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乱世。离情。
暗夜。屋檐下纸窗朦胧,透出屋内的烛火浅浅淡淡。一室暧昧迷离的光景,却是听见一声划破寂静的鞭响。
夜祭手持一柄锃亮的长鞭,在空中轻轻一挥,韧性极佳的鞭身如一条火蛇般蜿蜒舞动,在夜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面前的刑架上绑着一个俊朗的男子,面容隐隐透了清雅之色。青衣长衫褴褛,下身不着寸缕,却被长衫半遮着。颈处带着细细的银色项圈,项圈下方有一条隐约可见的伤疤。
主仆情深,却不得不在江湖斗争中无奈拆离,彼此纠葛不断,想爱却不能。
乱世。离情。
暗夜。屋檐下纸窗朦胧,透出屋内的烛火浅浅淡淡。一室暧昧迷离的光景,却是听见一声划破寂静的鞭响。
夜祭手持一柄锃亮的长鞭,在空中轻轻一挥,韧性极佳的鞭身如一条火蛇般蜿蜒舞动,在夜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面前的刑架上绑着一个俊朗的男子,面容隐隐透了清雅之色。青衣长衫褴褛,下身不着寸缕,却被长衫半遮着。颈处带着细细的银色项圈,项圈下方有一条隐约可见的伤疤。
往事镂刻在原本纯良的旖旎时光里,夜祭用鞭梢抬起男子的下颌,那双眼睛红红的,并非哭泣,而是因着刚刚遭受到一场非人虐~待的结果。
鞭梢顺着脖颈慢慢往下滑,到胸口再到腰身,欣赏似的勾勒着身体的轮廓。触碰到挨过鞭子的伤处,身子就窸窸窣窣地一阵轻颤。鞭子滑到身后的**处,那里有腥红的液体不断流出,顺着腿内侧蜿蜒流下。
“这里,已不属于我一人了。”夜祭如是说道,却看不清神情。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男子一身傲骨,虽然顺从他的每句指令,但却生性固执。“我没有”这三个字说了无数遍,即使被夜祭拷问一般的责打惩罚。疯狂的进入他的身体,粗~暴而无章法,不用任何润滑。他无所不用其极,为的就是伤害他,让他疼痛,直到破裂出血仍不肯饶恕。
传说邪教教主夜祭一生薄情寡幸,纵使对待亲近之人也不一例外。这刑下之人是夜祭的内侍男~宠,只因疑有不忠,便遭此下场。
“罢了。你下山吧。”夜祭丢了长鞭,没有再罚,但这一句话却使男子浑身大震,
“主人?”
夜祭沉默地走近刑架,伸出手去。男子心有期待,本以为他会如往日那般抚摸他的头发,却是见了夜祭手中的钥匙。只听颈间“咔”的一声轻响,伴他多年的银色项圈应声而开,应声而落。
“花影,从此你便自由了……”夜祭说罢,转身出了门去。
“主人!!”花影还在刑架的束缚中,他大力挣扎,“主人!影儿不曾背叛主人!绝没有!”手脚腕的铁链被他挣的哗哗作响,可夜祭没有丝毫动容,幽幽的声音自窗外飘来。
“我意已决,你且去吧。”
次日,邪教上下口耳相传间已是沸沸扬扬,传扬教主最宠爱的内宠因**不忠罪被重罚,并赶出幽莲教。有些人暗暗感叹,这等大罪竟只是逐出教门,前车之鉴曾有先例,此罪本应极刑处死不留全尸,而花影却独享恩泽,难免议论纷纷。
然而没有时间多虑,江湖动荡之时人人自危,正派之主东方傲瑛集结各派人士攻打邪教,声称铲除反派势在必行。登高一呼竟是四方皆响应。此时便无人再能顾及花影。
花影独自行走在山间,浑身鞭伤不计其数,身后臀上尤为集中,走路多有不便。手中拎一只简单的包裹,一步步蹒跚的走着。
走累了,就靠在石头上发呆。山谷刮来的风如同鬼泣,可花影的心中很静,眼睛看着远处,怔怔地出神,良久后才起身接着走。心底空旷如同荒原。
近日来幽莲教内忧外患,教主却每日酌酒吟诗,深居简出。那晚夜祭正于屋中小憩,树影婆娑,脚尖轻点叶间,瞬间便跃上房檐,疾走之下瓦片竟没有一点声响。
一缕疾风吹进,屋内烛火骤然熄灭,一片漆黑之中一根银针射来,夜祭一个回身接住,指尖一麻,他心中暗道不妙,这针上有毒。
紧接着不知从何处飞来无数只银针,夜祭就地一滚,身后一排针孔紧紧排列。银针太细,加上放针之人内力深厚几乎扎进了地面。夜祭来不及多想,伸手摸出腰间软剑冲出屋顶。
对方人多,夜祭勉强够支撑。此时夜空四周飞来无数黑衣人,他们轻功了得在树尖跳跃迅速摆阵。这是幽莲教的一只暗组。瞬间两拨黑衣人对阵,势如潮涌。
幽莲教的暗组成员个个精干,是教派中的杀手锏,空掌似刃见血封喉。可是今天这阵势看来似乎并无特别之处。对手有备而来训练有素,眼见暗组就败下阵来,而夜祭也因毒素发作内力剧减。
这时一个年轻的身影从暗处出来,说来奇怪,暗组成员竟是顿时士气大增,那个年轻人蒙着面纱,只做了几个古怪的手势,空中之人随之变换队形,招式瞬间便有了章法,根本毫无漏洞可破。
年轻人飞身上前,抽出腰间软剑巧妙挥舞起来。倚靠在树旁的夜祭眯眼望去,那人手持的软剑与他的一模一样,他怎会分不清那熟悉的身影,就是他从小带到大的花影。他明明已命令其下山,此时竟又出现在这里,顿时气的血液上涌,“哇”的吐出一口血花。
这边花影已手起刀落,尸体满地。他伸手干脆利落,招招狠辣不留余地,俨然不是人们口中所描述的教主内宠。
这是一个迷。众所周知幽莲教最优秀的暗组里隐匿着一位神秘的领导人,没有人见过他的面貌,据说见过他的脸的人皆无一人能存活。暗组多于夜晚行动,所接任务从未失手过。
只是没人知道这位暗组的领导者与教主的内宠是同一个人。
花影收起软剑,向空中作出一个手势,黑衣人便迅速撤离现场。他们四散开来,足以堪称来无影去无踪。有江湖高手曾试图尾随其后找到巢穴所在,结果都无功而返。
花影本想上前,只是随从护卫都已赶来,暂且无法现身,只得悄悄躲在树后,没有出声。夜祭抬眼去找,夜色中,四周静的只闻树叶的莎莎声,再无其他。
“不好!主上,您中毒了,请允许在下为您解毒。”韩护卫搀扶起夜祭往屋走。随从也很愤愤不平,“到底是谁暗算主上,韩护卫,你一定不能饶了这帮人!”
夜祭低下头,没有再找,便随他们回了屋。
屋内重新燃起红烛,夜祭命人处理了院内尸体,收拾了残局,便遣退众人,独自假寐。此番偷袭之人绝非等闲之辈,幕后指使者野心之大无可估量。只是,花影那孩子身手日渐精进,看来平日里不曾荒废武艺。这时。
“谁?!”
门外有动静,被夜祭发现后,只得进了门,正是花影。
“过来。”夜祭不看,也知道是花影,他闭了眼,看不清神情。
花影按捺不住,只想快点上前看看他的伤势,“主人,您怎么样?”
“啪!”花影话没说完,就被夜祭一掌打在脸上,力道之大使花影的左脸颊登时就肿了起来。他知道夜祭生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顶就传来夜祭愠怒的声音。
“谁是你主人?嗯?”
花影心里咯噔一沉,他不敢让夜祭知道其实他一直没有离开,所以才会及时出现来为他解困。他知道夜祭最恼的就是花影违背他的命令。几年前因为他的不驯服,曾受到极其惨烈的教训。
花影低下头,抿了抿唇,“花影……认罚。可是我不能下山。”
没有听命下山,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这道理早已深植脑海。夜祭不说话,花影便膝行几步取来榻上的竹板,高举过头顶请罚。
不料夜祭挥手打掉竹板,连同花影一起踹翻在地,“你以为除了你,幽莲教就无人能操控暗组了吗?”
“不是的,主人……”
“我说过我已不是你的主人。你与他人在床上欢~愉之时想过我这个主人吗?”夜祭转过身不看他,“滚!我不想再见你。”
夜祭气的咳起来,血腥味涌上喉咙。花影忙上前,“主人……”
这时,丫鬟翠儿闻声赶来,花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躲到了窗外。
“主上,怎么咳的这么厉害,您身上的毒……”翠儿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然而后面的话花影都听不见了,他只感到眼前一黑就陷入了昏迷。
“主上,怎么咳的这么厉害,您身上的毒……”翠儿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然而后面的话花影都听不见了,他只感到眼前一黑就陷入了昏迷。
屋内的夜祭似乎有所察觉,他推开翠儿来到窗边,打开窗子,窗外一片宁静,哪里有半个人影。顾盼间暗说,许是怕多生事端,离开了。只是这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花影悠悠转醒时,人已处在一间极其阴暗潮湿的密室里,手脚被绑着不能动弹。他头脑昏沉,想必自己是中了迷药后被带来这里的,不禁仔细回想起事发的原委来。
这时,一个人走进来。烛光昏黄中那人的面容明灭闪烁,唇边一抹纯真的笑容里隐匿着一丝直逼人心的魅惑。花影怎会不认得这张脸,他正是幽莲教教主的弟弟夜萧。
“花影哥哥!”夜萧嘴甜的唤一声,与他哥哥夜祭的倨傲神秘相比,他的眼底总有着几分俏皮的笑意。
花影神色微变,“少主,您怎么在这?”
