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卢平是狼人!”惊魂未定的斯内普站在校长办公室里,用一只苍白的手指着小天狼星,颤声道:“布莱克故意把我引进地道,和卢平合谋诱杀我!”
小天狼星愤怒地打断他:“闭嘴,鼻涕精!我说过这事和莱姆斯没关系!”
“布莱克先生,”邓布利多警告地,“这种侮辱性的外号在霍格沃茨是不被容忍的。”
小天狼星紧张地盯着邓布利多:“对不起,先生。可是莱姆斯真的是无辜的。是我发现斯内普鬼鬼祟祟地跟踪我们,想捉弄他一下,才故意把通过打人柳的方法透露给他的。 ”
“捉弄?”邓布利多沉着脸问,湛蓝的眼睛里全无惯常的笑意,“你认为把同学引到变了形的狼人面前,仅仅是捉弄而已?你知道如果今晚莱姆斯咬了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
小天狼星不安地挪动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斯内普不可置信地瞪着邓布利多:“你知道?你早就知道卢平是狼人,还留他在霍格沃茨上学?”
“是的,”邓布利多缓缓道,“我知道莱姆斯小时候曾不幸被狼人咬伤。我也知道他除了每月不得不忍受一次痛苦的变形之外,和这里的每个学生一样,有接受教育的权利。”
斯内普愤怒地:“即使在他谋杀另一个学生未遂之后?”
邓布利多平静地:“布莱克、波特和佩迪鲁先生作证说,卢平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责任,让我们听听他本人怎么说吧。”说罢对着门口道:”你打算在外面站多久,莱姆斯?“
棕发少年推开办公室的门。他的脸色比斯内普的还要苍白,面颊上新添了两道伤痕,蓝眼睛里满是十五岁少年不应有的疲惫。清晨他一从变形中恢复,就匆匆从尖叫棚屋赶到校长办公室,正好在门外听到了斯内普和小天狼星的争吵。
斯内普看到卢平,微微眯起眼睛,轻轻吐出一个词来:“野兽!”
这个词彻底激怒了在场的小狮子们,詹姆厉声:“你怎么敢⋯⋯”小天狼星咆哮道:“你再说一遍试试,鼻涕精!”
斯内普冷笑一声:“怎么,你想跟我一对一决斗吗,布莱克?还是像往常一样,四个一起上?”
小天狼星把手伸到腰间去拔魔杖,詹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冷静点,伙计,你今天的麻烦够多了。”虽然詹姆此刻愿意付出一切换取痛扁斯内普一顿,但他好歹还有一丝理智,知道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拔魔杖绝不是个好主意。
邓布利多的语气变得十分冰冷:“我说过,我不会容忍这样的语言。斯莱特林和格兰分多各扣十分。布莱克先生,向斯内普先生道歉。”
小天狼星抗议道:“是他先骂莱姆斯的!要道歉也应该是他先向莱姆斯道歉!”
邓布利多的声音平静但不容置疑:“不,我是要你为昨晚把斯内普引进尖叫棚屋道歉。以你行为的恶劣程度,按校规本应被开除。鉴于你的朋友詹姆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斯内普一命,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我会根据你道歉和悔过的态度,来决定对你的处分。”
小天狼星仰起头:“要开除随便你好了,让我给这个侮辱我朋友的人道歉,决无可能!”
