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小时候也是挨过打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长辈的眼中，我变成了一个不会犯错的孩子。对他们来说，我永远都是循规蹈矩，不会走错一步。这样其实很累。也许正是因为他们认定我永远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才得以将我最大的秘密隐藏在自己看似乖巧听话的外表下，安然的度过了二十几个冬夏。
2006年 9月
初秋的晚风带来丝丝的凉意，间或撩起行人的发梢，在他们本就匆匆的形色中，再添一笔。
太阳已经落山了吧？天空那淡淡的蓝也变得越来越暗。
我塞着耳机站在公车站蓝色的立牌下，时不时的探身出去，看向公车会来的方向。那一次，车倒是来的很快，只是这个时间，几乎找不到不堵车的路段，一旦上了车，不管你有多着急的事也好，都只能听天由命。坐在公车上，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暗自祈祷这段路的车流量不会突然增大。按照我的估算，只要交通状况跟平时差不多，我就能在约定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是的，我有一个重要的约会，我不想迟到。
还好，生活不是电视剧，不会那么高频率的出现意外。这一路还算顺畅，我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时间还有富余。已是华灯初上，站在楼下，我老神在在的掏出手机，给尘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我到了。把手机塞回包里，我悠闲的摘下耳机，心里有点点的得意，为了这提前赶到的十分钟。
尽管已不是第一次去他那里，我依然弄不清楚门到底是开在哪个位置。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尘瘦长的身影从楼道口闪出，我迎着他走了过去，一边哈拉，一边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打开门，他把我让了进去。我十分自觉的走进他的房间，把包包放在椅子上，稍微整理了一下，掏出一瓶水，小口小口的喝着，虽然一点都不渴。
随着脚步声，尘走进了房间。此时的我，已无暇去分辨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是不是由小变大，只觉得隐隐的压迫感自身后袭来。我吞了一口口水。
他径直走过来坐下，而我就站在书桌旁。我俩之间，不过一步的距离。
一言不发的他，清秀的脸微微上扬，清澈的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气氛有点点诡异。。。原本想哈拉几句的，却被他盯得咽了回去。
“干嘛一直看着我。。。”我小小声的嘀咕着。
尘还是不说话，依旧用那种眼神打量着我。
心里有点发毛，我挠挠头，不知所措的笑了笑。
“有那么可乐么？”尘终于开口了，虽然声音不大。
我赶紧摇了摇头，笑却一时没收住。
“问你哪！”尘微微提高了声音。
心里依旧毛毛的，我下意识的开始拧瓶盖，打算喝口水压一下。
“你先把水给我搁那。回答我，有那么可乐吗？”
再吞一口口水，我放下水瓶，垂下头，小小声的答：“没有。”
又是一段沉默。我始终垂着头，不时偷偷瞄一眼在旁边坐着的尘。
半晌，尘开口道：“你一个女孩子，居然一夜不回家，你这么做对吗？”
啊，原来是这件事。头一天晚上，我被同学硬拉去唱Ｋ唱了一夜。这事是我发短信告诉他的。
我暗暗松了口气，说道：“那个其实我也不想去的，是被硬拉过去的。”
“我就问你，你去了还是没去！” 尘的声音依然那么安静，只是多了几分坚定。
“去了……可是，真的不是我想去的……”我急急的分辨着。
“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尘不理会我的辩解。
确实不对。。。我只好摇摇头。
“你不只熬夜，你还喝酒！”尘紧紧盯着我，说不出什么感觉，有一种不可憾动的威严。
“我就喝了半杯！”我一时情急，分辨的话冲口而出。
“喝酒对吗？”尘突然提高了声音。
确实不对。。。我只好再次摇了摇低垂的头。
“那不对应该怎办？”尘轻轻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低调。