“我来看看花影哥哥醒了没有呀。”夜萧负手而立,目光如炬。
“花影惶恐,不配与少主称兄唤弟。”眉间郁结更深。
夜萧踱着步,若有所思,瞬间像是换了一副脸孔,“花影你好大胆,主上已逐你出教,你便不再是我教派中人。你偷偷潜藏于此迟迟不肯下山,到底有何目的?”
花影冷哼一声,“原来是你,你想拘禁我?”
夜萧的口气大义凛然,“为了教派和主上的安全,我必须这么做。”说着说着,又暗叹一声,“若是哥哥知道你违抗他的命令,该有多生气啊……”他贴进花影,眼神无限暧昧,来回审视着他英气的面容,“说不定会狠狠的责罚你……”嘴上说着,一只手便游移到花影身后的臀上,隔着裤料酥酥麻麻地摸了一把。
花影本能的一抖,想要避开,奈何手脚被束缚着,睫毛轻轻颤动,隐忍道,“少主请自重。”
不能否认花影的臀腿摸起来手感大好,只是这身体的主人未免过于桀骜不驯。“自重?哈哈。”夜萧灿然一笑,道,“一个被遗弃的男~宠而已,何必自命清高。难道说,你没有被哥哥以外的人触碰过?”
花影别过头,不打算与他争论。
夜萧倒也不恼,“如果你执意不肯下山,便服侍我吧。”因着从小在夜祭的庇佑下成长,难免略显稚气,事实他的年龄与花影相仿,都已是双十年华。
“我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教主。”花影语气淡然,却毋庸置疑毫无商量的余地。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好歹!”夜萧略使神色,便见两名打手上前听命。“给我打,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硬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好歹!”夜萧略使神色,便见两名打手上前听命。“给我打,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硬气。”
花影双手被吊起,由于血液倒流使手腕失去知觉,被绑成这样心里大抵是明白来者不善的,少不了要动刑。即使早有准备,鞭子抽上身时还是痛的一震。
他紧咬下唇,痛死也不发出丝毫声音,这无疑便是无声的反抗。夜萧对此状态很是不满,“给我狠狠的打,平时没有给你们吃饱饭吗?”
手下见少主发怒,不敢怠慢,手上加重力道,唯恐得罪了这个蛮横的少主。“啪!”声音愈加骇人,花影的眉间随之皱起来,牙关一紧,唇边便淌下血来。
背上已是血凛横飞,也有几鞭落在臀上。出教的这几天里,旧伤本已恢复了五六成,今日一番折腾,便是彻底的皮开肉绽了。
究竟有多少忍耐力才能做到在这剧痛之下不吭一声,夜萧暗想,想必平日里没少受哥哥的苛责吧。
“停!”夜萧下令。此时对这位男~宠不免有一点点的刮目相看。但面色却未变,“说吧,你到底有何目的?既然你不肯做我的宠儿,想必留在本派中定有阴谋。”
花影动了动干涩的唇,血腥味充满口腔,呛的一阵咳嗽。身上的冷汗顺着背往下流,宛如是在伤口上撒盐。
“若是少主说我叛教犯乱,大可交予教主定夺,我任由处置。可少主擅自囚禁动用私刑,到底意欲何为。”
“呵。想不到你还牙尖嘴利……”夜萧哼一声,“少拿哥哥来压我。哥哥自小疼我,我若向他要了你,他定会答应。”
“那少主又何必将我绑来呢。”
“你……”夜萧气的语塞。这时,门外有人急匆匆跑进来,伏在夜萧耳边说了几句,他脸色微变,扭头吩咐了句“看好他。”便随之出了门。
这边的夜祭似有感知。昨日有人来报,西院的下人房旁边有人无故晕倒,此人唤作婉儿,已死亡,死因是中毒。
事发当晚,夜祭手下的亲信亲眼所见一只蓝眼波斯猫,口里叼一支玫瑰自婉儿身边走过,那画面极其诡异。后经查证,那只猫是少主的新宠物,它口中的玫瑰可在无形中分泌汁液,从而挥发毒气,而猫咪本身却百毒不侵。
事出蹊跷,婉儿死亡的时间与花影的失踪竟然同时发生。夜祭早察觉出夜萧有叛教夺权之心,只是不料他动作那么快,此刻的花影生死不明,想来也是凶多吉少的。
正逢此时庄园又遭到正道突袭,对方只是一探虚实并未使出全力,夜祭本是游刃有余,可他故意召唤出暗组摆阵对敌,实则意不在此。直到最后,都不曾见花影现身,夜祭便确定花影遇了难,已失自由。
攻退敌人后,夜萧面带笑意的回到了密室里,想来这次夜祭与暗组共同对敌的戏码对于他来讲也是正中下怀,心里不免得意。
花影见他踌躇满志的归来,不知他又在打何算盘。夜萧走到近前,右手捏起花影的下巴,微微向上一扬,细细打量,戏谑道,“真是上天垂帘,老天都在帮我。”
夜萧走到近前,右手捏起花影的下巴,微微向上一扬,细细打量,戏谑道,“真是上天垂帘,老天都在帮我。”
花影一挣,避开被夜萧钳制的下颌,一副不驯服的姿态。他忽然觉得夜萧虽然表面天真烂漫,可心计城府却甚深。
夜萧的手悬空一滞,剑眉微挑,道,“没关系,你一天不驯服,我可以慢慢的让你服我。夜祭能驾驭的东西,我夜萧也能。”他再次贴近花影,眼底闪过洞察的凌厉,“我会一点、一点的折磨你的,夜、袭、首、领!”
花影心里猝然一震,江湖上下尽人皆知邪教暗组的首领化名为夜袭首领,故道中人士习惯称暗组为夜袭暗组。这个名字是夜祭为掩人耳目所取得,除了夜祭和花影二人,再无第三人知道花影的真实身份。可夜萧怎会晓得?
花影面不改色,淡然道,“花影不明白少主的意思。”
这时有人搬来实木长凳,夜萧幽然的落座,“不要在我面前作戏,我早便怀疑你。方才外敌入侵时暗组出动却不见首领操控,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哥哥一定想不到他的得力心腹已经落入我手了。哈哈。”
花影不料夜萧竟暗暗调查他,“花影身份卑~贱,受不起这傲世之名。”
夜萧伸手打一个响指,又转头对花影说,“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做我的宠儿,为我效命。第二嘛……”这时有人托着笔墨纸砚到花影面前,夜萧接着说,“将操控暗组的手势指令图,画出来。”
呵,夜萧果然意图明显,他这是要蓄意造反,与夜祭为敌。这等背信弃义的事,他花影怎能为之。
晚风萧瑟中,犀利的鞭打声自偏院中隐蔽的屋里传出,那鞭子掷地有声,声声入耳。听的人心里都突兀的颤栗不止。
黑暗中,床上的夜祭骤然惊醒。月光如水,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夜祭呆怔了半晌,恍惚觉得这夜异常的寂静。往日里都有花影伴在左右,倒不显得这般冷清。
往日里都有花影伴在左右,倒不显得这般冷清。
夜祭伸手入怀,缓缓掏出一只雪白的剑穗。那穗子柔软顺滑,是用幼兔的茸毛所制。那是夜祭第一次带着花影去狩猎时花影的战利品。夜祭还清晰的记得他兴冲冲地捧着幼兔向他跑来的样子,那年花影才十六岁。
他自小聪明,骑射剑法样样精通。可他生性刚直不阿,当初只是驯服这只小兽,竟用去将近一年的时间。
花影本不属于邪教中人。教派十多年刚兴起之时曾经内讧,原因至今讳莫如深。当时,二当家夜飞鸿叛教而出,其后教派本部被正道围剿。然教主夜祭以一人之力,不仅使教派免于倾覆,更使得兴盛壮大,如今已然是邪道势力的龙头了。
而花影,便是在那次战乱中被夜祭救起的孩子。夜祭对他十分严厉,凡事亲力亲为亲手调@教,这样的待遇在幽莲教的男~宠里还是颇为罕见的。可花影对此似乎很是不屑。
回想:
“花影,跪下。”夜祭淡淡的命令道。
花影骄傲的头颅微微扬起,眉宇间英气逼人,“为何?”
夜祭不恼,优雅地抚摸着榻上的藤条,耐心的解说,“主人的命令,你当无条件的服从,明白吗?”
花影毫无惧色的别过头,“我从未承认过你是我的主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看来花影并不明白,夜祭收养他抚养他,就算不是主人也应是半个兄长。夜祭暗自摇摇头,道,“我是你的主人,今生今世无法改变。”
起初夜祭并不重罚,至多是罚他站到深夜不准吃饭。花影便不认错不求饶,当真一站到底。有时站的太久晕倒在地,夜祭便暗叹一声,将他抱到床上休息。
后来夜祭见他委实固执不堪,便动了粗。于是夜祭的房门内总是传出杖打的“啪啪”声。
那时夜萧也还小,总是眨一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问夜祭,“哥哥,你为什么总罚花影哥哥?我不想你打他。”
夜祭总会摸摸他的头,柔声道,“萧儿还小,以后便会懂得。”
说罢,夜祭回了屋,照样打的花影苦不堪言。“跪不跪?”边问话,夜祭手扬藤条“啪”地一下抽在早已血凛密布的臀上。手下的身体随着责打忍不住一阵轻颤,可嘴里丝毫不妥协。
只是一个下跪的命令,夜祭打了他好几顿。最重的一次被生生打的昏过去。夜祭也不急着逼他跪,等他旧伤痊愈才接着打下一轮。他一天不跪,就直打到他跪下来为止。
“啪——”又一藤条抽在伤痕最重的地方,花影“撕拉”一声将夜祭的衣衫下摆扯出个口子,将冲口而出的惨呼压制住,只觉得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痛过,痛的想要马上死去
“啪!”这一藤抽在臀腿相接处,花影疼的高高扬起头,上半身几欲离案而起,被夜祭单手一按,又将他死死按下去,紧接着惩罚似的狠狠地追打两下,落在同一位置。
“啊。”忍不了这狠辣的责打,惨叫声脱口而出,汗水淋漓不止,脸色愈发苍白。夜祭停手,静静看他,他发现花影握拳的双手都不自觉的颤抖,想必已是痛极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忍,握着藤条的右手满是汗水。
他注意到花影伏趴在案上的身体已不再是那样不可侵~犯的姿态,而是微微颔着头,他那份深植骨髓的高傲已被夜祭打掉了大半。
想到这,夜祭又握了握手里的藤条,打算乘胜追击。“啪!!还是不打算跪么?”
