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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秀芹被两个戴红袖箍的群专队员押到关帝庙的时候,上身只穿了一件领口和袖口有红白相间细边的黑色鸡心领短袖汗衫,因为是在耪地时在地里直接抓来的,她的花布小褂子还挂在地头的棉槐上。身上出的汗,走了十多里地一直没有干,湿塌塌的汗衫紧紧裹着她窈窕有致的上身,两个〖乳.头〗都看得出来,勾得押解她的两个小伙子满身燥热。她很庆幸自已没有穿白色的汗衫,要不然两个〖乳.晕〗也会通过湿透的白汗衫显现出来,她就更羞愧难当了。  
 进门时她发现庙门口已经挂上了一块新的写着红字的牌子——“大洼公社群众专政指挥部”。两年前,她被押进这座庙,也是直接从庄稼地里捆来的
 那时,和她是中学同学的丈夫牛玉贵,因为家里被四清工作队定为漏划富农。和他爹为了划清界线,在村头自已草草盖了两间房,带她出来分家单过。可他还是被刷掉了民办小学教师,她也被免除了大队卫生员。而且都丢了团籍。可祸不单行,在她村外不远处的那所初中和小学合校的学校,出了窃案。教师办公室里锁在抽屉的好几份才发的工资在夜里被偷了。而办公室的门锁是好好的,显然是有门锁钥匙的人干的。公社公安助理胡成国办这个案子时,把怀疑对象渐渐集中到在这所学校里做过六年级班主任的牛玉贵身上。一是他有过办公室的钥匙,离校时虽然交了,但完全有机会另配一把,没有上交。二是,他家在村头,和别家不挨着,位置便于作案。三是他家本来是村里来钱路挺活的户,他开工资,还帮他爹上集做小买卖。生活比较宽裕。“资产阶级生活作风”比较突出。划了富农后经济拮据,所以有作案的动机。于是他们小两口就一起被抓到公社专案组审查了。那时公社还在这座大跃进时清除了神像、赶老道还俗的关帝庙里办公。专案组审案子就在前院空落落的大殿里进行。 
 秀芹一进庙门,迎面就是那座黑洞洞的大殿。见到殿前那排漆皮斑驳的柱子,她就一阵心酸。她和玉贵曾被面对面捆在柱上,由胡公安指挥民兵用蘸水的麻绳进行拷打,她上身只剩一件汗衫,下身一条单裤;玉贵上身一丝不挂,下身只剩一条小裤衩。两个人都看着自己最亲的人被抽得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身上疼痛不说,心里更痛呀。那时她刚怀上了胎。玉贵是实在心疼她,又怕动了胎气。所以只得屈打成招,被送到县公安局。谁知道正遇上严打高潮,虽然只有不到二百元钱的数额,由于是富农家属,竟判了三年徒刑,送到甘肃去劳改了。而秀芹放回家里后,尚未成形的胎儿终究还是流产了。不仅死了怀里的孩子,玉贵在劳改时得病也死了。她看到这排柱子能不心酸吗?
 可今天又被抓进庙里,她道自已这一次不死也得脱几层皮了。因为她是作为胡公安明面上的姘头,在一打三反运动的发动阶段,作为严打的典型被抓来的。运动刚有了风声,在公社一向作威作福的胡公安,在群专要组织专门批斗会的前夜,买通了看押他的群专队员,跳窗翻墙跑没影了。只剩下秀芹这个腐蚀干部的阶级异己分子,那是一定要狠狠专政一番了。  
 她被押进大殿旁门的月洞门,进到后院时,迎面来了新上任的群专指挥部主任——刘志强。他本来是公社那辆吉普的司机。有时胡公安也坐他的车到秀芹村里来。从前,这个复员军人是公社头头们忠实的狗腿子和打手。可到他打起群专的旗子起来造公社头头的反时,知道不少内幕的他,棍棍打在这些头头们的七寸上,轻易就大获全胜,把除了副书记以外的头头都送进了牛棚。他一见秀芹来了,嘿嘿一阵阴笑,不怀好意地说:“这不是赛红霞吗?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穿着小白鞋卖骚哪?你这号破鞋到我这里可有你受的!哼哼!慢慢地、美美地受着吧!” 