我却是轻松不起来，咬咬唇，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惩罚。”
这个词说出口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却有超乎我想象的矛盾感：我好希望他管教我啊，但是疼啊。可他如果不管教我，我会不会很失望？到底该怎么说呢？……
我继续沉浸在胡思乱想中，摇摇摆摆……
尘永远不会给一个应该接受惩罚的人一丝丝喘息和逃脱的机会，他点点头，用手指指了一下我的裤。
脸上顿时烧了起来，我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却没有动，也许我还在矛盾，也许我还在心存侥幸的想逃过惩罚，也许我是希望他多说几句话让我心里有底，也许我是在享受这刻骨铭心的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侵入我混乱的思绪：“自觉点。”
很轻，很透。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怜惜和不能违抗的坚决。……
偏过头，让散乱的长发挡在发烫的脸前，双手慢慢移到前面，怯怯的解开了牛仔裤的搭扣，拉下拉链，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尘的旁边，乖乖的把裤子褪到靠近膝盖的位置。尘抬眼看了看我，从床头拽了一个枕头放在腿上。我双膝落在他腿边，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往前一带，整个人就顺势趴在了他的腿上。
原来人在趴着的时候，心也能悬到嗓子眼。趴在尘的腿上，我看不到他的手什么时候扬起，也猜测不到手什么时候会落下，等待的每一秒钟，都是带着恐惧的，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加重的的呼吸。
“啪！”
虽然隔着一条内裤，依旧让我即刻感受到热辣的疼痛。几下过后，尘双手移到我裤腰，轻轻托了一下，我撑起身子，以便他能顺利的把我的内裤褪到膝盖附近。尘认真的整理着围绕在我膝盖上的衣裤，每一层都抚得很平，似乎在他看来，对我的惩罚是一种华丽而神圣的大事、似乎每一个动作都在那种有条不紊的“控制”之下。
之后，我依旧趴回原来的位置，尘用手在我腰上轻轻一压，低声问道：“打多少？”
“1…下 行吗……”
“……”他沉默。
“2……200……”我声音发颤的说出这个数字。
“好。”
心腾的一下又悬了起来，交叠放在身前的两只纂的紧紧的拳头微微的发着抖。
“啪”的一声脆响，尘的手掌直接落在了我毫无保护的屁股上，呼吸在喉口顿住，我轻哼一声，忍着火辣辣的疼，数道：“1……”
尘的手掌以均匀的速度，一左一右的落下，让我完全又清晰的感受着每一下的疼痛。他每打一下，我的呼吸都会在喉口一顿，接着报出那个数字，不敢数错一下。
火辣辣的疼痛很快连成一片，尘的手依旧不停。
“……49……50”
尘终于停了下来，我急促的喘了几口气，紧绷的神经微微松弛下来。
但，这只是个开始。
尘回身不知拿了什么，说道：“本来，如果你不解释的话，我打算只用手打你的，可你偏偏要解释。剩下的，改用板子。”
我心里一紧，轻哼一声，头下意识的往尘的方向转去。
“怎么，委屈啊？”尘的声音并不高，却依旧威严。
“不……不委屈……”我赶紧回到原来的姿势，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板子挟着轻微的风声，重重的落了下来。“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疼，左边和右边承受着同样的疼，分不清哪边更重。这样的打，不会让我有任何的喘息和缓解。
我身子一颤，痛哼的同时，一个一个的报出数字：“1……2……”
真的好疼啊，有几次我觉得我真的忍不住了，身子几乎要跳起来似的，手心里全都是汗，一边报数，一边没口子的认错求饶。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不敢了，哥哥饶了我吧……”带着哭腔的声音夹杂在清脆的板子声中，听起来格外的可怜。可这些并没有使尘停下惩罚的进程。
“……59……60……”
火辣……几乎没有尽头的疼痛，终于打破了我的忍耐力，什么坚强什么勇敢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开始挣扎着回手去挡不断落下的板子，并试图从尘的腿上逃开。