“啪。”又是一下。
花影在这藤条下痛苦的辗转,呻~吟声早已压抑不住。当夜祭再一次问他跪不跪的时候,他已是心中犹豫。这些日子里了解了夜祭的坚持。花影的嘴固执,可夜祭的藤条更固执。他渐渐的更深信了夜祭的脾气。
可是身为男儿怎可轻易下跪于人。
“啪!啪!”夜祭微微一笑,已看出他心底的坚持已在瓦解。这两下仍没有留情。
“唔……”花影呜咽一声,浑身都颤抖着,“我……我……”
夜祭见他还是说不出口,扬起藤条正要往下抽。花影见状,求饶似的口吻急促地冲口而出,“别……别打。”他声音哽咽着,犹存了一丝被逼无奈的颤抖,“我跪。我……跪……”
夜祭听到他的妥协,竟是一阵心疼。这才松了手放他起身。花影艰难的直起身,咬紧牙关。心底仍是挣扎着。夜祭也不催,就这么看着他,等着他。
花影双眼通红,双膝微微打着颤,缓缓的,在夜祭面前跪了下去。膝盖着地时,微弓了身子,垂了头,已然一副顺服的低姿态。
臀上钻心彻骨的疼痛,他左手微撑了地面,右手不自觉的僵在身侧后方,似触非碰的样子。
褪去硬壳的小花影更似一只受了伤的小猫,让夜祭心里突然间很柔软,眼底深处抹不去的痛惜。他心中暗叹:这屈膝一跪,于他,是多么珍贵的一瞬啊。
下跪、褪裤、开口喊主人、带内~宠专用的银色项圈,花影的每一种妥协都是以极其惨烈的代价换来的。
花影年轻气盛,平日里多是与夜萧玩耍,闹矛盾时经常将夜萧打倒在地。为此夜祭没少教训他。
夜萧是他的亲弟弟,就算他再喜欢花影这个男~宠也不会厚此薄彼的冷落夜萧。夜祭怎会不知,若没有旁人恶意教唆从中挑拨,两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又怎会无故争执。
“花影,看来你还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长鞭在空中一挥,随着一声响亮咬在花影的背上。手脚被铁链绑起,发出哗啦啦的沉重的声音。
长鞭在空中一挥,随着一声响亮咬在花影的背上。手脚被铁链绑起,发出哗啦啦的沉重的声音。
“花影,看来你还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自从花影带上了银色项圈,一切处罚皆以内~宠的身份单独执行,作为主上的所有物,世上独一无二的特制项圈前方设有精密的小孔,用来穿链子,也是现代俗称的“狗链”。这种带有侮~辱性的规定寓意着幽莲教中的男~宠身份最为低微,若是得不到主上的荣宠,便等同于猫**芥。
“花影……知错。”花影知道今日少不了一顿重罚,敛目屈膝,原地跪了下去。
夜祭似笑非笑,静静俯视着他,“没有一个内宠能跪的像你这么好看。”
夜祭微微挑~逗的语气让花影不由得红了脸,将头埋的更低。这种俯跪的姿势本就卑微,俯首间已有抛开自尊完全交付的错觉。此刻的花影心里已然认定,夜祭是他的主人,是他的掌控者。
夜祭似是极满意这种状态的,他伸手拽下一旁的绳子,带动锁链将花影的身子绷直,双手被吊起,形成一种无法动弹的束缚力。
花影的长发有些散乱,他看着周身的锁链,闷声道,“你明知我不会反抗……”
花影的长发有些散乱,他看着周身的锁链,闷声道,“你明知我不会反抗……”
夜祭倏地出手,抓起垂在颈下的“狗链”用力一拉,将他拉向自己,另一只手挑起他下颌,声音里犹存了一丝邪恶的轻笑,“可本王极爱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爱看你被蹂~躏时羞痛的表情。”说着手又下滑到臀部,轻轻摩挲,“这里疼的紧了,才肯屈服,嗯?”
花影面色一红,直红到耳根,哀声道,“……主人。”
夜祭勾起嘴角,在花影的臀上轻拍两下,“做错了事,这里就要受罚。懂吗?”
花影声音羸弱,答道,“是。”
夜祭擒住他肩膀向下一按,上身便伏向地面,因着铁链缠住手臂才不会跌倒,姿势刚好保持了塌腰耸臀。他将花影的袍子一扯,露出受罚部位,右手执鞭甩手一挥,啪的一声打横贯穿了臀部。
“20鞭,好好受着。”
花影一怔,想不到只罚二十鞭。来不及多想,夜祭落鞭很快,手腕轻轻摆动,饶是鞭身极长,却能准确无误的将鞭梢甩在臀峰的位置。
“啊。”花影紧咬下唇,咽下痛呼,头上俨然见汗,可眼中毫无怨怼。夜祭见他的手腕在铁链中无意识的挣扎出血痕,知道他也是痛极,不禁加快手下的动作,一阵噼里啪啦声后,总算是结束了这场刑罚。
夜祭松了铁链,花影失了支撑一时腿软,虚弱的倒下。夜祭急忙上前伸手一揽将他揽到怀里。
花影一怔,生怕坏了规矩赶忙起身谢罚,夜祭却手上一紧不让他起来。
花影只得在夜祭怀里,低声道,“谢主人责罚。”
夜祭轻不可闻的叹一口气,花影性子强势,不喜示弱,一时忍不住蹙眉,“只有这时的你,才应是真正的你。”
很快教派便传开了,内宠花影对少主夜萧不敬被教主罚了一百鞭子,是被抬出刑室的。给众人这个合理的交代,这事也便不了了之了,挑拨事端的人也没了说辞。
花影开始还很奇怪,明明只打了二十鞭,为何传出去竟是一百鞭。后来他便明白了夜祭的用心,这是有意围护他。因为在所有人都以为花影躲在家里养伤时,事实上他却是与夜祭一起,瞒着众人在民间闹市游玩。
左手糖葫芦,右手里握着鬼脸面具,虽然走路的时候身后还有些疼,可花影自小很少下山,面对这热闹的花花世界,眼底掩不住的开心。
“主人,你也吃一颗。”花影把糖葫芦举到夜祭嘴边,期待的等着他吃。
夜祭一袭白衣胜雪,立于这人潮之中显得分外优雅淡然,是如谪仙般的男子。
“主人,你也吃一颗。”花影把糖葫芦举到夜祭嘴边,期待的等着他吃。
夜祭一袭白衣胜雪,立于这人潮之中显得分外优雅淡然,是如谪仙般的男子。
夜祭含笑看了他,“你吃吧。”
花影见他不吃,面带失落的收回手自己咬了一口,抬眼间忽又看见不远处的摊子卖东西,眼睛一亮,兴冲冲地跑过去,“主人,你看那是什么。”
夜祭耐心的跟在他身后,摇头轻笑,暗说他怎么突然像个孩子一样。是啊,花影本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呢。
想着想着,那边的花影已经看上了很多小玩意儿,夜祭只得跟在后边替他付银子,花影走路不便,夜祭还要费力的帮他抱着买来的各种物品。直到花影看上一双女子绣花鞋,扭头递给夜祭时,夜祭才终于忍不住铁青了一张脸,“花影!胡闹!!”
见夜祭恼了,花影这才吓的身子一抖,放下了手中的绣花鞋,立正站的笔直。
偷眼去打量夜祭的脸色,唇边却促狭的坏笑了一下。他觉得,夜祭除了打他罚他的时候比较恐怖疯狂外,平日里都好欺负的紧。当然,有这权利的人也只有花影一人而已。(回忆结束
这些并肩走过的日子难道是假的吗?夜祭又看了看手中的剑穗,心里宛如有一团拨不开的迷雾。他开始有些后悔这个赶走花影的决定。思绪纠葛在内,使得气脉不畅,夜祭俯身呕出一口血水,鲜血在月光
第2回
下宛若发着光般诡异。
他的身体他清楚,怕已是时日不多了。
这边正受折磨的花影心中顿时一痛。掌刑之人早已累的回去休息了。花影却依旧被绑在这里。他在这微弱的月光中抬起头,静静出神,眼中化不尽的孤独与疲惫,“主人……”
又过了半日,当夜祭撞开门时,看见的便是夜萧将浑身鞭伤的花影按倒在地的一幕。夜萧手持竹鞭向花影臀部打下去,口里说着,“哥哥能打这里,本少主也能……”
叮!
一只飞镖及时打掉夜萧手中的竹鞭。看到夜祭,花影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柔软的泪意。他看见夜祭怒气难抑上前凶狠的一巴掌抽在夜萧的脸上。
“……哥”夜萧顿时傻了眼,挨了一巴掌,顾不得疼,识趣的跪下来,“哥……我……”
“……哥”夜萧顿时傻了眼,挨了一巴掌,顾不得疼,识趣的跪下来,“哥……我……”
身体还没跪稳,夜祭又是一巴掌狠狠抽下来,夜萧身子一歪摔到地上,他从未见过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哥哥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他委屈的捂着自己肿胀的脸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凭什么打我!这个花影他背叛你在先,叛教在后,我审问他也是秉公处理,我有什么错?!”
夜祭哪里听的进这些话,他瞟一眼远处的花影,他浑身上下尽是鞭伤烫伤,不知道这几日受了多少苦,他那么骄傲的花影此时已虚弱不堪。
夜祭心中一痛,命令手下,“把夜萧关起来!”