 秀芹听了这话,一颗心就往下沉,“赛红霞”是五年前她参加公社组织的豫剧“朝阳沟”演出,扮演银环后,得的绰号。她妈妈原是县豫剧团的旦角,所以秀芹自小就在剧团里进进出出,十岁豫剧就唱得像模像样了。跟着玉贵下乡以来,乡亲们都知道她豫剧唱得好。县里组织会演时,公社就把她调调去演银环。她自已的经历和剧中的银环一样,演来十分自如。而且扮相好、嗓子亮、身段迷人,一炮打响,不仅在全县拔了头筹,而且在地区会演时把邻近几个县好几台“朝阳沟”都比了下去。当时省豫剧团三队在这一带唱“朝阳沟”最受欢迎的是唱银环的杨红霞。小脸比后来拍电影的那个魏云长得更俊。秀芹长相和她有几分相像,唱法也接近。所以就得了一个“赛红霞”的名声。如今旧事重提,想起当初知识青年响应号召下乡务农的意气风发,到如今落得作为黑五类大破鞋的下场,真晃若隔世,止不住泪下如雨了! 
 刘志强一看自已几句话就把这个令他馋涎三尺的大美人儿说哭了,得意非凡。为了给她再来个下马威,叫她夜里过堂时老老实实听他摆布,他下令:“来人啊!把这个腐蚀干部的臭婊子,给我枷起来,上大门外的戏台上跪着去,让她好好亮亮相,好生想想自已的罪行。到过堂时该怎样交代!”  
 于是,押解她的几个群专队员,就把她推回前院,从偏殿的一间房里取出一副新打的枷来,这枷分成两扇,一扇三尺来长,一尺多宽,每扇上有一个半圆形的缺口,和一个圆形的洞。枷是用一寸多厚的松木板打的。所以相当重。他们把枷板的两个缺口合在秀芹和脖颈上,先把枷头对齐了搭在原先安置铁香炉的石台上,用一根木方子钉在一起,再调过来把枷尾也用另一根木方子钉死。他们钉钉子时,秀芹虽然是跪在石台旁边,石台还是比她的肩头低不少,所以震得她双肩生疼。枷钉死后,他门叫秀芹把手伸进前面的两个圆洞里,后而找来一根漆包线,把她的双腕缠捆起来,再用老虎钳把线头拧绞几下,她的两只手就勒得紧紧的,再也不能从枷上挣脱了。  
 秀芹扛着它站起身时感到这副枷不止二十斤重,她不知道这副钉死了的枷她要戴多久,眼泪就又滚落下来,枷板也就随着她的双肩耸动着,一个剃光头的小伙奚落她说:“哟!才戴了面枷,还没怎么你,就这么哭呀!要到过堂,动起大刑来,那要哭成啥样呀?你这两爿小屁股可要够呛啦,等着吧!”说着就伸手去摸她的屁股,她的两只手已经被捆在枷上不能动,只能扭腰躲闪。这种动作却更勾起小伙子们的欲火,纷纷抢着在她扭摆的屁股上捞一把、拧一下,她的眼泪就把枷板湿了一大片。  
 秀芹就这样被他们推推搡搡地出了庙门,穿过庙门的空场,到了破旧的戏台下面,这就是她头一次演《朝阳沟》的戏台呀。可她现在已经彻底成了一个戴枷的女犯,一个人人唾骂可以任意亵弄的反面教员了。她流着泪,一步步捱上了台后的石阶,从上面有“出将”的石匾的上场门上了台,一直走到台的前沿,在台沿的正中面对庙门跪了下来。西南面挂在树梢上的夕阳,照着她被泪珠打湿的俏脸,使她的脸闪闪发光,蒙上一层嫣红,比旦角上了妆还要迷人。这使刚才亵弄过她屁股的小伙子们更加心神摇曵,便又上来亵弄她这张脸了。他们轮流过来掴她的双颊,提着她乌亮的秀发,勾起她小巧的下颏,向台下渐渐聚拢的看热闹的人们喊道:“都来看这个富农狗崽子的臭婆娘!”“都来看这个腐蚀公社干部的烂婊子!”“这就是全公社出名的大破鞋郎秀芹啊——不要脸的养汉小寡妇呀!”“她老公偷钱,她自已卖*,  
