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臣不见长江之水地上涌^_^
深秋时节,凋零的枯叶落满庭院,放眼望去,不同于夏日的翠绿,一片金黄。
冷风过境,几只飞鸟掠过,皇宫大内几分庄严,还有几分的萧索。
几个宫女和太监在院子里扫着地上的落叶,被寒风吹的不禁打了个寒颤,拉了拉衣领,缩了下脖子。
凌霄殿门前的几根红色门柱在一片落寞的秋天中挺立着,凝重的深红在深宫内院显得越发沉重。
房间里
"悟已往之不谏。。。悟已往之不谏?"金小在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打转,趁着太傅转身之际冲林皓使眼色。
林皓会意,快速的小声说:"知来者之可追!"
"什么?"金小在漂亮的眉皱着,显然是没有听到。
"知来者之可追!"林皓重复一遍,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看着太傅越发阴沉的脸,冷汗不止的往上冒。
"太子,这么简单的问题您都不会吗?"太傅回首,一脸严肃。
"太傅!"金小在嘻皮笑脸的挠挠头,"您在换个题目吧,昨天的作业就这个不会呢。"
"是吗?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流。"
"这个,这个我就会了,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流。"金小在摇头晃脑装作思考。
东流到海不复回,林皓心里默默的念。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流,臣不见长江之水地上涌。"金小在得意洋洋的笑,心里小算盘打得直响,哼,老头子,和我作对还差了点,对对子可是本太子最擅长的。回头在看看林皓,却发现他的脸色越发的白。
"太子对对子到是对的很快,不过这句话是李白《将进酒》里的一句。"
"什么?"金小在眼睛瞪大了一圈,"这个,这个。"
"太子,恕老臣多嘴,古语有云,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太子放着年轻的大好光阴不去读书,日后当心会后悔啊。太子身上担负着国家民族重任,您即使不是为了自己而读书,起码要为了江山社稷,黎明百姓着想,否则太子您如何对得起先皇留下来的基业。"赵太傅乃三朝元老,为人正直刚正不阿,皇上都要礼让三分,所以即使此刻严词教训,即使是古灵精怪的金小在,也得低着头乖乖的听着。
林皓在一旁如坐针毡,想着今天又被这挨千刀的太子拉下水了,前几天刚刚给他背黑锅挨了一顿板子,这屁股上的伤还没好,今天。。。
果然,太傅话锋一转,扭头瞪着林皓:"皓儿,身为伴读,你的任务是什么?"
林皓迅速起身,恭敬的答道:"辅导太子学习。"
"那你这个伴读做的怎么样呢?恩!"太傅走到林皓书桌前,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说!昨天都干什么去了!"
林皓一头冷汗,心想昨天和金小在偷偷溜出宫玩的事万万不能说出来,否则让父亲知道了,回家又要家法伺候了。想到这里,林皓扑通一声跪下:"太傅,昨天是皓儿不好,没有督促太子读书。"
抬眼看看太傅紧绷的脸,林皓想终究逃不过一劫,无奈垂首拿起桌上的红木戒尺,双手呈上:"请太傅责罚。"
三指宽的红木戒尺,油光发亮,曾经是林皓童年时候的噩梦。太傅用戒尺指了指桌子,林皓咬了咬嘴唇,乖乖的把左手伸了上去,平放好。
"还有一只呢?"
"太傅,能不能不打右手啊,一会还要写字,下午还要练剑。"林皓抬头看着太傅小声说。
"不行!"
"太傅,饶了小皓吧,都是我的错。"金小在看太傅要上戒尺,赶紧给林皓求情,虽然他知道可能说了也白说。
"皓儿,你自己说呢?"太傅紧紧的盯着林皓的俊脸。
"请太傅,责罚。"停顿了一下,林皓低头说。
啪,啪,啪
几戒尺下去,林皓白净的手掌上留下了几道暗红的伤痕,心里暗暗的骂着金小在,真是恨在心里,疼在手里。
啪,啪,啪,啪。。
太傅牢牢的抓着林皓的手,又是十几下打下去,中间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密实的红木戒尺,带着风的打在林皓手上。
"啊,太傅。"林皓的薄唇几乎快被咬破,头上的冷汗一颗一颗的往下淌,忍不住叫出了声。
"知错了吗?"太傅停下手,瞪了一眼金小在,只见他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
"知错了,知错了。"林皓见太傅发问,赶紧回答。
"知错了还明知故犯,就更该重罚。林皓你身为太子伴读,身上自然责任重大,太子读书不好,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到好,是不是平时把我说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太傅越说越气,手下的戒尺也不留情的打下。
啪,啪,啪。。
又是八,九下。。。
林皓两只手掌高高的肿了起来,颜色也从刚刚的暗红色变成了深紫字,林皓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两只手疼得都不是自己的了,却也不敢把手抽回来,只得咬牙死忍着。
看着赵太傅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金小在在旁边急得不行,"太傅,别打了,昨天我和林皓出宫去玩了。太傅别再打他了。"
天哪!
林皓心里叫苦。。。
想找把剑学习西楚霸王拔剑乌江自刎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红木戒尺
"什么?出宫玩去了?"年过半百的老太傅先是一愣,继而干笑了几声,"好啊,好孩子啊,居然偷偷的溜出宫去玩了,皓儿,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徒儿啊,教了你十年,就把你教成这样子了。"
林皓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头都不敢抬,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从最初难熬的疼痛而到难过在转到最后的气愤,德高望重的太傅对自己的失望,金小在怎么说也是当朝太子啊,难道没有脑子吗?如果不是两只手被太傅死死的抓着,估计手掌就被指甲刺破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林皓,几乎顾不得去想如何从太傅的戒尺下逃脱,怎么才能不把这事情让爹爹知道,才是当务之急。
啪,啪,啪。。。
手上的疼痛又不得不让林皓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回来,太傅气极,手中的红木戒尺落得一下比一下狠,重重的打在林皓已经紫的发亮的手掌上。
十几戒尺狠狠的落下,林皓细长的丹凤眼里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手掌上钻心的疼痛让他顾不得面子的低声讨饶:"太傅,皓儿知道错了,求太傅别打了,皓儿受不了了。"
"太傅,太傅,饶了小皓吧,是我让他带我出去的,和他没有关系。"金小在看见平日里倔强强硬的林浩眼泪像珠子一样往下淌,不由得也慌了神。
太傅没有理睬金小在,继续训斥着林浩,"哼!身为太子伴读却不好好督促太子读书,已经是失职,居然又偷偷的带太子跑出去玩,还敢撒谎,这要是我告诉你爹了,是几戒尺就能解决的吗?少说要打你几十藤杖,还敢让我别打了?"嘴上骂着林皓,太傅却停下手来,看着教了近十年的爱徒肿的老高的手,挂满泪的小脸,不由得怜惜起来。
一听说太傅要去爹爹那里告状,林皓的小脸白了又白,眼泪更是叭嗒叭嗒的往下掉:"师傅饶了皓儿吧,求师傅别告诉爹爹,师傅怎么打皓儿都行,就是别去告诉爹爹,不然皓儿会被打死的。"
"哼,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怎么想不到呢,昨天出去玩的痛快吧,玩的时候就不想想回来会挨打呢,既然敢出去玩,就别怕回去被你爹打。"
太傅边说手里的戒尺边往下落。f
林皓不敢再说话,低着头小声抽噎着,太傅又用力打了十几下,肿胀的手掌几乎渗出血来,深秋时分,林浩额头上汗珠直往下掉,禁不住疼痛哭出声来:"师傅饶了皓儿吧,要不,师傅,轻一点,轻一点师傅。"赵太傅看着林皓可怜的小模样,心里一软,"起来吧。"
"谢师傅。"林皓站起来,抬眼看了太傅一眼,看到太傅的脸严肃的绷着,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这次知道错了吗,长记性了没有?"
"知道了,以后不敢了。"林皓低头看着肿胀的手,忍着疼说。
"皓儿,从小到打,师傅都没有这么重的打过你,这次可要长了记性。"太傅叹了一口气。
"皓儿知道了。"林皓抬眼,看见太傅脸色缓和了很多,用怜爱的眼神看着自己,赶紧跪到太傅身边,撒娇说,"师傅,皓儿真的知错了,这次惹师傅生那么大的气,皓儿该打,只是求师傅别告诉爹爹好不好?"
见太傅不说话,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林皓摇着太傅的腿说:"师傅,要是爹爹知道了,会打死皓儿的,前几天皓儿刚挨了二十扳子,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好,就当师傅可怜皓儿了。"
"太傅,您就别告诉林将军了,这次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保证一定好好读书,做一个让父皇让太傅满意的太子!"金小在拍着胸脯,豪气满天,"这次,您就饶了小皓吧。"
"太子说话可要算数,以后要记得好好读书。"太傅看了金小在一眼,然后低头怜爱的摸了摸林浩的头,"行了,刚刚打你也打的够狠的,就算罚过了,起来吧,不过要是有下次,为师可饶不了你。"
"师傅放心,不会有下次的。"林皓起身,冲太傅调皮的笑笑。
"行了,赶紧把眼睛擦擦吧,都快二十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让你爹看到,又要打你了。"
儿时的回忆(上)
深秋初冬,凌霄殿的暖阁里炉火生的正旺,金小在和林皓两人站在院子里,即使穿了厚重的衣服,金小在还是冷得直发抖。
"太子,我们去教场练吧,这里太冷了。"林皓看着金小在冻的红红的鼻尖,于心不忍。
"不行,今天一定要把这招大鹏展翅,还有青龙戏水练好在去,外面冷,小皓你先进屋。"
林皓苦笑一下:"太子,这两招不是这样子练的,我来做个示范。"说着,林皓去拿金小在手里的剑,虽然手上涂过药,猛然一下碰到坚硬的剑柄还是钻心的疼。
林皓咬咬牙,握紧了剑,抬头对金小在灿烂一笑:"太子,看仔细了。"
宝剑到了林皓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一招大鹏展翅,高耸入云的老树上的黄叶如雪片一般飘落。在一招青龙戏水,林皓矫健修长的身姿在空中旋转,剑在林皓手中也打着旋的转,速度极快,闪花了金小在的眼,剑花飞舞处,漫天飞花,白袖飘飘,配上林皓英俊的脸颊,好看至极。
许多年后,金小在回忆着这一幕,嘴角仍然会带着笑。是从那个时候起啊,自己就爱上他了吗?
还是从别的什么时候呢?
是第一次见到他吗?金小在第一次见到林皓的时候才9岁,随着四皇叔去军营,自己偷跑出来玩,在军营的教场上见到了在舞剑的林皓,一袭白衣,独自一人在广阔无垠的教场上练的入神,远远望去,林皓轻盈的身形,利落的动作,挽出的漂亮的剑花让金小在看的眼花缭乱。
"喂!你叫什么名字?"金小在跑了过去。
"你找死吗?一声不响的跑过来,你爹爹没有告诉过你刀剑无眼吗?"林皓赶紧收了剑,死死的瞪着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不知死活的小子。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再说我父,爹爹从来没有告诉我。"金小在理直气壮的说,还示威似的挺了挺小腰板,看着林皓背过身不踩他,底气不足的说,"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
"你怎么跑到军营里来了?"林皓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小子,想着这是哪家叔叔伯伯的儿子呢,刚刚光顾着生气害怕了,猛的一下跑过来,还好自己功力到家,不然就一剑刺到他了,现在仔细的一看,这男孩生的比女孩还漂亮,大大的眼睛,又弯又黑的眉却不使男孩的英气,可是小巧的嘴巴嘟着,估计是被自己吓到了。
林皓笑了笑,摸摸金小在的头:"好了,告诉哥哥,你从哪里来的,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哥哥带你回去,军营不是随便进来的,被发现了啊,可是要打屁股的。"
"哼!谁敢打我!"金小在昂了昂头,看到林皓笑了,金小在也高兴的裂嘴傻笑:"哥哥,教我练剑好不好?"
第二次再见到林皓,就是五年以后了,金小在14岁。
皇上要为太子选陪读,诺大的花名册摆在金小在眼前,无聊的翻弄着,一个名字映入眼帘:林皓!林南将军的二儿子。
林皓。。。林皓。。。
金小在尘封的记忆似乎被唤醒,是他吗?那天军营教场上,舞剑的那个男孩。瞪着眼睛凶自己:"你找死吗?"然后看到自己不说话了,又笑着问自己:"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哥哥带你回去。"
林皓,真的是你吗?
第二天宣林皓进宫,金銮殿里,16岁的林皓一脸镇静,恭敬的跪下给皇上请安,金小在躲在屏风后面,偷偷望着下面的少年,温润如玉。
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了?金小在自己都不晓得。那时候还年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感情呢。只是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吧。
儿时的回忆(下)
14岁的金小在喜欢腻着林皓,让他陪着自己读书练剑。
但是当林皓全神贯注的读书时,金小在往往会溜号偷偷的看着林皓的侧脸,16岁的林皓,棱角分明的侧脸,微微上扬的丹凤眼,挺立的鼻,薄而紧抿的唇,飘逸的黑发落在肩膀。金小在看着,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孩子气的傻笑,回忆着林皓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还有每个笑。
林皓练剑时候的样子是金小在最喜欢看的,也许没有见过林皓舞剑的人想象不到,平日里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拿着剑在教场上俨然变了一副样子,剑随着林皓而飞舞,剑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霸气,在书生气很重的林皓身上矛盾的交织,可是即使矛盾,却一点不影响极致的完美。
林皓告诉过金小在,练剑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15岁的金小在仰头看着比他高半头的林皓说:"那小皓你练到人剑合一了吗?"
林皓也很孩子气的笑笑,居然还伸出手来,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有点宠溺的摸摸金小在的头:"傻瓜,我还差得远呢。"
这个简单的动作,这句简单的话语,两个人却都愣住了。
很多年走过,经历了很多的风雨后,金小在腻腻歪歪的靠在林皓怀里,坏笑着说:"其实你也很早就爱上我了,对不对?"
"才没有。"林皓嘴硬,挂了金小在鼻子一下,"是你勾引我的。"
"还记得你17岁那年,我问你练成人剑合一了吗?"
"怎么敢忘啊,那次我居然摸了你的头,还叫你傻瓜。"林皓无奈的笑,换了个姿势让金小在倚的更舒服,"我后来吓坏了,当时怎么就连想都没有想就伸手摸了太子的头,还叫你傻瓜。这要是别人看到了,估计整个将军府都得被我连累了。"
"傻瓜,这个就叫做情不自禁。"金小在红了脸,使劲往林皓怀里挤,"其实我当时也吓坏了。"
因为。。。金小在心里说,梦里的情景怎么就忽然成真了呢。。。。
16岁的金小在,有一天早晨看到林皓坐在湖边的长凳上发愣,金小在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邪魅的坏笑,轻轻走过去捂着林皓的眼睛,粗声粗气的说:"猜猜我是谁?"却发现林皓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香包。金小在好奇的问林皓香包哪里来的,林皓低着头小声说是今天五公主给他的,望着林皓脸红的像只煮熟了的螃蟹,金小在浑身上下不爽。
一天下来,使劲找茬和林皓吵架,林皓没有理由去顾及他的无理取闹,板着脸就是不理他,金小在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更是堵的厉害。
下午去教场练剑,正巧看见了林南将军,狠狠的把林皓告了一状,一堆莫须有的罪名随便安,金小在告状告的痛快,却没有看见林南将军越发阴沉的脸。
第二天早课前,林皓的书童鹤儿进宫太傅告假,说林皓病了,告一个星期的假。金小在心下一紧,生了什么病,昨天还好好的?难道偷偷的和五姐出去玩了,这个大胆的林皓,明天还得去将军那里告状!
皇上身边的公公来传太傅去御书房,说皇上有要事商议,留下金小在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做功课。金小在脑子里全是林皓和五姐在一起玩的情景,怎么一个星期不来,难道到外地旅游了,该死的林皓,好大的胆子!
忽然听到鹤儿和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小德子的对话,似乎提到了林皓,金小在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
似乎是小德子的声音,"你们家少爷的身体那么好,怎么忽然就病了,昨天还好好的。"
鹤儿叹了口气,很无奈:"我们少爷哪是生病啊,是昨儿个被将军用家法给伺候了。"
"啊?怎么了?"r
"我们做下人的哪里知道啊,不过昨天在祠堂里,动静可大了。将军一直在骂少爷,说什么,让你进宫做太子陪读,给你长脸了,以为不敢打你了是不是,居然敢冒犯太子,你是不是活腻了!唉,反正骂的可凶了。然后后来将军就叫我和小三儿抬桶冷水进去,进去一看,我的妈啊,少爷全身都是血啊,趴在凳子上动都不动,看样子是打晕过去了。将军就气呼呼的让我们拿那水往少爷头上浇,看将军眼睛都红的快冒火了啊,谁也不敢求情,少爷被浇醒了以后,就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将军气极了,抄起藤条又接着打,唉。。。别提了,最后人都是被抬走的,回房间上药,从肩到腿,就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了,可怜我们家少爷啊,怕夫人难过,嘴上一直说不疼,上药上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愣是咬着块丝巾,吭也没吭几声,我们夫人哭的啊。"鹤儿说道最后也说不下去了,低声抽噎个不停,小德子在一旁劝着。
"要说将军管少爷是严,可是也没有这么打的。"鹤儿抹了把眼泪,"以前少爷做错了,都是打个二十板子就得了,少爷从小练武,底子好,二十板子下去,当时疼过了,抹上药,过一天也就没什么事了,你说我们少爷哪里得罪太子了啊,这么下狠手往死里打啊。"
"唉,你小点声音,关系到太子的东西可别乱说,咱们又几个脑袋够砍啊。"小德子看鹤儿激动,赶紧制止。
"我只是替我们家少爷委屈啊,我从小就跟了少爷了,少爷是什么样子的人我能不清楚吗,平日绝对不会惹将军那么生气的,他要是觉得自己做错了,肯定会认错的,我们家少爷是明事理的人,这次肯定是被冤枉了。"
后面的话,金小在也不记得了,只是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恨透了自己,就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妄为,意气用事,居然给林皓无端端的惹了那么大的祸端。
冷风中的难过
"太子,太–子–!"林皓把声音拉的老长,心里郁闷的要死,自己手疼的不行了,还给他示范武功招式,他金小在到好,不知道什么时候神游到爪哇国去了。
"啊?"金小在猛然回神过来,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头红着脸轻轻唤了一声,"小皓。"
望着面前轻咬薄唇的金小在,林皓哭笑不得。
从小就是这幅模样,调皮捣蛋爱犯错误的金小在,认错认得比谁都快,还一副任打任骂的可怜小样,因为这个也从皇上那里逃过了不少责罚。也难为皇上了,最心爱的儿子站在面前,漂亮的小脸的写满了惊恐,大眼睛里偶尔还冲着长凳,板子掉眼泪,好言好语的态度诚恳的认错之后,一声不响的认罚,换了谁也都会心软了。
可是更让皇上头疼的是,金小在本着认错态度良好,却坚决不改的原则,然后又如法炮制的使出装可怜的杀手锏逃避惩罚,而且屡试履爽。
"太子,这招大鹏展翅还有青龙戏水看好了吗?要不要臣在做一遍?"
"小皓,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是改不了,这里没有外人,不要和我称臣,还有。"金小在抿着嘴唇偷笑了下,"叫我的名字这么难啊。"
"太子,这样子,怕是不合规矩吧。"林皓有点为难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古灵精怪,让他头疼无比的金小在。
看着金小在赌气一样的别过脸去,林皓一个恍惚:"好吧,只不过,太子的名讳臣,我是不敢乱叫的。"
"真的吗?"金小在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脸的落寞。
"恩,这样子不合礼法。"林皓看着金小在少有的郁闷像,忍不住想笑,可是脸还是绷的紧紧的。
"小皓。"金小在低头可怜巴巴的喊了一声,然后猛地一抬头,变脸一般诡异的笑:"林皓,这里没外人,你要是不叫,一会去教场我就告诉你爹,说你昨天带我出宫玩去了,没有陪我练武,我这大鹏展翅和青龙戏水练成这样子就是最有力的证据。哈哈!"
"太子,你。"林皓瞪着金小在。
"还有啊,刚刚你在我面前已经自称‘我'了,已经乱了礼法,这个一起告诉将军,哈哈,林皓,你要几天屁股挨不了凳子啦!"
林皓一张俊脸由白到红,又由红到黑,从小最恨被别人威胁,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也让自己在爹爹在师傅那里吃了不少亏,挨了不少打。林皓心一横,狠狠瞪了金小在一眼:"太子请自便,臣只是想做好本职工作而已,督促太子读书练剑是臣的责任,昨天带太子出宫玩是臣的失职,今天上午被太傅打是应该的,一会儿不用太子说了,臣会自己和父亲禀明,然后领罚的,如果太子不信,可以在一旁看着。"
"林皓,你!"这次换金小在无语了,看着一脸严肃的林皓,完全不像开玩笑的口气,金小在一双乌黑的眼睛溜溜的打转,妈呀,他见过林南将军打林皓,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打仇人,哪里像打儿子啊。自己只是不喜欢听林皓叫自己太子,臣来臣去的,多分生啊,可怎么说着说着就成这样子了。
想到这里,金小在又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使劲摇着林皓的手臂:"小皓,你说什么呢?"
林皓冷冷的抽出手臂,低头说:"太子,臣说的不正是合了太子的意吗?"
"小皓。"金小在又凑过去,"你不喜欢就算了,刚刚我是逗你玩的,你怎么当真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将军啊,不然的话,我也去告诉父皇好了,你挨军棍,我挨板子,咱俩有宫同出,有打同挨。"
林皓的脸板不住了,噗哧一下笑出了声。
金小在见林皓笑了,夸张的吐了一口气:"终于会笑了,刚才吓死我了你。"
见林皓不说话,金小在低头说:"其实,别人在我面前太子啊,称臣啊,也都无所谓,只是我不喜欢你这样,这样我会觉得有点分生的,我一直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太子的好意林皓心领了,只是不太和礼法,让旁人看了不好。"
"这样子吧。"见林皓口气缓和了许多,金小在往前窜了一步,"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不喜欢叫我名字就算了,还叫我太子,我还唤你一声小皓,只是不要称臣了好不好,就以你我相称。"
林皓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金小在灿烂的大笑了一下,对林皓说:"小皓,外面太冷,我回去加件衣服,你要不要一件?"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你出来吧,那两个招式我在给你教一遍。"金小在笑笑,转身走进屋,鼻子酸酸的。
林皓凝望着金小在的背影,瘦削的肩,在冷风中似乎摇摇欲坠。
教场练剑
"太子,您练武的时间到了,该去教场了。"小德子看看天空,太阳已经不在头顶。
金小在正在全神贯注的练剑,"知道了。"林皓对小德子说,提高声音,"太子,我们走吧。"
"到点了吗?如果集中精力,时间觉得过的好快啊。"金小在笑笑,"小皓,我刚刚练得怎么样?"
"还好,不过有几个地方。"林皓一边说一边接过剑来比划。
"小皓,上午害得你被连累了,昨天要不是我非得吵着出去要去看舞狮大赛。"金小在低着头,十指交缠着。
"太子不要这么说,那几下戒尺,还受得住。"林皓一脸风轻云淡。
"小皓。"金小在伸出双臂扳过林皓的肩,不顾他满面差异,郑重的说:"小皓,以后我一定好好的读书习武,别的不说,就这几年你光为了我就挨了不少打了。"金小在面露惭愧的低下头,"小皓,其实每次太傅,还有,还有上次将军打你的时候,
第2回
我都觉得特别特别对不起你,都想改,可是一直改不了,真是那个什么狗改不了吃屎。"
林皓笑笑:"太子哪有这么说自己的,让别人听到了成何体统?我既然做了你的伴读,挨打挨罚我替你挨都是应该的,不用自责。不过太子,学好了本事可是自己的,以后你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今天太傅说的对,太子你要为国家臣民负责。"
"恩,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小皓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会改。"
两人来到教场,时间还早,沈清站在刀架边选着兵器,老远看见金小在和林皓走来。
"太子,舞狮好看不?"沈清笑的眉毛不见眉毛,眼睛不见眼睛的。
"好看啊。"金小在提起舞狮就起劲,"师傅你不知道,当时一共去了十二支队伍啊,都是通过层层选拔出来的,然后两队两队的比,越到后面越好看呐。差不多比了一个多时辰,威武镖局和正来武场两队夺魁,威武镖局的狮子和他们名字一样,那个舞狮子头的人武功估计和师傅你有一拼了,两个狮子头在不到三米高的高台上,也就一平米的地方吧,两人在那里比,威武的狮子头一个倒踢,一个侧踢,几下子就把那正来的给踢下去了,后来有人使诈,威武那人来了个倒挂金钩,师傅你没去看真是可惜啊。"
沈清看着金小在说的口沫横飞,一个劲的说可惜。
林皓在一旁笑着说:"哥,你别听太子说的,其实就是和每年的舞狮大赛一样,只是太子以前没有看过,所以乍看觉得特别好看。"
"唉,那也很可惜啊,以前每年舞狮大赛我都会去看的,昨天都是舅舅啊,非得让我在这里练兵,我也不敢说不,舅舅跟着皇上去打猎了,真是苦了我了。"沈清一脸郁闷,"不过小皓你胆子可真大,是不是因为舅舅去打猎了,所以才敢偷跑出来玩。"
林皓伸手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着点头。
"你小子!"沈清打了林皓一个爆栗,坏笑了一下:"皇上他们预计明天才回来,要不咱们一会也。"
沈清用手指了指门外,冲金小在眨眼,"好啊,好,听师傅的!"金小在反应过来,拍手叫好。
"不行,不行!"林皓摆手拒绝,"咱们三个人目标太明显了,哥你不知道,昨天我和太子费了多大劲才溜出去。太子,你忘了刚才和我说的了吗?"林皓回头冲着金小在板脸问。
金小在看着林皓寒着的一张俊脸,冲沈清吐了吐舌头说:"师傅,我们还是练剑吧。"
"好吧好吧,让师傅看看你这招大鹏展翅和青龙戏水练的怎么样了,都练了有日子了吧。"
"恩,半个月了。"金小在偷笑。
"小皓十岁的时候练这两个动作,练了两天就练好了。"沈清炫耀似的对金小在说。
金小在夸张的耸肩,拔剑舞了起来。沈清无意的一句话,林皓童年的回忆一片一片的在脑海里浮现,不禁裂嘴冷笑,要是金小在身边也有个练错了一招半势就把自己按在石桌上,不管周围有多少人,脱了裤子就十几,二十藤杖的老爹,估计会练的比自己好。
代人受过
"队长,队长。"一个小兵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这么没有规矩啊,没有看到太子在这里吗?"沈清板着脸训斥下属。
"哦,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小兵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起来吧。"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沈清皱眉。
"队长,将军回来了。"
"爹回来了?不是说要明天才回来?"林皓觉得很奇怪。
"原来将打算明天回来的,后来打猎途中出了点意外,就回来了。"
"行了,知道了,你下去吧。"沈清冲下属摆摆手。
"不是,队长,回来的不止将军,还有皇上。"小兵偷眼看看金小在,喘了口气说:"皇上路过军营,说要进来看看三军将士,再顺便,顺便过教场来,看看太子的功课。"
"什么?"这回轮到金小在瞪眼了:"父皇也来了?"