“是!”韩护卫知道夜祭生气,不敢怠慢。“少主,得罪了。”他三下两下将夜萧拖进一间屋子,不顾他的哭喊,犹豫了下,还是锁上了门。
夜祭的寝宫里,大夫正在为花影处理伤口,情况远比他想像的糟糕,身上不只有鞭伤杖伤,还有用烧红的铁条所致的烫伤。被烙烫过的肌肤几近腐烂,大夫说那是因为施刑者将铁条死死摁进皮肤造成的,因为长时间的灼热甚至伤及了脏腑。那般残忍的场景夜祭不敢去想像,
他背过身,不去看床上惨汗淋淋的花影。
招招皆是极刑,连夜祭都不曾对他用过的。
床上的花影紧闭双眼,随着大夫手里的动作一阵紧似一阵的剧烈抖动,如一只濒死的兽。冷汗从额头淌进眼角,自己都浑然不知。
面对这么难收拾的病人,大夫也很是头疼,手下轻不得重不得,急的满头是汗。知道手下之人已在极力忍耐,他加快手上动作,将粘在伤口上的衣衫用力一扯。
“啊。”花影喉咙间传出一声痛到极致的低呼,面前的床单被生生撕开一个口子。
夜祭忍不住回身低喝,“你、你轻点!”本就揪起的一颗心听到花影的痛呼时都几近不能呼吸,像是什么东西登时扼住喉咙般窒息。
“是,是。”大夫小心翼翼的答道,心里暗暗叫苦,但还是放轻了动作。花影有些吃惊的看向夜祭,似乎是想要确定夜祭方才出口的话语中是否藏存了一丝缱绻的温柔。不禁红了眼眶。
终于结束了一场煎熬的上药,遣退了旁人,屋内只余夜祭与花影二人,却是迟迟僵持无语。
“……主人。”面对异常沉默的夜祭,趴在床上的花影弱弱的喊出一声。
良久,一条薄被轻轻盖在花影的身上。花影一怔,夜祭一代枭雄万人之上,委实不曾照顾过人,他这满身汗水再加之薄被便显得燥热不堪。
他动了动身子,又不敢将被子掀开。这时头顶传来夜祭的低声询问,“萧儿为何擒你?”
花影想了想,神色凝重的说,“少主他……”
犹豫了片刻,觉得此事虽牵连到他们兄弟间的感情,但兹事体大,不得不说,“主人还是有所提防的好。”
夜祭冷笑一声,“他想造反,对吗?”
花影一惊,原来夜祭早有察觉,便不再多虑,“是,并且属下身份已败露,请主上责罚。”
话语间俨然是以夜袭首领的身份请罚。
“此事不怪你。”夜祭眉宇间轻皱,“是我把萧儿宠坏了。”
花影见夜祭提到夜萧时眼中满是痛惜,不禁感怀。“少主对我这教外之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用正当的理由解释,主人命他禁足,这按教规来论着实不该。少主没有犯错。”
“要审要问自由我这教主执行!本王何时给了他动用私刑的权利?”
“可少主是您的……”
“闭嘴!!”
夜祭眉头紧蹙如锁,“本王的奴~隶何时轮到他人触碰!”
本王的奴~隶……
花影一时间哑口无言,夜祭的心里还是认定他的吗?是这样吗?
花影心中一阵狂喜,又一阵酸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永远也忘不掉初见夜祭的场景。当时他已在战乱中奄奄一息,忽见眼前一袭白衣胜雪的夜祭,他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他,有若神袛般优雅。后来,他便驯服地接受了他的豢养,还习得傍身的武艺。
淡淡如水的温情悄然流淌在两个沉默的男人之间。有时沉默是最恰当的言语,最笃定的默契。
——主人,你是我的主人,今生今世无法改变。
夜萧被关了几日便放了出来,夜祭虽心有怨责,但冷静下来思考,花影的话没有错,他是一教之主不得随性而为。
“哥哥,萧儿求你了,把花影哥哥赐给我吧。”暗招未能赢得花影,就明着来向夜祭要人。夜祭向来疼爱弟弟,这一点众所周知。
“花影哥哥现在已经没有主人了,那我要了他,不是很好嘛。”夜萧挽起夜祭的手臂循循善诱着。恢复自由后的夜萧一直对夜祭软磨硬泡,可夜祭始终没有应允。
“正道人马屡次偷袭眼看就要攻上山来,你身为幽莲教少主整日沉迷风月之事,成何体统!”
“哥。”夜萧嗔怪。“哥你就应了我吧!”
“不行!!”夜祭斩钉截铁毫不妥协,“本王不同意!”
风中似乎有花瓣飘落的声音。
“我同意。”
第三个声音传来,夜祭与夜萧同时转头去看,静立于花丛中的人正是花影,满面风华令百花皆黯然失色。
我同意。”
第三个声音传来,夜祭与夜萧同时转头去看,静立于花丛中的人正是花影,满面风华令百花皆黯然失色。
夜祭寝宫
“你说说,这是为何?”夜祭怒意横生,却是憋着火气,声音里还犹存一丝费解。前两天还温情脉脉的二人转眼间势如反目。
“你明知萧儿的野心,还执意委身于他,便是从此视我为敌,是吗?”
花影双膝跪地,恭敬坦言,“影儿是心甘情愿跟着少主的,望主上成全。”
一句“主上”便划清了彼此的界线。
“好,好啊你。”夜祭许是气急,下意识的四下寻找,口中还念叨着,“好一句心甘情愿,好一句主上……”气的糊涂了,都忘了往日搁置藤条的床榻就在眼前。最后还是花影自觉的捧来,高举过头顶。
夜祭捞起藤条,“给我趴下!”
花影心中也是酸楚,却没有表露在面上,他原地俯身垂首,以跪趴的姿势掩住了疯狂涌出的涩意。
夜祭见他还是如此的听话,轻松褪去素袍亵裤,看到他标志的臀上还有未愈的鞭痕,花影常年练武,向来身体恢复快,可这次却例外,可想而知夜萧的残酷对待让花影颇受苦楚。他扬起手,心中都有些不忍。
可手下这伤痕累累的身体却那么决绝,见迟迟不落鞭,埋头道,“这是属下最后一次……接受主上的教训,过了今晚,属下便是少主的人。”
宛若告别,却诉说的十分冷静。这更激怒了夜祭,话音刚落,臀上便感受到熟悉的疼痛。啪的一声打的花影身子一抖。
知道夜祭生气了,花影不再言语,希望打过之后,夜祭能消气。“啪”又是一下,夜祭气的握住藤条的手都在发抖,落鞭自然狠辣。
“难怪你被囚禁多日都不曾逃脱,原来早便心有所属。”夜祭边打边说,仿佛自言自语,“以你的身手想脱身不是很容易么?”
藤条不停抽落,花影的姿势已保持的相当艰难,接受着一下一下的责打,口中溢出痛不自抑的细碎呻~吟。
还记得花影刚被收养时,邪教上下皆怀疑他乃正派子孙,为免除后患一致上禀应斩草除根,是夜祭以身围护才堵住悠悠众口,条件是花影必以内~宠自称,不得习武干政。但花影性子耿直,常受其他内~宠的欺负,夜祭这才暗传内功强身健体,并且成立夜袭暗组交予他管理。
夜祭曾说,绝对不可于旁人面前显露武艺。
主人,我只是谨记你的嘱托不想违背,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啪!”藤条抽落,花影身子一歪,急忙用手勉力撑住。肌肤已然见血。
“啪!”再次抽落,身子猛地一跌瘫软在地上。
极力忍住,隐衷不言。主人,我有苦衷……
“啪!”
“……唔。”身子痉挛般剧烈颤抖着。夜祭见他一直缄默不语,气不打一处来。花影,你可知我心中有多痛。
夜祭倏地扔了藤条,俯身拉起他的身子抱在怀里,感受到花影汗湿的额头无力地垂在肩头,“影儿,影儿……”夜祭有些急切和激动,右手紧箍他后脑,复摩挲那如墨的长发,“下山吧。影儿,答应本王,不要留在幽莲教了,下山吧,好么?”淡淡乞求。
花影眼底闪过一丝沉痛与失落,他双腿微微打颤,疼的双唇惨白骇人,却是坚定的摇摇头,“不,我不下山。”
虚无自尘世喧嚣中生出轮廓,此情此景仿佛定格般失去了颜色。那句“我是你的主人,今生今世无法改变”终是逃不过沉浮变迁,从此分崩离析。
“主人。”花影英挺孤勇,落落无尘,面前的夜萧听到这声主人似是心情大好,对他勾勾手指,道,“我的奴~隶,过来给我捶捶背。”
花影一怔,没有动。
“怎么,我这个主人使唤不动你?还是……需要本少主给你立立规矩?”
花影嘴唇紧抿,犹豫片刻,还是顺从的上前照做了。夜萧勾起唇角,纯真而邪恶。
“太轻了,你在抓痒吗?”
花影闻声只得加大力度,他花影堂堂夜袭首领何时做过这等事。
“太重了太重了,你想捶死我吗?”
花影的右手紧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强压下愤恨的情绪。
“怎么停了?我让你停了吗?”
深吸口气,花影继续手上的动作,尽可能保持了不轻不重的力道。
“这才乖么,我告诉你,在我这里,对于犯错的行为我有的是方法惩罚你,我可不会像我哥那样仁慈。”
“不过你也真是笨的要死,真不知你是怎么服侍我哥哥那么多年的。”
夜萧喋喋不休的时候,眼光扫过前方,突然神情一喜,咻地站起身。
花影正奇怪他的异常行为时,便已然被揽到身前,亲密无间的喊了声,“花影哥哥。”随后
又紧紧贴近他,体贴的说,“你肩头有落叶,我帮你拿掉它。”
这一幕正巧被远处而来的夜祭撞见,本想无视而过,却被夜萧叫住。
“哥,好巧啊。”
夜祭一滞,便迎面朝这边走来,似血残阳中他逆光而来,眉宇间淡然如雾。夜萧硬拉他坐下攀谈,对一旁的花影吩咐,“去沏壶茶来。”
“是。”花影应声离去,由始至终夜祭都未朝他的方向看上一眼。
上茶后,花影本想退下,却突然听到夜萧说,“影哥哥,见教主为何不行礼?忘了规矩,还是不认得教主了?才离开半日而已啊。”
花影知道没那么简单,只得上前屈膝行礼,“影儿不敢。主上万安。”
夜祭放眼望去,见他颈处已被卸掉的银色项圈重新又套了回来,心里不是滋味。花影,你终是逃不掉如此命运吗?
