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柳叶绿来樱桃红(六)_闲云野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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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二十二
   那一晚,明月当空,苏克风与小飞仙不约而同地失眠,两人在江边堤旁相遇。他们各怀各的心事,各有各的柔情万丈,此时一见,不禁愈发觉得同病相怜。
   苏克风也不再隐瞒自己的心事,问道:“她情况如何?”
   小飞仙轻声道:已无大碍,再休养三两日便可上台了。
   苏克风长叹一口气,半晌都没有说话。
   苏家班的班规你不是不知,师兄妹间决不能有任何感情纠葛,虽你是师傅师娘独子,但这事若是被他们知了,即使保住你,樱桃也会被逐出苏家班。小飞仙担心地劝。
   “当年唐大哥与珊瑚姐不是就顺利地脱离苏家班,结为夫妻了吗?”
   “但是你知道后面的故事吗?他们二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双人高跷,离了苏家班,他们也试过靠卖艺为生,但终究势单力薄,听说现在两人过得很是潦倒。”小飞仙望着苏克风:“更何况,你真的忍心离开师傅师娘?”
   “如果他们真的爱惜我,就应该了解我的心事。”苏克风仰起头,望见满幕星斗。
   “那么,樱桃呢,你有没有和她商量过?”
   “她根本不知我此番心意。”
   小飞仙愕了愕,她以为苏克风付出如此热烈的感情必是已经与樱桃两情相悦,不料竟是他一人的想法。
   苏克风与小飞仙在月下倾谈心事,却不料这番话正被樱桃听去。
   原来樱桃在床上躺了两天,直躺得腰骨酸痛,平日里苏师娘与苏家班的姊妹们常常来探望照顾她,她也不便提出下床散步,到了今天晚上,虽说屁股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但她仍然忍不住溜出屋散一下步。也巧,平日里,她就喜欢到江边站一会儿,吹吹江风,今天自然而然又走到江边。
   樱桃在看见苏克风与小飞仙之前,其实是先听到自己的名字,然后再细听内容不由得整颗心扑通扑通地疯狂跳起来。她不再听下去,放轻脚步,迅速地溜回苏家班,一直到躺回床上,她的脸还是又红又烫。她怎么也想不到俊朗优秀,看似遥不可及的苏克风竟然对自己会产生爱慕之情,要知道,苏家班不知有多少女子偷偷地暗恋着苏克风,而自己初到乍来,竟能得他青睐,真是叫她又是惊来又是喜。
   说实在的,樱桃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究竟对苏克风有没有动心,因为他是大师哥,高高在上,教她仰视,到听到那席话之前,她对她都只有崇敬没有爱意,但如今,听到他对小飞仙说得这一席又恳切又热烈的话,怎能不教樱桃动容。
   而此时,苏克风与小飞仙自是尚不知樱桃已经听去那席话,他们的话题转到小飞仙身上。
   苏克风与小飞仙关系甚好,小飞仙为情所困时也曾经向苏克风倾吐过,不过她始终没有告诉他,令她爱之入骨的男人是柳家大少柳宇,她只透露对方乃富商之家的独子,已有妻子。苏克风也不是八卦之人,小飞仙倾吐什么,他便听什么,并作适当的劝慰。
   每次见他,我都会相信他所有的承诺,然后在其他日子里,用承诺支撑意志。小飞仙望着江水这样感慨道。
   “那么,你究竟会给他多少时间去证明他的承诺呢?”
