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四)
后来,太平军打到了这里,打开死囚牢,玉兰被太平军掳走了。分到这个丫环的一个头目,不久就投了官军。因为屡有功劳,当上了县官。因为宠爱玉兰,就把她扶了正,也成了一个官太太了。而马太太家宅被太平军洗劫一空,马太太被迫同奸夫逃亡。奸夫对马太太说,你先当我买的丫鬟,到我夫人家躲避一下,再做道理。
此时乃暮春时节,已是单夹之衣。马太太到了奸夫家,要去面见夫人。马氏身穿月白绸纱衫,内衬红绸纱袄,白绣裙,大红凤头鞋,自阶下一步步行上堂来,果是风流齐整。夫人看了道:“果然好一个美品,怪不得我夫君偷偷爱他。今日不把她个下马威,怎么磨灭她性子落来!”马氏看看走近前,那旁边立的丫头道:“新来的丫环磕夫人头。”马氏不知来历,回眼看那叫的人。
那丫头大呼道:“还不磕头,讨打!”马氏着了一惊,连连跪倒,磕了四个头。夫人开言问道:“那丫头是那里人氏?姓甚名谁?有甚事故你丈夫卖你到此?”马氏听了“丈夫卖”三字,不知从哪里说起,只得跪上前两步,含泪禀道:“夫人在上,待妾诉禀。妾家往临淄,乃良人之妇。偶在后园烧夜香,被人抢掳至此,望夫人搭救。”夫人大怒道:“唗!这丫头真是可恶,半句言语也没有真实的!临淄到此,有一月路程,今日才是廿五,你到我府中已是三日,就飞也飞不到此。我看你言语支离,行藏古怪,不是个背夫逃走,被人赚卖于此,定是做甚不端事,丈夫远卖他方。从直招来,免我拷打!”马氏道:“妾实临淄良人之妇,有家有业,有公有夫,实是被强人劫掳至此的。”夫人冷笑道:“更说得没腔了。这是睁眼梦。你到我跟前不直言明诉,捣出这样鬼话来搪塞我。我替你醒一醒梦,你自然条直肯说。”叫:“丫环,捆打他三十,再盘问他!”
两边丫头应了一声,赶到马太太身边,拖翻在地。拿手的拿手,拿脚的拿脚,扯裤的扯裤,脱开来。大红裤子映着莹白的皮肤,甚是可爱。那些使女那里晓得惜玉怜香,乃久惯行杖之人,把裤子〔抻〕得贴紧,一些展动不得。一个跪在地下记数,两个擒住手,一个揿住头,一个行杖。喝声数着,劈空一板,打将落去。马氏叫啊唷一声,臀上绝似火烧,魂魄早已不在了。那无情竹板,上下打在一处,不须三五板子,血流漂忤矣。可怜如花似玉一个贵妇,怎受得恁般摧残?叫屈连天,地皮也啃去了一寸。打到二十,气已绝了。丫头报夫人道:“新丫鬟死了。”夫人道:“挺起来用水喷醒。”丫头齐应一声,放了马氏。一把抓起头发,从背后挺住,一人拿水,照脸一喷,瞬息之间,渐渐苏醒,道:“痛杀我也。”又多时,方神定哭道:“夫人饶命。”宦夫人道:“我府中使女不下三百余人,你若死了,不过是毡上去得一根毫毛耳。你莫把死来吓我!你若妮心改过,把那些油腔都去尽了,我也另作一样看待你;你若仍前那样装乔,须知我要活活敲死你!”即唤老姥姥出来道:“这妮子就拨在你名下,教他刺绣浇花,取名叫花奴。把她这些旧服色俱换下了,另与她刺绣队里衣服穿。今后要守规矩,少犯定行重责,须要小心。”言罢,起身退入,诸婢皆散。
谁知夫人并不是真心饶恕她,指使几个丫鬟监视她行动。马太太那熬受的丫鬟的辛苦,又水性杨花,不久就同家丁楚卿通奸,夫人分咐姥姥,将马氏衣服尽剥了,连綶脚也去个干净。将绳子兜胸盘住,穿到两边臂膊,单缚住两个大指头,吊在梁上。离地三寸,止容脚尖落地。马太太无寸丝遮盖,赤身露体,羞得没处躲藏。到此地位,生死由人,一身无主,只得闭着眼睛,随他怎的。夫人骂道:“好淫妇!好贱人!我十分敬重你,放你在后楼居住,日日替你寻个好人家打发你起身。那知你都是假惺惺,几日儿就皮痒难过,去偷汉子。偷别人也还好看些,恁般急得紧,就跟了个保儿走了。你这样贱货,不打你哪里怕!”提起皮鞭,一气就打了二三十。可怜马太太,几曾受过恁般刑法?手是吊住的,脚下只得二指沾地。打一鞭转一转,滴溜溜转个不歇。正是人情似铁非为铁,刑法如炉却是炉。 翠翘欲死不能,求生无术,哀告道:“,打不得了,待我死了吧。”夫人道:“咦,你倒想着死哩,我且打你个要死。”又一气打了二三十皮鞭。然后吩咐送进官府问罪。马太太那过去的丫鬟玉兰的丈夫严酷就在清影县做县令,得知马太太被送进衙门,便要丈夫给她报仇。
不过是取乐而已,能编辑也好,何必认真。[ 此帖被ju1200在2009-06-25 18:22重新编辑 ]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