 ——男盗女娼,一对狗男女!”她的羞耻心在反复的折磨和凌辱下渐渐麻木了。她的一双大眼睛在夕阳中眯了起来,神情呆滞地默忍受着众人的笑骂,在台下扔来的土块、石子和破鞋的击打下,像泥塑木雕一样一动不动。 
 到人散天黑后,看押她的人都回庙里吃喝去了,反正她上了枷也不怕她跑。她才有机会可以坐在脚后跟上稍事休息,使跪木的两膝得以缓解一些。这样坐了一会后,她发现还是让半个屁股坐到台板上,使两条小腿仄歪着不受压力更好一点。由于枷板的重量一点一点显出威力,她不时移动体位,改变双肘在腿上的支撑点,来减轻肢体的酸痛。移动体位时还得当心地不使枷眼的边缘磨破颈根和小臂上的嫩皮。
 终于,庙里的人酒足饭饱出来带她进庙了。她两条腿已经支撑不了身体,是被架进庙里的。大殿里拉了两个一百支光的大电泡。刺得秀芹睁不开眼。她被强按在审案前跪下后,先看着地上铺的方砖,适应了电灯光,才抬眼分辨出案子后面坐的正是刘志强。
 刘志强并不走一般过堂的程序,先问姓名、年龄等等基本情况。而是先叫一个当记录员的女青年,端来一碗水喂秀芹喝。在她贪婪地大口吞咽时,他态度平和地说:“郎秀芹,你的罪行都在明面上摆着哩。革命群众是不会放过你这样的坏分子的。你到这里来就是来吃苦头的,只是有两条路可以由你选,老实交代问题,接受专政,可以少吃苦头。要是狡猾抵赖,抗拒专政,那就一定会多吃苦头。今天是头一次过堂,只要你交代一个问题:你是怎样勾搭上公社公安助理胡克,做他的姘头的。听好!不光要讲你怎么做的,还要讲你怎么想的。这才叫彻底交代,懂不懂?交代不好,那是要皮肉受苦的。现在先让你尝一尝这里最基本的刑法,给你提个醒。——来啊,把大破鞋郎秀芹拉下去,脱开裤子打二十条子!”  
 两边的打手们早就迫不及待想看这个小寡妇的光屁股,马上抢着来把秀芹一下子推倒,两个人一人捞着她的一条腿拉直了,把她两只脚脚背贴地紧紧摁在地上。这一次又是那个剃光头的小伙先伸手解她裤腰一侧的扣子,她两只手都枷在枷上,毫无抗拒的能力,胀红了小脸叫喊道:“别!别脱裤子呀!”把两条腿紧紧绞在一起。但这完全是徒劳的,她那条浅蓝色的单裤很快就被扒到小腿上,里面贴肉的一条有小红点的白布裤衩也掳到腿弯处了。热腾腾的弹性十足的屁股就一丝不挂的暴露在一双双淫邪的眼光下。秀芹的脸从通红一下急到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她紧闭着双眼,羞得混身都哆嗦了。那个光头啧啧连声地抚摸着她的光屁股说:“真滑溜!嫩豆腐一样。能经打吗?”却趁机狠狠捏了一把,捏得秀芹尖叫起来。
 两个打手一人提了一根在水桶里泡过的棉槐条子,开始左右开弓打她的光屁股了。手指粗的棉槐划过空气发出呜呜的风声,落在皮肉上啪啪作响。秀芹立刻高一声低一声惨叫起来:啪! “啊——!” 啪! “啊——!” 