□□□自□由□自□在□□□
看着金小在杂乱无章的武功路数,剑也横冲直撞的瞎挥一气,偷眼瞥到皇上脸色是愈发难看,林南的眉也是越皱越紧,林皓沈清两人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喘。
"够了,停手。"皇上忍无可忍的大喊了一声,"你这是练的什么?是不是又偷懒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父皇。"金小在收了剑,小跑到皇上身边,撒娇的挽着皇上的手臂:"父皇,儿臣今天状态不好,赶巧被父皇看到了,改天儿臣在舞剑给父皇表演看吧。父皇怎么打猎那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
"臭小子怎么那么多废话,少把话题给朕岔开!"皇上在金小在后背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哎呦!"金小在使劲的叫了一声:"父皇要打死在儿了,在儿也是关心父皇嘛。"
"说,朕问你话呢,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去了,给你请了最好的师傅教你武功,还让林将军的儿子给你当伴读,你就练成这样子了?今天不好好交代,朕轻饶不了你。"
"父皇,在儿没偷懒,这些日子一直练呢,不信您问问他们。"金小在撅着嘴,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没偷懒?说谎都不带眨眼的。"皇上板着脸骂到,"没偷懒练成这样子,你以为朕每天忙于国事没有太多时间管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读书不好好读,练功也不好好练,别以为上书房的事情朕都不知道,你现在就把最近每天干什么了都给朕说清楚,否则,林将军这里棍子凳子都是现成的。"
眼见皇上动怒,林南赶忙在一旁劝慰道:"皇上息怒,太子武功练得让您不满意,师傅和伴读是有重大责任的。太子不会和您说谎的,既然太子努力练习了,结果不尽人意,那就不是太子的责任了,您要罚也不要罚太子,而臣教子不严也是有责任的。"
说罢转过脸来冲沈清林皓大骂到:"两个小畜生,还不跪下。"
二人掀起衣前襟扑通一声跪下来。沈清定了定神道:"皇上请息怒,是臣没有把太子教好,辜负了皇上对臣的一片信任,臣的过错责无旁贷,请皇上责罚,只是林皓作为伴读,还望皇上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皇上,臣给太子做伴读以来,太子一直勤于读书习武,没有丝毫懈怠,皇上今天对太子武功不满意,全是臣的责任,臣没有尽到伴读的职责,督促太子习武,臣甘愿受罚,只是求皇上不要再责怪太子。"林皓低头跪在地上,像背书一样说出了上面的话,林皓自己都想抽自己几个嘴巴,这谎编的真假,可是父亲就是希望自己这样去说。
"皇上,您就别怪太子了,都是沈清和林皓的错,一个师傅一个伴读,哪个做的都不合格,真是应该重重责罚。"林南见皇上不说话,扭头训斥沈清说:"皇上选你做太子的师傅,教授武功,你就应该尽心尽力的去做,而不是把太子教成今天这个样子。不要以为22岁做了禁军队长就了不起,还不都是皇上给你了这个机会。"
"将军教训的是,沈清知道错了。"
林南板脸道:"来人,沈清身为太子武功师傅,却不尽其职,拖下去,重打军棍100。"
"林将军,别打沈大人,是我练得不好,和他没有关系。"金小在一旁急的直跺脚,眼看着过来2个士兵把沈清拖走,想拦却被林南挡住了。
林南低头恭敬的说:"太子,您不必给沈清求情了,他犯了过错,理应受罚。"
"爹。"林皓跪在地上,拉着林南的衣角,看着沈清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按在长凳上,虽然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林南低头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小样,怒骂道:"你给我闭嘴,滚到一边好好跪着去。想找打是不是,放心少不了你那份,一会有你受的。"
"将军,绕了沈大人吧。将军,父皇,替沈将军说两句话吧,在儿求您了,都是在儿的不好,别打他了。"
"林爱卿,算了吧,还都是孩子,100军棍太重了,少打几下吧。"皇上看着林南,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意,在儿从小蜜罐里泡大的,没打过没骂过的,刚刚如果林南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自己又哪里舍得打他?好在儿子从小心地善良,和沈清林皓又关系特别好,打了他们也是给在儿一个教训,以后让他不敢不好好读书习武,可是就那么让无辜的两个孩子受这份罪,100军棍下去,起码要在床上躺个十来天,皇上也于心不忍。
代人受过(下)
"皇上不必可怜他们,他们犯了错,受罚是应该的,如果这次惩罚过了,以后能更好的辅导太子学习,只要太子学有所成,他们也不算白挨了这顿打。"
林南扭头看执行的士兵手里握着军棍,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趴在下面,谁也不敢动手。林南大怒道:"还傻愣着干嘛,行刑!"
"队长,得罪了,您忍着点。"沈清苦笑了一下,紧接着棍子随风而落,一下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沈清身上。
沈清在将军府和林瑜,林皓两兄弟一起长大,说是表兄弟却胜似亲兄弟,林南也一直把他视如己出,从小接受着林南最严格的教育。挨打的时候不许躲不许叫,是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林皓8岁的时候有次趁父亲不在家,练功偷懒被父亲抓到,打的狠了,忍不哭了几声,本来已经准备停手的林南又一把把林皓按在腿上,抄起藤条狠狠抽了下去,8岁的小林皓被打的遍体鳞伤,从此以后三兄弟再也不敢偷懒,挨打的时候,在疼也不敢吭一声。
金小在看着军棍打在沈清身上,每一下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几十军棍下去,厚厚的冬裤里渗出血来,沈清一双上挑的桃花眼里盈满了泪,清秀的面孔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显得苍白。
林皓跪在地上,抱着林南的腿,"爹爹,饶了表哥吧,100军棍下去,会把哥打死的。"林皓从未见过爹发那么大的火,平日里士兵军官犯法,一般30,50军棍就算重的了,这100军棍下去,不知道沈清还有没有的命在。
"你给我滚开。"林南一脚踢开儿子,指着林皓鼻子大骂道,"畜生,做错事还有理了是吧,打死了活该。你给我滚一边等着去,打完了他就到你了,打他100军棍,你的也少不了。"
金小在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拉着皇上的手臂:"父皇,求您去给沈大人说说情吧,再打下去。。。。"
金小在抽噎着说不出话,皇上不忍看沈清挨打,背过身去斥责金小在:"他挨打,还不是为了你,你倒是还有脸哭。"
100军棍打完,士兵一走开,沈清从长凳上摔了下来,林南走过去,看着沈清从腰到大腿,厚厚的冬裤,全被血浸湿了,平日里那漂亮的小脸也惨白惨白的 ,心里不忍却冷脸问道:"知道错了没有,下次还敢吗?"
"知道了,不敢了。"沈清蠕动着嘴唇,费力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带下去。"林南挥挥手,向几个士兵会意。
"舅舅"沈清趴在地上,死死的拉着林南的裤脚,"舅舅,饶了小皓吧。"
林南转过身去不在理睬沈清,回头虎着脸去叫林皓过来。林皓看着沈清满裤子血奄奄一息的被抬走,腿有点发软,但又不想在皇上,父亲和金小在面前失了颜面,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磨蹭什么,过来给我跪下。"林南冲林皓大喝了一声。
林皓心里纵然有一百个委屈不服也不敢违抗,二话不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是男人吗,是男人的话,自己犯的错就得去自己担着。"
林皓低着头,心里愤愤不平的想,我又没有错,去担着什么,可也只限在心里想想,面对着皇上,面对着父亲,这种话就是借着林皓几个胆子也是不敢说的。即使心里不服,林皓嘴上还是乖乖的认错:"皓儿知道错了,爹爹。"
"打你50军棍,你服不服?"
林皓心想爹爹打人从来都是他是对的,自己怎么都是错的,平日里哪顿打问过自己服不服?如今当着皇上的面动军法,也讲究个形式了?想到这里,林皓冷笑了一下道:"皓儿不敢不服。"
"混账!什么叫做不敢不服?作为太子的伴读,你应该知道自己责任的重大,可你倒好,把平日的训诫都抛到脑后了?"
"没有。"林皓这次回答的倒是底气十足,"平日爹爹和师傅的教训,皓儿铭记于心,不敢忘记。"
"不敢?"林南冷哼一声,"我看你胆子大的很,有的事情还没有找你算账。"
林皓心里一惊,难道昨天偷溜出宫的事情被父亲知道了,要那样子的话,今天自己从这里站着出去的想法绝对成了奢望了。
"林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想好了再说,打你50军棍,你服气吗?"
"皓儿服气不服气有什么区别,难道皓儿说服气了,爹这50军棍就不打了?既然总归是要挨打的。"林皓笑了笑,"爹爹要打皓儿,皓儿就受着,没有什么服气不服气一说,只是皓儿做太子伴读,一直都问心无愧。"
林南没想到儿子会当众顶撞自己,气的脸色发白,伸出手指着林皓半天说不出话,"来人,林皓不尽其职,还拒不认错,拉下去,重打军棍100,以儆效尤。"
林皓面无表情的被士兵拉走,偷眼看了一眼金小在,金小在秀美的小脸上挂着泪痕,估计是被吓到了,小嘴微张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皓心里叫苦,金小在啊,本少爷今天又交代在你手上了。
军棍伴着风声呼啸而下,重重打在林皓身上,林皓咬紧牙关,拼命压抑自己的痛呼,本想用手扶着凳子,肿胀的手掌碰到坚硬的凳边,林皓一抖,把手缩了回来。
啪,啪,啪
军棍狠狠的打下,林皓想起了上午被太傅打戒尺,自己还掉着眼泪求太傅手下留情,和这军棍比起来,那算得了什么啊。金小在的哭声传到林皓耳朵里,林皓觉得自己疼得好像要死掉,俊美的脸上满是痛苦。
几十军棍下去,屁股上火辣辣的疼让林皓顾不得手上的伤,死死的抱着长凳,修长的手指几乎要掐到木头里去,用力的低头咬住衣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淌。
金小在在一旁看着林皓的脸深深的埋在臂弯里,一声不吭的强忍着责打,军棍落下一次,林皓的肩就不受控制的抖动一下。想着林皓的手,中午拿剑的时候,都疼的倒吸冷气,而现在因为使劲握着长满木刺的长凳,血顺着林皓的手掌往下流,要怎样子的疼痛让他如此忽略手上的伤。
太子"发威"
金小在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拉着皇上手臂:"父皇,求您饶了他吧,让林将军别打了,饶了林皓吧。"
见皇上冷着脸不说话。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金小在接着说:"父皇,在儿以后一定用心读书习武,别打了,别让林将军打了,父皇,在儿求您了,父皇。"
见皇上仍然背着脸不理睬自己,金小在狠狠心摸干了眼泪,疯了一样跑到林皓身边,冲行刑的士兵喊道:"住手,给我住手,听到没有,不许打了。"
士兵看到太子发狂一样的大喊,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停还是不停,金小在见状,大声喊道:"你们耳朵聋了吗,本宫叫你们住手,你们听不到吗,谁在打一下,本宫就把谁拖出去砍了。"
行刑的士兵互相看了一眼,扑通一声跪在金小在面前,如同捣蒜一样的叩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小皓,你怎么样,小皓。"金小在怕碰到林皓伤口,就伏在他肩膀上,轻轻的在他耳边问。
林皓抬起头,一张俊脸白的吓人,薄唇已经被咬的血迹斑斑,一双丹凤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小皓,小皓。"金小在心里的愧疚无可附加,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一遍一遍的叫着林皓的名字。
林皓反应过来,轻轻的说:"太子,您这是。"e
皇上和林南看着金小在发疯一样的举动,半天缓过劲来,林南脸色难看的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尴尬的看着皇上。皇上琢磨过味来,大骂金小在道:"在儿,你这是做什么,在军营里撒泼吗?给我过来。"
"不要。"金小在大喊,"除非,林将军你饶了林皓。"
"太子,恕老臣难以从命,于公林皓不尽其职,于私他顶撞长辈,所以于公于私他都有错,如果老臣今天饶了他,以后如何带军如何治家?"
"我不管,林将军,你今天不许打他了。"金小在失控的大喊,整个人伏在林皓背上,对拿着军棍的士兵说:"你们敢打他,我在这里不走了,你们要打就先打我。"
"混账,在儿,朕在说一遍,你给朕立马滚过来,你还有没有一点太子的样子,和街市上的地皮无赖有什么区别,这里这么多人,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太子,别这样。"林皓抓着金小在的手,有气无力的说,"别惹皇上生气。"
金小在感觉到林皓的手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不禁鼻子一酸,泪水肆意的从脸上划下:"你们讲不讲理,是我读不好书,是我练不好剑,关林皓和沈大人什么事,为什么每次我犯了过错,都要别人替我承担,以前是,现在也是。"
以往的回忆被勾了出来,金小在泪如泉涌,从小就是这样,淘气的小太子闯了祸事总是有一大群人要跟着倒霉。自己被骂两句就没事了,身边宫女太监可就惨了,心地善良的小太子每次都自责不已,但是时过境迁该闯的祸还照闯。金小在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在父皇哪里撒娇耍赖,父皇说了要饶过自己了,怎么还要责罚身边的人,他们都是听自己的话,这个主犯都放过了,从犯何罪之有。
林皓趴在凳子上,听着金小在的一番话,听得心惊肉跳,打死他也想不到,平日里乖巧顺从的太子会当众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皇上的脸黑的像锅底一样,嘴唇抖着却不知道说什么。
林南看了一眼金小在平静的说:"师傅教您读书习武,伴读在旁边督促您学习,您学的皇上不满意,自然是他们的过错,是无可厚非的。"
"荒谬!"金小在抹了一把眼泪冷笑说,"别人都替我做了,还要我作什么?父皇,您从小就教在儿要知书达理,可是您们今天讲理吗?伴读督促我学习,伴读能逼我学习吗?师傅教授我武功,能逼我去练武吗?最终主动权还不是在我这里,我就是不学不练,他们能拿我怎么样!错的是我,惩罚别人做什么!"
"在儿,你太放肆了,不要以为自己是太子,朕就不会罚你,再不闭嘴,朕也拿军棍打你一顿。一会回宫,就滚到大殿跪着去,晚饭不许吃了,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哼!"金小在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要别人替我挨打受罚背黑锅,那干脆也要他们替我做这个太子好了。"
"你说什么?"皇上沉着脸朝金小在走过来,眼睛红的要喷出血来,"你再说一遍!"
"儿臣说要别人替儿臣做这个太子!从小那么多人替儿臣受罚,轮着来,一人做一天。"
啪
皇上怒极,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金小在脸上,金小在被这个力道极重的巴掌打翻在地,爬起来擦擦嘴角流出的血,笑着对皇上说:"儿臣说的有错吗?他们能替儿臣受罚,怎么就不能替儿臣做这个太子?"
"畜生,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皇上怒发冲冠,"想挨打是吧,那还不简单,来人,把太子给朕拿下。"
"皇上息怒,太子殿下只是一时意气用事,请皇上息怒。"林南一旁劝慰。
林皓也使劲拉了拉金小在的衣袖,金小在低头看了林皓一眼,抬头冲皇上道:"父皇,您今天若是不责罚儿臣,就证明儿臣的话有理了,还望将军放过林皓,如若责罚儿臣,那么儿臣的过错就由自己来承担,不需要旁人来替儿臣受过。"
皇上大怒:"今天林皓和沈清这顿打,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既然那么说了,今天朕就成全你,算到你头上,来人,把林皓拉下来,把太子给我绑上去。"
"皇上,太子身娇体贵,还是打臣好了。"
"皇上,使不得,使不得啊。"林南跪在地上,"太子只是一时气盛,出言不逊顶撞了皇上,还望皇上绕过太子啊。"
皇上正在气头上,看了金小在一眼,金小在也毫无畏惧的盯着皇上的眼睛。"爱卿你看看他那样子,哪有一点悔改的意思,朕这个儿子从小被我宠坏了,要星星不给月亮,今天忽发奇想了想尝尝爱卿这里的军棍,朕要是不成全他,指不定一会在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人,把太子给朕绑上去。"
"刚刚林皓的100军棍还差多少?"皇上喝道。
"回,回皇上,已经打了62军棍,还差38军棍。"
"好,扶他下来,爱卿,今天不要在打林皓了,剩下这38军棍,你自己给朕受着,以后也给朕长个教训。"
金小在转身,看着林皓勉强起身,用手撑着长凳,还是一个站不稳差点跌倒在地上,心里就像拿刀子剜过一样疼,与林皓擦肩而过。
"太子,这又是何苦?"林皓低头小声说。
"小皓,我们要有宫同出,有打同挨。"金小在冲林皓眨眨眼睛,在林皓旁耳语。
"可是,太子,这军棍怕你受不住啊,这不比宫里的板子,太子快和皇上认个错吧,说几句好话。"
金小在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小皓,这军棍我受不住,难道你就受得住了?都是血肉之躯,既然不能给你求情让你逃了这场浩劫,就替你去承担一部分吧。
教场深情
未来的一个平静的日子里,萧唯出人意料的出现,用剑抵住金小在的喉咙的时候,一丝鲜红的血迹顺着金小在白皙的脖颈流了下来。林皓懊恼着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这个没神经没大脑的太子居然还笑得出来,可恍然间又觉得那个笑容眼熟的很,来不急细想,林皓扔下手里的剑道:"你放了他。"
事后林皓想起来,和自己十九岁那年,教场上,金小在冲自己笑的那样子,美焕绝伦,却又风轻云淡。
金小在从凳子上被人抬走的时候,已经丝毫动弹不得,淡黄色的长袍染得鲜红。
林皓踉跄的走过去,看着金小在满是汗水的脸,哽咽着:"太子,不值得啊。"
金小在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苍白着唇低语道:"只是想这么做罢了。"
林皓别过脸去,用手使劲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心里的疼痛远远大于身体的。怎么会这样?以前每次金小在闯祸,都是自己给他收拾烂摊子,替他挨打挨骂,又是被师傅爹爹打得狠了,也会很怨念的想,什么时候让金小在自己也尝尝这挨打的滋味,估计以后就不会闯祸了。可是现在,心里为什么这么难过,打在他身上,还不如打在自己身上,起码,那样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而现在心里疼的快喘不过起来。
金小在见林皓不说话,便强撑着身子,拉过林皓的手,像两人第一次在教场见面一样,感觉到林皓的手终于有了一丝热度,金小在安心的裂嘴傻笑:"小皓,回来教我练剑。"
林皓沈清二人一声不吭的趴在军帐里的床上,小厮鹤儿和池墨在一旁红着眼睛给他们清洗伤口,上药。
"二少爷,表少爷,要是疼你们就叫出来,这里没外人。"鹤儿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这么忍着会气郁结心的。"
"鹤儿越发出息了,连气郁结心都会说了。"林南一撩帘子走了进来,责骂道:"那么大人了,挨了两下打,有什么好叫的,你们自己说呢?"
见林皓低头不语,沈清委屈的扁嘴:"舅舅教训的是。"
"哼,臭小子,看你那样就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行了,你们下去吧。"林南冲鹤儿池墨挥手。
林南
第3回
就近先坐到沈清旁边,用毛巾浸了点冷水擦拭伤口:"皓儿伤口清理好了,一会给你们上药,清儿先忍着点。"回头看着门帘外面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走来走去,林南笑骂道:"从鹤儿和池墨两个人这处理伤口的速度就能看出来,谁平日比较不听话,挨打挨的比较多,鹤儿明显比池墨熟练多了。"
林皓听林南转着弯的骂自己,索性把头转过去,闭着眼睛不说话,伤口虽然清洗过,不像挨打时候疼的那么厉害,但是还是火辣辣的疼着。
看着沈清身子疼的发抖,林南上药的手停了一下,心软说道:"清儿,是不是疼得厉害?"
"还好啦,那么大人了,挨了两下打,没什么好疼的。"
"混小子。"林南拍了沈清头一下,"怎么和舅舅说话呢?算了,疼就叫出来,别憋坏了。"
林皓趴在一旁闭着眼睛接了一句:"那么大人了,挨了两下打,有什么好叫的。"
"你们,你们两个,想成心气死我是不是?"林南瞪着眼睛,下手力道重了一些,沈清夸张的喊了一声:"舅舅,轻点啊。"接着回头冲林皓笑道:"小皓,刚才听舅舅说这句话时候,感觉人长大了,好多事情都做不得了,没准以后吃饭啊,睡觉啊,舅舅都能给咱免了,那么大人了,吃什么饭啊,睡什么觉啊,把时间都花在习武读书上多好。"
林皓笑出声来,回头一看父亲正虎着脸看着沈清,吐了下舌头,把头扭了回去。
给沈清涂好了药,林南坐到林浩身边,沉下脸责问道:"昨天做什么去了。"
林皓心里一跳,这刚挨完了顿军棍,连药都没有涂,爹爹不会又要上家法了吧。心惊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林南手里只拿了合金疮药,稍微喘口气,低声说:"皓儿哪也没去啊。"
"清儿,你说呢?"林南声音高了八度,回头瞪了沈清一眼。
"不知道啊。"沈清摸摸头,不敢正视林南。
"林皓,在给你一次机会,昨天去哪了?"
林皓心里想,按时间算,太傅是不会见过爹爹的,说不定爹爹只是想诈自己一下,索性硬下心肠,底气不足的到:"真的哪也没去。"
"哼,看来今天打你们俩还真是打轻了,林皓,昨天皇上和我亲眼看见太子和你去看舞狮了。"
"啊,爹爹,我。"林皓一张小脸白了红,红了又白,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林南,见林南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吓得赶紧求饶,"爹,皓儿知道错了,爹饶了皓儿吧。"
"傻小子。"林南在林皓脑袋上敲了几下,"记着,下次在偷着溜出宫玩,告诉太子,别拣那么显眼的地方站,昨天看看你们俩站的那地方,靠前不说,还那么高,不就是等着要人发现的?既然是偷着出来的,就多少得有个偷着出来的样子,看看你们,明目张胆的,今天活该挨打。"
见林皓沈清二人大眼瞪大眼的不说话,林南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以为我就天天那么高兴打你们,就是被你们气的没招了。林皓,昨天你们要不是被皇上看到了,今天怎么会出那么多事。"
林皓低头不服气的说:"这个我倒是想到了,可是昨天是太子非要站前面的,他说站后面看不到。"
"太子傻你也傻啊。"沈清笑骂林皓,说完了又觉得自己失言了,把头埋到枕头里。
"清儿又皮痒了是不是,这话被别人听到,你有几个脑袋够砍?"林南骂道,低头看着林皓的伤口狰狞的流着血,想想自己平日里对他们的管教,确实过于严厉。
失落
林皓再见到金小在,已经是半月后左右,初冬寒风凛冽的刮着,仰头看着老树枯枝,已经不见棕黄色的叶,光秃秃的枝丫,凋零而萧索。
老远就看到了金小在的身影,倚着凌霄殿门前的高大深红色的门柱,还是一袭淡黄色的长袍,外面搭的一件披风,披风被寒风吹的飘摇不定,一头长发束起,随风飘摇。
林皓走近,正准备躬身行礼,金小在却努力快步走了下来,林皓知道他想过来扶自己,索性抬头笑道:"太子。"
林皓看的出来,金小在步子跌跌撞撞的还走不稳,估计是伤还没有完全好,但又拼命的往前走。最后,金小在距离林皓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不说话,就那么愣愣的盯着林皓,好像下一秒林皓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林皓被看得浑身发毛:"太子,太子?"
