一夜茉莉香 [收藏]_l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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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一夜茉莉香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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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茉莉香—–欢喜
 人物备注:
 老爷:贺万禄
 大太太:柳玉(丫鬟:、小棋)
 二太太:方云曼(丫鬟:小琴)
 三太太:林媚贞(丫鬟:画儿)
 四太太:欧阳青(丫鬟:书儿) 
 
 
 老爷讨第四房太太的时候,我和二姐没有去,我叫小琴和画儿在我房里摆好了麻将,然后四个人打了个通宵。那天我的手气很背,门清紫一色听张了,却摸进来一张三筒,冲给了二姐一副一花的碰碰糊。
 因为已经是第四房了,别说八人的大轿,就连四人的她都不能坐,老爷叫张虎和张豹兄弟,把四太太就这样接了进来。
 文竺早些日子便写信给我,告诉我他会来道贺,问我见不见面。我想了一下,觉得人多事杂,相见不如想念吧。文竺知道我素来性子倔,决定的事情便不会变改,于是倒也不来勉强我。
 子时的时候,大姐过来我院里了一次,说是四太太向她磕头的时候,头并不肯低下,别别扭扭的,估计是个难弄的主。又说老爷把她原先的丫鬟书儿拨给了四太太,弄得她心里老大的不爽快。
 大姐和二姐的关系原先也并不十分和谐,但今次她显然是气着了,因此也不避嫌,当着我们的面便发起了牢骚。
 二姐倒也附和上了:听说留过洋,这次是被押着进我们贺府的,想必这位大小姐心里怨着呢,自然是把我们都当敌人看待了。
 为什么好端端地要被押进我们贺府?我知道二姐素来是耳目多,不由追问。
 家里原先开着船行,生意好着呢,几年前便赶着时髦把她送去了英国。不料半年前,他们家的八条大船一去不返,有说是在海上遇到了风暴,有说是碰上了海盗,总之是船、货、人,一个都不见了。船行损失了那么多船,又要向客户赔那八船货,一下子就垮了。他们家问老爷的银号借的银子最多,怎么算都还不出,正巧老爷见着了她,觉得喜欢,他们家便不顾她的反抗,把她硬押了进来。二姐讲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像是在说书似的。
 不知道她长得究竟如何?我们把她的身世感慨了一番以后,便又猜测起她的样貌。
 明儿你们都能见着她了,还急什么呀。大姐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好了,好了,你们玩儿吧,我要去睡了。
 大姐走后,我们继续打牌,一打便打到了个天光。
 哎呀,不打了,不打了。看着外面的天色都大亮了,我推开面前的牌:早上还有正事儿呢。
 是不早了,我也要回房梳洗梳洗去了。二姐也同意了,于是我们决定散去。
 不料,这时小棋拍门进来。小棋是大姐的陪嫁丫鬟,和大姐的关系有时更甚似姐妹。
 大太太让我来说一声,今天四太太不能给几位太太敬茶了。
 这是为什么呀?二姐皱皱眉头:莫非老爷把她宠得忘了辈分,要爬到我们头上来不成?
 哪是这样啊,小棋不由吐了吐舌头:张虎一大早便来告诉大太太,昨儿下半夜,老爷不知道发了四太太什么脾气,拴起门来,把四太太打了个皮开肉绽。他和张豹轮到昨天巡夜,听到四太太房里有动静原是不敢打搅,可老爷突然开了门,叫他们拿家法鞭子来,他们这才知道出了事。老爷接了鞭子仍然把门锁上,张虎他们听见老爷一边骂一边打,可是四太太却始终不出声。
 有这样热闹的事情,我们不如去大姐房里听听闲话吧。二姐兴致上来了,也忘记我们打了一晚上牌的疲倦了。
 刚到大姐门口,便看见张豹从里面出来。见着我们,张豹不由停下:二太太、三太太,您们早安啊。
 二姐急着要听下文,便挥挥手叫张豹离开:行了,你下去吧。
 见着我们,大姐不由笑道:就知道你们还是忍不住要过来,早知道,便叫小棋直接把你们叫来便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姐已经迫不及待的问。
 听说四太太昨晚没有落红。
 真的?我和二姐几乎一起叫出声来。
 是啊,不但没有落红,老爷问了,她还直接答了,说在英国的时候和人好过。
 吓,吓,这女人了不得呀。二姐不禁出声。
 老爷昨个是真的气着了,先只是用手打,但四太太不哭也不叫,只是护着自己。老爷火了,便叫张虎他们拿了家法鞭子,捆起来,扎扎实实打了一顿。听说是皮开肉绽,整个儿都不能看了,我把书儿偷偷叫过来问话,听说是不能坐也不能躺,一沾东西便痛得直哆嗦。
 呵,那倒是有趣,看来我们应该主动去会会这个四太太才对。二姐幸灾乐祸地说。
 这骨节眼上,你还和她斗哪门子的气啊,现在谁去她那儿,老爷都不会乐见,你们昨个也打了一宿麻将了,不如回去歇歇吧。大姐的语气是最平静的。
 是了,我也真的乏了。我附和着:不如回去先歇着吧。
 被我这样一说,二姐才有点不情不愿地跟着我离开大姐房间。
 
 
                                                      欧阳青(四太太)
 我想我大概要死了,周身的疼痛使得我坐立不安,一晚上的折腾又使得我心力交瘁。我为什么要回国,为什么不听约翰的话留在英国呢?为什么凭白要来受这样的侮辱和责打呢?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回来,更不该荒唐地嫁给贺万禄做第四房。
 男人与男人之间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差别呢?约翰与我交合时,我感觉自己在天堂,整个人舒展开翅膀,尽情飞翔;可为什么贺万禄趴到我身子上来时,我觉得那样痛苦那样羞辱呢?