尘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伸出去挡板子的手被尘一把抓住，牢牢的按在腰上，同时他长长的腿从我身下抽出，利索的压在我乱踢的双腿上。只一个瞬间，我便动弹不得，只能老老实实的趴着，绝望的接受一切风雨。
尘扔掉板子，巴掌又快又狠的抽上我的屁股。
“长本事了是不是？还敢跑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只喝酒，还夜不归宿！……
解释啊，你再解释啊！翅膀长硬了是不是？……
这是一个女孩该做的事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从来么没有见过这么凶的尘，我又怕又愧，连连认错：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
看到我认错，尘停了下来，放开我的手，俯下身子，一边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一边轻声说：“我也不想打你，可是你做错了事，就得接受惩罚，打你，是为你好，知道吗？”
“知道……可是，可是好疼啊……”
“我也知道你疼，我也不想这么狠的打你。可是不打你你记得住吗？咱们坚强一点好吗？”
“嗯……”
“还剩100，勇敢点，知道吗？”
“嗯……”我趴在尘的腿上点头。
尘调整好我的姿势，再一次举起了板子。
“啪……啪……啪……啪……”板子一下一下的落在我已经火辣辣的屁股上，不断的提升着火辣的程度。依旧很疼，只是我已不再挣扎，只是紧紧的攥着汗湿的手心，强忍着刺痛，老老实实的报数。因为我知道，我该打。
尘一下都没有饶我，结结实实的打足了100下，没有一点差错。
我依旧趴在尘的腿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尘俯身问我：“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知道……我不该喝酒，不该不回家……”
“嗯。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嗯。”尘拍拍我，帮我提上裤子。
我爬起来穿好衣服，低着头掩饰脸上的红晕。屁股火辣辣的，我背过手去轻轻的揉着。
“昨天为什么刷夜啊？”斜倚在桌子上，尘问我。
“一个同学失恋了，心情不好，非要刷夜不可。”
“全都陪着去了？”
“也没有，有两个走了的。”我随口答着。
“既然有走的，你为什么没走？”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那人喝多了，死活不让我们走……”
“别人怎么就能走？”尘的声音在慢慢提高。
“因为她有事，必须得走……”
“那就是说想走还是能走啊。你还是不想走对不对。”
“不是……我真的是想走的，但是他们不让……”
“你如果真的不想，是没人能强迫你的，对吗？”尘的声音持续升高中。
确实有点理亏。。。我只好点头。
“你如果想走，也肯定能找到办法脱身的，对吗？”
好像是这样。。。我只好继续点头。
“行！行！”尘点着头，声音中突然掺入了怒气，道：“我昨天发短信的时候，跟没跟你说不让你去，让你早点回家啊？”
“没有啊，我没收到这条短信啊。”我真的没收到啊，有点点冤枉。。。
“行！”尘一把抓过手机，“你别让我翻到这条短信。”
我往后退了两步，手下意识的挡着屁股，分辨着：“夜不归宿是我的错，我该打。可是我真的没收到那条短信……”
“还说没收到是吧？”尘手中不停，“我都已经看到那条了。”
“是不是发丢了？”
“你说你们要去刷夜，我说你自己看着办。这条收到没有？”
……
“收到了。”
“那我说让你看着办是什么意思啊？”声音依旧在升高。
……
“让我回家的意思……”我小小声的答，“可是……可是我不知道看着办就是不让去的意思。”
“行，还解释是吧？觉得打你打错了是吧？委屈是吧？！！”
“不是……没打错，我该打……”
“那你刚才给我解释什么呢？还不知道看着办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啊？”
……
理屈词穷了，我只好低下头，继续认错：“我错了。”
“错了就自觉点，还等着我动手呢？”
我低着头走到床边，把两个枕头叠起来放到中间。我爬上床，跪在枕头前面，慢慢的把牛仔裤往膝盖上褪。
“磨蹭什么呢！”尘一声怒喝，一把推倒我，扒掉了我还没来得及脱的内裤。