金小在回神过来,淡淡的笑,没有了往日的调皮和古灵精怪:"小皓,伤可全好了?"见林皓点头,金小在仿佛卸下心头大石一般低头自顾自的说:"真的不知道那么疼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早知道这样,我"
林皓见金小在表情不对,心想这粗线条大神经的太子可别被这一顿军棍打傻了,赶紧几步走上前,问道:"太子,你也没事了吧。"
"没事了,不过。" 金小在扬起脸,双眸闪亮,忽然捂着肚子大笑出声:"林皓,是不是吓到你啦,哈哈,笑死我了,我演的不错吧,刚刚是不是以为我被打傻了。"
林皓哭笑不得,自己刚刚真是多心了,天塌下来全天下急死了,有一个不急的估计就是金小在了,金小在常说的一句话是:"天塌下来了,还有高人顶着!"接着就指指林皓一脸诡异的笑。当然,这个所谓的"高人"就是指那些身高上比较占优势的人,比如林皓。金小在的很多理论在别人看来很是奇怪,但是小太子自己却经常自圆其说,还头头是道。
"哈哈,小皓。"金小在大笑一阵之后,见林皓板着脸不说话,"小皓,这次不管怎么说,我也替你挨了几十下,你要记得欠了我一个人情啊。"
"什么?"林皓承认自己的思维跟不上金小在的进度,要是按照这个道理,他金小在欠了自己多少份人情啊,可是他是太子啊,那天确实。。。林皓的大脑被金小在的逆向思维搅的乱七八糟,正头疼着,金小在拍了林皓肩膀一下,"小皓,快进去吧,一会早课开始了。"
林皓笑笑,迈腿走进屋子。
金小在站着凝视着林皓英俊挺拔的背影,这个背影已经看了三年多了,百看不厌,而这个背影的主人,是否也曾经站在自己背后那么看过自己呢?金小在忽然间觉得无比悲哀,鼻子在凛冽的寒风中酸酸的疼。
插科打诨,嬉笑打骂的时候,金小在肆无忌惮的闹着林皓,看着他被自己折腾的一脸无奈却无法爆发。但平静下来,面对着林皓,金小在似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多看一眼,好像自己就要被那双深不见底的丹凤眼吸了进去一样。金小在多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眼睛发愣,大而明亮的眼睛,深而凹陷的双眼皮,漂亮的不像男孩的眼睛,看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的眼睛似乎变了形,变得细长,眼角上挑,单单的眼皮却甚是好看,深情的望着自己。金小在就陶醉在这样子的一双眼睛中,慢慢的,林皓的脸在铜镜里浮现,金小在猛地一眨眼,才发现一切都是幻觉。铜镜里的,仍然是自己,而看到林皓的时候,那双眼睛依然眼角上扬,只是没了铜镜里的深情,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看着自己。
金小在想着林皓欠自己的那个"人情",自己一向对林皓的无理取闹,低头唇上溢出一丝苦笑,林皓就是那样子的一个人,对谁都好,对谁都是一个样子,哪个人有了困难,他都会帮忙,对每个人都是笑的,从来也不见他对谁发脾气。哪怕对身边的小厮墨儿也像对自己弟弟一样,没有少爷对待下人的趾高气扬。
而自己呢,在林皓心里也是那样吧,自己的蛮横不讲理,自己的乖张取闹,自己的小脾气,自己的任性,只是为了想引起你的注意,能在你心里不一样吧。
林皓,哪怕被你讨厌,起码在你心里,我金小在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走进凌霄殿,金小在看着林皓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的看书,平静的面容如水一般宁静,让人不忍打扰。夸张的撇嘴了一下,金小在脚步放缓走回自己的书桌,猛然间看到林皓腰间别着一块很别致的玉佩,一看色泽工艺,就知道是块上等的宝玉。
金小在改变原先想法,悄手悄脚的走到林皓身后,弯腰一下子抓住林皓的玉佩,问道:"小皓,这块玉好漂亮。"
林皓吃惊的回头,看着金小在手里握着玉佩,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看,大吃一惊:"太子,快放手。"
见林皓一脸的紧张,金小在觉得好笑,忽发奇想好好逗逗林皓,笑道:"小皓,这么宝贝这玉佩,是不是,林将军给你娶媳妇用的?"
"这块玉确实,确实是定亲之物。"林皓红着脸点头。
金小在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一抖,血液倒流一般手脚冰凉,凄然的笑笑,转身离去。
指腹为婚
林皓没有注意到金小在的落寞,继续低下头看书,可是刚刚金小在的笑脸,动作,还有话语,像走马灯一样在林皓眼前闪过,搅的林皓无法安心的读书。
忽然一个女孩的身影又在林皓脑海里浮现,是她,慕容雪,这个和自己指腹为婚的女孩,小自己三个月,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如花如雪的一个美丽女子。
慕容雪的父亲慕容天和林南是八拜之交,慕容天还曾经在战场上,硬是从死人堆里把林南背了出来,救了他一条性命。慕容天和林南的妻子先后怀上了孩子,兄弟两决定,如果是一男一女,就当场定下这门亲事。
十个月后,林南的妻子产下林皓,又过了三个月,慕容天的小女儿慕容雪瓜瓜落地。林南抱着还在襁褓里的慕容雪,看着她可爱的小脸上一双乌黑的眼睛,白皙如雪的皮肤,喜爱不已。
年幼的慕容雪经常和哥哥慕容雷一起到林家玩,林瑜林皓和沈清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管和谁一起玩,都要对人礼让三分,不可以和人家挑衅生事,更不可以动手打架,否则不管对错,先打二十藤杖再说,更何况慕容叔叔是父亲舅舅的救命恩人,所以对慕容雷,慕容雪兄妹二人更要以礼相待。
慕容家就慕容雷一个男孩,从小和林家几个小子玩的也像兄弟一般,不分你我。林家没有女儿,漂亮可爱的慕容雪最小,深受林夫人的宠爱,又是指腹为婚未过门的儿媳妇,自然当成自家女儿一般,4个男孩更是把她捧在手上疼。
而几个孩子中,同慕容雪最好的,又要数林皓。林瑜平日里老实疙瘩一个,开个玩笑也要红个脸半天;而沈清又过于玩闹,要么把慕容雪逗的捧腹大笑,要么就欺负欺负小女孩,弄得泪水涟涟。
只有林皓,从小谦谦公子一个,不失丝毫的礼法却也不失风趣,对慕容雪体贴入微,比起慕容雷这个粗线条的哥哥,林皓似乎更为称职。
慕容雪喜欢听林皓吹笛子,一袭白衣的林皓站在竹亭边上,面朝湖面,波光粼粼,漆黑的头发半束半放,白色的发带随风飘扬,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持着笛子,薄唇轻启,笛声袅袅不绝于耳。
每当这个时候,慕容雪都会做上一盘林皓最爱吃的小点心,沏上一壶花茶,静静的坐在林皓身旁,不说话,安静的听着,微微的笑。
一曲完毕,林皓总是略带得意的回头,然后毫不客气的抓桌子上的点心,就着茶水很没形象的大吃一通。慕容雪则是温柔的看着林皓:"皓哥哥,好吃吗?"
"恩,好吃,好吃。"林皓抬头调皮的冲慕容雪眨眼,"你知道我最爱吃这些东西了,平日在家爹爹说男孩子总吃小点心成什么样,过年过节还好,平日里吃要被骂的,还好有雪儿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皓哥哥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慕容雪趴在桌子上,两只手那着丝巾把玩着,笑着看着林皓。
低下头看着腰间别的玉佩,林皓不禁笑了,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平日的沉稳,笑得很孩子气。坐在不远处的金小在把林皓一个一个细小的动作尽收眼底,心里像针扎着一样的疼。手指在桌子底下狠狠的掐着手掌,却抵不了心底的一丝一毫的疼痛。
金小在侧脸趴在桌上,眯着眼睛像只猫一样的慵懒,桌子上雪白的宣纸却被一点一点的打湿。金小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只是很难过吧,就是想流泪,很想流泪,是那种无言的委屈,暗暗的付出没有回报,心情却又没有人了解,自己对林皓,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地位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却有着这么卑微的感情,而且很多,自己都理不清,最可怕的是,对象,居然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男人,而他,却有了深爱的女子。。。。。。
"太子,太子。"林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金小在一个激灵爬起来,睁大眼睛问:"小皓,你懂不懂嘛叫人吓人,吓死人啊!"
"太傅都到了,叫了你好几声,你没听到,早课开始了。"林皓一脸无奈。
"啊,不会吧。"金小在使劲的揉眼睛,冲太傅嬉笑到:"刚刚睡着了,太傅对不起了。"接着很尴尬的低头说:"居然流口水了。"
林皓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金小在双眼红肿,努力掩饰也抵不住嗓子的沙哑,忽然想起了半个月前的那个午后,冷风中落叶里金小在孤独单薄的背影。
金牌
一上午的早课,林皓金小在两个人谁都没有上好,各自想着心事。
金小在的印象里,隐隐约约记得林皓有那么一个指腹为婚的媳妇。还是自己16岁那年,五公主送了林皓一个香包,后来软磨硬泡的从林皓嘴里套出来的话。似乎是叫慕容雪吧,对,就是这个名字,尚书慕容天的小女儿。
是要怎么样的女孩,才能配的上林皓?金小在心里暗想,却止不住的苦笑。也许在自己心里,什么人都配不上他吧。可是自己,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做了金小在将近4年的伴读,林皓从来不知道金小在最熟悉的,是自己的背影。每次林皓走后,金小在都会一人躲在凌霄殿的大红柱子后,偷偷的看着,直到夕阳下林皓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金小在知道林皓最喜欢白色,而白色似乎也很配林皓,纯白色的外衣穿在挺拔的林皓身上,儒雅而飘逸。
金小在从墨儿那里打听到林皓最爱吃菊花酥和桂花糕,偶尔一起吃饭的时候,总会偷偷的吩咐御膳房去做,然后摆在离林皓近的地方。
金小在知道林皓累了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深吸一口气,使劲眨眨眼睛,提起精神来在继续做事。不好意思的时候会用右手摸着脸,低头腼腆的笑。受了委屈的时候,会低着头红了眼眶,却倔强的不为自己解释什么。生气的时候会使劲咬嘴唇,修长的手指攥的骨节发白,转过脸却又若无其事。高兴的时候也会肆无忌惮的笑,难过的时候却不见他流泪。。。
而林皓心里的慕容雪,美丽聪颖的女孩,从小被林皓当成亲妹妹一样的疼爱。至于自己为什么要娶慕容雪,林皓只会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叫爱情,林浩不知道,也没有体会过,自小读书习武,在父亲严格甚至苛刻的管教下成长,接触过的几个女孩子里,慕容雪是最出色的一个。林皓没有体会过思念一个人的感觉,更没有尝试着去为一个人去心痛难过,他只是认为,自己娶慕容雪,是自己未出生就被决定好了的。
无意识的偏头,林皓的双眸正好对上金小在的双眼。金小在的眼里似乎失去了平日的神采,暗暗的,就那么愣愣的盯着自己看。林皓第一反应是这个鬼机灵太子又在想着法子折腾自己了,索性调皮的和他对看着。
金小在神游回来,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林皓波澜不惊的看着自己,一双丹凤眼依然是同以往一样的清澈而深不见底。金小在慌张的低下头,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不知道他看了自己多久,不知道自己呆呆的样子会不会很丑。
一直到下课,金小在都没有抬头看林皓,低着头盯着课本,只是大脑里一片空白。
太傅走了出去,金小在磨蹭的走到林皓身边:"小皓,父皇说我现在可以随意出宫了。"见林皓没言语,金小在惦着脚尖凑到林皓耳边说:"今天下午没有课,小皓,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太子,怎么皇上就忽然把令牌你了?"林皓一脸疑惑,很久以前,金小在就天天算计着怎么找皇上求个出宫的令牌,什么法子都用了个遍,就差跑到皇上寝宫去偷了,怎么忽然的就把令牌弄到手了。
金小在不好意思的挠头,笑:"小皓你别问了,总之这次我们出去是堂堂正正的。"
林皓有所不知的是,半个月前金小在被抬回皇宫以后,皇上一看宝贝儿子的伤,心疼的连连叹气。太医给小太子清理伤口上药,金小在使劲的挣扎,几个人都按不住,皇上难过的跟什么似的,好说歹说金小在就是不配合。无奈皇上只好从腰间掏出金牌,在儿子眼前晃,金小在看到金牌,眼睛都直了,抬头看着皇上一个劲的掉眼泪,念叨着:"父皇,不是在儿不肯上药,真的太疼了,在儿知道错了,父皇别气了。"
皇上一听这话,心脏一个劲的疼,赶紧坐下来安慰:"在儿,乖,坚强一点,父皇把这块金牌给你,养好了伤父皇不管你了,只要带够了人,没事的时候都可以出去玩。"
一听这话,金小在赶紧伸手接过金牌,压在枕头底下,冲皇上笑笑,抹了两把泪。
晚上金小在一个人趴在床上疼的睡不着觉,借着月光翻出枕头底下的金牌,张嘴使劲咬了一口,硌的牙齿生疼,心满意足的笑。自打上次看到林南打林皓,自己就想着这块金牌好久了,有了它以后再碰到林南冲林皓发飙,就可以拿来临时挡一下了。
初见慕容雪
林皓无奈的虎着脸,翻着白眼跟在金小在身后,出宫一个多时辰了,金小在在繁华的大街上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扯着林皓问东问西的。满大街的人忍不住二次的回头看他们,第一次的回头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玉树临风的两个英俊男孩站一起,任凭谁都会多看几眼,而第二次回头是听了金小在惊天动地的"言论"之后,遗憾的看一眼金小在,又意味深长的同情的看一眼林皓。
但是乐了店铺老板,民间市集上很多东西金小在都没见过,很多小吃也没吃过,觉得新鲜的很,什么都要买,看中了一堆小玩意之后,兴高采烈的拉着林皓要走。老板急忙拦在金小在面前:"这位公子还没给钱呢。"
金小在转头无辜的看着林皓,林皓看着金小在怀里抱着的一大堆东西,心惊胆战的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问:"太,小在,你不会,没带钱吧。"
"是啊。"金小在痛快的点头,接着紧了紧怀里的宝贝,"小皓,你带了没有,要不先替我付了?"
林皓只觉得两只眼睛直发黑,咬牙切齿的翻出钱袋,半个月的零花钱,就又这么报销掉了,在看看金小在手里的东西,一对制作精美的金锁,泥娃娃,面人,风筝,拨浪鼓,糖葫芦,还有几个烧饼。。
林皓心里暗骂,你说金小在傻吧,出来买东西居然不知道带钱,可是也不傻,挑完了泥娃娃,糖葫芦还知道挑把金锁,然后让自己付钱。
金小在把东西分给林皓拿了一些,腾出一只手来吃糖葫芦,两只眼睛笑的像弯月亮。林皓看着金小在吃的满嘴都是糖,很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直笑。金小在毫不在乎,吃完了糖葫芦,两人并排坐在湖边的长廊上,看着平静的湖面,金小在两条腿悬在空中调皮的晃来晃去,低头摆弄着金锁。
林皓坐在一旁,仔细看看那把金锁,制作的很精美,心里想这金小在这小子还真挺识货。
金小在专心致志的玩着金锁,连头也不抬,话也不说,林皓一个人无聊,索性站起身来,看湖面上的景色。
"啊!"金小在大叫了一声,把林皓吓了一跳,"太好了,这锁终于解开了。"金小在抬头冲林皓笑,一脸的阳光灿烂,像个孩子得到了糖果一样的喜悦和满足。
林皓瞪了金小在一眼:"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掉到湖里去了。"b
"没有,怎么会呢。"金小在不管林皓的数落,从衣服里掏出两根红丝绳,穿过锁和钥匙,系了一个扣,惦着脚尖套在林皓脖子上。
林皓撇着嘴任金小在折腾,带好了以后,金小在摇头晃脑的左右看着林皓,摆摆钥匙的位置,弄弄林皓的衣领,最后喜滋滋的对林皓说:"小皓,这把钥匙你带着真好看,就送给你了。"
林皓哭笑不得,觉得这么大的人了,脖子上还拴把钥匙,虽然制作很精美,但还是幼稚至极,正准备摘下来,金小在用手按着林皓的手,抬头看着林皓的眼睛,小声说:"小皓,别摘。"
林皓如此近距离的和金小在对视着,寂静的长廊,两人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望着金小在漆黑的双眼,红润的双唇,林皓只觉得身上一阵燥热,慌忙推开金小在的手道:"我不摘便是了。"
金小在扬起小脸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皓哥哥。"一个柔美的女声在金小在身边响起,金小在回头一看,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后。
"雪儿?"林皓惊喜的喊了一声,俊美的脸上露出的开心的笑颜在金小在看来是那么美好,却又如同夏日午后的太阳,刺痛了金小在的眼。
"雪儿,你怎么来了?"
"我陪姐姐出来逛街,远处看到这里有个人很像你,姐姐不信,我过来一看,果然是你。"雪儿羞赧的低头浅笑。
雪儿?
金小在的大脑飞快的转着,迅速回身过来:"你是慕容雪?"
交锋
林皓回头看着一脸差异的金小在,抿着嘴笑道:"小在,她就是慕容雪,雪儿,他是。"林皓不知道用什么合适的词来说,金小在机灵的搭茬说:"雪儿姐姐是吧,我叫林小在,是你皓哥哥的弟弟。"
慕容雪眯着笑眼打量着金小在精致的脸庞:"皓哥哥,你还有那么漂亮的弟弟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是从老家过来的。"林皓一边打着马虎一边偷偷的擦冷汗。。。林小在。。。自己的弟弟,他真想的出来,这要是哪天慕容雪在爹爹面前提起,就冲这两句话,估计少不了又是一顿打,想到这里,林皓把慕容雪拉到一边小声说:"雪儿,小在是从老家逃婚逃出来的,谁都不知道,我哥他们也不知道,你可千万别说出去,知道吗,尤其不能让我爹知道了,不然小在就被他们打死了。"
慕容雪看着林皓一脸紧张,赶紧点头称是,说谁也不会告诉。
林皓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慕容雪坐在长廊边:"小在你来京城多久了,京城可大了,回头让皓哥哥带你好好玩玩。"接着又看着林皓,略带撒娇口吻道:"今天陪姐姐逛了一天,真是累死了。"
金小在在一旁看着直撇嘴,心里酸水一股脑的往上冒。皓哥哥?叫的多甜哪!
忽然慕容雪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水汪汪的眼睛眨了一眨:"皓哥哥,前些天爹爹说有东西要给你,在姐姐那里了,要不你去找她要来?"
"那好,我们一起过去吧。"
"可是,我好累了,真的走不动了,皓哥哥你自己去吧,我和小在在这里等你。"
金小在和林皓的头都大了一下。金小在心里愤懑的想,这个慕容雪见了林皓就皓哥哥,皓哥哥的叫,酸都酸死人了,她姐姐不定是怎么样,哼,一个慕容雪不够,还想在来一个,没门!林皓也为难的看了看金小在,又转头看慕容雪,打算带着他一起去,这个长神经的太子,把他一人放在这里,林皓可放心不下,可是把金小在一人带走,留慕容雪一个人留在这,也不合适。
林皓犹豫了半天,吐出几个字:"还是一起去吧,你们两个在这里,不好吧。"
慕容雪忽然站起来挽着林皓的手臂,很妩媚的笑了:"皓哥哥你担心什么呢?我和小在吗?你放心吧。"说罢又看了金小在一眼,林皓看着慕容雪拉着自己的手,妩媚的脸,忽然觉得很久不见的慕容雪变得陌生起来,不知道说什么,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金小在本来今天出来玩,买了东西高兴的很,结果看到慕容雪心情一下子糟糕了一半,皓哥哥长皓哥哥短的叫,现在林皓还不放心,不放心什么?两个在这里不好?怕自己欺负她还是怎么着的?金小在看着慕容雪拉着林皓的手笑得正欢,林皓一脸尴尬的站着,一肚子的怒火就往上涌:"林皓你怕什么啊,我知道她是。"金小在把指腹为婚的媳妇几个字咽了下去。"你放心吧,我武功虽然不如你,保护好她没问题。"
"皓哥哥,你快去吧,爹爹说那东西很重要。"
"林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怕什么,怕我欺负她吗?"金小在大声的喊,看到慕容雪仿佛受惊了一样的往林皓背后躲,狠狠的瞪了林皓一眼,"你快去,拿完东西我还要回去,回晚了谁都倒霉。"
林皓心里暗骂金小在不知好歹,嘴上却什么也不能说,沉着脸走了。
金小在望着林皓的背影消失
第4回
在自己的视线里,转头看着湖水不说话。慕容雪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金小在完美的侧脸,心中不停的冷笑。
金小在直觉告诉他,慕容雪一直在旁边盯着自己,他也懒得回头,就那么直愣愣的站着,想着自己的事情,可不知为什么,金小在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被慕容雪盯的吗?怎么可能,金小在暗自嘲笑自己,那么个小丫头,自己可是大金国堂堂的太子啊。
"小在来京城都去过什么地方啊?"
"没去哪。"金小在没好气的答。
"呵呵,小在,那姐姐给你推荐几个地方吧。"慕容雪走过去,用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望着金小在的脸,"沁红楼是京城最有名的,小在有空一定过去看看,呵呵,或者湘萧馆也不错,现在在京城也是特别流行。"
见金小在不答腔,慕容雪不在意的笑,继续道:"皓哥哥估计没去过,他从小被他爹管的太严了,去了怕回家会被打死,所以你们要去,一定要小心点。"
金小在听得一头雾水,看着慕容雪神秘兮兮,忍不住问:"那沁红楼和湘萧馆是什么地方?"
慕容雪得意的笑,却不再说话。
金小在寻思着,怎么感觉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心情的初领悟
林皓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看到金小在安然无恙的站在长廊上看风景,才放心的舒了口气。一路上,林皓骂了自己多少遍了,那么大的人了真是没脑子,刚刚就因为金小在的几句话就把他扔那不管了,要是有个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而金小在看着林皓跑的大汗淋漓,气就不打一处冒。心中暗暗骂道,林皓,你什么意思,那么快的跑回来,是怕我欺负了你未过门的媳妇啊!
林皓金小在二人坐在回皇宫的马车上,傍晚的夕阳染红了整个天空,金小在想想刚才的事,还是一肚子的火,不理林皓,透过窗子往外看。
马蹄声得得的响着,在寂静的大道上,快到皇宫了吧,林皓挑起窗帘看着两旁的树木飞速的倒退。颠簸的车轮,脖颈上的小巧精致的金钥匙也晃个不停,林皓无奈的笑,把它揣到了内衣里,贴身带着,初冬时分,冰凉的金属沾到身体,林皓不禁打了个寒战。
侧脸看金小在,正撅着嘴不知道小脑袋里想着些什么。林皓觉得好笑,哪次不是主动凑过来和自己说话,今天出来玩的好好的,怎么又不理自己了,不过刚刚在外面他说话也真是过分,自己一片好心居然丝毫不理会。
金小在正专心致志的望着窗外,似乎没有注意到林皓的眼神。林皓半倚在车窗边看着金小在的精美绝伦的侧脸,这张脸,第一次在教场上见到就觉得惊为天人了,比女孩子还要漂亮,这么多年了,越看越漂亮。相比慕容雪,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金小在的美,不是那种倾国倾城,却也美得惊心动魄,是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震惊与赞美,无法用世间的言语来形容,没有妖艳的味道,有的只是那种单纯的白雪般的完美。
慕容雪。。。
林皓的头有点疼的发现,刚刚回去的途中,满脑子里全是金小在,是因为他是太子吗?慕容雪,如果没有看到她,似乎自己就忘了她的存在,她可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啊,虽然从小一起长大,是周围所有人眼里的青梅竹马,可是,自己真的能和她一辈子就那么在一起吗?林皓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不去娶慕容雪,能去娶什么别的女子,可是自己真的能心甘情愿的同她在一起吗?一辈子!刚刚慕容雪挽着自己的手臂的时候,那种妖娆的笑,陌生的眼神,林皓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不是因为其他,只是慕容雪那瞬间的眼神。
与其这样,不如,不如就那么一直和金小在在一起,林皓低头,嘴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甚至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四匹骏马仍然疾驰着,夕阳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皓月天空,漫天的星辰闪花了世人的眼,时间仍然流逝,只是有些东西,在不经意间的改变。
金小在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转天下了早课,见林皓身边没旁人,便凑了过去:"小皓,想什么呢?"
林皓没说话,金小在咬着嘴唇,抬眼看着林皓,赶紧补了一句:"小皓,你不会还因为昨天,生我的气吧?"
看着小心翼翼的金小在,满眼的在乎,林皓那瞬间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金小在,大金国当朝太子金小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金小在,从小被皇上碰在掌心上疼的金小在。自己凭什么让他这么和自己说话。做他伴读四年了,似乎有的时候,两个人的位置倒置了。除了在他闯祸的时候替他挨打受罚,每次两个人相处的时候,虽然他金小在任性调皮,但是两人僵到了最后哪次不是金小在先低头,而自己除了黑着脸不理他还做过什么。哪次自己替金小在受了责罚之后,金小在不是要难过好久,哪次不是转天顶着红肿的眼睛来上早课。
上次在教场,金小在硬是咬着牙替自己把剩下的军棍挨完了。即使疼得死去活来,哭喊的惊天动地,可是皇上问的时候,金小在就是倔强的低着头一声不吭。后来林皓也是无意间听小德子说,太子是怕自己坚持不下去,皇上会把剩下的算到林皓头上。
乖巧如金小在,倔强如金小在,调皮任性的金小在,究竟你心里想的什么?