詹姆忍不住呻吟一声:“住口,小天狼星!” 他简直想把小天狼星拎起来狠狠摇晃两下,为什么这个家伙永远有把小事化大的本事呢?校长已经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却一脚把台阶踢开。小天狼星这个态度,简直是逼着校长非把他开除不可。
彼得结结巴巴地开口:“小天狼星,听校长的话,道,道个歉,也没什么大,大⋯⋯”他的声音在小天狼星轻蔑的目光下越来越低微。
卢平忽然朝斯内普那边迈了一步, 斯内普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好像害怕他会咬他似的。卢平脚下顿住,望着斯内普,诚恳地:“对不起,我对昨晚发生的事非常抱歉。小天狼星没见过变形后彻底失去理智的狼人,以为能有办法控制我。他只是想吓唬你一下,这种行为很愚蠢,但请相信他并不是真的想让你受伤。我是格兰分多的级长,我替他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他的过失。”说毕深深鞠了一躬。
斯内普又退了一步,用憎恶的目光瞪着卢平:“我不需要狼人的道歉。”
小天狼星怒道:“莱姆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用你替我道歉!”卢平转过头来:“那么,小天狼星,你自己给斯内普道歉。”
小天狼星看到卢平因为自己,竟然对斯内普低声下气到这个地步,真是又气又愧。他知道今天如果自己不道歉,一定会背上严厉的处分,甚至被开除,那样就真辜负了朋友的一番苦心。可是小天狼星长了这么大,还从没有人能逼着他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此刻让他对斯内普低头,简直比死还难堪。
他站在办公室中央,内心交战目光颤抖,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卢平的目光扫过一脸仇恨的斯内普,倔强地昂着头的小天狼星,满眼担忧的詹姆和彼得,面沉似水的邓布利多,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他走到邓布利多面前,再次深深鞠躬:“先生,我身为级长,没能约束我的朋友们,辜负了您的信任。我对朋友们泄露了尖叫棚屋的秘密,破坏了您为保护我自己和他人安全制订的规则,才惹出今晚这样的事来。如果您,如果您不愿意让我继续在这里上学,我也能理解。” 卢平的声音哽在了喉咙里,“可是小天狼星只是觉得好玩,我没告诉他我变形后有多——疯狂,他没想故意伤人。他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求您不要把他开除。他除了霍格沃茨已经没有别的家了。”
小天狼星颤声道:“莱姆斯!”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多么大的祸,他的鲁莽和傲慢可能会毁掉卢平最珍视的东西:邓布利多的信任,和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机会。他慌乱地望着邓布利多:“先生,你知道这不是莱姆斯的错!我们天天混在一起,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的秘密!他是个好学生,从来没跟我们一起捉弄过斯内普。每次我们有点——过火时,他都会劝阻!昨晚的事都是我的错,我愿意道歉,请您处罚我一个人,不要责怪莱姆斯。”说罢大步走到斯内普面前,深吸一口气,说:“斯内普,我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有什么恩怨,请冲着我一个人来。不要迁怒别人。”
斯内普的黑眼睛因仇恨而冒出火来:“我不要你们虚情假意的道歉,我要你们被开除!”
邓布利多终于发话:“够了。既然布莱克先生已经道歉,此事到此为止。格兰分多会因为布莱克先生的愚蠢行为扣掉一百分⋯⋯”在场的四个格兰分多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扣分创了他们入校以来的记录。
邓布利多继续道:“但由于波特先生舍己救人的行为,格兰分多加上五十分。布莱克先生,”邓布利多严肃地看着小天狼星,“我本来应该关你禁闭,但显然任何教授的禁闭在你身上都起不了作用。因此我决定把你交给你们级长处罚。莱姆斯,小天狼星的处罚将由你执行。”
小天狼星、詹姆和彼得都松了一口气,这处理结果轻得出乎他们的意料。卢平不安地问:“什么处罚?”
邓布利多答:“由你决定。”
斯内普义愤填膺:“我差点被狼人咬死,你给他们的处罚就是格兰分多扣五十分,让卢平惩罚布莱克?卢平,会惩罚布莱克?”
邓布利多道:“我相信卢平会给予布莱克公正的处罚。现在,斯内普先生,我必须要求你不把昨晚发生的事说出去,不对任何人透露卢平的秘密。”
斯内普紧紧攥着拳头,胸口起伏,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痛恨校长的偏心。
邓布利多盯着斯内普,耐心地等待着。斯内普在邓布利多的注视中低下头去,小声说:“好。”
邓布利多仍不放心:“我要你看着我向我保证。”
斯内普抬起头,黑色的眼睛正对上校长的蓝眼睛,半晌,斯内普咬牙道:“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说卢平是狼人。”
校长温和地:“谢谢你,西弗勒斯。现在,布莱克、波特、佩迪鲁、斯内普先生,你们可以离开了。卢平,你留一下。”
待到办公室的门在卢平身后关紧,邓布利多问道:“莱姆斯,我必须知道,除了今夜之外,你的朋友们是否曾在月圆之夜,从打人柳下的秘道去霍格莫德?”
卢平感到胃里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他吞咽了一下,似乎想把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咽回去,尽量装出坦然的语调答道:“只有这一次,先生。”
邓布利多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希望听到实话,莱姆斯。”
卢平微微垂下头,双手在背后不安地绞在一起。他今年十五岁,个子已经窜到六英尺以上。可是在老校长面前,他感觉自己像个五岁男孩一样容易被看穿:“对不起,先生。是很多次——实际上是每个月,他们三个都会偷偷溜到霍格莫德,在尖叫棚屋外陪着我。他们觉得用这种方式,可以让我在变形的时候感受到朋友的支持。”
邓布利多点头道:“非常感人,莱姆斯。可是我第一遍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对我说谎呢?”