 是的,我宁可这个男人痛打我,也不想他碰我的身子。他昨天挥动鞭子的时候,哪里是在把我当人,他根本就是把我当作一个动物在看待。满天飞舞的鞭子,天啊,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挨过打,为什么现在要受这样的委屈呢。
 我侧了侧身子,尝试着稍微换个姿势,可是周身的疼痛使得我一动便痛彻心扉。
 四太太,您该换药了。书儿走进来,手里托着几个药酒瓶。
 你放下吧,这次我自己来。我刚想坐起,可是一动,不由疼得哎呦了一声。
 四太太……书儿欲言又止:还是我来服侍您吧。
 好吧。我不再说话,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是无益。
 书儿帮我轻轻地褪下衣裙,虽然她早已见过我的伤痕,但我仍然听到她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我知道此刻我的身上早已经没有了一块好皮肤,到处都是血痕,有些地方大概还翻出肉来,想必见到的人难免都会有点觉得触目惊心。
 四太太,我要准备上药了。书儿的声音有点颤抖。
 我点点头,咬了咬牙,我知道接下去的是剧烈的疼痛。
 书儿的手已经尽量地温柔,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药酒涂在伤口上的感觉就像是烈火在燃烧,一时间真觉得魂飞魄散,恨不得立刻死了倒好。
 太太,你大声叫出来吧,叫出来会好点。书儿上药的手不停在颤抖,我知道她很紧张。
 没有关系,你上药吧,我能忍着。何必在一个丫鬟面前流露出软弱呢,我欧阳青不是那样的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苦,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方云曼(二太太)
 快吃晚饭的时候,张虎突然跑过来告诉我,老爷今天晚上准备到我这里吃饭。说实在的,我有点吃惊,我以为今天老爷会上老三那里。不过,这自然是高兴的事儿,我叫小琴去厨房吩咐着加菜,老爷最爱吃小鸡炖蘑菇、还有煮得烂烂的蹄胖,我嘱咐着小琴这两道菜一定要叫厨房赶出来。
 我换上了件水红色的三粒扣旗袍,老爷曾经说过很喜欢这件旗袍上绣着的凤凰,细致又喜气。我又叫小琴打来水,仔细地洗了脸,擦上香粉。
 菜已经陆陆续续上齐了,我又叫小琴热了一小壶黄酒,刚准备好,老爷就进来了。
 老爷。我走上前 ,可是迎接我的却是诧异的眼神。
 他的眼神由诧异很快转为恼怒,最后,老爷生气地吼道:谁叫你穿这件衣服的?
 我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不脏不破,老爷不是以前还说过喜欢的吗,今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老爷,饭菜都准备好了,我先给您斟上酒吧。
 不吃了!老爷转身向外走:这衣服,晃得我眼睛疼。
 老爷……我追出去几步,又急又慌,实在没有弄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可是,老爷已经出去了,绝决的,没有回头。
 看着老爷的方向是去了大太太的房间,于是我吩咐小琴把菜带上,去了老三的院子。
 老三正好准备开饭,看到我,倒也欢喜:你怎么来了,老爷不是在你那儿吃饭吗?