有些人明明熟悉的如左膀右臂,但此刻看去却陌生的恍如隔世。
“起来吧。”夜祭的语气淡淡的。
花影领命起身的同时,便感到一只手灵活的绕上了自己的腰身,耳蜗边是夜萧笑眯眯的嗓音,“这才乖嘛,下不为例,不然等会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夜祭似是有意回避的,不待旁人反应,已是转身离去了。
转身的瞬间,夜祭似是看不清路一般,紧紧的阖了眼,深重的吸一口气,睁开眼,大步走起来。不知道怎么了,心情有些莫名的压抑,空落落的难受。
“啪。”花影愤怒的打掉自己身上那只手,保持了距离,不禁对夜萧低吼,“你故意的!!”
夜萧也不恼,冷哼一声,“那又怎样?”
“你好卑鄙!”
“你最好给我注意一点,这是你对主人说话的态度吗?”
花影不理会,只是忿然的摊出手掌,“解药呢?”
夜萧一声冷笑,挑眉道,“什么解药?”
“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跟了你,便给我解药!”花影怒不可抑,声音里又掺杂了无助。
夜萧看上去漫不经心,摊摊手,道,“本少主的条件是你跟了我,你跟我了吗?我还没有上你呢。”
过分!
太过分了!!
花影冲过去,他知道如果此时要了夜萧的命根本易如反掌。夜祭曾命令他不可在人前显露武艺,可夜萧竟然会不择手段坐视他人毒害自己的亲哥哥,着实不能原谅。
刷——
千钧一发之时有人钳住了花影手腕,将之按在石桌上。花影惊的动弹不得,那人竟是夜祭的贴身护卫韩尚。
“哈哈哈……”夜萧得意的仰天大笑,挥挥手,“给我带下去!绑在刑房里。”
有伤在身的花影被韩护卫点了穴道,便往下拖,“夜萧你是个混蛋!”
反剪的双手被扳的抽筋一样痛,依旧没有停止谩骂,面对这种赤裸裸的衷心,韩护卫惭愧的低下了头。
正派之主东方傲瑛的府邸内。
“情况如何?”东方傲瑛负手而立,身形沉稳透着城府之气。
“回禀盟主,夜祭中毒已深,他的得力助手夜袭首领也被控制,此时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东方傲瑛沉默不语,心中只想着一件事:傲雪,哥哥很快来接你。
五年前那场江湖动荡里,东方傲瑛率领武林各派高手云集于此,进行一次空前盛大的驱邪战争。虽已过去五年但江湖内外人人耳熟能详的重大事件仅此一件。
虽说阵容强大可最终并未铲除以幽莲教为龙头的邪教组织,那次正派受到重创,然而幽莲教没有赶尽杀绝。古往今来正邪本就依附而存,打杀争霸从未停歇,夜祭一向不愿执着于此,心思高远淡泊名利。
而此番正派再次来侵,已是多年积蓄力量暗地筹备打算孤注一掷的。
事实上,东方傲瑛除了对五年前的失败耿耿于怀外,最重要的是他对一个人,早已思之如狂。
刑房中的花影双唇惨白,因受酷刑而抽抖的身体不知不觉中冷汗连连。
一轮狠厉的抽打,紧接着将之按跪在地,头顶上被迫放一只碗,碗里几近满溢的水,每每有液体溢出碗边流过身上的伤口,便引起一阵猛烈难忍的瑟缩。
那是盐水。
夜祭从前教他规矩,只是责打。而夜萧却为出气而反复折磨,想尽各式残忍招式。
还记得花影曾经问过夜祭,为何一定要他做男~宠,他不愿意就打到他愿意为止。下跪、带项圈、叫主人,像狗一样卑微的仰人鼻息。当时夜祭眼中有浓的化不开的悲凉,花影永远也忘不掉那神情。夜祭说,“傻孩子,因为我要你活着啊。”
后来花影懂事了,知道那些迫于所谓教派中人的压力,和夜祭独有的疼爱方式,让他活着,就这么简单。
夜祭说,“影儿,原谅我。”
不,那怎么会是原谅呢?花影上前搂住夜祭的脖子,“主人。”他的眼神那么清亮,声音那么干净,“我明白……”
夜祭在说那句“我是你的主人,今生今世无法改变”时,是透着多少悲凉与无奈呢?
起初夜萧还命人按住花影的肩,后来几轮毒打下来,便命他自行跪好,盛满盐水的碗依旧放在头顶。
花影戾气不改,抬手打翻瓷碗,“啪”的一声应声而碎,碎片四处飞溅出去,使得周围行刑之人惊的一退。
他又揪住自己颈间穿孔垂下的“狗链”用力一扯,随着金属圈的散落链子被一把拽断摔在地上。
夜萧气的一拍桌子,周围人显然料不到花影会如此大胆。
“给我拿下!”一声令下,有人一脚重重踹在他膝弯让他重新跪下,花影被折腾的十分虚弱根本无力反抗。又有人不客气的扯住他长发用力向下一拉,让他的头被迫抬高。
夜萧走到近前低头俯视着他,“不驯服?”夜萧脚下微动,踏在花影几根纤细的手指上,随即用力,再用力……
“唔……”花影被按着挣扎不脱,疼的手臂不停抽抖。
“你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狗,总有臣服在我脚下的一天。”夜萧有耐性的摸着花影的头,微递神色,几人将之上半身按在地上,只有臀部高高翘起,那样屈辱的姿势落在夜萧眼里,却是美的惊叹。
“给我打!”
背部打过瘾了,又开始打屁股。那里前天刚被夜祭打过,碰都碰不得,一棍子下去,几乎失了意识,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却偏偏残留着一丝清醒,好去感受那刺骨般的疼痛。
挣扎,剧烈挣扎。
夜萧蹲下身子摸着他的脸颊,“你最好不要再反抗我。用我提醒你吗?哥哥的毒已经蔓延,用不了多久就会发作身亡。到那时,你所有的牺牲都是白费的。当然,如果我心情好了,便会履行之前的承诺,给你解药。你想清楚!”
一番话说完,花影便不再挣扎。脸上有凉凉的液体,花影竟然哭了。
身后的木棍虎虎生风的打在已经伤上加伤的臀上,“啊……”花影认命的应承着一下下毒打,喉咙间压不住的惨叫,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惨叫,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冲口而出。
战乱终于蔓延到了山上,这里地势险要不易攻取,可正派人马却步步紧逼势如破竹。看着这么多无辜的性命惨死在刀剑之下,幽莲教的两位主人夜祭和夜萧亦是心急如焚。
“传暗组!快传唤暗组!”夜萧拍案而起,手下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传唤暗组的方法,暗组向来来无影去无踪,能支配暗组的人只有夜袭首领一人。
夜祭看着沉不住气的夜萧,暗暗叹气,心中暗说,萧儿,你这般冲动模样,我如何放心的将幽莲教交予你。
夜祭挥手遣退下人,这才开口,“快把花影叫来,没有首领传唤,何来暗组?”
夜萧一拍头,才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事实上花影就是夜袭首领一事,不知不觉在这兄弟二人间早已心照不宣,更何况外敌当前顾不得拐弯抹角。
可夜萧蔫蔫的耷拉着头,没了反应。夜祭亦是心急,此时的决定,迟一分便伤及更多生命,
“快点啊,还愣着干什么!”
“我……我……”夜萧顿时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花影哥哥动不了……”
当头一棒,夜祭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你打他了?”
夜萧垂了头,表示默认。
“你!”夜祭心头一急,便要往门外冲。门刚推开便见几名手下拦着一个人,那人脸色惨白,站都站不稳却愣是口口声声说着要见主上。
“花影!”夜祭上前一把托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低头一瞧,花影身后雪白的布料上已是血迹斑斑,一看便知是新鲜涌出的血水。心下一痛。
“主上……属下……”花影声音羸弱。
夜祭打断他,“别说了,我明白。”顾不得遣退旁人,索性直截了当的问,“你这样……可以吗?”
花影神情虚弱而笃定,“我可以!”
有那么一瞬间,夜祭眼中雾气弥漫,有太多莫名而复杂的东西纠缠在一起:悲伤、感激、痛惜、思念……
浓到化不开的彼此羁绊
花影神情虚弱而笃定,“我可以!”