卢平感到脸上发起烧来,他把头垂得更低了,嗫嚅道:“他们是为我破坏校规的,我不想让他们惹上麻烦。”
邓布利多缓缓道:“我认识你这些年来,你这是第一次当着我的面撒谎。莱姆斯,我不得不说,你今天让我很失望。”
卢平抬起头来望着校长。方才因羞愧而粉红的脸颊此时一点点褪尽了血色,变得比血人巴罗还要苍白透明:“对不起,先生,我⋯⋯”
邓布利多严厉地:“我当初任命你为级长,是希望你能够对你的朋友们起到好的影响。结果你不但没能约束你的朋友们,相反还跟着他们一起胡闹,甚至撒谎替他们遮掩。我知道小天狼星和詹姆有时做事冲动不经过大脑。我本来期望你能有更好的判断力。你应该知道,满月的时候在学校外面游逛有多危险。即使你当时劝阻不了他们,事后为什么不来找我?”
卢平紧紧咬住嘴唇,他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自己辩解的。他不仅今晚欺骗了校长,而且此时此刻还在继续欺瞒校长。他怎么能说,他不仅没有劝阻他的朋友,反而很享受他们的陪伴?他怎么能说,他的朋友们为他违法成为了阿尼玛吉,在每个月圆之夜和他一起,跑遍了霍格沃茨的每一个角落?
他微微仰起脸,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开始默默动手去解胸前的级长徽章。
邓布利多奇怪地看着他:“你在做什么,莱姆斯?”
”我不配戴这个。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级长。对不起,我从来不想让您失望的。“
邓布利多按住卢平的手:“我没说要解除你的级长职务,莱姆斯。你会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但不是以辞职的方式。辞职只是逃避责任,而一个勇敢的格兰分多是不应该逃避责任的。”
莱姆斯怔怔地问:“您要罚我课后留堂么?”
邓布利多掏出魔杖,在空中轻轻一抖,一根光滑的藤鞭出现在他手中:“卢平先生,请脱下你的长袍和裤子,弯腰扶着书桌。”
卢平感到全身的血液再次涌到脸上:“可是,先生⋯⋯”他知道霍格沃茨保留了体罚的古老传统,詹姆和小天狼星一二年级的时候也曾被麦格教授用木板打过屁股(此事后来成了他们夸耀自己英勇的谈资)。卢平一向循规蹈矩,是模范学生,从来没被体罚过。如今他已经五年级了,却要像淘气的低年级男生一样, 趴在校长的桌子上被打屁股,不是不难堪的。
邓布利多温和地:“莱姆斯,我很遗憾我需要这样惩罚你。我希望你这次能够得到教训,学会对朋友说不,以及对我说真话。”
少年的嘴唇抖了又抖,终于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是的,先生。”他脱下绣着格兰分多金红色院徽的校袍,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椅子上,然后走到邓布利多宽大的书桌前,用颤抖的手指解开腰带,深吸一口气,把外裤和底裤一起褪至脚踝,弯下腰,两手紧紧抓住书桌的边缘。
尽管壁炉里生着火,把整间办公室烤得温暖如春,卢平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依然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两条瘦长的腿因羞耻和恐惧而微微发抖。
邓布利多看到卢平的小腿和手臂上满是齿印和爪痕,有些是陈年旧伤,有些则是昨晚新添的伤痕,心下恻然,举着藤鞭的手忍不住垂下来, 轻声问:“莱姆斯,你今天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们可以改天再进行。”
卢平摇头道:“我没事,校长先生。”说罢尽力挺直双腿和后背,身体也不再颤抖。他不想让校长因同情而减轻对他的惩罚。他此刻最不配得到的就是同情。
邓布利多微微叹了口气:“那么,如果你撑不住了,一定要告诉我。 我今天一共打你12下,准备好了么?”