 别提了,我也不知道穿错了什么,老爷一见到我就生气。我扫兴地拍拍衣服。
 哎呦。老三低叫了一声:难怪老爷见了生气,你想想呀,昨个儿四太太进我们贺家,穿的可不一定是粉红色吗?为了喜气洋洋,上面必也绣上了各色金凤银凰的。你这身衣服定是让老爷想起昨天的不愉快啦。
 是了。我恍然大悟:难怪老爷见了我的衣服那么不开心,一定是昨天四太太穿得也是相仿的衣服。我不由有点恨自己为什么不像老三那样冰雪聪颖,怎么老是做不好事呢。
 好了,姐姐,你也别沮丧啦,我们吃饭吧。老三体贴地拉我坐下。
 看着桌上原本为老爷准备的菜,我的心情始终有点低落,但好在老三仿佛看透我的心思般,不停地说着笑话逗我,总算让我稍稍好过了些。
 就在这时,书儿突然敲门进来,神色慌慌张张的。
 怎么啦,跑这么一身汗?我问。
 不得了了,二太太,三太太,你们为四太太在老爷面前求个情吧,不能再打了呀,再打就要打出事儿来了。书儿一边说一边掉下泪来。
 书儿,你慢慢说,说得清楚点。老三冷静地说。
 老爷叫几位太太、少爷小姐都到偏厅去,他说今晚要再审四太太。书儿用手背抹了抹泪:我虽然以前是大太太的人,和四太太没有交情,但今天替她擦药时,见被打得那么惨,心里也不忍啊。
 老爷今天还要再打?我心想,看来这次老爷真是动怒了。
 看样子像,叫张豹拿了家法去侧厅呢。书儿答道。
 我们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老三向书儿挥挥手,然后对我说:你赶快回屋换件衣裳,我们一块儿去侧厅,别迟了。
 
 
                                               贺嘉丰(长子)
 这是我第一次正正式式地看清楚四姨娘,我觉得很震惊,因为先前对她的传闻已经满天飞了,原以为她是那种轻浮之人,没想到她看上去竟似冰清玉洁般。
 娘和另外几位姨娘显然是被爹的怒气吓住了,站在一旁都不敢出声,盈盈更是躲在娘身后不肯露脸。我想这个时候,我也不能说什么,也或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爹叫四姨娘跪在地上,怒喝道:贱妇,你让我堂堂贺万禄几乎成为大家的笑柄,今天大家都在,我要正式用家法惩处你,以正视听。你有什么话说?
 四姨娘看上去身子很弱,她跪着,头微微抬着,但不出声。
 按照我们贺家家法,凡犯淫戒的都要被重鞭40下,且罚跪一个昼夜。爹大吼道:书儿,把四太太按到长凳上。
 书儿低着脸过去,样子快哭出来了,四姨娘几乎是在她的搀扶下趴到了长凳上。
 褪下她衣裤。爹的声音是冷酷的。
 那一瞬间,我屏住了呼吸。一来是因为这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身体,细腻白净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二来是因为这也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身体,上面纵横着一道又一道伤痕,已经呈暗红色,我几乎可以想象到数个小时前,这些伤口都在流血的样子。
 这时只听得娘用很轻的声音对爹说道:老爷,四太太虽然犯了大错,但罪不至死,您瞧她现在这样子,若是再打,可能要出人命啊。
 三姨娘也忍不住接口:老爷,四太太虽然要罚,但您更要注意身子啊……
 话还未完,只听得爹大吼一声:你们都给我住口,今天我非要正一正家法!
 只见得爹抡起鞭子,狠狠地向四姨娘身上抽去,他根本不在乎抽在哪个部位,只是没头没脑地狠狠抽将过去。我看见四姨娘的身子死命地一颤抖,但没有出声。
 爹接着又是唰唰唰三鞭,每一下,鞭子都在空中发出呼啸的声音,我看见四姨娘的肌肤立刻绽放出美丽的红色花朵。
 娘与另外几个姨娘看上去快要晕倒了般,个个脸色苍白,而盈盈回过头去,根本不忍心去看这一幕。一下又一下,响亮的鞭子声仿佛抽在了我心里,我觉得脑子突然热热的,身体里好像有些陌生的热流在涌动。
 这时,四姨娘已经挨过了十几下,整个人的身体完全瘫软下来,眼睛似开似闭。而爹用力扬起手,用尽力气抽打下去。说是迟,那是快,我和书儿几乎是同时开口:爹,不要啊……老爷,不要啊……
 这鞭落下,又有几处血花绽开,四姨娘的脸猛然仰起,又颓然落下,样子好似痛苦到了极至。
 老爷……娘带头给爹跪下,余下的人也都纷纷跪下:老爷,这样打,不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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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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