   “我想,事实是,我不知道究竟应该给自己多少时间去等待他的承诺。”小飞仙苦笑。
 
 二十三
   徐夫人的生日是城中盛事,所有想拍徐市长马屁的人都在那天出动,柳进雄在这时候自然不能少礼,他一早就已经精挑细选了一根价值连城的发簪作为贺礼。那是根呈蝴蝶型的银镀金嵌珠宝点翠花簪,中间凹陷的部分用了翠乌蓝,再配上一圈“金边”,嵌满了翡翠、珍珠、碧玺、珊瑚、宝石。柳进雄很有信心,在当天的所有贺礼中他这一份是最有份量的。
   同柳进雄一起去贺寿的是柳太太、柳宇和徐慧之,柳宇与慧之准备的礼物相对简单,是一个内为木制,外包裹一层牛皮的首饰盒,盒上有描金的百寿图,手工分外精细。
   父亲、大哥和慧之都去了徐府拜寿,百无聊赖的柳叶自然又心思活络起来,她换上件藕荷色小袄,配上同色百褶裙,悄悄地去了星光大舞台。
   这次,她终於等到了苏克风出场,只见他腰间别着小巧的几十把飞刀,蒙上双眼,沉着地站在那里。然后台中央的圆盘开始转动,樱桃神情自若地展现着微笑,说是迟,那是快,苏克风双手齐发,四把飞刀迅速飞出,准确地落在圆盘上画着的小小红圈内,场内顿时掌声如雷。
   望着苏克风洒脱的举止,柳叶的心微微地搅起来,她多希望自己能够代替樱桃被绑在那里,哪怕被苏克风利刀穿心,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愉悦,一种心甘情愿。
     这时候,她真正开始仔细端详樱桃,这女子,别有一种美态,麦色的皮肤配上闪烁的大眼睛,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舒适感。
   女人与女人之间从来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应,望着台上与苏克风配合默契的樱桃,柳叶的心中有种一时间抓不到关键,却又觉得很特别的滋味。
   飞刀很快表演完了,苏克风与樱桃回到后台,自那晚后,樱桃面对苏克风总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想避开,又忍不住有亲近之意,但她又怕被苏克风看出端详,所以言语举止不由得有点异样。
   苏克风却不知樱桃这般心绪,只以为她为了那天他在柳家打她的事而感到不自然,于是总是想着办法去逗她说话:还有两个节目表演就结束了,今晚几乎没有差错,大家应该都可以早点休息。
   樱桃望了一眼苏克风,轻声“嗯”了一下,又觉得有点敷衍,不禁抬起头来。
   而此刻,苏克风也正望着樱桃,眼神透露了他的感情。
   樱桃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面色一红,顿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樱桃是很单纯的女孩,她的羞涩简直是一览无余的,苏克风读在眼中,心里有隐约的喜悦:“你的伤,如何了?”
   樱桃咬了咬嘴唇,道:“已经没大碍了。”
   “练功时,还会痛吗?”虽知这样问有点唐突,但苏克风还是忍不住问了。
   樱桃果然又面红,她再次与苏克风眼神接触,两个人的心都不禁一阵乱跳。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的大厅里一片嘘声与起哄声,这种声音通常意味着台上的表扬出了差错。
   苏克风脸色一整,连忙去台侧了解情况,过了一会儿他回来对樱桃道:“阿强与小瑛的软体功出了差错,小瑛从玻璃筒中摔了出来。”
   “啊!”樱桃低呼一声,软体功表演是小瑛用软体功缩进一个小小的玻璃圆筒中,然后阿强用这个玻璃筒表演双脚蹬筒,小瑛这次从玻璃筒中摔出来,对整个表演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差错。
   那一晚,所有的表扬都精采绝伦,却在最后一个表演中,出了这样的差错,所有苏家班的人情绪都很低落,而阿强与小瑛更是自从表演失手后再无出过声。
   自从在柳家挨过那次责罚后,每一次看师傅责打师兄妹,樱桃的眼角都会跳个不停,手心会不断沁汗,今晚阿强与小瑛出了这样大的差错,这顿打一定严厉,樱桃没等惩罚开始,已经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苏克风对樱桃的一举一动都观察入微,他见她面色微微泛白,额上有细微的汗珠,就知道她一定想起了自己那次的不愉快,他对她更是怜惜起来。
   阿强与小瑛已经趴在了长凳上,阿强是矮壮个子,而小瑛则甚为玲珑。他们两个人的表现向来稳定,因此很少受到师傅责打,特别是小瑛,她自小开始练习柔功,身子的柔韧性非常出色,加上她练功一向勤奋,一向甚得宠爱。
   此时的小瑛趴在长凳上,身子看上去分外瘦小,她把脸埋在凳面,全身肌肉都处於紧张的地步。
   苏师傅举起长木板,对准阿强的屁股就是狠狠的一下,阿强毕竟一身功夫,虽然吃痛,但身子却纹丝不动。 
   小瑛却又是另一番光景,苏师傅并不手软,照着小瑛屁股也是狠狠的一板子,小瑛把头死死地埋在凳面,肩膀轻微耸动着,不用看也能猜到她已经泪流满面。
   学艺不精,练功不勤!所有的错都是失手,不要把一切推到所谓的意外上。苏师傅的板子重重地,轮流地落到阿强与小瑛的屁股上。
   期间,阿强发出过几声闷哼,独小瑛却是始终不出声,板子打在她没有什么肉的屁股上,发出的声音略显清脆,她倔强地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只是抱住长凳的双臂越箍越紧,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板子落在阿强屁股上的声音相对要闷一些,他的肌肉很是发达,板子落下,伤不到筋骨,但屁股蛋上却是痛得厉害,苏师傅连打三十多下后,阿强也有点渐渐吃不消,发出闷哼声的频率也渐渐多起来。
   一轮责打结束,苏师傅道:大家都回屋吧,阿强,你留下。
   谁也没有想到,小瑛会在这时候开口:“师傅,今晚我比阿强错得厉害。”
   屋内鸦雀无声,大家都被小瑛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
   苏师傅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威严地落在小瑛身上:“为什么你错得厉害?”