"小皓,小皓?"金小在看到林皓红了眼眶,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摇着林皓的手臂,"小皓,你哭了?"
"没有!"林皓逞强的抬头,使劲的眨了眨眼睛。
"小皓,你知道吗?想哭的时候就把头抬起来,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金小在也抬头,"可是,小皓,我希望你能永远开心的。"
林皓使劲的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低头温和的看着金小在,暖暖的笑颜绽放在林皓英俊的脸上,金小在痴痴的看,忽然金小在的眼神暗淡下来:"小皓,我给你的那把金钥匙,你给摘了?"
"没有,太子大人让挂的,我哪敢摘啊。"林皓夸张的表情,冲金小在调皮的笑,拉开了衣领,"喏,在这里。"
金小在笑得满足,嘴就快咧到了耳根,也拉开自己的衣领:"小皓,我把金锁也带着,我们也有一对的东西可以戴了,好开心!"
忽然想到金小在的笑,他总冲自己笑吧,满足的笑,高兴的笑,灿烂的笑,金小在那么爱笑的一个人,怎么会知道,想哭的时候就把头抬起来,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
祭天
大金国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即将到来,皇上还是像往常一样,带着十四弟睿王爷,太子金小在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普陀寺。
一路上的臣民人山人海的伏地高呼皇上万岁,看着一派人民和乐的景象,皇上欣喜万分。
金小在几次拉开窗帘看到骑马跟在马车后的林皓,还是以往的一袭白衣,腰间别着淡蓝色的腰带,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棱角分明的侧脸,坚毅的下巴,英挺的鼻,骑在高大的白马上,风度翩翩又不失帅气。
林皓感到金小在的目光,回头冲金小在抿着嘴笑,阳光下的林皓这样子的一个笑脸,金小在瞬间觉得炫目而美好。
沐浴着暖暖阳光,和煦小风拂面,林皓眯着眼睛享受着这自然的美好,忽然身边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身边的人,都是自己从凌霄殿和将军府精细挑的十五个人,专门负责保护金小在的,可是这个一直低着头的人,怎么这么不对劲,偏偏看着又很眼熟。
不想惊动别人,林皓悄悄的策马上前,不由大吃一惊,这个人居然是女扮男装的慕容雪。
慕容雪发现林皓在一旁盯着自己,只好抬头狡黠的冲林皓笑笑,然后用眼神示意林皓往前看,林皓回头看到了父亲林南的背影。
林皓忽地一个头变两个大,祭天前慕容雪曾经来府里找过自己,说是没去过普陀寺,想化妆成侍卫一起去了玩。林皓自然不会同意,于公这次去的是皇上,睿王爷还有太子,而自己负责保护太子的安全,虽然慕容雪从小玩到大,还是自己指腹为婚的媳妇,但是也不能因此而乱了规矩。于私慕容雪身为当朝尚书的女儿,大家闺秀怎么可以这么随便的抛头露面。一旦被发现了,大到自己的失职,如此重要的护卫队里出了不相干的人,小到慕容雪偷偷的跑出府来找自己玩,还装成护卫,思想古板的慕容伯伯和父亲那里,怕都没什么好果子吃。想着父亲阴冷的脸,军营里的军棍长凳,林家祠堂里的板子藤杖,林皓的冷汗够流一阵子的了。
而现在,慕容雪居然偷偷的自作主张跟了来,自己也居然没有察觉。林皓暗骂自己的马虎,又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乱子,半天的祭天赶紧完事就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把金小在和慕容雪两个活宝送回去。
祭天大典顺利结束,林皓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掉下去了一些。皇上在普陀寺里吃着斋饭,四王爷和金小在坐在两旁。
金小在冲睿王爷使了个眼神,睿王爷撇着嘴笑,跑到皇上身边低语了几句。皇上微笑的点点头,睿王爷冲金小在打了个响指,看到皇上瞪了自己一眼,察觉到了失态,赶紧回位,吐了下舌头低头夹菜吃。
皇上吃过斋饭离开了普陀寺,睿王爷,太子的马车也紧跟其后。大队人马走了之后,普陀寺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祥和。
金小在换了一身平民的装束笑着对睿王爷说:"十四叔,怎么我和父皇说就不行,你一说父皇就答应了呢?"
"你怎么说的啊?"睿王爷俊逸的脸颊上露出一丝邪笑。
"我就说想和十四叔出来玩啊。"金小在一脸无辜。
"哈哈"睿王爷笑的前仰后合,敲了金小在脑袋一下,"说你傻吧,你就不能谦虚,你这么说你父皇让你出来才怪,我是说要和太子殿下出来住几天,视察一下民情。"看着金小在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睿王神秘的眨眼凑近金小在的耳朵说:"小在,为了让咱们顺利出来,我和皇兄说回去要交一篇视察心得体会,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金小在瞪大眼睛叫苦不迭,看到身边的林皓才得意的笑笑,林皓的书法文章在上书房是数一数二的,写个东西不成问题。
睿王把林皓叫过来细细嘱咐了一番,就带着几个贴身侍卫走了。金小在好奇睿王去了那里,林皓看着这个风流成性的王爷,想着肯定又跑到沁红楼要么湘萧馆找相好的去了。平日里皇上的人盯他盯的紧,去了只要被发现了,免不了要一顿打骂,今天借着视察民情,偷跑去风流快活。
金小在抬头看看天色不早,便打算先在寺里住一宿,明日在做打算。
安排好了一切,林皓回到房间,发现金小在还没有睡。林皓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太子,我还是睡在隔壁好了,要不睡外面也行。"
金小在皱眉:"和我睡一屋,我会吃了你还不成?"
"也不是,只是。"林皓想拒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皓"金小在眼神黯淡了一下,推开窗子,看着朗朗星空,"陪我出去走走吧,我下午看到寺的后山上有个紫竹林。"
遇险
暗夜星空,清冷的月光照着大地,头顶的星光闪烁着路人的眼。初冬时节山里的夜,冷的让人不禁打寒战。
林皓看着穿着一身薄棉衣的金小在冻得瑟瑟发抖,而自己身上的冷气也直冒,忍不住说道:"太子,我们回去吧。"
金小在固执的摇头,指着山顶的方向:"小皓,我想上山顶看看去,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
林皓冲着金小在消瘦的背影无奈的撇嘴,紧跟其后的往山上爬。看着金小在单薄的身子,林皓不禁想起来第一次在教场见到金小在的情景,那么漂亮的出奇的一个小男孩。几年后在皇宫里见到他,还是那么美的让人惊艳,但是天生的贵族气质无法遮掩。自己和他一起读书习武4年了吧,四年里很开心,和小时候同哥哥们在将军府里读书习武是不同的,虽然日子一样的流逝,每天的功课一样的繁多,父亲师傅对自己的要求一样的苛刻。但是同金小在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调皮机灵的金小在,任性妄为的金小在,总喜欢和自己腻在一起的金小在,对自己同对别人不一样的金小在。。。
不知不觉中,两人爬上了山顶。
金小在捋着额前的头发看着当空的皓月发愣,林皓一旁不语的看着山顶的冷风打着旋的刮,金小在白皙的脸颊和鼻尖被风吹的微微发红,不知为什么,心里一个劲的难受,下意识的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金小在肩上。
金小在回头看着林皓,嘴挪动了一下:"小皓,如果我不是太子,会不会对我这么好。"
林皓没想到金小在会问这种问题,讪讪的笑说:"太子说什么呢。"
金小在解开棉衣的衣扣,套出脖颈带的那把金锁,紧紧的贴在脸上,闭着眼睛,似乎在陶醉什么。林皓看着月光下金小在绝美的脸,冷风中一直打颤的身体微微发热。
忽然,金小在睁开眼睛,幽幽的看着林皓说:"小皓,知道锁和钥匙是什么关系吗?"接着又自言自语道:"一把锁配一把钥匙,只有这把唯一的钥匙才能打开锁,锁的心情,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全在这把钥匙上了。如果钥匙没有打开锁,这把锁一辈子就这么锁着了,永远也打不开。"
"小皓,人生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心甘情愿,心甘情愿的去做些事情,心甘情愿的去。"金小在低头,顿了一下,"爱一个人,哪怕会万劫不复,哪怕被天下人所不齿,都不为所动,只因为,心甘情愿。"
林皓看着低下头的金小在,内心深处某个地方隐隐触动,甚至微微的痛。可是面对这样子的话语,林皓一时语塞。
金小在一脸的期待,渐渐转向了失望,黯然的眼神盯着地面:"小皓,我们回去吧。"
"哈哈,好感动啊,朗朗星光下,竹林中,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的表白,林少将军怎么不为所动呢?"一个邪媚的声音响起。
林皓尚未反应过来,几只银针迎面飞来,迅速的闪身拉过金小在,5只泛着白光的毒针扎到身后的树干上。
"好功夫。"蒙面黑衣人飞身而出,站在林皓金小在二人面前。g
林皓知道来者不善,一边沉着的和黑衣人对峙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把金小在揽在身后。感觉到金小在冰凉的手微微发颤,林皓紧握了金小在的手低声道:"别怕。"
林皓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试探的说道:"行了,既然来了就一起出来吧,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黑衣人仰面大笑:"对付你们2个毛孩子,一人足矣,还用得着带帮手?"
林皓嘴角略微上扬,拉紧了金小在的手,低声说:"我会拖住他,万一我脱不了身,你见机行事。"
金小在感受着林皓手掌传来的热度,寂静的山顶上,偶尔几只飞鸟掠过,静的能听到人的心跳。
心情恢复平静,金小在近距离的凝视着林皓的侧脸,"小皓,你放心。"
林皓和黑衣人对峙着,周围的空气低气压到近乎凝固。从小习武的林皓深知,过招时候,谁先动手就输了第一步,但眼下最棘手的是如何让金小在迅速而安全的脱身,而周围是否真的不在有埋伏,山顶离普陀寺的距离还有一段。
情急之下,林皓把金小在往旁边的树一推,剑冲黑衣人刺了过去,黑衣人冷冷一笑,一道银光闪过,利剑对着林皓迎面而来。
剑出如红,闪电般向林皓涌来,林皓大吃一惊,十几招下来,发现黑衣人内力深厚,而自己远远不是对手,不知道还能挡多久。回头看看金小在还傻愣的在树边看着自己,不由得着急喊道:"快走。"
"哈哈"黑衣人狂笑道,"想走,那那么容易?"接着抛下林皓,朝金小在藏身的大树边飞去。
生死一线牵
林皓飞身上前欲挡住黑衣人,无奈黑衣人身形矫健,应该是很深厚的内力,眼看黑衣人的剑朝金小在刺了过去,林皓情急之下从腰间掏出把飞刀朝黑衣人扔了过去。黑衣人迅速的侧身躲过飞刀,回头冲林皓冷笑道:"技不如人还不死心吗?那休怪我手下无情。"
剑花闪的林皓眼前发晕,瞬间只觉得右手手腕一阵剧痛,手中的宝剑如脱缰野马一般飞出。还未来得及反应,黑衣人的剑尖已经朝金小在的脖子猛刺过去,林皓来不急多想伸手去挡黑衣人的剑,金小在大叫一声反身拦腰抱住了林皓,金小在冰凉的脸让林皓反应过来,冲金小在喊道:"让开,你不要命了?"
光速一样的剑在金小在肩头的地方停住了,金小在惨然的一笑:"你的手也不要了吗?"
黑衣人斜着眼睛看着金小在紧拥的林皓冷笑道:"好个情深意重的太子,真所谓患难见真情。"
林皓迅速反应过来,对方并不是想取金小在和自己的性命,或许是想捉活的,那么只有一个人,虽然武力高强但是也未免太过于轻敌,除非对方非常熟悉自己的武功路数,但起码目前金小在性命无忧,只要在拖一阵子或许他就能找机会脱身。
打定主意,林皓把金小在拉到身后,看着被甩出去的剑,一步一步的后退。
黑衣人嘲笑的看着二人道:"别退了,后面是悬崖。"
冒着寒光的剑直指着金小在的喉咙,林皓进退两难。即使对方暂时不想伤害金小在的性命,难保把他抓回去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所以金小在是绝对不能落在对方手里的。但是自己赤手空拳,功夫的悬殊,又能怎么办。
几乎被逼到了悬崖边,三个人原地停滞着。
林皓想打斗了这么久,对方应该只是一个人。实力的差距,如果在僵持下去,金小在毫无悬念的要落到黑衣人手里,那么就赌一把吧,即使自己丢了这条性命,缠住黑衣人,金小在或许还有逃生的可能。
想到这里,林皓暗自把内力集中在左手,迅速侧身上前用右手握住了剑,瞬间左手发力把金小在推到了黑衣人身后,黑衣人想不到林皓会如此,剑猛地抽出,林皓右手血流如注,
左手掏出匕首拦住剑,费力的挡着黑衣人,见金小在还原地傻愣着,林皓心急如焚,大声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黑衣人冷哼着想林皓不自量力,几下甩出林皓朝金小在飞去,被一脚踢出几米远的林皓痛苦的看着冰冷泛着银光的剑尖再次指着金小在的喉咙,而自己在一旁什么也做不了,绝望的味道弥漫着林皓的整个天空。
站在悬崖边,下面深不见底,金小在和黑衣人僵持着。林皓看着金小在半只脚几乎踏出悬崖边,半坐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深夜的山顶被清冷的月光照射的更加寂静。
"你想做什么?放了他。"
"真是幼稚,这种时候说这种话,看来还是没有被教育好。"黑衣人嘲讽着。
"你"林皓说不出话,看着摇摇欲坠的金小在,"究竟想怎么样?"
"想你们死,行不行?"黑衣人嘴角略向上扬,手里的剑往前顶了一下,挑开了金小在的衣领。
"不要。"林皓猛然起身,不顾后果的朝黑衣人扑去。
刹那的寒光转瞬即逝,一根银针钉在林皓肩膀,林皓闷哼一声,几乎摔倒在地。金小在感觉心里一阵绞痛,脚底一滑,失足跌落崖底。
"太子。"山崖山谷里回荡着林皓的叫喊,"小在!"
金小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看着周围的环境,知道不是在皇宫,不是在普陀寺,究竟是在哪里?
"小哥哥,你醒了?"一个清脆的童音传到金小在耳朵里,低头一看,一个扎着羊角辫身穿红棉袄的小女孩在看着自己,大概八九岁的光景,大大的眼睛嵌在红扑扑的脸蛋上,甚是可爱。
"小妹妹,我这是在哪?"金小在撑着身子问。
"这是我家啊。"小女孩天真的眨巴的眼睛说,回头叫道:"爷爷,小哥哥醒了。"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慈爱的笑,摸着小女孩的头:"小子,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是我上山采药的时候发现你们的。"
"谢谢您了,爷爷,您说发现你们?"金小在诧异的问,虽然身上酸痛不已,但是清醒的记得,是自己一个人摔下来的,难道。。。。。
"是啊,还有个小子,和你一起被我带回来了,你是被人从山上推下来的还是自己失足掉下来的吧,"见金小在一脸震惊,老人捋了捋胡须道,"那小子应该内力挺深厚,而且应该是自己跳下来的,所以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肩膀上中了一根毒针,至今昏迷不醒。"
是福是祸
见金小在傻傻的睁大眼睛张大着嘴,老人又板着脸严肃的说道:"那个小子的毒可是不好解啊,要不是从小习武,内力深厚,估计到现在已经没命了。至于现在。"老人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金小在愣住,一声不响。
小女孩倒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出声,拉着金小在的手说:"小哥哥,你别信爷爷的,他在骗你呢。"又回头冲老人撅嘴道:"爷爷最坏了,骗人。"
老人哈哈大笑,拍着金小在的肩膀说:"别紧张,别紧张,他中了毒是真的,毒很厉害也是真的,可是我给他解了,过不了多久他就能醒了。不过"老人沉了沉脸正色道,"他中的是凌落陀罗,毒虽然解了,但在后面的两天,肩膀会疼,一个时辰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剧烈,他能撑过这两天,才算真正结束。"
看着金小在的脸像晴雨表一样阴晴不定,老人安慰似的说:"小子你放心,到最后实在不行,老头还是有办法的。"
金小在茫然的点点头,起身道,"谢谢爷爷的救命之恩了,不过爷爷,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梅裳,带他过去。"
"哦,爷爷怎么不过去。哼,爷爷最懒了。"梅裳冲着老人做了个鬼脸。
□□□自□由□自□在□□□
走出房门,梅裳带着金小在拐了个弯,就到了林皓的房间,轻轻的推开门,金小在走了进去。
"梅裳,我能不能在这里呆一会。"
"哦,好的,不过小哥哥,这个哥哥醒了记得叫爷爷。"梅裳眨眼说。
金小在笑着摸摸梅裳红扑扑的脸蛋:"知道了。"
搬了把椅子,金小在坐到林皓床边,看着林皓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红润,温润如玉的俊脸上一片祥和,想起很多往事,想起山崖上的回忆,想起刚刚老人的话,金小在掀起被子,拉着林皓的手,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小皓,怎么这么傻,跳下来做什么,万一山崖很深,不就没命了?"见林皓无半点反应,金小在继续红了眼自言自语,"我鼓起那么大的勇气去和你说,可是你。。。"
林皓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但泪眼模糊的金小在没有注意到,哽咽了一下,"小皓你是不是讨厌我,那你平日还对我那么好做什么,如果讨厌我,怎么不离我远远的,起码这样我就不会一个人瞎想什么了,明知道你都是有媳妇的人了,我还一个人整天的去想一些不可能的东西,这样子很难过知不知道。"
林皓心里暗骂金小在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讨厌你还一次一次的替你背黑锅,讨厌你还什么都替你想着,讨厌你还不要命的从悬崖上陪你跳下来。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好,学习读书习武出来玩,在皇宫里在外面,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可是小皓,怎么还不醒啊?爷爷不是说一会就可以醒了吗?"
林皓闭着眼睛心里笑到,正好听听这个小鬼还有什么话好说。
"小皓。"金小在温柔的凝视着林皓凝脂般的脸颊,伸出手像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林皓很痒,屏住呼吸不让自己笑出来,"喜欢你很久了,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还是,你真的不喜欢我。"
屋内的空气如凝固了一般,安静的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心跳,金小在沉默着,忽然说道:"小皓快点醒吧,慕容雪说要你带我去沁红楼和湘萧馆玩呢。"
林皓再也忍不住了,诧异的睁开眼睛,冲金小在说:"谁和你说的,那种地方怎么能去。"
金小在吓了一跳,林皓坐起身子无奈的笑:"别害怕,我还活着,不是诈尸。"
金小在撇了撇嘴,扑过去抱着林皓的脖子,很多天的委屈涌上心头,头埋在林皓肩上,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掉,林皓一只手搂着金小在的腰,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背,柔柔的哄着他:"行了,那么大了还哭鼻子,你丢人不?"
"我,我不管,我心里难受,我就是想哭。"金小在头也不抬,跺着脚说。
"好好,随你便,哭吧,哭吧。"林皓加紧了右手的力道,紧紧的抱着哭泣的浑身发抖的金小在。
一切的一切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那么接下来该要怎么办呢,是继续装傻下去,还是按照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去做。想起金小在的话,平日里的,悬崖边的,刚刚的,林皓心里一阵心酸,那样子对他对自己是那么不公平,委屈了自己不要紧,只是不想看到他那么难
第5回
过。
青花瓷
金小在止住了哭声,不再说话,趴在林皓肩膀闭眼享受着温暖的怀抱,却隐隐觉得林皓的身子有些发抖。抬头发现林皓这只没有受伤的手臂费力的撑着床边,用力的咬住嘴唇,脸色发白,额头上微微冒汗。
想起小女孩的话,金小在赶紧起身到门口大声喊:"爷爷,爷爷,他醒了。"
听到金小在的叫声,老人快步走来,近道床边的时候,林皓已经疼得浑身发抖,头低到臂弯里死死的忍受肩膀传来的一波一波剧痛。老人看着金小在责怪道:"不是告诉你了,他一醒过来马上叫我吗?"
"我,我,忘了,爷爷想办法救救他。"
"过来,在后面扶他坐好。"说着扳过林皓的双肩,碰到伤口处,呻吟从林皓口中溢出,老人几根银针插入了林皓的穴道,却丝毫不能减缓痛苦,看着脸色惨白的林皓,再回头看着六神无主的金小在,老人叹气道:"他醒了很久了吧,你刚刚不叫我进来先用银针封住他的穴道,现在来不及了,这两天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生生的抗过去,这样子的疼算轻的。"
金小在看着满脸痛苦的林皓,心里骂死了自己,怎么总是这样子,害了他一次一次的不说,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握住了金小在的手,林皓颤抖着声音劝慰:"没事,不很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金小在感受着林皓的手的冰冷和发抖,看着林皓想勉强扯一个笑容但是做不到,金小在定神收起眼泪,坐到床上,侧过林浩的身子,半抱着他:"小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林皓微微点头,紧闭的眼睛的睫毛颤动着,金小在心里默默的说,小皓,不能替你疼,就让我陪你把这难熬的两天撑过去,凑到林皓耳边,"小皓,坚持一下,一会就好了。"
天色暗淡下来,几个时辰已经过去,金小在轻轻的擦掉林皓额头的汗水,又一波疼痛过去,林皓卸去了往日的坚强与倔强,不去顾及什么太子臣下的界限,像个孩子一样躺在金小在的怀里昏睡过去,毫无戒备的睡颜。
星空明月,老人被隔壁屋里一阵挣扎叫喊声惊醒,披上衣服过去。看见满床的凌乱不堪,床单被罩被抓的一道一道的,金小在趴在林皓身上使劲按着他,林皓用力的挣扎似乎想把金小在推开,金小在见老人走了进来,急忙说道:"爷爷,怎么办,他刚刚痛的不行了,一直在用头撞墙,我按不住他了。"
老人冲门口叫道:"梅裳,快去拿绳子和毛巾,别让他咬到舌头,小子你先那被子把他嘴堵上。"
林皓此刻痛得恨不得死过去,使尽全身力气在床上折腾,金小在两只手按他都按不住,老人走过来,被子塞到嘴里又被吐了出来,看着林皓的痛苦,又怕他咬到舌头伤了自己,金小在顾不上思考,右手攥紧就要往林皓嘴里放。鲜红的血顺着林皓的嘴角留下,金小在用另一只手使劲捂着嘴,俊美的脸痛得皱成一团,也许是血腥的味道刺激了林皓的神经,睁开眼睛用着最后一丝理智,林皓推开了金小在,咬住被子不再挣扎。
天色微明,金小在一夜未眠,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被绑的紧紧的林皓,嘴里塞了毛巾在床上丝毫动弹不得。
林皓转过脸冲着墙,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划下,仍然记得自己在剧痛中那一瞬间的清醒,金小在给自己带来的清醒,血腥的味道,林皓从未有过的心痛,疼到无以复加。看着金小在肿胀的双眼,却故做坚强。其实两人心里都不好过,却还硬撑着,谁也不肯低头。这么辛苦为了什么。。。
如果,如果自己不是将军的儿子,如果自己不是太子伴读,如果自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平常老百姓,那么是不是就可以更加为所欲为的去做很多事情,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需要担负那么多的责任,不需要顾及那么多的世俗眼光,可以去肆无忌惮的去和一个人相爱。
大金国男风盛行,连当今皇上后宫三千佳丽中也有不少男宠,但是自己的身份,又怎么能沦落到一个男宠的位置。从小所受的教育是,长大了要做个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顶天立地。男宠,男宠。。。哪怕这样子的一个想法,会被爹爹打死在林家祠堂里。
又或者,金小在不是太子,只是个普通人家的男孩,那么自己哪怕违背爹爹,违背家法,带着他天涯海角,无所顾忌都是可以的,可是他不是,他金小在是大金国的太子,当朝太子,这样子的金小在,林皓不敢要,也要不起。
压抑了很久的心情在疼痛中爆发,林皓头痛欲裂,什么都不想去想,却一切事情在头脑里清晰的回应,金小在对自己的好,自己不是木头,不是不知道。肩膀叫嚣的疼着,却抵不过心底的疼痛,林皓想着,哪怕在痛一些吧,痛到昏过去,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哪怕即使这种解脱是暂时的。
再责难逃
后面的一天,金小在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迷迷糊糊,懵懵懂懂,在林皓的痛苦中,在自己的痛苦中,只是好在这难熬的一天,难熬的疼痛,终于坚持过来了。中间都发生了什么,金小在记不得了,只是清晰的记得,最后几个时辰,疼痛过后,昏迷中的林皓一直哭着叫着自己的名字,"小在,对不起。"
梅裳倚着老人看着林皓和金小在,换了一身衣服的林皓,虽然是乡野村民的衣服,却丝毫遮掩不住满身的光芒,站在那里,温润的脸上恬静的笑。
普陀寺里,金小在林皓在大殿里坐着,等着沈清带人把他们接回去。想着这几天的遭遇,林皓脑子一团糟,他努力的理清思路,黑衣人是从哪里来的,凌落陀罗这种西域的毒怎么会被自己中了,难道黑衣人和西域有关,还有那个崖底的老人,怎么会解凌落陀罗?一连串的问题。。。
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东西,差的只是一条线,能穿起来的一条线。
忽然大殿的门被打开,林皓觉得眼前一花,进来的人除了沈清,还有林南。林皓心使劲的跳了一下,出了那么大的状况,即使自己也受了伤,但是深知以父亲的性格自己的一番家法是逃不过了,只是今天不是应该表哥来吗,怎么父亲也来了,难道太过于生气,不会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面把自己给打了吧。
林皓的一颗心忐忑不安,看着林南沈清二人给金小在行过礼之后,说过一些场面话之后,沈清冲林皓眨眼,林皓还来不及反应,林南黑着脸走了过来。
"爹爹。"林皓怯怯的看着林南,他知道自己这次的祸闯大了,虽然中了凌落陀罗,吃了不少苦,但是,林皓扑通一声跪下,拉着林南的衣角求道:"爹爹,皓儿知道错了,回去任凭爹爹处置。"林皓刻意的加重了"回去"这两个字,生怕林南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给打了。
林南看着林皓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几天不见的儿子居然瘦了一圈,也不知道这几天他们怎么过的。以为他们出了事,派出去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皇上大发雷霆,早晨才收到消息说他们回了普陀寺,本来想见了儿子二话不说就上去扇他几个耳光的,天大的胆子,半夜居然敢一个人带着太子出去。可是看见林皓的一瞬间,看着儿子生龙活虎毫发无伤的时候,瞬间冒上心头的不可思议的喜悦,林南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叹了口气,拉着林皓的手臂,林南沉着脸喝道:"起来吧,有什么事回去在说。"
一行人先把金小在送回了宫,林南绑了林皓跪在大殿上,听候皇上的发落。皇上看着几天不见的宝贝儿子高兴的不得了,加上金小在一旁说好话灌米汤,一个劲的说林皓危急时候救驾有功,皇上随意训斥了几句就放林皓回去了。
金小在高兴的跑到殿外,叫住林皓:"小皓,明天别忘了来上早课。"
林皓苦着脸点头,天知道自己明天还有没有的命爬起来。沈清看着远处走来的林南,嘴张了一下又闭上了。
林南林皓沈清一行人回到将军府已将近晌午。
一进门,就看到林瑜在大厅等着弟弟回来。
林瑜看到林皓,顾不得规矩,赶快跑过来拉着林皓的手问:"小皓,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哥,我没事,害得你们担心了。"
"哼。"林南站在一旁咳嗽了一声,训斥道:"越大越没规矩了。"
林瑜反应过来,刚刚光顾着林皓,都没有和父亲问好,赶紧给父亲赔罪请安。
沈清摸了摸肚子,笑道:"舅舅,忙了一上午了,都饿死了,开饭吧。"
林南点点头:"吩咐下去开饭吧。"接着回头冲着林皓淡淡的说了一句:"林皓这饭就别吃了,先回房,洗个澡换身衣服,到书房等我。"
林皓林瑜沈清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敢多说,林皓低头从后面走回房间,想着林南现在越平静,一会的暴风雨就越猛烈,刚才全名的叫自己,还让自己到书房去等。
林皓收拾好了来到书房,林南正坐在椅子上看书,看到林皓来了,也不抬头说:"先到墙角自己跪下反省一会,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想想一会要说什么。"
林皓心里一阵发虚,平时进了书房,爹爹都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抄家伙上了,今天怎么。。。
跪了好一会,林南把林皓叫到近前说:"自己先去挑家伙吧。"
林皓看了看书架上的红木板子和藤杖,犹豫了一下,那着红木板子双手给林南呈上。
教子
看着林皓站在书架前犹豫,林南忽然想起来上次沈清在外面和尚书的儿子打了一架,回来被自己叫到书房训斥了一番后,毫不犹豫的挑了藤杖。事后林南拿着药在屋外,听到沈清趴在床上给林皓传道说,以后在碰到这情况,千万不能挑板子,藤杖打在身上是疼一点,但是见了血舅舅总会手软的,这板子打出内伤来了,还一点看不出来。林南听着直想笑,沈清这小子,还真把自己这点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
林南右手握着三指宽的板子,在左手里掂量的轻拍着,抬眼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儿子,林皓被看的浑身上下发毛,双手紧紧的拉着衣角,低着头两只眼睛不住的打转。
"皓儿,怎么选了板子呢?清儿不是告诉你选藤杖吗?当时疼了点,见了血就手软了。"
林皓见林南嘴角带着笑的问,心里更是慌的六神无主,按林南的性子,不知道自己一会儿要怎么受罪。想必是上次沈清和自己说的话,被林南听到了,于是暗道倒霉,赶紧跪下回道:"爹爹,皓儿是觉得自己这次错的太离谱,所以愿意被爹重罚。"
"行啊,不错,这去陪太子祭回天,还责任感增强了不少,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了。"
"是,是。"林皓觉得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却不敢伸手擦。
"好,既然你自己都觉得错的离谱,应该受重罚,那我就成全你。"林南沉下脸用手指着书桌道,"趴好。"
林皓怯怯的抬眼看爹爹,见林南黑着一张脸瞪着自己,心道这才是爹爹发脾气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撩起后衣襟褪去外裤趴在了桌子边上。
林南扬手毫不留情的打下去,边打边问:"刚刚自己反省了没有,说,错在哪了?"