有那么一瞬间,夜祭眼中雾气弥漫,有太多莫名而复杂的东西纠缠在一起:悲伤、感激、痛惜、思念……
浓到化不开的彼此羁绊已经比这漫天的战火还要浓烈。
当下,夜祭解开自己的外衫系在花影的腰身上,遮住了还在不停渗出的血迹。
花影不敢耽搁,双手悬在嘴边专业的发出几声动物的长鸣。这听在常人耳里本无任何异样的声音,却很快在山谷中传播。不出一分钟,便闻四周的树叶莎莎轻响,数名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踏风而来。
所有人包括夜萧都看的目瞪口呆,那场面极尽壮观,这便是传说中的夜袭首领操控暗组的场景,百年难得一见。
传达战术指令本应飞身上树,夜祭心知他有伤在身,未等犹豫便上前揽起花影,运用内力,登时飞上了树尖。
花影一怔,只觉身子一轻便腾空而起。他讶异的转头去看,却被夜祭轻声呵止,“别分心,你且专心应战。”
花影心中一软,声音极轻极轻,“是。”
神秘严肃的暗组成员见了这一幕,各个张大了嘴巴呆若木鸡,首领平日里英明神武,今儿个竟然被一个男人揽在怀里。
夜祭避开伤处,用轻功维持着高度以便花影能最好的发挥。花影甩开杂念开始操控,那手势迅疾而有力,使暗组恢复士气。
这是一场卖力而精彩的战斗。空中不时白衣飘然,他们竟然配合的甚为默契。正派人马料不到一向只擅长夜袭的暗组,竟然会在白天出动并且攻势猛烈毫无破绽。
“撤!”一声令下,正派无心再恋战,只得灰头土脸的离开。伴随着无数人的欢呼声,幽莲教终于反败为胜了。
只是,正派将军在空中看到花影的那一刻,神情突然为之震撼,心中顿然升起股莫名的情绪。
事实上花影的伤势比想像中的更严重,身子一着落便栽倒在地上。夜祭这才发现他满头的冷汗在往下滴,右手指节发白的紧攥身侧的布料,仿佛要将手指嵌进皮肤里。
知道他是疼的,夜祭伸手扶起他。这时夜萧慌忙的跑过来,“花影哥哥,你……你还好吧……”
“回主人,我没事。”花影低着头,不去看这二人忧心的神情。他尽力站起来,又在下一刻跌倒在地。夜祭看不下去,一把将他横抱起来,进了屋。
东方傲瑛此刻怒不可抑,扬手摔了手中茶盏。得知战败一事,简直难以置信。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可此番屡次受挫,他东方傲瑛还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领头的任将军见教主盛怒,赶忙解释,“属下本是胜券在握,只是那夜袭暗组突然出现……”
夜袭暗组。又是这该死的暗组。难道这暗组一天不破,邪教便要一直猖狂下去吗?
东方傲瑛神情犀利严峻,“你如何向我解释?”
任将军曾表示,夜袭首领已被控制,此番进攻可万无一失,东方傲瑛才命他前往幽莲教。
“教主,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只是……”
“只是什么?”
“属下此去……亲眼目睹了夜袭首领的庐山真面目。”
“哦?”
“属下愚钝,只是觉得,他和教主珍藏的那幅画像颇有几分神似。”
“此话当真??”东方傲瑛目光闪烁不定。殊不知,他拼命想去解救的人,亦是他打败邪教最大的劲敌。
幽莲教
屋内,夜祭想要察看一下花影的伤势,却被他宛然制止了。意思明显,他已是夜萧的人,按理说此举犯了忌讳。
“谢主上关心。属下贱命一条无足挂齿。”
听他如是说,夜祭心里一阵酸涩,重重叹一口气,“既然忍的辛苦,又何必逞强呢。”
花影应景的答,“教派的安危便是花影的安危。”
夜祭摇摇头,转身拧了湿帕子扶在他的额头上,淡淡的说,“你在发烧,想必伤口已经感染,既然你不让我帮忙,等会夜萧忙完了,让他接你回去再处理吧。”
夜祭狠不下心,虽说在他看来花影是背叛了他而选择了夜萧,可夜萧似乎并不善待他。看他此刻眉头紧锁,可想而知伤口感染有多痛,若夜萧真心喜欢花影,会下这样的狠手吗?
“你也知道,萧儿他性子倔,平日里你便多让让他,顺着他的心意来,要学会妥协,也免得自己皮肉受苦。”
夜祭这是在担心他吗?他知道花影性子刚烈,和夜萧碰到一起恐怕颇受苦楚。原来夜祭方才那句“何必逞强呢”是指此事。
花影嘴唇苍白无色,虚弱的答了声,“是。主上。”
“你也知道,萧儿他性子倔,平日里你便多让让他,顺着他的心意来,要学会妥协,也免得自己皮肉受苦。”
夜祭这是在担心他吗?他知道花影性子刚烈,和夜萧碰到一起恐怕颇受苦楚。原来夜祭方才那句“何必逞强呢”是指此事。
花影嘴唇苍白无色,虚弱的答了声,“是。主上。”
夜祭还想说什么,却是突然上身一弯,右手下意识抵住胸口。
“主人!!”花影心里一急,想都没想便将“主人”二字脱口而出,额头上的帕子也随之滑落,身子差点从床榻上摔到地上。
“没事的。”待夜祭气息逐渐平稳,暗叹体内毒素发作的次数愈加频繁,只是勉强以内力支撑。
他见花影忧心的样子,不禁捡起地上的帕子,似笑非笑问了句,“方才喊本王什么?”
花影这才意识到,面色微窘,道,“……属下口不择言,请主上责罚。”
啪啪啪
这时传来叩门声,是夜萧。他处理好战后的琐事,便急忙赶来。夜祭近来身体欠佳,于是教内事务多交予夜萧独自打理。
寒暄了几句,夜萧本想学着夜祭的样子将花影抱回,可花影坚持自己能走,虽说一瘸一拐的,还是咬牙走回了夜萧寝宫。
“解药呢?快给我解药!”回房后,花影心急如焚。他知道夜祭的毒不能再拖,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你发烧呢,先休息吧。”
“你真要眼看自己的哥哥死?夜萧,他是你亲哥哥!”花影怒视着他,顾不得自己将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你懂什么!!”夜萧伸手掐住花影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你懂什么!!”夜萧伸手掐住花影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他将花影推至墙边,恶狠狠的说,“你是本少主的奴隶。本少主很不高兴看到你维护别人。”
本就发烧的花影因为呼吸困难使脸颊更加涨红。虽说花影此时正虚弱,可若想出手反击,还是足以抵挡的。
“还手啊。你不是很厉害吗?”夜萧指尖用力,扼紧他的喉咙。
第3回
花影没有还手,只是语不成调的自喉咙里传出艰难的两个字,“……解……药……”
“啪”的一声,一个狠厉的巴掌甩在花影脸颊上。“再敢说?”
花影似乎感觉不到疼,张了张干涩的唇,“……给我……解……药……”
夜萧似乎很生气,他忿然抬手,看着花影那张无所畏惧的脸。花影几乎都能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许是气极,夜萧那一巴掌并没有落下来,似乎是打都懒得打了,只得放了手,大步流星的摔门而去了。
花影顺势瘫在地上,因缺氧而剧烈的咳起来。
此后他躺在床上昏迷了很久,委实伤的不轻,找来的郎中都束手无策。夜祭心里不免有些急,语气中带了几丝责怪,“你即便要打也应有个轻重,他不只是你的内侍,也是暗组的首领。如今大敌当前,他若有个好歹……”
“哥……”夜萧内疚的垂了垂头,“我知错了,对不起嘛。”
夜祭见他乖巧的样子,便没有再责怪。焉知夜萧眼珠一转,鬼灵精似的对夜祭说,“哥,我知道花影哥哥操控暗组是哥教他的。不如哥也教教我,这样我也可以为幽莲教分忧啦。”
夜祭似乎能意识到他的意图,“你能行吗?要知道这可是很难的。”
“哥,我没问题的。”
事实上经过长久的完善与改进,操控暗组的方法早已不是当初那套套路。是花影通过无数次实战经验自行创造出的新手势,也是夜祭所不知的。可是夜祭放心的将暗组悉数交予花影一人管理,可见对他的信任程度非凡。
况且单说花影与暗组成员默契的配合,就绝非短时间内能训练的出来的。换言之,若花影一人叛教,便意味着整个幽莲教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然而就在花影昏迷不醒时,外面早已传开,说是邪教暗组的夜袭首领竟以真面目示人。一时间众说纷纭,感叹传说中神秘可怖的首领竟是一名面容清秀、纤尘不染的青年。因着当日众人看见他与一男子(夜祭)并肩作战,看似亲密。江湖中便陆续谣传出一些关于夜袭首领身份的猜测,包括他与邪教教主夜祭之间的关系的猜测,好的坏的,不堪入耳的,比比皆是。
然而在传闻中最为坐立不安的人要属东方傲瑛,因为他不敢确定这位有名的首领是否是他的弟弟傲雪。
同一时间里,江湖中又多出一支邪教组织,名飞鸿教。此教派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善于用毒,不容小觑。
然而就在花影昏迷不醒时,外面早已传开,说是邪教暗组的夜袭首领竟以真面目示人。一时间众说纷纭,感叹传说中神秘可怖的首领竟是一名面容清秀、纤尘不染的青年。因着当日众人看见他与一男子(夜祭)并肩作战,看似亲密。江湖中便陆续谣传出一些关于夜袭首领身份的猜测,包括他与邪教教主夜祭之间的关系的猜测,好的坏的,不堪入耳的,比比皆是。
然而在传闻中最为坐立不安的人要属东方傲瑛,因为他不敢确定这位有名的首领是否是他的弟弟傲雪。
同一时间里,江湖中又多出一支邪教组织,名飞鸿教。此教派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善于用毒,不容小觑。
且说这边的花影,他眼皮微动悠悠转醒,目之所及是熟悉的屋顶房梁,试着挪动一下身体,他感到自己应该躺了很久。
“你醒了。太好了。”花影转过头,只见几名女仆欢喜的迎上来,七手八脚的扶住他的身体,殷勤地递上茶盏喂他喝水。
自从花影就是夜袭首领这件事被揭穿后,周围人对花影的态度完全大相径庭,见这几个满眼放光的女仆便知。而从未和女子如此接近过的花影似乎并不习惯,他尴尬的低下头不看她们,开口问了句。
“请问……少主呢?”
女子们见他如此羞涩,不由得掩嘴娇笑,答道,“少主下山去了,近来因为教派间争斗不断,咱们两位主人都不得闲。”
花影想了想,“主上也不在?”