卢平握在案边的双手紧了紧,轻声道:“是的,先生。”
邓布利多高高举起藤鞭,嗖——啪。这一下抽在臀部正中央,卢平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藤鞭着肉的地方先是留下一道惨白的印记,然后被逼开的血液重新聚拢过来,渐渐肿起一道红肿发烫的僵痕。 心疼归心疼,一旦惩罚开始,邓布利多下手一点都不会留情。
邓布利多再次举起藤鞭抽落下去。这一下比第一鞭力量还大,但卢平有了心理准备,愣是咬着牙一声没吭。
嗖——啪!第三鞭落在前两道伤痕的下方,此时第一鞭的疼痛还没有散去,第二鞭的疼痛正一波一波袭来,第三鞭又带来新鲜尖锐的痛楚。卢平忍不住把手伸到后面去捂伤口,邓布利多用藤鞭轻轻敲了敲卢平的手,警告地:“把手移开,卢平先生。”
卢平赶紧把手拿开,重新攥住桌子边沿,他为自己孩子气的举动感到羞愧。
第四鞭仍是毫不容情地落下,卢平疼得踮起脚尖,身体前倾,却马上自觉恢复到标准姿势。邓布利多鼓励道:“你做的很好,孩子。”
第五鞭咬在了第一鞭的伤口上,卢平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弓起后背,额头抵在了书桌上。这才打了五鞭,卢平绝望地想,连一半都还没到。
邓布利多一只手放在卢平的后背上:“保持你的姿势。抬头,后背挺直。”
卢平顺从地抬起头,额上汗津津的全是冷汗。
第六鞭带着风声落下,卢平撑着桌子的手骨节挣得发白,一滴汗珠沿着鼻梁滑下,滴落在书桌上,但他做到了一动不动。
“刚才那六下是罚你身为级长,纵容朋友破坏校规。接下来的六下,是罚你说谎。”
毫不留情的连续三鞭,每一鞭都压在旧伤上。这疼痛超过了卢平的忍受限度,少年从桌上滑落到地上,蜷起身子,惊恐地望着高大威严的校长。他没想到一向和蔼可亲的邓布利多会下这么重的手。看来我今天真的让他很失望,卢平想,这念头让他心如刀绞。
邓布利多轻声道:“如果你支持不住了,莱姆斯,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
卢平慌忙摇头:“对不起,先生,我马上摆好姿势。”说罢咬牙扶着桌子站起来,重新俯身撑好。
接下来的两鞭打得很慢,但是很重,痕迹交错的地方隐隐渗出血点来。卢平疼得眉毛拧在一起,五官都扭曲了。但他没再躲也没出声。他今天已经够让校长失望的了。至少他可以像一个真正的格兰分多一样,勇敢地接受他应得的惩罚。
“还剩最后一下,准备好。” 邓布利多警告道。藤鞭带着呼啸的风声抽在高肿的皮肤上,掀去了表面的一层油皮,露出粉红的嫩肉来。血迹从伤口缓缓渗出。卢平胳膊一软,整个人趴在了书桌上。他一时软弱,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把脸埋在胳膊里,无声地哭了。
邓布利多默默注视着少年微微抖动的削瘦肩膀。卢平从没在他面前哭过,这孩子太细心敏感,太在意别人的感受,总是过于压抑自己的情绪。如果今天他能在这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也许对他是件好事。
可是卢平很快止住了啜泣,擦擦眼泪站起来,红着脸道:“谢谢您,先生。我会记住今天的教训的。”
邓布利多放下藤鞭,一只手按住卢平的肩膀,温和地说:“你刚才受罚时表现的很勇敢,我的孩子。我相信你今天已经受到教训了。现在,你准备好把全部的实情告诉我了吗?”
卢平的心跳漏了半拍。原来他的谎言并没逃过老校长的眼睛。显然邓布利多并不相信他的三个朋友每月处心积虑溜出城堡,只是为了在尖叫棚屋外等他这么简单。一时卢平脑中飞速转过无数念头:他可以编个更合理的理由解释他的朋友们为什么会出现在霍格莫德,可是他实在不愿再对邓布利多说谎。于是他紧紧咬住下唇,没有说话。
邓布利多原本只是怀疑,看见卢平的反应,才知道这男孩的确还有事情瞒着自己。这下他真的有点怒火中烧了。为了卢平能在霍格沃茨读书,他花费了多少心血,顶住了多大的压力。可这孩子却如此不知轻重,为了兄弟义气就把这一切抛在了脑后。即使在今晚险些造成严重后果之后,这孩子依然不肯对他说实话!