   “是我从筒内跌落,是我把身子缩得不够小…… 我……”小瑛在师傅目光的逼视下,声音渐渐变小。
   “混帐!你真当师傅眼睛是盲的,对不对?”苏师傅勃然大怒:“分明是阿强双脚用力不均,使得玻璃筒微微失了准心,你竟然这样护他?”
   “是我的错,师傅,我认罚。”阿强急忙出来圆场。
   苏师傅的面色越来越严厉,而站在一旁的苏师娘脸色也微微变了,所有人站在那里,都觉得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大家喘不过气来,苏克风情不自禁地望了樱桃一眼,而樱桃也正好抬起眼看苏克风,四目相投,别是一番滋味。
   这时,苏师傅厉声道:既然你们相互包庇,就给我一起留下,其他人回屋休息! 
 
 二十四
   卢筠寂寞地倚在榻上,她知道平日里老爷再如何宠爱自己也好,到了体面的场合,携同一起的终究还是原配。她已经得到很多,连她自己都不能说老爷对她不好,可是在这个家里,她除了老爷,还有谁呢?
   大太太有一子一女,老爷对她也有敬重有加。而自己呢,没有子嗣,如果老爷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况且,大太太还有梁姐对她死心塌地,就连慧之也有陪嫁丫头小萍对她忠心耿耿,而她的丫鬟小絮虽然也乖巧听话,但终究不是自己带进门的,再亲也贴不了心。
   这时,小絮端了晚餐的托盘进来,今天卢筠想吃得清淡些,便吩咐厨房准备了一小碗燕窝粥,配一味鸡丝豆苗和一味珍珠鱼丸。 
   “我还没有胃口,你坐下陪我聊聊天吧。”卢筠懒洋洋地靠在那里。
   “太太想聊些什么?”小絮乖巧地问道。
   卢筠为了这一声“太太”一度也大闹柳府,她最听不得姨太太之类的称呼,在外自然要分辈份,但在家里,她要求所有的下人都称呼她“太太”。
   “也没什么特别想聊的,就是说说闲话罢了。”
   “太太,那我可真是随口闲聊了呀,您见过老爷送给徐夫人的那根发簪吗?我听人说,夜里打开盒子,这发簪会发出七彩的光芒,神奇极了。”
   “这怕是误传吧,我虽没见过,却也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宝物。”卢筠倒也有些好奇了。
   “真是会发光呢,哪怕盒子只有一条缝,也能射出七彩的光来。”小絮向往地说。
   “也许上面镶有夜明珠吧,不过也不会发出七彩的光,怕是传来传去的口误。”卢筠望着小絮天真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
   “那根发簪一定价值连城吧。”小絮感叹道。
   “价值连城?”卢筠的心微微一动,仿佛想到些什么,又有点抓不到重点。
   “要是能有一根这样的发簪就好了,一世都再也不用忧什么了。”小絮又是一句感叹。
   这时候,卢筠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自己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要收藏一些值钱的珠宝首饰呢?若是可以拥有有一些特别名贵的珠宝,那么即使日后无依无靠了,至少还能用这些珠宝保障自己未来的日子。想到这里,她觉得人慢慢精神起来,似乎有了一种新的力量支撑起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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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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