“是呀。公子病危的时候,大小主人都争着要守着你,寸步不离的。直到大夫确定已无性命之忧,两位主人这才陆续地下山办事了。”
热心的女仆果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花影听着有些感动,夜祭竟然抛开要事守候在他身旁。
转念一想,猛然想起他身上的毒。他思忖半晌,既然夜萧不肯交出解药!花影默默望向远处的天色,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此时山下的夜祭面带疲倦,他自从身重剧毒后,曾私下走访调查此毒的来历与江湖中有可能施毒或可解此毒之人,皆无果。他也曾试图自行解毒,但幽莲教虽为邪教,却并不善用毒。
自从得知自己时日不多,便一直暗地里招兵买马,这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幽莲教,不能毁在他的手里。
他已得知身边的韩护卫不能再信任,而夜萧又暗地里绸缪,新崛起的飞鸿教似乎与夜萧有秘密往来。夜祭无人可信,只得亲力亲为。
等到天色暗下来,屋内的花影已经坐不住,他偷偷找来一身夜行衣放在头枕下面。直到暮色四合,他声称乏了,便遣退女仆。
叫粉黛的女仆面有不舍的退出房间,而花影的心思却不在此。他见人都下去了,便吹灭了蜡烛,换上夜行衣,偷偷溜了出去。
他见人都下去了,便吹灭了蜡烛,换上夜行衣,偷偷溜了出去。
他脚步轻盈,避开巡逻之人,直奔夜萧寝宫。
屋内一片漆黑,他不知道夜萧下山办什么重要的事,但大抵是没这么快回来的。他悄悄摸了进去,不敢掌灯,只得借着微弱的月光一处处的搜寻。
与此同时,另一个黑衣人已然摸进了守卫森严的幽莲教,那人穿过山脉树丛,上下翻飞轻功了得。只是貌似对教内地形并不熟悉,兜兜转转都是在原地绕圈圈。
而屋内花影找了许久都不见解药,心中盘算着夜萧到底会将解药藏在什么地方,心里难免焦急,漆黑中右手不知道触到了什么机关,突然之间眼前坚硬的石门正缓缓开启。
花影惊诧的睁大眼睛,待石门完全打开,这才看清了墙后面的世界。他走近几步,发现还有一道透明的墙将里外隔离开,他没有见过这般奇怪的墙壁,忍不住探头一瞧,发现一些铁笼子摆放在地上,仔细看去又不像是普通的笼子,其中一个笼子里面养了一只蓝眼波斯猫,猫嘴里叼了一只新鲜的红玫瑰。
早便听说夜萧很爱养一些稀奇的宠物,却极少见到,原来是养在了这里。可仔细回想,夜祭曾说这猫嘴里的玫瑰花染有剧毒,当初的婉儿便是因此丧命,自己也是因疏于防范被夜萧抓了去。
放眼望去,每个笼子里都养了不同的动物,想来这些都是夜萧杀人的工具。按理说幽莲教不善用毒,可夜萧六亲不认,连亲哥哥都不放过,想必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花影思忖着,摸到关闭石门的机关,石门刚刚关好,便有脚步声靠近,紧接着推门而入。花影一慌,急忙躲在暗处。
“夜袭首领在哪?带我去见他!”
“你太冲动了!怎么跟来这里!还好是被我撞到,若惊动护卫,你就很难逃出去了!”
这是两人的对话声,前者的声音很陌生,但后者却极熟悉,花影听出是夜萧的声音,他竟然回来了。
“你还敢说!之前是谁告诉我夜袭首领已被控制,可结果呢?我们死了那么多人。你作何解释?!”
夜萧似乎渐渐愠怒,“我不会让你伤害幽莲教!”
花影隐约听出那人是正道中人,早知夜萧野心勃勃,想不到与正派也有往来。这时脚下一个不稳,碰到了一旁的凳腿儿,事实上声音极轻,可还是被发现。
“谁?!!”夜萧一声厉喝,右手一挥,案上的蜡烛瞬间燃亮。花影自知逃不掉,终是诚实的站了出来。
陌生人此时已不见了踪影。
夜萧见是他,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旋即剑眉微皱,“你都听到了?”
花影犹豫了一下,答,“是。”
“很诚实嘛。”夜萧四仰八叉的往床榻上一躺,“不过没关系,我是你的主人,自然没什么可瞒你的。我可以告诉你,刚刚的黑衣人便是正派之首东方傲瑛。”
花影心里一惊,嘴上却没说什么。
夜萧见他站在那里背脊僵硬,轻轻阖了眼,“过来。”
花影听话的走过去,站在床前。夜萧上下打量着他,“跑到我房里来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我……”花影生怕激怒了他,犹豫着要不要说。
“如果不说实话我可要打屁股哦。”夜萧似笑非笑望着他,花影有些窘,不管是偷解药还是什么,那毕竟是不光彩的行为。
花影屈膝跪下来,“我来……找解药!”
这点小心思哪里瞒的过夜萧,这在他意料之中,“这就等不及了?”
“事关人命,岂是儿戏。”
夜萧一怔,本想再逗逗他,可看他的态度看似恭敬实则薄凉,瞬间便没了兴致。
他慵懒的翻过身背对花影,“我乏了,你且下去吧。”
“主人……”
知道他还不死心,夜萧又说,“若真想要解药,明日午时,小树林见。”
知道他还不死心,夜萧又说,“若真想要解药,明日午时,小树林见。”
花影默默离开,他知道只要肯给解药,无论夜萧提出任何要求,他都要接受。
翌日清晨,刺客闯入的消息在教内传开,夜祭传令查问可没有人看见刺客容貌。他还叫来夜萧,可夜萧一脸天真无辜,“我不知情啊。”
夜祭看向他旁边的花影,“那你呢?”
想不到夜祭会询问他,他现在毕竟也是幽莲教的夜袭首领。花影眼神微微闪烁,“回主上,属下也不曾见到刺客的面貌。”
他故意如是说,亦算是没有欺瞒夜祭。夜萧唇角微勾,似是极满意他的表现的。
午时如期而至,似是极漫长的等待,花影早早到了约定地点,可夜萧却迟迟未到。正当他怀疑夜萧是否会赴约时。
“果然很积极啊。”夜萧真的来了,听到他的声音就如同地狱的召唤,花影觉得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折磨他的方法,才会同意交出解药。
“学乖了?学会帮我欺瞒主上了?”
花影看向他,他似乎是心情大好的样子,“解药呢?”
夜萧随意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本少主说过什么?如果你肯跟了我,我便给你解药。”
花影早知会如此,否则怎会来小树林这样隐蔽的地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花影说着,伸手解开自己的束带,他脸色苍白,手下却没有犹豫。
“这么急着要我上你啊?”夜萧目光嘲讽,他原地拉开招式,做出应战的样子,“我知道你懂武艺,你若能打赢我,我便给你解药。”
花影双手一怔,“内、宠不得习武,我怎么会懂武功。”
“内、宠就可以做暗组的首领吗?”
“我只会一些操控手势,我不会打架。”
夜萧眼底有洞察的凌厉,“那天在小花园若不是韩护卫出手,你早动了杀机。你不是想杀我吗?不要说本少主只会强~权于你,今日我与你赤手空拳公平较量,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话已至此,花影不再犹豫,“希望你说到做到!”花影飞身上前,与夜萧展开了较量。
终究是心有疑虑,若真杀了他,便拿不到解药;可显露了武艺,便是对夜祭不忠。不料分神之余竟被夜萧乘虚而入,夜萧一个飞身回旋踢踢中了花影的左肩,又在他中招摔倒前伸手一拉将他拉进怀里,一只手不老实的在花影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影一惊,赶忙推离了夜萧,“你!!”
夜萧有些不满,“你走神了?”
花影抿紧了唇,意气风发的拍拍身上的尘土,“再来!”
“好!”
拳jiao交加间花影不再分神,打赢了夜萧便有解药,这是唯一的信念。俩人打的畅快淋漓,夜萧虽知他暗地学武,却不知功底如何,如此看来不得小觑。
他越来越觉得,若能赢得花影,必能赢得这半壁江山。
终于,花影将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花影赢了。
“如何?报了仇很解气吧。”夜萧被按在地上喘着粗气说。
花影松开他,“不敢!”他站直身体,“希望你信守承诺。”
夜萧揉着被打肿的下巴,痛的吸了吸气,伸手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递给他,“这颗药能保住哥哥的性命,但无法根除毒素,一个月内再服第二颗,便无大碍。”
花影接过药丸,心中明了夜萧是要用此来控制他,嘴上没说什么,转身欲离开。
夜萧的声音传来,“明日傍晚到刑房领罚。”
花影已走出十米开外,“哦,知道了。”他只是将药丸捧在手心,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那种如释重负的心情几乎掩盖一切。那句“刑房领罚”显然已在此刻失去了它原有的威慑力。
他边走边想,该如何做到无声无息的让夜祭服下解药。走出小树林,正午的阳光温暖和煦,一阵微风拂过,花影回过头去,觉得似乎有人在窥视着他。可身后空无一人,只有几片落叶飘过,显得甚为荒凉。这里本就人烟稀少,花影又走了几步,确定有人在跟着他,倏地回头,还是空荡荡的一片。再回过头来,眼前一晃,差点撞进一个人的怀里。花影惊的一退,险些跌坐到地上。
“是谁?”
“呵呵……”来人将花影扶稳,“夜袭首领是吧,看来……你内功不凡,竟然能听到我就在附近。”
花影偷偷将解药藏进衣服里,仰头看着来人,花影本就不高,在这个身材颀长的男人面前更显得瘦小。
这个身形与声音花影记得,“你是东方傲瑛。”
来人似笑非笑,算是默认。花影觉得他面容和善,倒不该是看到邪教时会露出的表情。
“你……”东方傲瑛正要说什么,忽然看见花影颈处的项圈,心中大震,“你……你是……”
花影下意识的摸了摸颈处的项圈,感到有些无地自容,他自嘲的轻笑,“是的,我是男~宠。”
是的,我是男~宠……是的,我是男~宠……
“啪!”东方傲瑛一个痛心的耳光煽的花影侧过了头。这样作践的一句话竟然轻易从他口中说出。
他是男……宠……?