邓布利多强压住怒火,盯着卢平的眼睛,尽量用和蔼的语气说:“孩子,我希望你能信任我。无论什么事都可以跟我坦白。你知道我的目的不是惩罚你们,而是为了保障你们的安全和健康成长。”
卢平的目光迟疑的抖动,有那么一刻,他真想对校长把一切和盘托出。他想起15岁生日那天,詹姆、小天狼星和彼得把他拉进一间空教室,神秘兮兮地让他闭上眼睛。当他睁开眼时,一头牡鹿、一只大黑狗和一只小耗子正围着他快活地打转。六天后的月圆之夜,他第一次得以走出阴暗的尖叫棚屋,在皎洁的月光下和三个朋友纵情狂奔在霍格沃茨宽阔的场地上。他想起詹姆提议说他们四个应该立个誓,不把阿尼玛吉的秘密告诉任何人。自己当时还微笑着问詹姆:你能忍住不告诉莉莉?詹姆难得严肃地点头道,当然也包括莉莉。四个少年把手握在一起,郑重地说出誓言:我,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尖头叉子庄严发誓,决不让第五个人知道我们的秘密。
一边是和朋友的约定,一边是邓布利多的信任,无论选择哪个,都势必要辜负另一个。卢平内心交战半天,最终选择了沉默不语。
邓布利多拿起桌上的藤鞭,凛然道:“那么,卢平先生,请回到你刚才的位置吧。”
卢平只觉得心脏狂跳四肢发软,他是真的再也不想靠近那张桌子了。刚才挨打的时候他虽然勉强还能维持尊严,但心里已经知道那是他的极限了。接下来的鞭子只有更难熬,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挣扎惨叫,会不会崩溃求饶。可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出卖朋友。
他慢慢挪到桌子边,弯下腰去,双手撑好,绝望地等待着惩罚的来临。
藤鞭刮风而落,疼痛一波比一波更猛烈地袭来。真奇怪,明明是打在屁股上,为什么他却感觉五脏六腑都疼得抽搐?邓布利多这次并没说要打多少下,他也没有去数,他全部的意志力都用来克制自己保持尽量不动,可身体还是随着藤杖的每一次落下而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五鞭打过,邓布利多停了手。卢平扶着桌子,大口喘着气,身上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邓布利多静静等着卢平开口,可是卢平没有开口的意思。
于是邓布利多又挥起藤鞭,三下过后,卢平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邓布利多停下等他。少年喘息了一会儿,挣扎着爬起来,像献祭一样再次将伤痕累累的臀部高高抬起。看来这孩子是要跟他顽抗到底了。
又是三下,卢平的手臂支持不住,整个人完全趴在了桌子上。邓布利多等了一会儿,卢平没有开口求饶,却也没有力气再撑起来。邓布利多也没再要求他保持姿势,只是沉默地挥起藤鞭。
接下来的三下打在伤势最重的臀部下缘,直接将那里的皮肤抽破,渗出一颗颗细小的血珠来。卢平猛地将右手塞进嘴里,像他变形时习惯的那样, 死死咬住, 试图用这种方式转移疼痛。
邓布利多一鞭子抽在卢平的右前臂上:“手拿出来!”
卢平顺从地松开口,把右手按在身侧。复又握紧成拳,狠狠捶打在桌面上。
加上之前的十二下,卢平已经挨了二十六下鞭打。而霍格沃茨用藤鞭惩罚学生的最高记录是二十五鞭。卢平臀上早已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大部分地方呈青紫色,几道最严重的鞭伤甚至破皮渗血。即使鞭打暂时停止,少年臀上的肌肉依然在不停地抽搐着,瘦长的双腿瑟瑟发抖。
可是他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邓布利多不知道卢平恼人的固执是从哪儿来的。他认识卢平五年,知道这个孩子聪明善良,理智温和,自律谦逊有教养。但是他观察到的所有这些品质里,并不包括固执和坚韧。卢平并不缺乏判断力,却总是过份迁就他人的意见,这让他在一群自信张扬的朋友间显得性格软弱。
现在邓布利多明白了,莱姆斯和詹姆小天狼星他们一样,骨子里有着要命的固执和骄傲。只不过莱姆斯的固执表现在了不同的地方。
在这个文弱少年的身体里,居住着一个狼的灵魂。
邓布利多再次举鞭,这次他连打了四下。只见卢平按着桌面的十指张开握紧又张开,额头抵住桌面轻轻碾转,显然已经痛到极点。
整整打了三十下,卢平依然没有屈服,邓布利多手里的藤鞭再也举不起来。
莱姆斯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孩子。打他是为了教育他,不是为了逼供。
他有无数种方法让这个孩子开口,用不着吐真剂和摄神取念,莱姆斯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依恋他,只要邓布利多狠得下心来,可以逼卢平说出他想知道的任何事。
可是邓布利多不愿意这样做。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傻事,没保守过秘密呢?邓布利多自己在学生时代,和好友格林德沃一起,干过无数疯狂的事。尽管那段友谊最后以悲剧告终,但在邓布利多的人生中,那仍然是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少年紧张地等待着的鞭打并没有到来,他吃力地抬起头,望着邓布利多,发现老人已经放下藤鞭,浅蓝色的眼睛里似有泪光莹然。
卢平哭了:“对不起,先生,你别难过。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邓布利多勉强笑了一笑,抬起手,轻轻抚过卢平臀上一道狰狞的鞭痕:“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刚才情绪失控,把你打得太重了。”
卢平哽咽道:“不,我活该挨打。”顿了一顿,终于不安地问道:“先生,你能原谅我没有对你说实话吗?”