 秀芹的两手枷在枷上,双肘支在地面上,上身不能动。每捱一下树条只能把头一昂,叫一声。痛楚马上遍及了整个屁股,树条打过的地方先是显出一条白印,然后一点点变红,并且一点点成为一道凸棱。一道道平行的发红的凸棱逐渐布满了秀芹的双臀,向股腿沟以下的大腿根部扩展。越来直剧烈的疼痛使她在鞭打的间隙挪动着屁股的位置,而且试图抽动双腿。她光裸的下身的这种动作使打手们浮想连翩,越打越来劲了。   
 打满了二十下定额。摁她两只脚的小伙松了手。秀芹却仍然痛苦的呻吟着,把下身扭来扭去。曲伸着两条腿。 
 “怎么样啊?疼不疼啊?臊不臊啊?能不能老实交代啊?”刘志强得意地问她。
 “哎呀呀!我可受不了呀——!行行好莫打我啦!我啥都交代!我全都说呀——!”于是,她被提上了裤衩和长裤,从地上拖起来重新跪着,开始交代。
 她刚才在戏台上跪着的时候,已经回忆了她堕落为胡克的姘妇的全部经过。上次她被抓到公社受审时,她就看出胡公安对她居心不良,对她动手动脚,眼神淫邪得很。等到牛玉贵送到甘肃去劳改,她从富农分子家属又添了坏分子家属的罪名,胡公安就不时借故到秀芹住的村来检查治安工作、五类分子管教工作,进而把这个大队作为他联系的点,秀芹所在的村子是大队部所在地,起初是把秀芹叫到大队部去汇报思想和训话。去了就要和其他几个被监督劳动的黑五类排成一排,打立正低头或坐喷气式,轮流认罪和听他斥骂踢打。后来又发展到被单独叫到大队部被“开小灶”。再后来,到村里喝了酒,就闯到她家里,翻抄违禁物品,进行训话。去了就要看牛玉贵的来信,把牛玉贵从前看的书,写的日记统统抄走,还随便翻箱倒柜,说是深入起赃。动不动就要刘凤琴面对墙上的主席像做喷气式,或是掳起裤管跪在门槛上,汇报思想。他使出很多坏招,来胁迫秀芹。一是到县里调整查她的家世,知道了她的生父是右派,继父运动初期被文化局的造反派打成走资派,所以她还有右派狗崽子、走资派狗崽子两顶帽子,真可说是“五毒俱全”,完全够上开专场批斗会了。二是抓住秀芹到县里和地区参加汇演时,曾有过和领奖台队的文教助理金年庆关 
 言蜚语,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把她打成破鞋,狠狠批斗。三是他在牛玉贵的日记中发现他俩在婚前就已经有过性关系,婚后好得如胶似漆,几乎夜夜做爱,还往往不止一次,所以常常逼着秀芹交代,牛玉贵不在家,她夜里怎样过,心里有啥想法。把刘凤琴问得面红耳赤,直掉眼泪。总之这样一来二去,她就被这个色狼在喝高了的情况下逼得上了床,脱了裤子。她其实连告发他的权利都没有啊!只有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了! 
 现在她交代这段经过时,为了避免牵出更多的问题,把胡公安胁迫她的头两件事略去,如实地追述了胡公安借职务之便,把她叫到大队部和到她家对她一次次调戏、挑逗和威逼都说了一遍。可是还没说到第一次被迫上床,刘志强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交代,一拍桌子说:“你不用讲了,你的意思是胡克利用职权逼你干的是不是?你倒成了受害者了?哼哼!典型的倒打一耙嘛!你的屁股打得还太轻是不是?嗯??给我再扒开裤子打二十条子!重重打!!” 
 于是秀芹扛的枷又卡卡碰撞着砖地,再次被拖翻在地上,这次是一个猪腰子脸的小伙来扒的裤子。他好不容易得到了这桩差使,在解她裤腰上的扣子时竟弄掉了一只,他急促地在她白嫩的后腰上又掳又摸,而且趁机在她的小肚子上捞了几把,呼吸都变粗了。他仔细察视着在电灯光照射下的她的光屁股,上一次打出的一排红棱,已经漫开了,成了一片略有起伏的红肿区。他贪婪地按摸一气,说:“没成想你的屁股蛋还挺结实抗打嘛!刚才打得吱哇乱叫,现在又忘了疼了?再打可受不了哇!还是老实招吧。”   
 秀芹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条子再一次落到她屁股上时,旧伤上造成的新痛更加难以忍受,她不但再次高一声低一声的号叫,而且急剧地颠耸着屁股,屁股和大腿上的肌肉也跳抖不止。可是一屋子的行刑者和观刑者没有一个可怜她的,都兴致勃勃欣尝她在树条飞舞下痛苦的挣扎。她已经红肿的伤处在条子继续抽挞下,受力最重的地方出现了几道中间粗两头变尖的暗红色的伤痕。
 又被抽了二十树条,她再一次被拖起来跪着,但这次不给她提裤子了,让她光着屁股可以随时再打她。精明的刘志强抓住她供词中说到的牛玉贵的日记,进行突击了。 
 “你跟牛玉贵是夜夜都做爱吗?” 
 “差不多每夜都是。”被打怕了的她老老实实的供认。 
 “最多一夜能干几回?”   