这句话反复徘徊在东方傲瑛的耳边,他一阵剧烈的眩晕几近站不稳。这是他的弟弟傲雪,他的弟弟傲雪是男~宠,他名门正派的东方二当家东方傲雪是邪教的男~宠。
花影无故受了这一耳光,脸颊迅速的肿起来。他此时才有了些怒气,“这是幽莲教!容不得你撒野!你再不走就别怪我通传护卫了!”
东方傲瑛却猛地将他抱在怀里,“你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苦……雪儿……我是你的兄长……雪儿……跟我走吧……”
此时,另一边的夜祭更加头疼。面前一大一小二人背着包袱不受任何阻拦便走进了这夜祭的寝宫。
“爹。”小男孩不过八、九岁的样子,兴冲冲地跑过来。
夜祭摸摸孩子的头,望着他身后的女子,“你们怎么来了,不是说了让你们先在娘家住下的吗!”
女子一副温婉少妇的模样,显然是夜祭的妻子,“你到底有何事瞒着我们,非要把我们母子赶回娘家去?”
夜祭遣退下人,拉过他们母子坐下。韩护卫最后一个出门,他识相的回身合上门,好让这一家三口好生聊聊。扭头时看见了有些魂不守舍的花影,唤了他一声,却似没有听见。便摇摇头,花影虽人在少主那,心却还留在教主这。而自己,虽人在教主身边,却暗地里为少主效力。人心难测,在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恐怕便是人心了吧。
花影一路跌跌撞撞,千方百计才得到的解药此时握在手里,显得轻飘飘的。得到解药的雀跃、见到亲人的震惊、与此刻的混乱。夜祭当真是他的杀父仇人吗?
他想东方傲瑛没有说谎,他只身闯入幽莲教两次,冒着危险就是为了找他这个弟弟。他的亲哥哥是正派之主,而他这许多年来所侍候的人,便是他的杀父仇人。
他该不该把这解药交给夜祭?
事情几经波折,终是应了韩护卫所想,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或许便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了吧。
翌日傍晚,花影如期推开了刑房的大门,他神情一怔,屋内除了夜萧再无他人。
夜萧手中把玩着藤条,看见花影进门,邪邪的一笑,显然已在此等了许久,“解药都给你了,可看你的样子好像并不高兴啊。”
花影一夜未眠,眼圈不免有些红,“主人,我来领罚。”
夜萧无所谓的摸了摸鼻子,“好啊,趴过来吧。”夜萧拍着自己的大腿,示意他趴上去。
“这……”花影犹豫着,夜萧每次打他皆是由下人执鞭,甚至命几个人轮番上阵。这是夜萧第一次亲自行刑。
见他犹豫,夜萧扳起脸,道,“这是命令!”
知道拗不过,花影认命的趴过去,如他这般的贱~命,还有何不可为的?
隔着衣料肌肤相触,有热度烙在花影的身上,也烙在他脸颊上。于他,这已是种羞愧。他从未想过除了夜祭,他还会在谁的面前摆出这等卑微的姿态。
想不到他还是会第一个想起夜祭,不能否认他每天想起他无数次,这个男人早已刻在他的生命里,一直都在。
“啪!!挨打还走神?”一巴掌拍在身后,夜萧一下扯开了青袍亵裤。花影一惊,反手欲制止,却迟了一步,身后一凉,春光外泄。同时花影的脸,瞬间绯红。
夜萧不满的将他那只手按在腰上,“想反抗?我知道你很能打,昨天能打败我,可今天照样要乖乖的趴在这受罚!啪!”
说着,一巴掌已落在了臀上。花影一怔,竟是用手!
“擅闯我寝宫偷解药,该打多少啊?”夜萧似是玩味,等待着花影的反应。
“花影不知。”
“啪。啪!”夜萧运用了内力,感觉到花影身子吃痛的一抖,微微一笑,“用我再提醒吗?”
“回主人……该打……五十……”
夜萧也不急着打,“还有呢?”
“没有了。”
“啪!”夜萧按着花影,就如同猫按着老鼠一样任由他玩耍。“明明功夫不错却骗我说不懂武艺?”
“花影知错。”
“一百。”夜萧不待他反应,手起掌落不疾不徐地打起来。毕竟只是巴掌,与平日里的责罚相比还是轻的多了。
花影其实心乱如麻,他觉得自己根本不必再趴在这受任何人的责打,直接跟随东方傲瑛回家就好。他本该早就随他离开了。可是……
他不能走,他心里太乱了,他需要时间,需要好好想一想。
疼痛将他拉回现实,巴掌打的多了也是痛的,况且夜萧手劲不小。花影已经随着手掌落下而一下下的颤抖。一只手还被按在背后,这姿势显然很不舒服。
“呵,疼了吧。”
又在伤痕最重的地方狠拍了几下,才算是结束了惩罚。在这期间花影愣是强忍着没有哼一声。
帮他穿好绸裤,又放他起来。看他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模样,夜萧慢慢走到窗边,说,“影儿,你知道我哥当初为何赶你下山吗?”
扶着桌沿站稳,花影这才回魂,他看紧夜萧的背影,“为何?”
“事实上你并没有背叛过我哥,这一切都是他布好的局,为的就是让你离开幽莲教!”
花影讶异的睁大眼睛,“那当时发现我与别人在同一张床上,那个人……也是主上派去的?”
“是的,那个人早被杀了灭口了。”夜萧望着窗外的浮云,仿佛陷在回忆里,十分感怀,
“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不懂,花影完全不懂,“他为何要我下山?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还是……”
“这我也不知……”夜萧转过身面对着花影,“但我偏要与他作对,偏要你留在山上,留在我身边。”
夜萧有些急促,“花影,我希望你与我联手。只要你助我夺得了教主之位,我可以放你回到正派,回到东方傲瑛的身边!”
“你……”花影大惊失色,近来有太多的变故,让他都措手不及。
“是的,我都知道,你的哥哥东方傲瑛找过你,这幽莲教里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如果我没有猜错,夜祭他赶你出教就是怕你会与东方傲瑛相认。正派眼看就攻上山来,他恰巧此时逐你出教,你不觉这太巧合了吗?”
花影很乱,他不知道夜萧到底在说什么,他不能坐,就站在原地怔怔地听着夜萧失控的言语。
“我曾听说,教派十多年刚兴起之时曾经内讧,二当家夜飞鸿叛教而出,其后教派本部被正道围剿,教主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使我教派免于倾覆。当年死伤无数,正派也受到重创,你的父亲便是死在那场斗争里。
“所以,夜祭也算是你的杀父仇人!”
听到这里,花影扣住桌沿的手紧紧用力,脸色苍白如纸。
“你是夜袭首领,我需要你的协助,你放心,我不会要我哥的命,也不会做有损幽莲教的事,我只想作教主!”
花影深吸口气,“你又何必心急,你是幽莲教的少主,教主的位置早晚会是你的啊。”
“呵。”夜萧挑唇一笑,“你错了!幽莲教教主之位历代以来只传子不传贤,连亲弟弟也不行。昨日教主的儿子已回到幽莲教,你不知道吗?”
“呵。”夜萧挑唇一笑,“你错了!幽莲教教主之位历代以来只传子不传贤,连亲弟弟也不行。昨日教主的儿子已回到幽莲教,你不知道吗?”
是啊,花影忘了,夜祭还有一个儿子的。夜祭身为一教之主,为了幽莲教的传承才娶得一个不爱的女子,为他诞下子嗣。为了幽莲教,夜祭付出了许多也牺牲了许多。
花影别过头,面对夜萧的苦苦逼问,堪堪答了一句,“请给我时间考虑。”
但花影几乎没有什么考虑的时间,正在他衡量思忖而进退维艰的时候,正派人马便已然杀入了幽莲教本部。
正派此次行动改变战术,以往日的大喊杀敌口号改为暗地四周潜伏伺机而动,率领各大高手以偷袭进军。并且率兵无数,以至于幽莲教外围已被占领而内部却浑然无知。
“报告盟主,东边山头已占领。”
“好,继续攻进!”
“是!”
不出片刻,只听“嘭”的一声响箭被放出,声音在天空中持续了几声,便销声匿迹。然幽莲教顿时乱作一团,响箭好比信号弹,代表着外敌侵入。立刻有人向上禀报。夜萧率人一同前往,当下便见正派人马已展开杀戮,自己的人亦上前应战,双方互不相让。
“东方傲瑛!你给我出来!”夜萧显然未料到他有此一招,怒不自抑,“你若再不收手,本少主马上出动夜袭暗组,到时你们必死无疑!”
“哈哈!”东方傲瑛也不甘示弱,他走近夜萧,“你别忘了,花影他是我的亲弟弟,你尽管叫他出来,我倒要看看他是帮你,还是帮我!”
东方傲瑛确定了花影身份后,他一刻也不能停留的杀进了幽莲教,为的就是铲平邪教,带走花影。得知那无人可敌的夜袭首领便是他弟弟,更自觉胜券在握,想到将来花影将回到正派,正派会因花影和暗组的加入而如虎添翼,不由士气大增。
夜萧心下焦躁,花影尚未同意与其联手,正派便乘虚而入,自觉大事不妙。“你以为,花影他真的会因你与邪教反目吗?我告诉你,他既然在这里长大,就永远是我教派中人!”
这时,东方傲瑛手下有几人已倒下,然后陆续有人倒下。空中有飞禽的长鸣,四周不知何时有无数吐信的毒蛇渐渐逼近,枝头上一声阴森的猫叫,抬眼望去,正是夜萧的宠物蓝眼波斯猫。
瞬间,缠斗被这些小巧的动物包围,诡异的是只有东方傲瑛派来的人在不断的倒下。
防不胜防,原来夜萧已偷偷放出铁笼中的小兽,以此释放毒气。而己方却不受毒害,显然已事先服下了解药。
“你!!”东方傲瑛眼前渐渐模糊,终于也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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