邓布利多把卢平从桌子上扶起来,小心帮他把裤子提上。然后紧紧拥抱了少年:“哦,我的孩子,我当然原谅你。你犯了错我会惩罚你,但是无论你做了什么,我永远爱你, 像你父母一样。”
卢平紧绷了半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把头靠在邓布利多肩膀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邓布利多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永远在这里。”
卢平渐渐止住了哭泣,发现自己把鼻涕眼泪都蹭在了邓布利多的袍子上,不好意思地离开了校长的怀抱。邓布利多站起来走到橱柜前,取出一瓶魔药递给卢平:“我本来想亲自给你疗伤。很遗憾,霍格沃茨惩罚学生专用的藤鞭造成的伤痕,24小时之内任何魔法和魔药都不起作用。 这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调制的莫特拉鼠液,明天这个时候你把它涂上,可以缓解疼痛,促进伤口愈合。今天我已经替你跟所有教授请了假,你现在回到宿舍好好睡一 觉。如果有发烧或任何不舒服的症状,一定要去找庞弗雷夫人,不要因为害羞耽误了病情。”
卢平接过药瓶攥在手心里,不好意思地答道:“是的,先生。”
(未完待续)[ 此帖被卧看游丝在2013-01-01 19:16重新编辑 ]
莱姆斯走出校长办公室,惊讶地发现他的三个好友还在门外等他:“你们怎么还没去上课?”
“反正第一节是魔法史,宾斯教授又不会记得点名。”小天狼星不耐烦地挥挥手,“伙计,你怎么样?怎么在里面呆了那么久,邓布利多跟你说了什么?”
莱姆斯故作轻松地:“哦,没什么,邓布利多让我以后对你‘严加管教’。还有就是问你们满月时不在城堡里呆着都在做什么。”
彼得紧张地问:“你没把我们的秘密告诉邓布利多吧?”
莱姆斯虚弱地一笑:“我要是说了,你们几个现在还能安然无恙地在这儿站着?”
詹姆仍然担忧的盯着他:“你没事吧, 月亮脸?你看上去有点苍白。”
莱姆斯掩饰地笑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好久没有独自度过月圆之夜,还真是不习惯呢。你和小天狼星两个人昨晚也把我吓得不轻。”
小天狼星不安地挠挠头:“伙计,真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麻烦。”
莱姆斯苦笑,何止是麻烦而已,他半条命差点送在校长手里。不过这就没必要说出来让小天狼星内疚了。
彼得冲他挤挤眼睛:“校长让你处罚大脚板,你有什么好主意么?”
詹姆提议道:“要不罚他晚饭的时候在大厅里裸奔一圈?”
小天狼星大笑:“这对我可算不上惩罚。说不准见识了我的身材后,霍格沃茨一半的女生都会对我投怀送抱呢。”
彼得道:“或者罚他替我们三个写一周作业吧,麦格教授昨天刚留了六英寸长的论文⋯⋯”
詹姆不耐烦地:“拜托,虫尾巴,你变形术的作业还需要别人帮忙吗?”
莱 姆斯看三个朋友没心没肺地开起玩笑来,显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由得皱起眉头:“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事。小天狼星,你晚上7点到级长休息室来找我。我们 要好好算算昨晚的账。现在我要去睡一觉,你们快去上课吧,下一节魔药课再过10分钟就开始了。”说罢推开小天狼星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一个人步履蹒跚地向格兰分多塔楼走去。他觉得他再不找个地方躺下就要晕倒了。
小天狼星望着卢平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喂,你们觉不觉得月亮脸今天有点不对劲?”
彼得附和道:“是啊,他今天好像特别严肃。”
詹姆捅捅小天狼星:“你晚上可要小心了。”
莱姆斯坐在级长休息室里,一边看书一边等小天狼星。O.W.L.S.考试日益临近,他今晚必须把白天缺的课补上。可是他盯着魔药课本的一页看了足足半个小时,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一方面臀上的疼痛让他难以集中精神,另一方面小天狼星迟迟没有露面,这让他十分火大。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7:30。卢平站起来,决定亲自去找小天狼星。
他没在公共休息室里找到好友,于是径直上楼来到男生寝室,发现他的三个朋友都在呼呼大睡。
小天狼星趴在床上,脸贴着枕头睡得正酣。他的侧影本就英俊,此刻安详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 脸颊睡得粉扑扑的,看上去简直像个无辜的天使。莱姆斯叹息一声,弯下腰,在小天狼星耳边轻声问:“睡得还好吗,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翻了个身,咕哝道:“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莱姆斯忍无
第2回
可忍,拎起小天狼星的耳朵:“你最好现在就给我起来!”
小天狼星睁眼看见莱姆斯,又看看墙上时钟,一个激灵坐起来:“嗷,我睡过头了!我让詹姆和彼得6:30叫我的!”
詹姆和彼得从各自的床上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揉眼睛,看到莱姆斯正揪着小天狼星的耳朵把他拽下床,小天狼星惨叫道:“莱姆斯,我向梅林保证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我昨晚没睡觉,今天又上了一整天的课,实在是太困了!喂喂你松手让我把鞋子穿上好不好?咦我的袜子,我的袜子呢?”