我重重的摔在床上，害怕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动都不敢动。
“打多少？”尘的声音很冷。
“1……100。”我颤声说道。
“行，这是你说的。”尘从床上拿起一个长条型的黑色皮拍，“自己数着。打一下，说一句‘我错了’。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
没给我准备的时间，尘的拍子已经用力的挥下。
“啪”的一声，重重的抽在屁股上。我腿一颤，颤巍巍的张口：“1……我错了……”
“啪！”
“2……我错了……”
“啪！”
“3……我错了……”
……
“30……我错了……”
痛哼在嗓子里滚来滚去，就是不敢哼出来，眼睛酸酸的，想哭。
尘停了一下，“现在开始，打一下说一句‘我该打’。”声音依旧的冷，拍子依旧用力的挥下。
“啪！”
“31……我该打……”
“啪！”
“32……我该打……”
带着浓浓的哭腔，我按照尘的规定一字不落的说着。
……
“啪！”又是重重的一下，我的腿又是一颤。
没等我报数，尘带着怒气的声音已经在我头顶炸响：“你再敢动一下试试！我打死你！就是不能惯你这毛病！刚才那一下不算，重报！”
“啪！”
“44……我该打……”
“啪！”
“45……我该打……”
……
手脚都没有被绑着，我咬着牙强忍着每一下的疼痛，是真的不敢再动一丁点了。
原来，尘带着怒气的禁令比绳子更令人无法动弹，紧紧的控制着我的手脚、我的思维。
“啪！”
“95……我该打……”
还剩最后的五下，尘下手一下比一下狠。拍子带着风的呼啸声狠狠的抽下来，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疼。
……
“啪！”
“100……我该打……”
终于数出了最后一个数字，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依旧以原来的姿势趴在床上，没有尘的许可，我不敢动。
尘俯身问我：“我打你狠吗？”
“狠……”我小小声的。
“怨我吗？”
“不怨。我该打……哥哥不生气……”声音怯怯的。我知道，我是真的害怕了。
“嗯。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下次再犯怎么办？”
“打……”
“比这轻比这重？”
“比这重……”
“行了，能动了。”尘放下拍子，倚着床头坐了下来。
脸有点热，我反手揉着火辣辣的屁股。
我有点恍惚，好像真的回到了小时候一样，乖乖的认错受罚。
脸上突然刷的就烧了起来，我咬咬嘴唇，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着点了点头。
尘笑了，带着些许的自负。 #
番外 I －－－－
几天之后，我问尘那天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他说还好。
我：“我就说嘛，夜不归宿好像也没那么严重吧。”
尘：“本来就没什么严重的。”
……
我：“那你还那么狠的打我啊……”
尘：“嗯，怎么了。”
……
雨一直下 ……
番外 II －－－－
“SP是主动和被动心的交流 ……”
“在疼痛中感受到一种甜蜜、一种责任 ……”
“就算疼，心里也是甜丝丝、柔滋滋的 ……”
刚认识尘的时候，他这样跟我说。
几次实践，尘这样让我感觉――就象他曾经说过的一样，带着我，慢慢的领会SP。
就算是平时没事，只是“哥哥，哥哥”的叫几声，心里也是甜的。
于是我知道了那种滋味。虽然疼，却疼的幸福，疼的甜。
番外 III －－－－
北京的夜晚，说不出的感觉。
车站分开后，我独自坐上回去的车。隐隐的疼让我依然在回味那短短的3个小时。也许，我会终身铭刻那个让我回到童年的小尘。
在明天的明天、未来的未来，或许我会想起在某一天、某一个傍晚、某一个地方，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某一种感觉…… 抑或是，某一阵冲动。
我看着窗外，匆忙的人群，喧嚣的街道，还有，这个城市。
小尘的存在，让我感觉这个城市更美更令人牵挂，因为在这里，我和哥哥离得很近……
眼泪不自然的滑落下来。不是因为痛
是因为――
在被惩罚之后，耳边那几句轻轻的安慰
我似乎隐隐看到，他清澈眼神中，关爱，覆盖了往日的自负和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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