"错在,错在不应该半夜带太子出去。"
"还有呢?"
"还有,啊,还有。"林皓被打得直倒吸冷气,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整,林南的板子又狠狠的打上来,催促到:"快说。"
"不应该,没有保护,保护好太子。"
"还有呢?"m
"还有,还有。"林皓被疼痛侵蚀着,大脑一片空白,刚刚想好的话也说不上来几句,"还有,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还嘴硬是不是?"林南骂道,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不是,爹爹,是皓儿,皓儿想不出了。啊,爹爹。"林皓不敢求饶,只好哀哀的叫着父亲。
林南却丝毫不肯心软,手上的板子继续往下落,"继续想,想不出来哪里错了就接着打。刚刚让你想了那么久,都想什么了,嗯?"
"爹爹,皓儿想了,是,是真的想不出了。哎呦,爹爹告诉皓儿吧,爹爹,别,别打了。"忍不住疼痛,林皓嘴里求饶说。
"连自己哪错了都不知道,还敢讨饶?忘了规矩了吗?"
"没,没有。"林皓痛的声音都变了调,几十板子打下来,估计屁股已经肿的老高了。
林南不再搭理林皓,只是手下也没有停,十几下下来,林皓再也抗不住,小声哀求:"爹爹,饶了皓儿吧,疼啊,爹爹,爹爹。"
听林皓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林南冒火的骂道:"混小子,哭什么,再哭,让你哭。"
这是,一直躲在门口的沈清大声说:"哥,小皓武功在高点就好了。"
"是啊,要不就能保护太子了,爹也不这么生气了。"
林皓的大脑好像一下子开始工作,抽噎着说:"爹爹,爹爹,皓儿,知道错了,应该好好练功,不该,不该惹爹爹生气。"
林南听了,又打了几板子停手道,"终于开窍了?平时能偷懒就偷懒,现在知道自己错了?看来是平日里罚你罚的不够狠。"
"皓儿没偷懒。"林皓心里不服气,咬着牙辩解。
"没偷懒?还嘴硬是不是?"林南恨恨说着,加了几分力道继续打,"没偷懒,出宫看舞狮大赛被皇上抓个正着,没偷懒天天让你们跑圈,三个一起给我少跑,让你们每天练剑3个时辰,我不在家时候你们谁练够了?还敢说没偷懒?要不是平时偷懒耍滑,关键时候连个刺客都打不过,太子不和你计较,在皇上面前给你说好话,还给你长脸了是不是?"
见自己平日里耍的小把戏被爹爹抓了把柄,林皓底气不足的小声说:"皓儿知道错了。爹爹饶了皓儿吧。"
"哼,练功偷懒,还欺上瞒下的,还嘴硬不肯承认,你说你那个不该打?"林南愤愤的骂。
林皓疼的喘不过气,求饶都顾不上,心里暗暗后悔应该听沈清的,千不该万不该选红木板子。
"说话啊,没话说了,刚刚不是有理吗,不是嘴犟吗?"
"皓儿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林皓只觉得疼的要昏死过去,从腰到腿一片火辣辣的疼,可是见林南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不知道这顿打还要捱多久。
"哥,刚刚太子说明天要小皓一定回宫,有早课要上,让墨儿给小皓收拾一下东西吧。"沈清的声音又飘进了书房,接着又自言自语道,"唉,不知道小皓明天能不能起来呢。"
林南停下手,打开书房门,揪着沈清的耳朵,一把拽他进书房。林瑜在后面跟着,看着沈清挣扎着,想笑又不敢笑。
"混小子,从小师傅没教你吗,那么大声喧哗,成何体统?找打是不是?"
"哎呦,舅舅,别揪清儿耳朵了,一会揪掉了,哎呦,哎呦,清儿不是小孩子了,舅舅放手啊。"
"不是小孩子了?那还净干些小孩子的事,说说你们俩最近,一点长进都没有,天天都干嘛了?"林南把话题又转到沈清林瑜身上,瞪着眼睛训斥俩人,"一天到晚就会偷懒,刚刚教训完小的,俩个大的还没有教训,自己找上门来了是不是?"
"爹爹,瑜儿知错了,平日不应该偷懒,没有带好俩个弟弟,都是瑜儿的错,爹爹饶了小皓吧,瑜儿愿意受罚。"林瑜掀开衣前襟,跪在地上。
"明天小皓还要上早课,舅舅,再打小皓明天就连床都下不了了。"
林南回头看儿子趴在书桌边上,虽然两条腿疼得发抖,却不敢动一下,底裤下白皙的大腿上,腰上已经青紫一片,臀部不用看也知道已经惨不忍睹了,自己刚刚下手还越来越重。林南心里也是一阵疼,走过去反剪着林皓的双手,按着他的腰又狠狠打了几板子问道:"知道错了没有,以后还敢吗?让你偷懒,让你胆大半夜带着太子出去玩?"
"知错了,知错了,不敢了。"林皓见父亲松口,赶紧忍着痛颤声回答。
"哼,这顿打给我记牢了,要是还有下次,打断你的腿。"林南虎着脸骂道,示威似的重打了几下,见林皓疼得浑身发抖,回头冲林瑜沈清道:"扶他回去,上药,别让他明天起不来了,还有你们俩,能偷懒就偷懒,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会儿你们俩给我去惩戒堂,自己领三十板子。"
林南的手一松开,林皓的身子软软的从书桌上不受控制的滑下来,摔在地上。
迷茫
林瑜接过沈清手里的药,心疼的看着弟弟趴在床上疼得发抖却不吭一声,忽然林皓扭头冲二人说:"哥,你们知道凌落陀罗吗?"
"凌落陀罗?"沈清瞪大了眼睛,"谁中了?那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受的住的。"
林瑜看着林皓低头苦笑,上药的手停在空中呆了半响问道:"小皓,不会是?"
"恩,那天晚上和太子在山崖上,有个黑衣人武功很高,我打不过他,接过中了凌落陀罗,摔下山崖是个老人救了我。"林皓回忆说。
"等等,你说你中了凌落陀罗?那是西域的毒,一般人怎么解的了?"林瑜小时候被送到倾云岛上学艺两年,对于天下毒物非常了解,想着师傅教过的,凌落陀罗原产于西域,有曼陀花和零落子再加上二十一种毒物研制而成,这种药物不出几个时辰就能置人于死地,一般用于西域,内陆很少使用。怎么如今被林皓中上了。
"我不知道,上午在普陀寺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那个黑衣人不想杀太子,似乎是要抓活得回去,只来了一个人,似乎很熟悉我和太子的武功路数,不过他武功很高强,当时实在是招架不住。"
"所以你们俩就被他从悬崖上打下来了?"
"不是,太子是失足掉下来的,我是后来自己跳下去的。"
"什么?"沈清过来狠狠敲了林皓脑袋一下,"你小子傻啊,不知道悬崖深浅,不会回来搬救兵啊,没准就没命了。"
林瑜拨开沈清的手,"你也不想想当时的情况,小皓不跳下去,太子有个好歹,他还能活吗?还得多少人去陪葬,你也跑不了。再说他不跳下去,也许也会被黑衣人抓回去。"
"恩,哥哥教训的有道理!"沈清装模作样的冲林瑜作揖。
林瑜笑骂说:"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贫嘴。不过小皓这次的事情,真的很奇怪,中间有很多漏洞,可是却连不起来。去祭天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林皓仔细想了想,一个名字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肯定的说道:"没有。"
"那就奇怪了。"林瑜自言自语的说。
"唉,有什么奇怪的。虽然皇上祭天,但是也难保普陀寺不会进去刺客,可是为什么不去刺杀皇上,而要去抓太子呢?"
"小清,你说话注意点。"林瑜皱着眉,瞪了沈清一眼。
林皓趴在床上,想着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奇怪而难以忘怀,身后的伤口虽然叫嚣的疼,但是感觉着林瑜一直轻轻的给自己上药,冰冰凉凉的触觉似曾相识。
□□□自□由□自□在□□□
第二天清晨,鹤儿刚走进房间,却发现林皓已经洗漱好穿好衣服站在窗前,吃了一惊说道:"二少爷,今天起的这么早,怎么不等我来帮你穿衣服打水啊。"
林皓撑着桌边朝鹤儿走来,笑着说:"醒的早了又睡不着,索性起来了,穿衣打水这点事十几年前就会了,还用你来弄啊。"
"那,那二少爷,今天还进宫上早课吗?"
"当然了。"鹤儿见林皓挪动一步都很费劲,走来扶着林皓的胳膊一点一点往外走。
清晨的风吹在脸上似乎还带着泥土的清香,青草的味道。林皓抬头看着院子里的小树,什么时候已经长的那么高那么壮了。这棵树是自己进宫做金小在伴读那年种的吧,四年多了,从一颗小小的树苗长成大树了。四年的时间,发生了多少,又改变了多少,很多已经物是人非了,唯有这棵树,四年前自己亲手栽下的这颗小树苗,虽然没有怎么管它,风餐露宿的在院子里,但是也坚强的成长着。
那么自己呢?林皓忽然想起来山崖上,老人房间里,金小在和自己说的一番话,头痛欲裂。林皓使劲用手按着太阳穴,一会进宫该如何面对金小在?金小在,让自己怎么面对他?甚至林皓想逃避,不想进宫了,但是逃得了今天,逃得了明天吗?昨天父亲的书房里,自己没有选藤杖,不就是怕见了血而不好走动,哪怕多吃了些许苦头。
有一个瞬间,林皓动摇了,人生苦短,在世不过数十载,最美好的年华里为什么不能去做自己最愿意做的事,拥着最爱的人在怀里,好好疼爱。可是,可是不可以。。。。
一顿早饭吃的了然无味,林南沉着脸看林皓走路都困难,后悔昨天自己下手太重。抬头看看林皓两眼无神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冒,叫了林皓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哼,吃个早饭都这么无精打采的,一会怎么去上早课?"
"是,爹爹教训的是,皓儿知道了。"林皓耷拉着脑袋,背书一样的说。
"啪"林南重重的把手里的筷子拍在桌上,瞪着林皓吼到:"你知道,知道什么了?是不是昨天打你打的轻了,看你今天这样子,还想找打是不是?"
"不是。"林皓脑子一团糟,不知道说什么,低头红了眼眶。
林南看着儿子满脸委屈,心里也是老大不忍,缓了口气说:"行了,我看你今天也不饿,收拾一下去上课吧。"
"是。"林皓起身往院子里走,林南老远看见鹤儿把林皓的马牵了过来,快步走到院子里笑骂说,"就你这样子还想骑马,别半途给我摔下来吧,摔了你不要紧,别在是给林家丢脸,不知道的还说我林南的儿子练马都骑不好。"
林南走到林皓身边,爱抚着儿子的头,温和的说:"行了,别赌气了,昨天爹打你下手是重了点,可是你也不想想你闯了多大的祸,这是太子没事,万一出了点事情,你是不是要整个府里一百多条人命给你陪葬?这几天别骑马了,坐马车去吧,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坐马车吗?"
马车。。。
童年的记忆被唤起,近日里来,林皓一直脆弱的神经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顺着这个决堤的口子,记忆潮水波涛汹涌。面对着父亲难得的温和,林皓却觉得特别的委屈,低着头掩饰着泛红的眼眶。
林南没有向往常一样发脾气,反而拥着儿子的肩道:"行了,爹知道你心里委屈,你哥都和我说了,那几天你也受苦了。"
番外一
番外一
墨无双坐在将军府的后花园里,手里摇着折扇,闭着眼享受着炎炎夏日里的一丝微凉。低头看着地上的一簇簇花草,一个精致的花盆幕入眼帘,小巧的镶着花纹的淡紫色花盆,在一片翠绿中显得那么耀眼。被主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石阶上,石阶上一尘不染,显然也是被精心擦拭过了。
弯腰拾起花盆,墨无双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笑颜。
半个月前带着小皓去集市上玩,转了半天小皓一眼就看上了这盆花。六岁的小林皓坐在墨无双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死活非要买这盆花。
墨无双无奈,付了钱之后一手拉着小皓,一手抱着花走在大街上。低头看着林皓笑得两只眼睛迷成了一条缝,墨无双羡慕着林皓童年的美好,故意逗他说:"皓儿,你今天居然缠着双叔叔买东西,回去告诉你爹爹,看他不打你才怪。"
林皓一张秀气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站在原地说什么也不肯迈步子,拽着墨无双的衣角不撒手。
墨无双看着林皓的小嘴,撅的都快能挂个油瓶子,强忍着想笑的冲动说:"皓儿,你怎么不走了?"
林皓眨巴着眼睛,委屈的吸了一下鼻子说:"我以为,以为双叔叔和爹爹不一样,可是还是一样。"
"恩。"墨无双蹲下身子,把林皓靠在腿上,揽着他的腰问道:"那皓儿说说,双叔叔和爹爹怎么不一样了?"
林皓扁扁嘴巴,低头小声说:"原来以为不一样的,现在都差不多。"见墨无双眼里含笑的盯着自己,林皓自言自语说:"反正双叔叔要回去告状的。"
"哈哈,臭小子。"墨无双爽朗的大笑,捏了捏林皓粉扑扑的脸颊,"皓儿要是说的有道理,双叔叔就不去告状了。"
"真的吗?"林皓伸出小指在墨无双眼前晃,一脸天真无邪,"打勾勾。"
墨无双脑子里忽然蹦出师兄林南黑脸冲自己挥鞭子的样子,盛夏里不禁打了个寒战,想凶神一样的师兄也能生出这么乖巧讨喜的儿子,脸上堆
第6回
满笑的和林皓小指勾了一下:"好了,双叔叔说话算数,皓儿这次可以说了吧。"
林皓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搅着手指说:"皓儿不敢缠着爹爹,因为爹爹生气了会打皓儿,双叔叔不会。可是,双叔叔要去告状,皓儿回去又要挨打了,爹爹说不准缠着别人要东西,可是皓儿觉得双叔叔不是别人。"
师兄打人的不留情面,墨无双从小是领教过很多次的,看着怀里的林皓,一个六岁的孩子,如花似玉的小脸皱着,两只眼眶越发的泛红光,墨无双好像看到了幼年的自己,抱着师兄的腿使劲哭着求饶,鞭子却准确无误的抽到身上,火辣辣的疼让墨无双一辈子也忘不了。
墨无双正在走神,林皓的一双小手搂着墨无双的脖子,小声抽噎说:"双叔叔别告诉爹爹,这花皓儿不要了。爹爹说男孩子不许哭,皓儿没哭。"
"那这花已经买了,怎么办呢?总不能扔在马路边吧,双叔叔空手出来,搬了盆花回去,你爹总归要问的,要怎么说呢?"墨无双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皱着英挺的眉看看着林皓。
林皓被墨无双这么一吓,一双眼睛里就要淌出泪来,仿佛林南举着戒尺在后面追着自己。
"这样吧,就说是双叔叔喜欢的要买,然后回去见皓儿喜欢就送给皓儿了,好不好?"墨无双把林皓抱在腿上,笑着冲六神无主的林皓说。
"好,好!"林皓高兴的小脸马上笑的像一朵小花,使劲的冲墨无双点头。
墨无双正沉浸在回忆中,看着林皓就仿佛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思绪一点点下沉,却被一阵斥责声打断,墨无双不用脑子去想也知道肯定是师兄在训那三个孩子了,不知道谁今天那么倒霉,撞到了枪口上。
顺着声音走过去,老远就看见林瑜林皓沈清三个站在大太阳底下扎马步,林南手里拿着一根荆条阴着脸一旁站着。
正午的太阳热辣辣的,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墨无双擦擦额头上的汗,信步走了过去,"师兄,这么热的天,回去歇歇吧。"
林南瞪了墨无双一眼:"你出来干什么,伤还没有好,今天吃药了吗?"
"吃了,吃了,师兄,回去休息一下吧,看瑜儿他们几个热的。"说着墨无双伸手去拉林瑜,毒辣的太阳底下的林瑜晒的头晕眼花,两条腿酸疼的厉害,见墨无双过来拉自己,想都没想就揉着腿站起来。
"啪"的一声,林瑜的手臂上挨了一荆条,幼嫩的手臂瞬间肿了一道血痕。墨无双见林南扬手又要往下抽,转过身子护着林瑜,嬉笑着对林南说:"师兄,有话好好说。"
"你给我滚一边去。"
墨无双感觉着怀里的林瑜,小小的身子有些发抖,又想起皇上早朝后留下林南问话,回来之后就一直黑着脸,估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于是加紧了力道抱着林瑜说:"师兄,瑜儿又没做错什么,你打他干什么?"
"没做错什么?瑜儿,你自己说!"林南一把把林瑜揪了出来,扯着他领子问,"自己说,刚才爹是怎么对你们说的。"
林瑜低着头,咬着嘴唇小声说:"爹爹说,自己动了一下,摔倒了五下。"
"还有呢?"林南逼问说。
"还有,还有,爹爹不叫停就不许起身,自己起身十下。"
"记性不错,看来夫子教的挺好,一个字都不差,既然记那么清楚,现在该怎么办还用我说,男孩子别磨磨蹭蹭的。"
墨无双看着林瑜一张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又看着林南的手,握着荆条极度用力,骨节清晰可见,想着今天师兄本来就气不顺,林瑜要是今天落到林南手上,指不定这十荆条打的有多狠,于是挡在林瑜身前笑说:"师兄,刚刚是我拉的瑜儿,不算瑜儿犯错,您就饶了瑜儿这一次吧。"
"双儿,你不想挨打就给我滚远点。"林南眼睛直发红,狠狠的瞪着墨无双。
"双叔叔,您别管瑜儿了。"林瑜颤抖的小手拉着墨无双的手,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扭头对林南说:"爹爹,瑜儿知道错了,请爹爹责罚。"
"哭什么,一个男孩子成天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加5下,自己数着,趴好了。"
"师兄,别打了,剩下的,我替瑜儿受了。"墨无双看到林南几荆条下去,林瑜淡色裤子下隐隐见红,可见打的用力之大,林瑜死死的咬着衣袖,睁大眼睛死忍着泪水,小身子颤抖着,却不敢吭声。
"双儿,你给我滚远点,要不是你受伤了,今天能饶过你?现在最好给我乖乖闭嘴,不然你多说一句,我就多打他一下。"
墨无双知道林南向来说道做到,不敢多说,站到一旁。
"大点声音,这下重计。"
"九。"林瑜的声音颤抖着,嘶声力竭的喊出来。
"十"林瑜两条腿抖着,身子一软从石凳上滑了下来,刚刚被鞭打过的伤口重重摔到地上,林瑜痛的直吸冷气,直到林南的声音冷冷的从耳边传来,"怎么回事,马上给我趴好了。"
"爹爹。"林瑜转过身子拉着林南的衣角,林南丝毫不为所动,寒着脸说:"少废话,快点。"
林瑜两条腿本来就酸疼无比,又被抽了一顿荆条,更是走不动路,动了动身子却没有起来,林南一股无名火冒了上来,荆条狠狠的抽了下来,打在林瑜的胳膊上,顿时血花飞溅,林瑜小嘴张了一下,愣是没敢哭出声,用手背掩着眼睛,肩膀抽动不止。
林南一把拎起林瑜按在石凳上,扬起荆条的手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回头看去,墨无双紧紧的拽着自己。
"你疯了?快放手!别以为受伤了我就会一直纵容你。"
"我没疯!"墨无双失控的大喊,"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师兄会纵容我。可是师兄不顺心了就拿瑜儿他们出气吗?"
一记耳光打在墨无双脸上,墨无双俊脸上顿时映了五个鲜红的指印,冷笑了一下,墨无双漠然说道:"师兄,无言的悲剧,难道还想重演吗?"