莱姆斯一挥魔杖:“袜子飞来!”小天狼星一只袜子从床底飞来,另一只竟然是从枕头底下飞过来的。莱姆斯哭笑不得:“你乱扔袜子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等小天狼星穿戴整齐,呲牙咧嘴地被莱姆斯拽到级长休息室,已经是7:50。詹姆和彼得难得见到莱姆斯暴跳如雷的样子,也跟到级长室来看热闹。只见莱姆斯打开壁橱,拿出一块厚木板来,命令小天狼星道:“趴到桌子上去。”
小天狼星举起双手作投降状:“OK, OK,月亮脸,我知道你生气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是不是叫我以后不要再找鼻涕精麻烦?我保证,只要他不先动手,决不对他动手还不行吗?”这保证跟空气一样。以小天狼星的嘴欠程度,只要他想,简直一定有办法激得斯内普先动手。
莱姆斯沉下脸来:“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趴到桌子上去,现在!别逼我拿绳子绑你。”
彼得吃吃笑道:“月亮脸,你不会真要打大脚板的屁股吧?”
詹姆冲小天狼星做个鬼脸:“伙计,你今晚死定了。”
小天狼星耸耸肩膀,对莱姆斯咧嘴道:“好吧,看在让你等了那么久的份上,我就给你打两下出出气好了。”说罢走到桌子前,俯身撑好。
莱姆斯举起木板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他从没打过人,不知该使多大的力道,只觉得这木板掂在手里十分沉重。他怕伤了小天狼星,是以第一下只用了三分力气。
板子落在天狼身上只有一声闷响,隔着裤子,也并不觉得十分疼痛。可小天狼星却夸张地惨叫一声,跳起来捂着屁股乱蹦:“嗷呜,痛死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级长大人饶了我吧!”逗得詹姆和彼得哈哈大笑。
莱姆斯见小天狼星一点知错的意思都没有,气得咬牙抓住小天狼星的领子,把他按到桌子上,再加三分力打下去。啪地一声,小天狼星倒抽一口冷气:“咝——你还真打呀?”
话音未落,小天狼星屁股上又挨了一下。这下莱姆斯用了十成力气,把小天狼星打得身子向前一冲,冷汗一下子冒出来。小天狼星咬紧嘴唇,用双手手肘支撑住身体,没再吭声。
莱姆斯咆哮道:“你还以为很好玩是不是?把斯内普引到变形的我面前?这不是玩笑,小天狼星,这是谋杀!如果不是詹姆冒死把斯内普拉回去,你我现在就成了杀人犯!我最好的朋友,差点让我和他自己成了杀人犯!”他每说一句,就挥起板子狠狠打在小天狼星的屁股上,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把他的话凿进小天狼星脑子里,“差一点,我昨晚就伤到詹姆和斯内普了!如果詹姆被咬,你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哦,也许你觉得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已经有一个狼人朋友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小天狼星猛地站起来,扭头瞪着莱姆斯。莱姆斯几乎以为他要揍他,可是小天狼星只是用发红的眼睛跟他对视一会儿,然后开始动手解自己的皮带扣,刷的一下把裤子连同内裤一起褪到地上,弯下腰,像先前一样撑好,淡淡道:“你接着打吧。”
莱姆斯不知道这是小天狼星的道歉还是示威。他举起板子,用力打下去,每一下都打得天狼星膝盖一弯:“我知道你讨厌斯内普。我也不喜欢他。可是你就这么恨他,恨到想让他死?或者更糟,被狼人咬伤?”
小天狼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他就是被咬也是活该!谁让他鬼鬼祟祟跟踪你,想害你被开除?”
莱姆斯气得浑身发抖,抡圆了胳膊拍下去:“没有人,没有人活该承受这个!”
小天狼星疼得猛地仰起头,一头浓密的黑发向脑后甩去,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好像受伤狮子的哀号。
詹姆和彼得都吓呆了,他们不知道好脾气的莱姆斯发起火来这么吓人。
只见刚才那一板落下的地方,渐渐肿起一道四指宽的僵痕来,皮下隐隐有血点渗出。詹姆忍不住开口劝道:“月亮脸,你知道大脚板说的是赌气话。他不会想让任何人真的受伤的,是不是大脚板?”
卢平冷然道:“你让他自己说!”
詹姆跺脚道:“大脚板,你就道个歉吧!”
小天狼星咬着牙不开口。
莱姆斯沉默了一会儿,再次举起手中的板子。
十下过后,小天狼星被打得跪在了地上。莱姆斯厉喝一声:“起来!”小天狼星挣扎着站起来,倔强地重新撑好。
莱姆斯硬着心肠再次举起板子打下去。拼着牺牲他们的友谊,他今天也要让小天狼星记得这个教训。他之前就是太患得患失,一次次对朋友妥协,才纵得小天狼星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无论闯下多大的祸总有人替他收拾残局。他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这样迟早会害了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第二次跪倒在地,莱姆斯扬起手还要再打,手腕却被詹姆架住:“够了,莱姆斯!”