 “常常要干两回,最多有四五回的。”  
 “那你都骚成这样了,牛玉贵抓进去以后,夜里你怎么过呀?” 
 秀芹臊红了脸,低声嘟囔着:“想他呗。”  
 “哼!光是想,身上没有什么反应?你没干点见不得人的事儿?嗯??还想捱条子不是?”   
 秀芹想起,胡公安也是这样逼问过她的,而且借着逼问,要她脱开裤子,验她裤衩的裆里是不是被不骚汤子淌湿过。从而〖强.奸〗了她。她的脸更红了,她想起她孤身一人躺在床上全身一阵阵燥热,阴部不由自主搐动的情景。想起自已趴在铺席的床上,极力把鼓起的外阴部在光滑的席上压蹭的情景……但这要她说出来,实在太难堪了! 
 “还不想老老实实交代是不是?还想捱打是不是?”刘志强从坐位上起身,来到秀芹身边要亲自动手了。他先摸了摸她发红发烫的屁股,看了看条子抽的伤势,决定不再用树条来打她。弯腰从她脚上扒下一只绿色胶底的白网球鞋,把鞋底弯曲一下,试了试它的弹性,就抡开了臂膀,把鞋底朝她屁股上扇去。胶皮鞋底在光屁股上发出比树条响得多的叭叭声,秀芹被打得身子一耸一耸的,扭动着下体,呜哇乱叫。她只好交代说:
 “我想起玉贵,心里就没着没落的,小肚子底下一跳一跳的,就淌汤子。——我不要脸!还搂着被卷过干瘾,自已抠自已*眼子泄火呀!别打我啦——!我全交代呀——!
 一屋子人全粗野的狂笑起来!
 “你这么大的骚劲,是不是想有野男人来陪你睡觉啊?说!!!”刘志强大声吼着,在她屁股上又狠扇了一鞋底。 
 她被逼上了绝路,没法再退回去,只好心一横,说了一个;“是!” 
 刘志强进一步追问:“那你为什么单单勾引胡克上床睡觉?不勾别人哪?” 
 这就显出刘志强的审讯技巧了,他跳过了一步关键的问题:是不是秀芹主动勾引胡克,而在问话中先肯定了是秀芹主动勾引,而追问她这样做的目的。而使她无从在关键问题上再为自己分辩。所以这问了这个问题之后,就使劲用鞋底连连狠揣她的光屁股,打一下吼一声:“说!” 
 秀芹被这一顿暴打打蒙了,凄怆地喊道:“疼死我啦——!别再打呀!我都说呀——!……他有权,能让我少捱斗,少受罪。”  
 叭!“还有呢?” 
 “啊呀!还有……” 
 叭!叭!!“快说!!”  
 “啊哇——!跟他睡了别人就不敢欺侮我了呀!”  
 刘志强停了手,说;“你这样交代不行!像挤牙膏似的,要一点一点往外抠。我看你的屁股还是欠揍,——来啊!把这个臭婊子给我拉下去,拿镐把来使劲打!” 
 于是她又被拖翻在地,按住了两只脚,两个打手抡起镐把来左右开弓打她伤痕累累的屁股,每一下都发出洗衣棒锤打在湿衣取上那种闷闷的噗噗声。她嗷嗷地嚎叫起来:  
 “骨头要打碎了呀!开开恩吧!”
 “我老实了呀——!我啥都说呀——!”  