飞蛾扑火
走到凌霄殿门前,朱红色的门柱前,没有看到金小在的身影,林皓心里隐隐失望。转念一想不禁嘲笑自己,这么冷的天气,干什么非要让金小在在大冷天里挨冻等自己呢?平日里金小在等着自己的时候,也没有觉得怎么样,可是忽然有一天熟悉的背景没有了熟悉的身影,还是有点落寞。
如同一件宝贝在你手上,可能高兴的看几天就完了,抛到哪里不管不顾,只要它还是自己的。可是如果哪天被旁人抢走了,心里还是很不甘的。
走进屋里,林皓在自己的桌子旁看到了一个小巧的暖炉,跳跃的炉火给空旷的大殿增添了一丝温暖。林皓走到暖炉前,搓着手弯腰取暖,殿门没有关,桌上的纸片落到暖炉里,瞬间灰飞烟灭。忽然想到了飞蛾扑火,是需要的怎样一种勇气,尤其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林皓想过飞蛾的愚蠢,只是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过来,并非是飞蛾的愚蠢,而是自己的软弱。
沉重的木门吱呀的一声,林皓抬头,金小在披着一件淡黄色的披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小德子。金小在冲林皓笑了笑,解开披风,小德子接了过来躬身退出门外。
又是一堂心不在焉的早课,太傅冲着金小在吹胡子瞪眼却无可奈何。
太傅离开后,金小在没有去用膳,支走了小德子和鹤儿。宁静的大殿里,林皓似乎感觉到什么,可不敢承认,微微心虚的低头。感受着金小在一点一点朝自己靠近,明知道有道目光略略炙热的看着自己,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金小在仰头看着高自己半头的林皓,不知道这么看着他多久了,从多久以前就是这样,久到自己都忘了时间,一年,两年,还是从第一次教场上见到他,心里就有了烙印。林皓不自然的揉搓着衣角,猛然间手心一凉,摸到了那块玉佩,和慕容雪定亲的玉佩,心里狠狠的疼,紧咬薄唇却丝毫不能减缓疼痛。
"太子,怎么不去用膳?"不知过了多久,林皓打破宁静。
金小在直逼着林皓的眼睛:"那天在崖底,你醒了多久了?"
林皓的手被玉佩硌的生疼,玉的凉气从掌心直达心底,暖暖的炉火仍然跳跃着,却抵不住林皓心底的寒冷,飞蛾扑火,解下玉佩林皓冲金小在所问非所答:"太子,这玉好看吗?"
幽幽的笑,金小在黯然低头说:"很早你就知道了是不是?"
林皓不忍去看金小在的眼睛,侧过脸去望着暖炉的火渐渐退却,火苗变得微弱。两人僵持了很久,谁也不想打破这沉寂,即使尴尬,即使煎熬,即使心痛,直到炉火不再泛火光,暖炉变得冰冷起来。
"太子,我。"林皓右手在衣角处死死攥着玉佩,一字一顿低声道;"我和慕容雪是有婚约的。"
"我知道。我知道。"金小在抿着嘴笑,泪顺着眼角蜿蜒而下,却又一下张开嘴,睁大眼睛,使劲呼吸着空气,样子如同一条离开水的鱼,绝望而挣扎。
林皓错愕金小在突如其来的拥抱,却不能也不舍推开他,这样子的拥抱,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上次,上次是在悬崖下,自己毒发的时候,金小在温暖的怀抱,金小在用血带给自己的清醒,思绪恍恍惚惚,林皓闭着眼睛,手臂紧拥的金小在,回应他的拥抱。嘴里喃喃的唤着:"小在,小在。"
一直温顺着在林皓怀里如同小绵羊一般的金小在如同触电一般推开了林皓,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是不曾有过的戒备与冷漠,林皓心里一抖,自己面前的金小在,乖巧精灵的金小在,爱笑爱闹的金小在,对自己与对别人不一样的金小在。。。。眼神里何时多了这种陌生的神色?
"如果不可能,为什么给我希望?"金小在眼中闪过一丝林皓熟悉的神色,转瞬即逝,漠然的笑:"我忘了林少爷对谁都是很好的,是我多心了。"
林皓看着金小在瘦削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跌跌撞撞的离开,寒冬的午后,即使阳光撒着大地,还是很冷吧,金小在的披风呢?身体上的温暖多少能抵御一些心中的寒冷。无意识重重的跌坐在硬木椅子上,身体上的疼痛让林皓瞬间清醒,攥紧拳头放到嘴里狠狠的咬了一下,生生的疼痛,林皓无法在咬下去,抽出的手掌手背上清晰的落了一排齿印。不算锋利的牙齿咬到鲜血溢满齿间,是怎样的疼痛。
阴冷的牢房,生锈的铁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考究的挺拔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脸上带着铁色面具,森森的冷气冒着寒光。男子英挺剑眉下的双眸瞪了一眼草铺上血迹斑斑的女子道:"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吗?"
女子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主上如果不相信月,可以杀了月,但是请不要怀疑月对离寒殿的忠心。"
"好,嘴够硬,果然是我夏寒的一手栽培出来的,既然还不醒悟,就继续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男子推门离去,站在地牢门口仰天长笑:"林南,造物弄人啊,十几年前我夏无言栽到你手上,如今我的女儿却栽到你儿子手里。"
废弃
不好意思各位,刚刚JJ抽了,一章发了2遍,很抱歉。。。。这重复的章节妖删了。。。发下一次的吧^_^
失踪
金小在站在城楼上,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忽然觉得一阵莫名的悲哀。自从两个多月前的那个中午,一些东西似乎变了味道,尽管很微乎其微的改变,还是和原先不同了。林皓仍然按点的来上早课,下午陪自己去教场习武,可是。。。
头隐隐的疼,金小在猛然醒悟过来,曾经,自己以为的曾经,和林皓两个人的曾经,两人无语时,哪次不是自己去找话题,出来玩,哪次不是自己缠着他去的,拌嘴吵架,哪次又不是自己先主动低头和好。。。
低头苦笑,原来,自己以为的原来,以为在他心里的不同,原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抬头看着夕阳西下,金色的余光洒满金小在绝美而落寞的脸。
金小在曾经以为,最孤单的时候是没有他在身边,现在才发现即使每天见面,最孤单的是绝望却还是那么的想念。
金小在曾经以为原来最悲哀的是他的离去,现在才懂得,最悲哀的莫过于自己无法去面对自己。
金小在也曾经以为原来最疼痛的是心痛的瞬间,最后才明白,最疼痛的竟然是面对疼痛没有情绪。
清晨的朝阳遍布京城,初春暖暖的光芒让林皓最近阴霾的心情稍微添加一些颜色,和平日一般走进凌霄殿,不见金小在,甚至连小德子也不在。
正在奇怪,小德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见了林皓如同见了救星一样,跪在地上拉着林皓的衣襟哭道:"林少爷,出大事了,太子,太子不见了。"
"什么?你在说一遍?"林皓一把拉起小德子,"别慌,慢慢说。"
"林少爷,今天早晨奴才伺候太子起床,太子不在,奴才找了一圈,太子不见了。"小德子定了定神,"最近太子很不对劲,但是奴才也说不好哪里不对,总之和以前不一样。"
林皓的脑子嗡嗡作响,太子不见了,是件多大的事情,弄不好要牵扯进去多少人。可是守卫森严的皇宫,金小在怎么会悄声无息的,说不见就不见了。
"皇上驾到。"
林皓看着小德子浑身上下抖的像筛子一般,低头小声说:"别慌,一会把事情说清楚,找到太子就没事了。"
话音未落,皇上迈着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看着林皓跪在地上,后面还跟着一群太监宫女,每个人头都不敢抬。
皇上怒极攻心一脚把小德子踢翻在地,大骂道:"说,太子呢?"
"皇上,皇上。"小德子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哆嗦,哪里还说得出一句完整的话。
"混账,朕问你话了,太子在哪?"
"奴才,奴才不知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小德子使劲的磕头,额头上的青紫一片,林皓低头一看,小德子的裤子底下湿了一片。
一旁的太傅上前一步道:"皇上,老臣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太子,门口碰到了他,才知道太子不见了,皇上现在找到太子是当务之急。"
皇上点点头,没说话,太傅继续道:"皇上现在到太子房间看看吧,也许留下了字条或痕迹什么的。"
走进金小在卧房,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桌面一尘不染,没有留下任何字迹抑或打斗的印象。
皇上顺了顺气,坐到椅子上,吩咐御前侍卫上官枫说:"你现在马上带人,大内侍卫御林军随你调,务必把太子给朕找回来。"
"皇上,这么大张旗鼓的找,怕是不妥吧。"太傅上前进言。
"有什么不妥?"皇上不悦的皱眉。
"皇上,如果太子是被挟持了,这么兴师动众的怕会惊道了劫匪,万一伤到了太子,后果不堪设想。如果,如果。"太傅停了一下,抬眼看着皇上。
皇上的脸色略微缓和:"爱卿但说无妨。"
"皇上,东宫是大内侍卫守卫的,太子又会武功,而且屋内丝毫没有打斗痕迹,所以,如果太子不是被挟持,而是自己贪玩跑出去的,这么动用御林军,怕会给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有可乘之机。"
"爱卿所言有理。"皇上低头沉思了片刻,"上官枫,你点了人乔装成百姓去找,千万不要张扬此事。"
太傅看着皇上一行人离去,偌大的凌霄殿只剩自己和林皓两人,吩咐林皓关好门窗,自己坐在椅子上。
"皓儿,你过来。"太傅面无表情。m
林皓走过去,还未站稳,太傅猛然沉了脸,一拍桌子历声喝道:"跪下。"
愣了一下,尽管不知何故,林皓仍然不敢耽误片刻,迅速掀起衣前襟恭敬跪倒在地。太傅紧紧盯着林皓的眼睛,一字一顿问道:"皓儿,太子这次失踪,你知道什么吗?"
"师傅,皓儿什么也不知道。"林皓慌忙回答,见太傅板着脸不说话,赶紧补充说,"师傅,皓儿虽然顽劣,但是这么大的事情,皓儿绝不敢瞒着师傅,皓儿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太傅又紧盯了林皓了一阵,几分钟的时间林皓觉得仿佛几个世纪一样漫长,太傅的眼神如同炙热的火,要把自己看穿。
正捏着一把汗,林皓甚至想着要不要去拿戒尺,太傅却长叹一声:"谅你这事也不敢欺瞒为师,起来吧。"
反攻未遂
林皓偷偷擦拭了一下满头的冷汗,看着太傅阴沉的脸,试探着说:"师傅,皓儿也去找太子吧。"
"去吧,一切小心。"太傅点点头。
几天过去了,仍然一无所获。
林皓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丝毫不知从何下手。天大地大,金小在,你在哪里?
心里气金小在的不负责任,就那么的跑了?还是,还是被人挟持了?那个长神经线的金小在,从小没吃过苦的金小在,出来买东西都不知道带钱的金小在,面对未知的世界毫无心机的金小在。。。
林皓只觉得心急如焚,可是,可是该怎么做。。。。如同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林皓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六神无主以及慌张害怕,从小面对父亲的家法都不曾有过的感受。
一个小女孩走过来,与林皓擦肩而过的瞬间,往林皓手里塞了一个纸团。林皓警觉的回头,隐约看到一张脸孔,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仿佛很陌生,在放眼看去,小女孩弱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打开纸团,只有寥寥两行字:要他活命吗?一人速到湘萧馆。
湘萧馆?林皓脑子乱作一团,金小在怎么会在那种地方?难道。。。。难道。。。。顾不得多想,林皓四下打量一番,并没有人后面跟着自己,心一横朝湘萧馆走去。
湘萧馆门口,几个小倌要或浓妆艳抹的妩媚,要或一袭清衣手持丝巾,老远见一个年轻俊秀的公子哥走来,几个人眼色一番,围了过去。
"公子,以前没来过吧。"
"公子,你看奴家怎么样啊?"
"公子,进来坐坐嘛。"
林皓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推开了几个小倌,怎奈几个人如橡皮糖一般怎么甩也甩不开,想起那张字条,林皓硬着头皮往里走。
一个蒙面纱的女子走了出来,远处看了一会扭动腰肢走过来,手抚上林皓的俊脸柔声问道:"可是林公子?"
林皓正色推开女子的手道:"正是。"
"那林公子请随我来。"说着,女子的手揽上了林皓的腰。
林皓迅速的闪身,沉脸说道:"请姑娘自重。"
"自重?这种地方的人,有自重的资格吗?"女子冷笑了一声,不在言语。
穿过亭亭院院,林皓吃惊的发现,这湘萧馆不愧是京城最大的妓院,里面的装潢如此奢华。
"林公子,快到了,按规矩要把你的眼睛蒙上。"
感觉进了地道,阴凉阴凉的,甚至能感觉到石壁上的水滴到脸上,林皓的仔细听着女子的步子,紧跟在后面,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焦急的如火如荼。
"好了,林公子,到了,按馆主的规矩,请林公子把剑摘下。"
"这是什么规矩?"林皓皱眉,手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是我们湘萧馆的规矩,既然公子来了,就得守着规矩,不然公子请回。"
摘掉黑帕的瞬间,林皓被强光照的睁不开眼,侧过脸去眯起眼睛,猛然间似乎是错觉,但又真切听到一个哽咽而熟悉的声音:"小皓。"
林皓回头,却发现金小在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冷冷的看着自己,薄唇紧抿着,漠然笑道:"林少爷怎么也来这种地方了?不怕回去家法伺候?"
接着回头冲座上一红衣蒙面女子笑道:"你们把他也抓来了吗?抓他做什么?林少爷家教严谨的很,怕这下回去要倒霉了,你们不如做个好人放了他好了。"
林皓尴尬的愣着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冲着金小在说:"小在,别和我耍脾气了,快跟我回去吧。"
"回去?你想的很美啊!抓这么个绝色回来,你知道多不容易?放了他我们湘萧馆少了多少银子?哈哈,这到不错,来了个大美人,又来了一个。"说着红衣女子走到林皓身旁,上下打量着道,"恩,身材还不错,和这个美人类型不同,但是栽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喂!"金小在一脸玩世不恭的笑,"你们放了他吧,他什么都不会,他从小被他爹管的连湘萧馆都没听过,知道吗,这么大的人了,宵禁回去都要被他爹按在书桌上打屁股,还指望他给你做生意?"
林皓被金小在几句话窘的脸通红,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好吧,那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红衣女子正色到,"我可以放了你们,但是你们两个只能走一个。"
林皓冷冷的迅速接话:"放了他,我留下。"
"就你?"金小在一副吃惊的样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少爷不但胆大来了湘萧馆,还想尝试一下别的吗?"
红衣女子吃吃笑道:"好了,到现在还和我装吗?太子?"
金小在一愣,转瞬答道:"你,你知道我是太子?那,那还不快放了我?"
"哈哈,原本不是很确定的,现在嘛,哈哈,我们等这个机会谈何容易,放了你?你想的到很美!"
"那,你究竟想怎样?"金小在板着脸,咬牙问。
"老规矩,你们两个走一个。"女子挑着眼角挑衅的看着金小在,"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我的太子?"
"放了他,我留下。"林皓几步走到女子身边。
"哈哈,你还真是被你爹打的不够,真的还很单纯,只能说你爹的教育很失败。就这么放走了一个人,还有什么好玩的?来人,拿过来。"
林皓金小在看着女子端过来一个盘子放在桌子上,盘子上2个纯金的杯子中盛满了酒。
挡着脸的丝巾,丝毫遮掩不住妩媚的笑:"这两个杯子,一杯酒是有毒的,一杯酒是无毒的,你们喝了它,谁没中毒我自然会放他走。"
"好,你说话要算数。"林皓紧盯着红衣女子的眼睛。
"放心。没中毒的那个我一定会放。"
"好。"林皓低头,唇间溢出一丝苦笑,和金小在一起走到桌边。
"小在。"林皓轻声唤着,金小在眼眸闪过一丝神采,趁着他走神之际,林皓伸手点了金小在穴道,举起两杯酒一饮而尽。
虚惊一场
林皓面沉如水的盯着红衣女子的眼睛道:"我已经喝了,你放了他吧。"
红衣女子诧异的看着林皓说道:"你,你怎么?"
林皓薄唇勾起一丝笑说:"你只是说让我们喝了,可没说不许一个人喝,而他没有中毒,所以放了他。"
红衣女子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反应了一下笑道:"我是可以放了他,但是不是现在。"说罢,回身一招手,几个彪形大汉闪身出来,朝林皓金小在走来。
"你,耍诈!"林皓欲反抗,可是全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
"哈哈,我耍诈,耍诈在先的是你。把他们俩个关起来。"
似乎忽然反应过来,金小在挣扎狂喊着:"你这个疯女人,快把解药给我,不然我抄了你的家,铢了你的九族!放开我,我解药给我,你这个疯子!"
"哈哈,放心吧,太子你的心上人一时半会死不了,我也不会让他那么容易死的。"
喊了一个时辰的金小在呆呆的倚在墙上,紧抿着唇不说话,过了半晌转头冲林皓说:"林少爷这是何苦?"
林皓觉得浑身无力,手脚软软的丝毫动弹不得,听了金小在的奚落,扯着嘴角低头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慕容雪还在外面等你了吧,要是她知道你跑到这种地方来了,还指不定多伤心。"金小在见林皓坐着不吭声,一点点挪到林皓身边,小声说:"小皓,你怎么样了?"
"谢太子关心了,臣没事。"林皓冷着脸,面无表情。
"你。"金小在被林皓一句生分的话顶的不知道说什么,愣了一下,扳过林皓的肩膀道:"小皓,刚刚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你现在怎么样?"
"不是说过了吗,我没事了,好好休息一下,想办法出去才是。"
看着林皓仍然寒着一张俊脸,金小在心里好生难过,抱怨道:&qu
第7回
ot;刚刚就算我有不对,也和你道歉了,你既然说不怪我了,干什么不会好好说话呢?你总是这样子,不高兴为什么从来不说出来,生我气了也不说,只会对我摆脸色,这样子有意思吗?你有事情说出来不就都可以解决了?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你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你刚刚怎么能把那两杯酒都喝下去,林皓,你怎么能这样子,你要是,要是,你要我怎么做?"金小在说不下去,由最开始的哽咽变成了最后的嚎啕大哭,激动到忘记了林皓的伤,拉着林皓的胳膊喊道。
林皓强忍着内心的感情,压抑着想过去抱着金小在的冲动,冷着脸说:"太子这么说就冤枉臣了,臣的责任就是保护好太子,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混蛋!林皓,你这个混蛋!"金小在猛地站起来,指着林皓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
狭小的空间里,林皓抬头望着站在身前的金小在,那一瞬间甚至想扑过去,去他的责任,去他的前途,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只想要金小在,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金小在缓缓蹲下身来,靠在林皓肩膀上:"小皓,我喜欢你,与你无关,你不喜欢我,也与我无关。我虽然不聪明,学东西也慢,但是我就是喜欢你,想对你好一些,小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林皓哭笑不得,这两个月多,一直是金小在躲着自己啊,虽然他也没有主动去说话的习惯,但是。。。
见林皓脸色缓和了很多,金小在抹了抹眼泪说:"这些天,看你都不怎么笑的,我还以为你气了,都不敢过来和你说话。"
"哪有。"林皓淡淡的笑,他侧脸看着金小在精致的容颜,如果就这么毒发死在这里了,不如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做人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想更快乐点都那么困难?可是,如果自己真的死在这里,一切都说了又有什么用?告诉金小在自己也喜欢他很久了,然后自己死了让他伤心难过吗?
林皓自嘲的笑,无奈的人生,无奈的自己。
"小皓,如果我不是太子,你会不会对我那么好?"
"会的。"
"那你会不会替我喝了那杯酒。"
"会的。"
"如果换了是我,我不会的。"金小在停顿了一下,自顾自的说,"如果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一个人丢下另一个人死了,也许在世人看来是伟大的爱情,但是活着的那个要背负多少,他不可以轻易的对待自己的生命,因为除了自己那份,还要把对方的那份活出来,一定很辛苦。"笑了一下,换了一种憧憬的语调轻松的说:"如果是我,我会和他一人喝一杯,生不能同时死同穴。"
"当然"金小在脸色暗淡下来,"前提是要彼此相爱的两个人才可以。"
石室中,夏无言看着空空的酒杯久久不能平静,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哑言失笑,多年前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上演,一切如同轮回一般,换了一群人重演着。狠狠的把昂贵的酒杯摔在地上,叮当作响,最后无力的挥手:"放了他们。"
"什么?"红衣女子诧异的望着夏无言,不解的问:"主上,好不容易找到太子出宫的机会抓他们,为什么?"
"混账!我做什么要向你们解释吗?"夏无言大怒。
林皓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的把他和金小在放了?赶紧拉着金小在起身,不管前面有什么陷阱,把他送回皇宫,确保他的安全才是自己最在意的。
"等一下,解药呢,把解药给我。"金小在挡在红衣女子面前。
"解药?"红衣女子冷笑道:"其实两杯酒都是有毒的,如果你们两人喝了,必死无疑,但是如果两杯酒一个人喝了,其中一杯就是另一杯的解药,只是暂时有麻药的作用罢了。"
吻还是错觉?
西域的大肆进攻,扰的边疆不得安宁,早朝时候皇上封林南为征西大元帅,立即带兵征讨西域的消息似乎情理之中,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临行前一天各路同僚到将军府为将军践行,真心的,假意的,各色各式的脸孔在林皓眼前晃着,几杯酒灌下,白皙的脸庞上染了一丝红晕。
夜深人静的时候,林皓坐在窗前擦着自己的冰魄银剑,脑子里却不断的浮现金小在的脸,使劲的晃晃脑袋,一张脸变成了千百张,笑着的金小在,撅嘴撒娇的金小在,调皮任性的金小在,蛮不讲理的金小在,对自己千依百顺的金小在。。。。
"啊"林皓低呼一声,不知何时,擦剑的布顺着手间缝隙划下,手掌在锋利的宝剑上划了一道一指多长的口子,鲜红的血顺着手往下淌。忍着疼胡乱包扎了伤口,望着沉沉暮色,林皓心里打定了主意。
凌霄殿的大门紧闭着,金小在骂走了所有的太监宫女,独自一个人靠着床沿,端着一壶酒,自饮自酌。
隐隐的薰衣草的花香飘到鼻子里,金小在摇头冷笑,西域,西域,混账的西域。这薰衣草的香薰还是去年西域使者来朝贡送的,据说点燃了它可以实现一个愿望,能见到想见的人。冷冷清清的大殿,金小在扶着床起身,摇摇欲坠,扬手扔出精美的纯金的酒杯,听着酒杯砸到门柱上的声音,而后落地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刺耳。
"妈的!都他妈狗屁!都他妈骗人!"金小在粗俗的骂着,似乎这样子心里能好过一点,头痛欲裂,金小在仰头大笑,"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隐约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小在,小在。。。轻轻的,却听得很清楚。
很多年以后,金小在才明白,之所以一直不喜欢林皓叫自己太子,是因为喜欢听他,略微的低头,性感的薄唇贴在自己耳边,柔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小在,小在。
金小在慌忙起身,四处张望到,却什么也没有,茫然失笑的坐下,嘴里喃喃自语:"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什么是骗人的?"林皓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金小在惊喜的回头转身,果然是林皓,正笑吟吟的站在身后,温柔的低着头看着自己。金小在抑制不住的扑上去,抱着林皓流眼泪:"小皓,真的是你吗?"
"当然了,不是我是谁?"m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是真的,不是骗人的。"金小在把脸埋在林皓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一个劲的往林皓身上抹。
林皓一只手臂环着金小在,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帮他顺着气上下抚摸着。哭了好一会,金小在揉着红肿的眼睛抬头看着林皓,清冷的月光下,林皓的脸孔美得那么不真实,浓黑的剑眉,上挑的丹凤眼,挺立的鼻,坚毅的下巴。
"果然不是骗人的,真的能实现愿望。"金小在仰着头笑,满眼的满足与喜悦。
林皓的回头看到桌子上的香炉,空气中还弥漫着香浓的薰衣草的味道,眼里充满了心疼与宠溺,拨了下金小在额前的头发,"什么不是骗人的,实现什么愿望?"
金小在含笑不语,抽出手来揽着林皓的脖颈,垫起脚尖闭着眼睛吻了上去。
林皓被金小在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瞪大了双眼,不忍也不愿推开他,月夜下的金小在,闭着眼睛的陶醉着,银白色的月光给他白皙的肤色增添了一丝朦胧,林皓只感觉小腹一阵燥热,晚上喝的酒一下子冲到了头顶,双手用力搂紧了怀里的小人,闭着眼睛,撬开了金小在的牙齿,两人彼此生涩的主动着,回应着,两条湿润的舌相互纠缠着。谁都不想放手,谁都不想分开,谁都不想睁眼,在这个即将离别的,真实而虚伪的夜里。
"太子,太子?该起床了。"金小在睁开朦胧睡眼,小德子的脸放大的摆在眼前。
"什么时辰了?"金小在慌忙问。
"太子别急。"小德子胸有成竹的笑。"太子现在起身洗漱,还能赶得上送林少爷。"
小德子的一席话勾起金小在的记忆,右手揉了揉眼睛,定神对小德子说:"昨天,昨天半夜,有人来过没有?"
"没有啊,昨天奴才一直守在门口,连眼都不敢合。"小德子看金小在没有发脾气的迹象,大着胆子说:"太子昨天一直发脾气,后来喝了酒就睡了,奴才几个一直守在门口,没有任何人来过。"
"好了,我知道了。"金小在失望的垂下眼,曾经的光景闪现在脑海里。
一年前。。。
"小皓,看,这个是西域进贡的香薰,好看不?"金小在手里举着个香炉神秘的冲林皓眨眼,"点燃它可以实现一个心愿。"
林皓不屑的撇嘴:"这个?骗人的。只不过里面是迷香,让人产生错觉罢了。"
真的,只是错觉吗?金小在的手背轻轻触上嘴唇,昨天林皓的气息温度似乎还在,但是一切真的只是错觉吗?
离别
"太子,我的小祖宗啊。"伺候金小在穿上衣服,小德子忽然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小祖宗啊,您这是怎么了,流血了啊。"
金小在不悦的皱眉,"大早晨的瞎嚷嚷什么,怎么了?"