莱姆斯看着一脸怒色的詹姆,再看看小天狼星青紫斑驳的臀部,手里的木板终于滑落到地上。詹姆松开手,莱姆斯退后几步,在一把扶手椅上坐下,低头把十指插进头发里,无声地泪流满面。
彼得过去扶起小天狼星。小天狼星呲牙咧嘴地提上裤子,回头看见莱姆斯竟然哭了,不由得呆住,半晌才苦笑道:“喂,你把我屁股打开花,自己倒哭了?”
莱姆斯心灰意冷地:“我是个失败的级长,也是个失败的朋友。我先是纵容你,然后又伤害了你,最终还是没能让你意识到错误。”
小天狼星怒了:“你难道非让我跪下来痛哭流涕道歉,才算认错?我不说话,是为了让你多打几下出气!”
詹姆也赔笑道:“是啊,你知道大脚板的脾气。他是不会认错的,他道歉的方式,就是惹得你更狠地揍他一顿。”
莱姆斯疲惫地把脸埋在手里不说话,小天狼星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想要道歉,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灵机一动,变身成大狗,用毛绒绒的脑袋在莱姆斯身边蹭来蹭去。见莱姆斯仍然不为所动,又跑过去把刚才的板子叼过来,放在莱姆斯脚下,趴在地上,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莱姆斯,讨好地摇着尾巴。莱姆斯终于破涕为笑:“别摇尾巴了,屁股不疼吗?”
小天狼星变回人形,做个鬼脸:“疼死了,你可真下的狠手啊!”
莱姆斯从怀里掏出邓布利多送给他的莫特拉鼠液,对小天狼星道:“过来趴我腿上。”
小天狼星捂住屁股退后两步,警惕地:“你要干嘛?”
莱姆斯无奈地:“过来,我给你上药!”
小天狼星吐吐舌头:“你要想骗我过去再打,我可不上你的当!”
莱姆斯挑起一边眉毛,威胁地:“你想让我过去抓你?”
小天狼星坏笑:“你抓一个试试!”说罢拔腿就跑。莱姆斯起身去追,两个人从地上追到桌子上,又从桌子上追到地上,在撞翻了一打椅子,扯下全部窗帘,摔碎了两个花瓶和一个墨水瓶之后,莱姆斯终于成功把小天狼星按倒在地扒了裤子。小天狼星又是蹬腿又是扭腰地挣扎,莱姆斯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老实点!”小天狼星嗷地叫了一声,气鼓鼓地看着忍笑到抽筋的詹姆和彼得:“喂,你俩算什么朋友?看着他欺负我,不但不帮忙,还笑!”
詹姆和彼得耸耸肩膀,摊开手,表示:哥们儿,这可是你自找的,我们也爱莫能助。
莱姆斯的手指蘸着药膏,在小天狼星滚烫的臀部轻轻打着圈。小天狼星一面疼得直哼哼,一面小声问:“伙计,你不生我气了吧?”
莱姆斯笑了,温和地:“嗯,不生气了。”犹豫了一下,又认真地说:“你是我朋友,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认真生你气的——呃,起码不会气太久⋯⋯”
这是早上邓布利多对他说过的话,现在他拿来安慰自己的朋友,因为他不知道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让人安心。
不知道是清凉的药膏缓解了疼痛,还是莱姆斯的话起了作用,小天狼星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微微眯起眼,小声咕哝道:“嗯,我也是。”
多年以后,当小天狼星蜷缩在阿兹卡班黑暗潮湿的地牢里,在摄魂怪阴冷腐臭的气息包围中,偶尔会想起这一天,莱姆斯对他说过的话。
被好友痛打屁股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因此摄魂怪没有把它吸走。然而这回忆却可以让他暂时逃离那些更加不堪回首的往事,忆起他在这世上唯一还活着的好友来。
莱姆斯此时一定在咬牙切齿地恨着他吧,小天狼星想,他活该被憎恨,他竟曾怀疑莱姆斯是叛徒,异想天开地把保密人换成彼得,间接害死了詹姆和莉莉。
然而无论如何,他没有出卖过朋友。
如果有一天,他还能有机会把这一切解释给莱姆斯听,莱姆斯能不能原谅他呢?他一定会很伤心失望吧?可是,他曾说过,无论小天狼星做了什么,他都不会一直生他的气。
这一点念头,如同暗夜中守护神发出的微光,照亮了小天狼星孤独绝望的灵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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