 这镐把的威力真大,只打了十下,再拖起来跪着,她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起来,搜肠刮肚把跟胡公安睡觉后能得到的好处全说了出来。这样,把结果说成是动机,她就从实逼无奈的被霸奸,变成了〖赤.裸〗裸无耻的〖卖.淫〗了。当那个记录口供的女青年把她的招供写成一条条供词,最后让她按手印时,因为她的双手都枷在枷上,只好把供纸按到她沾了印泥的拇指上。在那一刹那,她自已也模模糊糊的觉得真是一个臭不要脸的贱货了。 
 经过这次过堂,她就成了“牛棚”里的犯人了。夜里,她和公社书记的小姘——公社的接线员田淑香关在一个屋里,那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鲜嫩大闺女,夜里跟秀芹一样也得扛着枷。这是为了防止她俩羞愧难当而畏罪自尽;而且互相监督,便没有下手的机会。而扛枷过夜的最大苦处,是无法躺下睡觉,只能仄歪在墙角,还得小心不让打伤的屁股触到身下的乱草。夜里睡不好,白天还得受种种折磨。一是和其他“牛鬼蛇神”一起去水库工地朝大坝上挑土。要是屁股没有打伤,本来对秀芹不算什么,可打了屁股还要干这种活,可真是苦极了。一是常常被叫去参加批斗会,或是公社的,或是各大队的。都要去台上排队陪斗,一直坐着喷气式,弄得腰竣腿痛。到了夜里她和田淑香还得受特殊的“专政”——穿上花红柳绿的公社演出队的戏装,给群专队员们端盘子、斟酒当女招待,还要演节目。秀芹是唱豫剧的段子,田淑香是唱小曲。受他们百般调戏,逼得直哭,他们却拍着巴掌笑。至于他们酒足饭饱之后,还有什么节目,那就不言自喻了。 
 刘志强把秀芹关在关帝庙里,最大的乐趣还是隔不几天就夜里给她“过堂”,让她当他们细讲一次次和胡克睡觉的处所、姿势和动作,并让她交代自已的感受。还有就是逼问她勾引男人的招术。以满足他们卑劣的欲念。要是她说得不能使他们过足瘾,就又是脱开裤子〖打.屁.股〗!所以自从进了庙里,她的屁股上的伤就没有完全好过。  
 这一天夜里,刘志强审她穿白鞋的事,她说,上高中时,男女生都时行穿这种白运动鞋,她穿惯了,就喜欢穿这种鞋子。下乡后当大队卫生员,看见公社卫生院里的护士都穿白网球鞋,她也经常穿。家里出事后,被生产队监督劳动,在地头开批判会时,都说她穿白鞋不像干庄稼活的样子,是资产阶级生活作风。她就再也不穿了。到去年来消息说牛玉贵得急病死在劳改农场了,她想这些年的夫妻了,得给他带孝,所以又找出旧鞋来穿上了。“我这是跟牛玉贵这个环分子划不清界线,我有罪,该死!我悔过!”说着就要扯下脚上穿着的两只已经污秽不堪的网球鞋,可又住了手,向刘志强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可我到这里就这一双鞋,天天还得抬土筐爬大坝,没双鞋真不成哪!反正现在也看不出是白鞋了,就让我穿着,接受革命专政,劳动改造吧。”刘志强哈哈大笑说:“郎秀芹哪郎秀芹,你又不老实了不是?你们穿这路鞋,不就是为了美,为了浪吗?什么给牛玉贵带孝?你想蒙谁?我亲耳听胡克说的:‘这个赛红霞呀,别看她三十都出头了,小白鞋一穿,比二十的大姑娘都年轻漂亮。真俊!真风流!你那不就是穿给胡克看的吗?你那不就是勾野男人的手段吗?你想扯上旁的事就抵赖过去吗?给我重重的打!”   
 她的裤子和短裤又被掳了下来,仍然是红肿着的屁股上又落下了棉槐条子。 " 
 在她承认了穿白鞋是勾野男人的手段后,刘志强还是不放过她,说:“听说当年你演“朝阳沟”里的银环,不就是穿双白网鞋满台飞吗?陪你到地区去会演的金年庆回来后,逢人就说,“赛红霞”穿着小白鞋跑圆场别提有多精神了,真是“走起来好像水上飘”哪!爱死人了!爱死人了!你是不是勾上过他?嗯?”
 秀芹听他提到当年演戏的事,再想到自己今天的处境,情绪激动,心酸到极点了。又听他问起金年庆的事,怕他抓住这件事,再次严刑拷打,逼她再招奸情。她要不招,这里的刑法是熬不过的。要是招了,肯定会招来进一步的逼问还有几个野男人没交代。她的心情已不能单用“害怕”来形容,心里一下全乱了。
 当她伤痕累累的屁股上再一次落下镐把时,秀芹突然撕破嗓子大叫:“不要打啦,我让你们肏啊!我让你们肏够够的!……我屁股打烂了,还咋肏我〖屁.眼〗呢?就是肏我*眼子,屁股也颠不起来啦!——不要打啦!打死我就肏不成啦!” 