"太子,您背上受伤啦?衣服上怎么有血?"
金小在拿起刚刚脱下的睡衣仔细翻看,背上确实有一道道的血印,可是自己身上没有受伤,"小德子,这衣服昨天晚上穿的时候有血吗?"
"没有啊,要是有奴才早就宣太医了,小祖宗啊,您有事可千万别瞒着奴才啊,可别又象上次一样。"
"行了,行了,你有完没完。"金小在眯着眼睛想,难道。。。
林南站在大殿里喝了一杯皇上御赐的酒,叩谢皇恩浩荡之后昂首走出殿门。林瑜林皓见父亲走出来,赶忙低头跟在身后。走出宫门,看着一匹匹骏马,一队队的士兵,望着前来送行的百姓,林南百感交集。
林皓看着庞大队伍里的一张张稚气未脱的面孔,周围送别的家人,耳边传来的离别的哭泣,低头对林瑜说:"哥,这里面不知道又有多少是被迫去从军的。"
林瑜狠狠的瞪了林皓一眼,责骂道:"疯小子,这话也敢乱说,被爹听到了,非打的你好几天下不了床。"
林皓满不在乎的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哥你下去问。"看林瑜一脸严肃,林皓堆上一脸笑说:"这不也就和哥你说吗。"
林瑜绷不住严肃,敲一下林皓的头笑骂道:"你这小子,有这耍嘴皮的功夫还是留着应付爹的家法板子吧。"
"参见太子。"
林皓回头,才看见金小在顶着两个黑眼圈走了过来,两人行过礼之后,金小在看着林皓的脸,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林瑜感觉到周围一种不明气压慢慢的变低,咳嗽了两声说:"太子,臣先去那边看看,您和小皓慢慢聊。"
金小在挥手退去了周围的侍卫,看着即将出征的林皓,一头乌黑的长发全部束起,却更加显得整个人俊秀无比,银白色的盔甲穿在身上,大小正合适,冰魄银剑别在腰间。
两人无语的彼此对望着,金小在低头看着林皓右手裹着一块纱布,问道:"小皓,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昨天不小心划伤的。"林皓一脸风轻云淡。
金小在释然的笑,"小皓,昨天睡的好吗。"
"恩,还好。"
"恩,到了边疆,注意身体。"
"太子放心。"林皓满脑子都是月夜下金小在的绝美的脸,柔软的唇还带着一丝甜蜜的味道,慌乱中蹦出了几个字。
两人之间的空气又开始凝固,沉默的气息在周围流动着。
林瑜远远的冲林皓招手,示意大队马上要出发了。
金小在抬手拭去林皓肩上的一丝头发,温柔浅笑道:"小皓,我等你回来。"
沉浸在这样一个美好的笑颜里,林皓半天没有回过神来,未来的一些日子中,林皓才明白离别前,金小在这样子的一个笑容,给了他多大的力量。
金小在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去的人马,望着林南身边的那个身着银色盔甲的英俊少年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小皓,昨夜的一切究竟是不是梦幻,还是真实的?金小在心里默默的想,想着屡次替自己背黑锅的林皓,想着教场上的林皓,想着悬崖上纵身跳下的林皓,想着举起两杯毒酒毫不犹豫一饮而尽的林皓,想着昨天夜里,真实抑或梦境里的林皓。。。
金小在红着脸,清晨的风吹散了披在肩头的头发,朝阳打在金小在的脸上,不同于月夜下的绝美,而更加生气勃勃。
林皓,不管是否真实,我的身体,我的唇还都留有你的气息和体温。
林皓,是不是很多话,你没有告诉我,从一开始你就这样,那么我就等着,等着你告诉我的那一天。
训练
"错了,把刀给我,你看着。"林皓无奈的摇头,从小兵手里接过刀,一套漂亮的刀法一气呵成,一群小兵在一旁看的直了眼,待反应过来,林皓已经收了刀站好,小兵们抬头看着林皓,一个劲的拍手叫好。
"这些以前没有练过吧。"林皓看着这周围一张张面露羡慕神色的脸孔,想着这些天高强度的训练,心中老大不忍。
"没有。"瘦弱的小兵从林皓手里接过刀,失落的摇摇头,"我们家里一共五个孩子,我最大,最小的妹妹才几个月大,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去学这些啊。"
"是啊,我也没学过。"
"少将军,这么练要练到什么时候啊?"
林皓望着这周围的这一群人,林南把这批新招的士兵中,完全不会武功的挑了出来,交给林皓训练,要求是最短的时间练出一个士兵应有的水平。这些人有的还不到20岁,就这么背井离乡的出来到边疆打仗了,如果是在和平年代,这个岁数的孩子,应该还在家里了,或者像金小在,怕是还在和皇上撒娇呢。
"小皓,哪有你这么个练法的?"沈清从营帐里走出来,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皱眉说道,"照这么练,别说半个月一个月,就算是一年两年都没法打仗。"
"那要怎么办,他们都是老百姓,以前连刀都没拿过。"
"我来练,你在一旁看着。"沈清说着转身从腰里掏出一根鞭子,空中抽了几下后,握住鞭柄在手中折了几折,鞭子在空气中抽动的声音让嘈杂的新兵们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台上这张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脸孔。
沈清站到台子上大声喝道:"你们刚刚这是在做什么?这叫训练吗?以前没拿过刀,没拿过枪?这也是理由吗?正因为以前没有做过,现在才更要用功补回来。现在一个个偷懒耍滑,到了战场上是要丢了性命的。"
顿了顿,见场下鸦雀无声,沈清沉下脸:"现在我来给你们练,一个动作就示范一遍,你们都给我仔细看清楚了,这套刀法练了三天了吧,今天谁再练不下来,拖出去打20军棍。"
"一,二,一,二。。。"口号声中,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孔在初夏的阳光底下曝晒着,沈清板着脸在台子上看着,"停。"
"第三排7号,第八排5号,第十排14号。。。出列。"
二十多个新兵走到队伍前,面面相觑,有的抬头看着沈清严肃的脸,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动。
"刚都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来人,拖下去,每个人打20军棍,其他的人接着练。"
"等一下。"一直在一旁没开口的林皓走过去,拉了下沈清的胳膊,小声说:"哥,算了吧,20军棍太重了。"
"你一边去,别说话。"沈清连头都没回,挥手说:"拖下去。"
一片哭声惨叫声回荡在草场上,看着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同伴,转眼间被打的皮开肉绽,队伍瞬间变得悄然无声。
沈清拿着鞭子骂到:"看到了吗,以后谁在偷懒耍滑,就是这个下场,继续练。"
训练完毕吃过午饭,士兵们暂时回营帐休息。
"怎么了?也不说话,一直板着脸。"进到营帐里,只有沈清林皓两个人,沈清换上平日里嘻哈的表情,掐了下林皓的脸。
"没事。"林皓淡淡的说,皱着眉推开了沈清的手,坐在凳子上。
"是怪我今天打了他们吧?"沈清两只胳膊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低着头问林皓。
"哥,他们都是新兵,而且是以前从来没有摸过刀枪的百姓,是强行征兵征来的,一下子怎么让他们学这么多,以前训练那些正式士兵都没见你这样子,你还一下子打了他们20军棍,还不得好几天下不了床。"
"因为他们是新兵,就能不上战场吗?因为是强征过来的,敌人就不杀他们?正因为是什么都不会,又不定哪天就要去拼性命,才要更严格的练,这不是害他们,这是帮了他们,只有练好了,战场上才能保住性命回来。小皓,人要是不想别人对他残忍,首先要自己对自己残忍。"
"可是"林皓被沈清一席话说的觉得自己很没有道理,想了想还是不服气的说:"那什么事情也要循序渐进的慢慢来,学武功不是急于求成的事。"
"你能等,敌军能等吗?"沈清一句话顶的林皓哑口无言,低着头不说话,"虽然今天打了他们,不过后来你没发现剩下的人练的好多了吗?"
沈清看林皓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拍了拍他的肩说:"小皓,今天是我来这里看你练兵,看你方法不对,就索性帮你练了,你记住以后照着做就好了。要是换了舅舅来,看练了四天就练成这样子,那挨军棍的可就是你了,照着舅舅的脾气,起码要打你50军棍,你得几天下床?"
初到军营
林南站在高台上板着脸看着台下新兵们操练,炎炎夏日里小兵们额上的汗滴洒在地上,瞬间又烤干。台下的小兵们一个个大汗淋漓的,台上的林皓也滴着冷汗,不时偷偷的侧眼看看林南,本想从父亲的脸色上看出点什么,最后林皓失败的发现在林南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自己什么都看不出来。
骄兵必败这个道理林南是知道的,经验丰富的老兵都无法抵御住骄傲的情绪,更何况这些不曾严格训练过的新兵。从走上高台,林南的脸一直阴沉沉的,像块石头一样压在林皓以及每一个新兵身上。上一次沈清在教场发威已经让所有的新兵们领教到了,这次林南的脸色已经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的味道,更是让这些背井离乡出来的孩子们感到窒息,生怕一个微小的疏漏给自己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几套刀法枪法结束,广阔的草场上一片寂静。林南感觉到了无数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短短的时间内,能训练出如此成绩已经是不错,林南心里为儿子的能干表示满意。但是喜悦仍然丝毫没有表露在脸上,反而当着众将领的面板脸对训斥林皓道:"半个月时间,就这样子?"
台下小兵们面面相觑,鸦雀无声。林皓稳了下心神道:"将军,这半个月以来,所有新兵每日都勤加练习,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以前不曾训练过,您不能按照普通士兵的标准来要求他们。"
"哼!就是因为底子差,所以我才把标准降低了很多,要是普通士兵让你半个月练成这个样子,我就先一顿军棍打得你半个月别想动弹。"
林皓听林南这么一说,知道父亲对此还算满意,暗自松了一口气。
沈清在一旁插嘴说:"将军,我看半个月能练成这样子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我给他们练过一次,没有基础很不好教的,小皓教成这样子已经很好了。"
林南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位副将,瞪了沈清一眼责骂道:"没规矩!叫你说话了吗?不说话就怕我把你当哑巴是不是?"
"不是,不是。"沈清冲林皓迅速的坏笑了一下,伸手摸摸后脑勺,退后了两步。
"少将军把他们练的不错啊。"
"是啊,是啊,少将军如此能干,将军可喜可贺啊。"
听着几位副将似乎对此赞不绝口,父亲渐渐暖和的神色,林皓低头冷笑了一下,一言不发的垂手站着。
林南略略点头,把林皓叫道跟前,训示说:"继续练吧,还是那句话,最短的时间出最好的效率,上了战场敌人的刀枪不长眼。我们会随时过来检查,若有任何差错为你是问。"
"是,将军教训的是,末将遵命。"林皓低头领命,心底瞬间却涌上一丝莫名的委屈和无助,委屈无助过后,是汹涌的无边无涯的悲哀。
忽然想起金小在,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好不好,还是,和自己现在一样,也在想着彼此,想着对方,想着临别那夜的初吻。
站在城楼上,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享受着到了边疆之后难得的片刻清闲,林皓解开衣领上方的两颗扣子,掏出了那把精致的金钥匙。温和的笑着把它握在手里,如捧着珍宝一般,仿佛手里的就是金小在,林皓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离开京城将近一个月了,自从14岁入宫做金小在的伴读,还从未分开一个月之久,也只有分开了,才会懂得思念,如同此时此刻林皓的心情一般,在战场上一触即发的战事前,偶尔的一点点可以闲暇下来的时光,属于自己的时光,可以任由自己挥霍的时光,林皓的一颗心,完全的被金小在所填补。
手架在城墙边上,林皓闭着眼睛,任凭边防卷着黄沙的风迎面吹过,风沙打在脸上生生的疼。心里有些后悔,很多次,很多的话已经溢到了嘴边,可硬被自己咽了下去,还美名其曰的为了金小在着想,其实呢,不过是自己不愿面对罢了。林皓摇头苦笑,话说出来很容易,可是后果呢,很多的后果要如何承担,明明是自己和金小在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因为主人公是林皓和金小在,所以事态就被无限的扩大在扩大,最终还是不在自己能力控制的范围之内吧。离别的初吻,到现在林皓想起来,脸颊仍然会发烫,如同情窦初开的少男一般(小皓不满:我本来就是嘛!小在是我的初恋!! 妖:怎么着,对老子不满?老子是谁? 小皓委屈无奈含泪低头:没有!亲妈! 妖得意,气势汹汹:知道了还不给老子乖乖的闭嘴!)
"军爷,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吧。"
"开开门,让我们进去吧。"
"军爷,行行好吧。"
林皓被一声声乞求打断,低头一看,一群流民在城门外,跪在地上哀求着守城门的士兵开城门。
流民进城
林皓快步走下楼梯,只见几个士兵站在城门口隔着护城河在和一群流民喊话。衣着褴褛的流民跪在地上求着士兵让他们进去。
"少将军。"一个士兵见了林皓,低头行礼。
"恩。"林皓点头随后问道,"出了什么事?"
城门口一个年长的士兵小跑过来,"回少将军,这些流民想进来。"
"那还等什么,放吊桥让他们进来啊。"林皓不假思索的说。
"可是,现在是非常时候,没有将军的命令,不能放吊桥。"
林皓低头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这时一个年老的流民跪在地上哭道:"将军行行好,让我们进去吧,我们都是大金国的百姓啊,我们是到西域做生意,可是这一回来两国就交战了,求将军让我们回去吧。"
"将军开门让我们进去吧。"一个年轻人也求道,"将军,我妻子有孕在身,长途跋涉现在已经。"说到这里年轻男子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那是怕匈奴人伺机进城,可你现在看看,就这些流民,哪有什么匈奴?"林皓对士兵指了指流民身后一望无垠的黄土,接着笑笑说,"你们放下吊桥让他们马上进来不就好了。"
"可是,可是。"士兵使劲的握着手里的枪,皱着眉面露难色,"可是少将军,将军说,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私自开城门。"
"哥哥,哥哥,开门让在儿进去,在儿找不到家了,哥哥带在儿回家。"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
林皓身子猛的一颤,回头望去,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大声喊着。男孩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小脸蛋,小嘴一撇眼泪从眼眶里溢出。
十年前的京城教场上,第一次见到金小在的场景回荡在林皓脑海里,金小在的绝美的容颜飘在林皓眼前,九岁的金小在也是这样的,大大的眼睛,樱桃一样的小嘴,红彤彤的脸蛋,漂亮的不像男孩。而那时的自己,也是温和的笑,然后低头对他说:"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哥哥带你回去。"
小男孩好像受了
第8回
欺负一般撅着嘴哭喊道:"在儿要回家,哥哥开门带在儿回家。"
林皓心里狠狠的疼,扭头面无表情的冲守城的士兵说:"开门。"
"可是,将军说。"士兵面露难色。
"没有可是,我让你开就开,出了事情我顶着,快开!"林皓有点失控的喊着。
"是,是。"士兵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如此的林皓,所有人的印象里,林家二少爷永远是那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林皓倚在城门口的老树上,胸口的疼痛让他暂时无法呼吸,如果可以选择,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自己还会不会如此,对他造成伤害,心里的疼痛原来远比身体上的疼痛厉害的多,那种心底的疼,一丝一丝的侵蚀着意识。
"哥哥,哥哥。"林皓意识过来的时候,小男孩已经跑到他身边,伸着小手拉他的手指摇个不停。
小男孩的母亲站在后面,笑着看着儿子无奈道:"在儿,快过来,不许吵哥哥,一会哥哥生气了。"
"才不会呢!"在儿撅着嘴,接着拉着林皓的手,仰头天真的问道:"哥哥不会生在儿的气,对不对?"
林皓顺势斜斜的坐在老树根上,把在儿靠在腿上抱着,伸手轻轻捏了捏在儿的鼻子笑道:"哥哥当然不会生在儿的气。"
在儿高兴的咯咯直笑,一点儿也不认生,胳膊搂着林皓的脖子,小脸蹭着林皓的衣服说道:"哥哥真好!在儿最喜欢哥哥了。"
林皓被这个小家伙逗得直笑,揉着在儿那软软的头发笑得无比灿烂。
"林皓!"一声厉喝。c
林皓转过头来,看到林瑜带着几个人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吓死我了!哥,你怎么来了?"林皓挠挠头,满脸抱怨和不解。
"你还有脸问?"林瑜环视四周,除了在儿和妇人,就只剩下守城的官兵,"刚刚那些人呢?被你放进来的那些流民呢?"
"走了呗!"林皓一脸不在乎。
"走了?"林瑜走到跟前,狠狠瞪着林皓吼道,"谁让你开城门了?你好大的胆子啊!"
在儿被林瑜吓坏了,钻到林皓怀里头都不敢抬,林皓低头心疼的抱起在儿,冲着林瑜不满的说:"哥,你喊什么啊,别吓着小孩。"
林瑜瞪着林皓说不出话,林皓把在儿放下来,拍拍他的头,温和的说:"在儿乖,先和娘回家啊。"
"哥哥你不走吗?"在儿扬起小脸,不肯放开林皓的手。
林皓感觉在儿的小手暖暖的,山谷里金小在的手也是这样,软软的暖暖的,林皓嘴角扬起笑意,捏捏在儿的脸蛋:"在儿听话,先回去,哥哥一会儿在走。"
妇人走过来拉走了在儿,林皓看了林瑜一眼,低头不再说话。
瞒天过海
林皓被林瑜拽到墙角下,两人一句话不说的赌气站着。
"哥!"林皓打破了兄弟俩的沉寂,见林瑜沉着脸不说话,林皓扑哧一声笑出来,拉着林瑜的胳膊摇着说,"哥,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和爹一个模样。"
林瑜瞪了林皓一眼:"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爹问起来怎么交代?"
"恩"林皓低头想了想,仰头笑了一下,"哥,就这么几个人知道,咱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好了!反正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没出大问题?出了大问题你哭都来不及!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林瑜冷笑了一下,使劲敲了敲林皓的脑袋,"你想的到美!"
"哎呦,哥,敲傻了!那,那哥要怎么办?"林皓揉着脑袋,扁着嘴问。
"你想怎么办?"林瑜笑着反问。
"我想,这事就这么几个人知道,就别告诉爹了吧。"林皓抬眼看了看林瑜一脸严肃,压低了声音说,"不过小皓还是听哥的,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爹不让开城门,你私自开了,这是犯军法,当然是要回去实话实说,你该挨打就挨打,该关禁闭就关禁闭,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啊!"林皓故意拖长了声音,"不会吧,哥,你忍心看着小皓挨打啊。"
林瑜看着林皓一脸撒娇的表情,也不忍心骂他,忽然想起来林南今天离营去了府尹那里,一个主意顿时林瑜脑子里冒出,伸手照着林皓背上拍了两巴掌笑骂道:"赶紧乖乖的给我回去,今天这顿打你跑不了,就是打多打少的问题了。"
听林瑜这么说,林皓绝望的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的跟在林瑜身后回去。
回到军营,林瑜没有丝毫耽误马上去主帅的营帐,走到门口得知林南还没有回来,刚刚有小兵回复说要在府尹那里用过晚餐过来。见和自己的想法一样,林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叫人把林皓带了过来。
"跪下!"林瑜沉着脸厉声喝道。
林皓打了个哆嗦,看着大哥面沉似水,不敢违抗顺从的跪了下来。
"林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开城门!你眼里还有没有军法?你可知罪?"
"恩。"林皓点头。
看到林皓一脸的不服气,林瑜怒从心生,拍了下桌子骂道:"你这算是答话吗?"
"林皓知罪!"
"哼!没有规矩!"林瑜骂了一句,抬眼看到沈清不知何时站到林皓身后,心想这小子挺聪明,总算到了,手一挥说道,"拖下去,重打50军棍,沈清你去监刑。"
林皓一听林瑜要打他50军棍,漂亮的小脸一下子掉了下来,跪在地上不动。林瑜心想,林皓这臭小子也就跟自己能耐,换了林南在这借他两胆子,他还敢说半个不字?
"放进来的都是我们大金国的百姓,不放他们进来还等着让匈奴杀他们吗?"林皓跪在地上大声争辩。
"不管你放进来的是谁,总之你开城门就不对!"
"难道看着自己国的百姓不管,就看着他们等死吗?那还来边疆杀什么匈奴,匈奴一个没杀成,光杀了自己人!"
"你给我闭嘴!"
沈清抬头和林瑜互相交换了个眼色,见林皓还跪在地上不动,皱眉招了两个士兵过来,拖着林皓就往外走。
"放手,我自己会走,别碰我!"林皓气呼呼的甩开手,狠狠的瞪了林瑜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林瑜哭笑不得的揉揉眼睛,盼望着林南一定要晚点在晚点,最好喝醉了明天在回来。
到了军法处门口,士兵见沈清和林皓两人走来,先是一愣,接着赶紧低头行礼。
"行了,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沈清摇摇手,指着林皓说,"我是监刑的,50军棍,一起来的人跟进来行刑就可以了,你们先下去吧。"
"这个,沈将军,不太好吧。"负责的士兵有些犹豫。
"怎么?"沈清扬眉问道,"难不成信不过我?担心我会徇私?"
"不,不,不,属下不敢!"负责的士兵诚惶诚恐的低头道,"那,那属下先下去了,辛苦沈将军了。"
"恩,过来。"沈清扬手,见士兵走过来,沈清笑着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先吃饭去吧,回头将军万一问起来,恩?"顿了顿,见士兵点头,沈清笑着示意摆摆手让他出去。
"小皓,过来。"回头见林皓背着身子赌气不说话,一路上压了一肚子火的沈清走过去,拿着棍子照着林皓的屁股狠狠打了一下。
"哎呦!"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林皓被打的往前挪了两步,回头冲沈清喊道:"哥,你打我干什么?"
"废话,到军法处来,不是打你还把你当菩萨供着?"沈清骂道,"臭小子,别把我惹恼了,要不到时候可翻倍打你,我没咱哥那么好脾气,你是知道的,快点趴过来,早点打完早完事。"
"可是,我又没做错!"林皓红了眼睛。
"到这时候还嘴硬是吧!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让他们把你抓过来?"
林皓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红着眼圈褪下裤子趴到长凳上,两只手死死的抱着凳腿,沈清的棍子还没举起来,林皓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到了地上。
沈清看着直想笑,林皓这小子,也就在自己和林瑜面前敢这么嚣张,抗刑不说,这棍子没上身就哭,这要是换了林南不得照着死里打。
想着沈清冲自己带来的两个士兵说:"你们过去按着他,别让他摔下来。"接着走到林皓身边,柔声说道,"小皓,我要打了,忍一忍就过去了,疼的厉害就叫出来,这里没外人。"
林皓把头搭在长凳上不吭声。
沈清看着趴在长凳上的弟弟,咬了咬牙,一闭眼狠狠打了下去。
啪–"一"
"哎呦!"林皓疼的喊了一声,"哥,轻一点。"
"闭嘴!"沈清喊了一声,硬着心肠,啪啪啪啪啪。。。
军棍随着风声快速的狠狠落下,报数声,偶尔伴着林皓的惨叫声,"十九""二十"
沈清放下军棍,喘了一口大气,冲士兵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哥。"林皓眼里噙着泪花,可怜巴巴的扭头看着沈清,沈清心里一软的走过来擦擦林皓小花猫一样的脸说:"别哭了,哥给你上药。"
"可是,可是,哥刚刚不是说打50军棍吗?"林皓瞪大眼睛不解。
"傻小子!"沈清拍了下林皓的头,"哥他哪舍得那么打你!趁着舅舅不在,哥先下命令该罚的罚了,我再给你放点水,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要是等舅舅回来了,这50军棍你就结结实实的挨吧。"
林皓恍然大悟,想起来林瑜在城门口和自己说的话,再想想自己的态度,低头红了脸愧疚的说:"我刚才和哥那么说话,他一定生气了。"
"你小子得了吧,把哥惹毛了一会自己去道歉,少在我这装可怜,反正我不给你说好话。"
林皓撇嘴笑了一下,虽然挨了打,心里却仍然觉得暖暖的:"哥,要是爹回来问起来怎么办?"
"问就问呗,打了50军棍了,舅舅还能怎么样?"
"没有问题吗?会不会,连累你们!"林皓小声问。
"臭小子!"沈清上药的手加重了点力道,疼得林皓叫了一声,沈清坏笑的看着林皓,"疼了吧,活该!胡说八道什么呢!跟我们还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沈清看着自己的"杰作",不免有些心疼,可是按自己的这种手法打下去,20军棍能打出来这种效果也算不容易,只要林南不仔细看,应该可以糊弄过去,虽然打的重了点,但总比实实着着的挨上50下要舒服的多。
温馨时光
林南顶着月色星光回营的时候,老远就看见林瑜站在帐外溜达,走近一看,夜色中的林瑜身着一袭淡蓝色便装,并没有穿披风或是盔甲,虽然已到盛夏,但是边关的夜晚仍然寒气逼人。林南皱皱眉头,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了林瑜的手。林瑜正在想事情,被林南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叫了一声:"爹爹,您回来了。"
"恩。"林南面无表情的捏了捏林瑜的衣服,道,"这么晚不回去睡觉,穿那么点在外面瞎转悠什么?精力旺盛的话就到操场上练功跑圈去。还有这里不是京城,怎么不穿盔甲呢?万一有人来袭连个保护的都没有。"
林瑜听了连连点头称是,见林南走进营帐也随身跟了进去。
"瑜儿有事情吗?"林南觉得林瑜今天非常奇怪,但自己和府尹吃过饭,白天又折腾了一天,浑身上下疲惫不堪,一边脱衣服一边打量着儿子,"要是没什么重要事情,明天再说,今天太累了。"
"哦,爹,恩,有点事。"林瑜抬眼看了下,觉得酒足饭饱之后,父亲心情应该不错。
"那就说。"林南坐在床上略带慈爱的看着儿子,笑了笑冲林瑜挥手说,"瑜儿过来,给爹捏捏肩膀,有什么事慢慢说。"
"哦。"林瑜几步蹭了过去,低头伸手在林南肩膀上用力拿捏起来。
"呵呵,很舒服嘛,比清儿,皓儿捏的好。"林南笑着,林瑜在烛光下看着父亲嘴角的笑意,心里很悲哀的想,要是一直能这么温馨该有多好,可是一会也得被自己毁了。想到这里,林瑜张口说:"爹,今天城门口来了些流民。"
"恩,然后呢?"