 刘志强看她精神亢奋到极点,近乎疯狂,不敢再审下去,把她送到公社卫生院,打了镇定的针剂,夜里在卫生院里的病床上睡了一宿。第二天也没让她上水库干活。派人看守了一天。但到夜里让她仍当女招待时,她又发作了。  
 那天要她唱豫剧“女起解”的一段,她唱了一句就转成新词了:   
 苏三我,离了洪洞县,将身儿来在这关帝殿未曾开言我心悲酸,众位乡亲听我言。  我是娼妇专卖*,鸡巴捅穿了小*眼!   骚水腥汤时时腌。——哎呀奴奴魂儿飞九天! 天哪天,我破鞋真下贱,戴枷下牢百般受熬煎。 脱裤〖卖.淫〗活该脱裤打, 骚腚一打就乱颠。上堂哪止四十板, 打了一遍又一遍,树条鞋底加镐把,——哎呀奴奴屁股真可怜!真可怜,谁叫我不要脸打我的屁股是臊我的脸。 卖*快活捱打苦 一样是光腚死活的颠。 捱操时心肝宝贝连声唤,捱打时喊爹叫妈哭皇天! 恨不能钻进地下面! —咬呀奴奴哪里还有脸!听说她和牛玉贵在县里念书时都是班里的高材生,所以编的词很是合辙押韵。起初听得还很来劲,还有人叫好,后来渐渐觉得不大对劲了。不过还是静静听她唱完了。都有点不知所措。她是跪着唱这一段的,唱完了就呜呜痛哭起来。哭了一阵,她又站起来慢慢挪着步,晃晃扭扭地走起圆场来,换了个调接着唱: 
 苏三也是鲜花女,
 苦命落在烟花院? 
 烟花轻贱任人采,
 刚开就踩进了泥里边。  
 杠枷行路苦难当, 
 前面不远是黄泉。
 瘸腿烂腚进阴曹, 
 牛头马面也心酸。 
 我苏三好可怜!苏三好可怜!   
 她唱完了又大哭,哭了又笑。这时大多数人都明白她已经疯了。但没人去制止她。她开始脱下身上的彩衣彩裤,身上只剩了汗衫短裤和那双很脏的白球鞋,对这双鞋哧哧轻笑了一阵,又走了几步银环走的台步,按“朝阳沟”里的唱词唱了几句:走一道岭来翻一道沟, 山水依旧气爽风柔东山头牛羊哞咩乱叫, 挪一步的心里头多一层愁. 刚下乡野花迎面对我笑, 如今见了我皱眉摇头唱到这里,她又哭起来,哭过,极温柔地唱起了一支小调:妹穿白鞋多俏艳, 一心把白鞋的哥哥恋。穿了白鞋也留不住哥,穿成破鞋泪涟涟!  穿着白鞋地上趴。 扒裤打我的光腚片! 穿着白鞋扛大枷, 穿着白鞋让肏*眼 穿着白鞋受尽苦, 甘受苦刑心难变,脚穿着白鞋恋我的哥,情愿穿着进阴间!  
 后来大家都说,她唱这些时,心里大概还有一半是明白的.不然不会唱得这样字正腔圆,悠扬动人.唱完后,就全疯了.躺到地上只是喊:“快来呀!脱我的裤子呀!都来肏我啊!谁肏都一样伺侯,要死了就肏不上啦!快来呀!脱了裤子狠狠肏!鸡巴顶着*心子操!”直到把她又关进牢里,还听见她这样喊!
 后来,她在庙里还关了几天,群专的人还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疯了。她见到田淑香好像还有点认得,可眼里冒出火来,像要把她吃了似的。见到群专的人可笑嘻嘻的,柔声细气地央求:“脱我的裤子吧!打我的屁股吧!打出响多好听?打出血多好看?乾脆肏我更有趣!肏得我*眼哗哗淌血才美呢!我的小白鞋配上两个大血蛋子、一个血*才更俏不是?让我游街卖卖这份俏,我真快活!看我多不要脸?多骚?狠狠治我吧!治得越花花越好。快给我上刑吧!身子全光着受刑才过瘾啦,快扒吧!”他们要试她是不是真疯,用抽旺的烟头烧她的胳肢窝、用缝衣针扎她的手指肚。她还是笑嘻嘻的,嘴里还是喊;“烧呀!”“扎呀!”“狠狠治我这大破鞋啊!”   
 被送回村里,任她到处转悠了一个多月,最后在山沟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大概是自已失足掉下去的,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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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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