"然后,正好被小皓看到了。"林瑜的手停了下来,支吾的说。
"恩,不要告诉我林皓开城门,把那些流民放进来了。"林南收敛了笑意,转过脸,锐利的目光盯着林瑜的脸。
"恩,就是这样,但都是一些百姓,瑜儿看过了。"林瑜紧紧看着林南神色的变化,马上补充说,"不过爹,瑜儿已经责罚过他了,打了50军棍,爹您别生气了。"
林南的眉微微皱了一下"这混小子,胆子真大,不过,你今天打他打的有点重了。"
"瑜儿当时太生气了。"林瑜一颗心总算正常归位,揉揉头发冲着林南笑,"后来也觉得有些后悔了。"
"算了,没事,打了就打了,那小子该打!"林南看着自责的大儿子安慰到。
"那爹,瑜儿在给爹捏捏肩膀吧。"林瑜心里暗笑着。
"恩,好!"林南闭着眼睛坐了没一会儿,忽然起身披上衣服,回头冲林瑜说,"瑜儿先回去睡吧"
林瑜见林南穿好衣服往外走,心里暗道不妙,赶紧追到门口问:"爹,爹,那么晚了您去哪啊?您不是累了吗?快休息吧。"
"我去看看皓儿。"林南一双大手握着林瑜的手摸了摸,看着儿子温和的说,"总算不那么冷了,夜里凉多穿点。"
林瑜有点慌乱的拦在门口,想了想说:"爹,小皓早就睡下了,您明天在去看他吧,已经上过药了。"
林南拍拍林瑜的肩膀:"去睡吧,你们三个从小到大,哪个白天挨了打,我晚上都会去看看的,万一发烧生病了怎么办?"看着林瑜一脸惊慌,林南朗声笑笑,"傻小子,不知道吧,你们几个孩子,都以为我是阎罗王啊,天天举着棍子想打你们,以为打你们我心里好过?"
林瑜心头一疼,又是感动又是害怕,红着眼眶动了下嘴,却说不出什么。
帐外冷风阵阵,林南拉了拉衣领,远远的看到林皓的营帐里闪着烛光,偶尔还有人影在晃动,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走到不远处,沈清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小子就放心吧,哥哥我的手法你还信不过?20军棍绝对能出来50军棍的效果,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就是大罗神仙都看不出来。"说完,沈清又自言自语道:"小皓,你说舅舅不会今晚过来看你吧。"
接着是林皓满不在乎的声音:"怎么会?哥告诉爹说已经打过了,反正都罚了,爹怎么会过来呢?无非是嫌打的轻了,再过来加刑的。"
"还是哥聪明,开城门虽然犯了军法,不过50军棍算够重的了,舅舅怎么也不会再加了。"沈清笑笑,削了一个苹果扔过来,"小皓,吃水果!"
最后的机会
林南清清楚楚的听到屋里的对话,瞬间只觉得一股怒气直接涌到头顶,感觉身边有人,回头一看,林瑜不知何时站在身边,怯怯的抬头看着自己,嘴唇微微抖动着,看样子是想解释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尽管月色黯淡,林南仍然看出林瑜脸色白的像纸一样。
看了林瑜一眼,林南冷哼了一声,准备掀帘走进帐子,二话不说先把屋里两个人拽起来狠狠揍一顿,却又听到屋里对话声传来。
"小皓,哥这次打的是不是有点重了,不过你今天也有错,不管放进来的人是不是咱们大金的百姓,既然舅舅下令不许开城门你就不能开,这个是军令,和在家里都不一样,所谓呢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知道错了没有?所以你今天这顿打,挨的也不冤枉。"
听到这番话,林南掀帘子的手伸到空中又停了下来,忽然想起上次在教场上因为金小在的缘故而迁怒于沈清林皓身上,自己的孩子,心里总归是难过的,既然沈清还能说出这番话,林南心中多少有了些安慰。
过了半响见林皓低头啃着苹果不说话,沈清眯着眼睛笑笑又接着说,"行了,这个就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哥虽然打了你,不过你也吃到了沈少爷亲手削的苹果,也就值得了。"
林皓翻身爬起来压到沈清身上笑骂说:"那哥我天天给你削苹果吃!"
"臭小子!找打是不是!快滚下去,不然当心我揍你!"
屋里的对话,勾起了林南的回忆,曾经自己的年轻时候,自己和那个人的回忆,专属于自己和他两个人的,可是现在,他在哪呢?那时的自己也和皓儿差不多大吧,也是那么个性子,捅了娄子也是他帮着自己遮遮掩掩的,穿帮了也是两个人一起挨打受罚。林南嘴角向上翘了一下,指了指林瑜,压低声音说:"你在这里呆着别动,我给那两个小子一个机会!"
掀起帘子走进去,沈清林皓正趴在床上合盖着一床被子说笑着,林皓嘴里啃着个苹果吃的正香,沈清手也没闲着,拿着个苹果削着,听到有人进来,沈清头都没回的说:"哥你回来了,舅舅那边糊弄过去了吧,过来吃苹果!"
林南默不作声,走过去一把把沈清手里的苹果夺过来,沈清毫无防备,刀子一歪,手指瞬间渗出血来。沈清愣了一下,林皓诧异的抬起头,嘴里还没咽下的苹果差点吐出来,沈清也扬起脸,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看了一下,林皓咽了嘴里的苹果说:"爹,您,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过来了?过来吃水果啊!"
"舅舅"沈清讪笑着爬起来,还不忘给林皓盖好被子,"舅舅想吃水果,清儿给您拿。"
"不着急"林南笑笑说,"听说今天皓儿开了城门,你们兄弟俩把他打了,不顾情面啊,不错!我过来看看,伤的重不重。"说着林南大步走过来就要掀林皓的被子。
林皓趴在床上惊恐的看着林南,却不知道怎么办,沈清赶紧过来按着林南的手说:"舅舅,舅舅,今天是我打的小皓,可能打的有点重了,舅舅您别生气,已经上过药了,都包扎好了,您别看了,看了还得拆,一折腾小皓又得白受罪。"
林南见状坐在床边上,不动声色的问道:"清儿,瑜儿说你打了皓儿五十军棍,可有此事?"
"恩,舅舅,清儿一时生气打重了。"
门口的林瑜听得一头冷汗,兄弟之间提前套好的话,沈清一字不落的答了出来,果然林南笑了笑说:"行啊,你们兄弟真是心有灵犀,说出来的话都是差不多的。"
沈清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手摸着脑袋讪笑着,林皓趴在床上不吭声,扭着头背冲着林南。
"几个小子都出息了是吧,以前谁犯错了都遮着掩着的,现在都挺铁面无私的。"接着林南抬眼说,"清儿,舅舅在问你最后一次,你打了他多少?"
"舅舅,清儿打了小皓五十军棍。"沈清抬头,脸不红心不跳。
"恩,五十,好!"林南抬头,死死盯着沈清的眼睛,沈清也面不改色的和林南对视着,忽然沈清裂嘴笑了,"舅舅,您不是来吃水果的吗,清儿给您去拿!"
林南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水果不着急,清儿,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一次说清楚了,不然可别后悔!"
"爹,我。"林皓扭过头来刚要张嘴,就被沈清接茬过来:"小皓,你不是说伤口疼得厉害想睡觉吗,别说话了。"
"好,到现在还嘴硬替他遮着,你们倒是兄弟情深啊!"林南说着,把苹果狠狠砸在地上,沈清看着摔成几瓣的苹果四处纷飞,一滴滴冷汗顺着脖颈往下掉。
林南拨开沈清的手掀开被子,只见林皓穿戴整齐的趴在床上。林南紧紧盯着林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把裤子脱了。"
林皓一张俊脸由白转红,愣在那里转头看着林南不做声。
"别叫我动手!否则后果你心里清楚。"林南平静的说,仿佛是在问儿子中午吃什么。
林皓咬着唇颤着手去解腰带,褪下裤子脸埋在枕头里,沈清一旁看着大气都不敢喘。
林南低头看了看林皓的伤,抬头冷笑着问沈清:"不是说包扎上了吗?"
责罚
"哦,爹,是我刚刚自己拆了,哥他不知道。"
"小皓,你怎么拆了呢?"沈清白着一张脸,却只能顺着林皓的话往下说。
啪
沈清被林南一记耳光掀翻在地,使劲眨了眨眼,擦干净嘴角的血站起来,却被暴怒的林南一脚踢倒在地,"还敢站起来,给我跪着!"
林南伸出食指指着沈清,半天说不出来话,手指略微颤抖,过了半响脸色苍白的骂道:"畜生!读了那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是就饭吃了!以前怎么和师傅学的验伤!以前上课没上好是不是?没关系,今天就给你补几课,来人,拿凳子拿棍子!"
林瑜冲进屋里,跪在林南面前:"爹,爹,这次都是我的主意,和两个弟弟没有关系,您要打要罚瑜儿替他们受着。"
"爹!今天是我开的城门放的人,您打哥干什么!要打就打我好了!"林皓用手撑着身子,想下床。
"小皓,你闭嘴!"沈清侧脸过去,低低的冲林皓吼了一句。
"可是,可是,我也不能看着。"林皓眼圈泛红,曾经的委屈一股脑涌了上来,不顾后果的说:"爹,您有气就冲我来,想打就打,和哥他们没关系!"
林南沉着脸站起来,回首拎着林皓书桌上的马鞭,照着林皓狠狠的抽了过去,一鞭子抽到林皓背上,惨叫声被林皓死死的压在了喉咙不让它溢出口,狠狠的咬着嘴唇不做声,几鞭子下去,林皓健康的小麦色的背上瞬间肿了一道道血檩子。沈清林瑜二人慌忙扑过去,抱着林南的手:"别打小皓了,他刚刚挨了打,禁不住这个。"
看着林皓无助的趴在床上,脊背微微发抖,林南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两个人,一掌拍在桌子上,沈清看到茶水被这一掌拍的溅出了不少,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哥"林皓从床上爬下来,拉着父亲的衣角,抽噎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南坐在椅子上很久,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最终平静下来说:"做人做事不能光想着自己,今天这么一说,你们肯定觉得是损人利己的那种,其实不然,做什么事情都要想想后果,因为很多事情都不止需要你一个人承担的,而且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了的,最后伤害的很可能都是身边亲密的人。"
见三个人低头不语,林南笑了笑接着说:"林皓,今天你开城门的时候,都想什么了,想后果了没有?"
"皓儿只是想他们看打扮都是大金的百姓,不放进来就会被匈奴杀死了,后果,后果就是皓儿被爹打一顿。"
"哼!你娘在世的时候还总怪我像管小孩一样管你们,你们自己想想,做的说的哪个不是小孩做的事说的话?看打扮?匈奴人穿上大金的衣服一样像大金的百姓,林皓你想过吗?他们有可能是奸细你想过吗?后果?你只想着回来被我打一顿,你想没想过他们两因为你一个人的错也跟着一起遭殃?还有,如果这些人是匈奴甚至是大辽的奸细,就算有一个两个,这里是边疆啊,这里失守,到京城一路上一片平原,后果是你能负担的起的吗?"
林皓一张脸红红的,跪在地上支吾着说不出话,帐子里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林皓抬头见林南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攥了攥拳说道:"爹爹教训的是,皓儿知道错了,请爹责
第9回
罚,还请爹别怪两个哥哥。"
"责罚?"林南扬眉一笑,转头看着沈清道:"沈清不是责罚过了吗,五十军棍对不对?"
"舅舅"沈清的声音微微颤抖,"舅舅,清儿知道错了,清儿愿意受罚。"
"错了?你哪里有错?刚刚不是还强硬的很,去,去拿水果,接着削苹果啊!"
"不是,舅舅,我。"沈清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平日里的花言巧语丝毫用不上,急得满头是汗却说不出话。
"沈清,不是当时验伤学的不好吗?今天就让你看看二十军棍和五十军棍打出来的区别是什么!"林南的语调忽然严厉起来,话锋一转指着林瑜道,"过去,脱了裤子趴好了!"
在帐外的时候,林瑜就知道今天少不了一番责罚,但是没想到父亲会当着两个弟弟的面如此责罚自己,不禁一张俊脸羞的通红,抬头看着林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看到父亲严厉的眼神,林瑜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咬着嘴唇褪下衣服趴到长凳上。
"舅舅"沈清感觉鼻子酸疼的厉害,"舅舅,您还是打清儿吧。"
"沈清,你去拿军棍,先打他二十军棍,在打三十军棍,然后看看是不是一样的!我在一旁数着,给你当监刑的。"见沈清不动,林南冷哼了一声,"你不打,那我来打!"
"别,别,舅舅。"沈清红着眼睛爬起来,颤巍巍的举起军棍,却下不去手。
"爹,爹,饶了哥吧"林皓扑过来抱着林南的腿,抹着眼泪哭求到,"您要打就打皓儿吧,是皓儿不好,不应该开城门。"
林南狠狠的踢了林皓一脚骂到:"哭什么,在哭一会儿把你剥光了丢到外面去打!是不是几天没收拾你们,就都忘了挨打的规矩了?还敢求情,今天你们三个都是泥菩萨,自身难保,还想着求情,滚去一边好好跪着去,一会就到你!"
"出了家门,你们三个连挨打最基本规矩都忘了是不是?还敢求情!谁在敢多说一句话,就多加五下!"林南狠狠的一眼扫过去,林皓吸了吸鼻子,低头不敢再出声,只是听到军棍带着风声落在林瑜身上,偶尔传来林瑜压抑的呻吟。
啪–十九
啪–二十
"舅舅"沈清回头求助似的看着林南,林瑜趴在凳子上趁着停手的时候调整着呼吸,林南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清,"看仔细了,这是二十军棍的效果!继续,还差三十军棍补上!"
"舅舅,别打了,您打我吧。"沈清扑通跪在地上,看着趴在凳子上的林瑜,汗水泪水混杂的洒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清秀的小模样十分惹人怜惜,可林南仍然丝毫不为所动,起身站到沈清身边:"我数到三,你不起来我替你把剩下的打了。一"
"别,舅舅,别,清儿起来,起来。"沈清把无力的双手搭在凳子边上,看到林瑜苍白的脸色,没有血色的薄唇咬出血来,沈清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哽咽着,"哥,哥,对不起。"
林瑜缓缓摇头,嘴唇动了下:"小清,别难过,哥没事。"
"哥,我。"
"二"
狠狠的抹去眼泪,沈清爬起来,闭着眼睛拎起棍子咬牙打下,不远处的林皓跪在地上,双肩无助的抖动着,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和心痛,感觉到了曾经金小在的感觉,原来这种自己做错却罚在别人身上的感受,比打在自己身上还疼。
小在,小在。。。
林皓心里默念金小在的名字,手死死的按着胸前的金钥匙,小在,小在,这个时候要怎么办,谁能告诉我。
沈清的眼睛越发的模糊,两条腿直发软,听到一旁的林南数到"五十",坚持不住扑通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两只修长的手臂支撑着地,不住的喘着气。
林南过去拎着沈清的衣领强迫他站起来,看沈清的眼泪不停的往外涌,林南冷笑了一声:"现在知道难过了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刚才那股冷静的劲头呢?是男人吗?是男人自己敢做就得敢当!刚我的话听进去了吗,说话做事的时候别光想着自己,想想周围的人!以为上次在教场,因为太子的事情,你和林皓能长点记性,结果呢?那顿打白挨了,是不是?"
听了林南的话,沈清如梦方醒,上次在教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是金小在的过错,可是却由沈清和林皓代为受过,但是以后的日子里,金小在真的收敛了很多,虽然还是调皮贪玩,但是该学习读书该练功习武的时候却不敢在有丝毫懈怠。可是现在呢,沈清脑子忽然又一团乱。
看着沈清的泪眼模糊,在看看林瑜趴在凳子上面色惨白一头冷汗,身子微微发抖,白皙挺翘的臀上印着清晰的板印,有的地方已经乌青,甚至出血。林南低头扳过林瑜的脸,擦掉他脸上的汗水和泪水,缓缓说道:"今天打你,原因有三,第一,你知道林皓做错了,不想着怎么教育他让他改正,反而想着怎么帮他推卸责任,逃避应有的责罚。第二,欺瞒长辈。第三,你身为兄长不但没有教好两个弟弟,倒教着怎么套好了话一起扯谎骗我。"
停顿了一下,林南捋了捋林瑜额前散落的头发,低声说:"爹说的对吗?你现在心里服气吗?"
林瑜点了点头,张口说:"爹爹,瑜儿知道错了,爹责罚的对,不过小清和小皓。"
林南打断了林瑜的话,沉下脸来喝道:"刚刚说你们忘了规矩,还用我重说?你要想他们一会儿多受罪多挨打,就放心大胆的给他们说情!"
把林瑜扶到床上,林南拍了拍林瑜的头说:"先歇会儿,等下收拾完了两个小的再一起擦药。"
指了指凳子,沈清起身擦擦眼泪,乖乖的褪了裤子趴了上去,林南回头不出所料的看到林皓抬着头,巴巴的看着自己,冷笑了一下道:"看好了,这个就是你所犯下的过错,然后你没有意料到的后果,记好了这次教训,今后在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之前用用脑子,想想会不会害得身边人一起倒霉!"
"自己说吧,为什么挨打?"
"不应该说谎,不应该骗舅舅,下午监刑的时候不应该放水。"沈清头搭在手臂上,仰着头看着林南,一副可怜像,"舅舅,清儿知道错了,舅舅您别生气了。"
"哼!撒谎!你自己说,为了这个打过你多少次了?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林南看着这个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的外甥,沈清是三个孩子里最聪明的一个,读书习武的天赋也高,活泼可爱,林南一直对他视如己出,可是太爱耍小聪明,什么事情都想糊弄一下就过去了,"五十下,自己数着,数错了就重打,挨打的规矩自己心里清楚。"
啪
沈清还没反应过来,林南一棍子已经狠狠落下,"啊",忍不住喊了一声,汗水泪水瞬间滑落,平日里挨打总埋怨林南下手狠,今天才知道平日里算是轻的,而今天怕是林南动了真气了。
"想什么呢?脑子被狗吃了?没报数,还叫出来了?这下不算,重来!"
啪– 一
沈清压住了喊出来的冲动
啪– 二
。。。。
啪– 十七
林南低头看着沈清整个臀部一片红肿,身子绷的紧紧的,把棍子放在了沈清的屁股上,沈清人抖了一下,林南低声喝道:"放松点,身子别绷的那么紧。"
沈清提道嗓子眼的一口气一下子松了下去,身子稍微放松了一些,林南一棍子又毫无预兆的打了下去。
啪–
还未来得及报数,沈清只觉得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滑,滴到地上碎成几块。林南看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又忘了报数了,十八。"
"恩,舅舅,对不起。"沈清软软的趴在凳子上,一动不敢动,声音哽咽着。
"行了,下面的不用报数了,还差三十二下。"
啪啪啪啪啪
沈清咬着衣袖强忍着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后面的责打,明显比开始要轻了许多,但是打在已经红肿不堪的臀上,还是够受的,林南心里数到了四十停手后,沈清撑不住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伏在地上无法起身。
林南皱皱眉把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看着沈清疼的浑身发抖不禁心疼责问到:"怎么疼的这么厉害?上次在教场也不见疼的这么厉害啊?"
沈清喘了口气答道:"上次在教场穿着冬裤了,而且他们,哪敢像舅舅打的那么狠,我可是他们顶头上司。"
见沈清口气里还带着撒娇的意味,林南放心下来佯怒说道:"怎么,嫌舅舅打的重了?要不在找侍卫过来再打你五十棍,再让你找找感觉?"
"不,不"沈清连忙伸手到身后,不想碰到伤口,不禁一阵龇牙咧嘴,拉着林南的衣袖,"舅舅,清儿今天打了小皓二十军棍了,而且打的挺重的。"见林南皱着眉看自己,赶紧补充说,"清儿不敢骗舅舅。"
林南看着跪在墙角的林皓,低着头,双肩不停的抖动,寂静的军帐里,偶尔还听到林皓的小声抽噎,想控制却控制不住的抽噎。林南心中一阵心酸,忽然想起上次儿子中了毒,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问问伤的怎么样。从小林皓就是三个孩子里最难管的一个,没有林瑜的老实,也不像沈清那么古灵精怪,撒娇耍赖,只要认定了道理就咬牙硬撑到底的小孩。单薄的衣裳,被刚刚自己在盛怒之下几鞭子抽的一条条道子,也没有擦药,估计现在正疼着。
想着想着,林南眼眶不禁有些模糊,走过去拉起林皓。林皓正低头难过,冷不防被林南一把扯了起来,抬着头瞪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惊恐的看着父亲,林南看着林皓的神情,心底疼了一下。却仍然冷着脸说道:"褪了衣服,趴好了。"
举着军棍,林南看着趴在身下的儿子,年轻而修长俊美,宽肩窄腰,而从腰到腿上却是一片淤青,心中暗想,估计下午沈清为了糊弄自己,这二十军棍也打的不轻。而自己刚刚把林瑜和沈清责罚了一番,小儿子心里肯定也是够难过的。
寂静的军帐里,林南听到林皓隐忍的抽噎,弯曲的腰线也微微的起伏,心中不忍扔下军棍,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马鞭,一手压着林皓的腰,另一只反手握着鞭柄,狠下心来照着林皓的屁股敲了十来下,拉起来林皓板脸骂到:"今天暂且饶了你这回,在有下次干出这么没脑子的事,就全算你自己身上!"
※※※※※※
突如其来的惊喜?
晚饭前的闲暇时间,林瑜被林皓死拉硬拽出军营,望着林皓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又想起来中午看到林皓和沈清二人嘀嘀咕咕一番,估计没什么好事,现在又像被绑架着一样拽出来,林瑜哭笑不得却也拿这个宝贝弟弟无可奈何。
"小皓,你走慢点。"林瑜被林皓催的无缘无故的心情烦躁起来,不由皱眉道,"小皓,你急着投胎啊,走这么快做什么。"
"快点啊,二哥他说要咱们快些走,说要给咱们个惊喜。"
"恩,恩,你眼里只有小清这个二哥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呢?"
林皓看林瑜佯怒的板脸,赶紧赔笑说:"大哥最大,大哥最大!但是,既然说是惊喜,咱们还是快些去看看。"
二人急忙赶到事先说好的小饭庄,走进去看到沈清正坐在里面和一个青年男子聊天,远远望去沈清笑弯了的桃花眼微微上扬,脸颊两侧的酒窝若隐若现,褪去沉重的盔甲,换上一袭浅绿色长袍的沈清,更像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哥。
而背对着门口的男子,也是一头黑发高高束起,宽阔的肩膀坚挺的腰身,而此刻似乎沈清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弯了腰。待林瑜林皓二人走近,林皓眼尖一眼看到了桌上的宝剑,兴奋的猛扑上去,一把搂着男子的肩膀喊道:"慕容大哥,怎么是你?你怎麽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慕容雷仰头看着林皓洋溢的青春还略带孩子气的脸,笑道:"小皓问题还挺多的。"
林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吐了吐舌头。c
林南出征的时候,慕容雷正好奉皇命到江南办差,没有赶上送行的队伍,他看着几个月未见的小兄弟,似乎又长高了一些,身子也强壮了一些,也高兴的拍拍林皓并示意他们坐下来。
"小皓一看到大哥你,高兴的有点找不到北了,大哥这段日子可好?"待坐定下来,林瑜喝了口茶问道。
"恩,还好,从江南回来之后,也没什么事情,你知道江南这趟是个美差,江南的美女啊。。。"慕容雷说着,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沈清则心照不宣的笑,"大哥,小皓还在这里呢,别教坏小孩子,有什么事情,咱哥俩私聊!"
"哈哈,对,对!"慕容雷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摸摸林皓的头笑道:"小皓这真是越发的俊俏,怪不得雪儿在家总皓哥哥长皓哥哥短的,可不能教坏了我的妹夫,不然雪儿该找我这个大哥算账了,我慕容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宝贝妹妹。"
听慕容雷拿自己打趣,又见沈清林瑜一脸贼笑,林皓一张俊脸涨的通红,金小在的绝美容颜浮现眼前,离别前的吻的滋味回荡心头,不禁低头不语。而其余几人不知所故,反而觉得好笑。
"小二,拿酒!"慕容雷高声喊了一句。
"大哥,别,喝茶就好了,我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喝酒,被爹知道了我们要挨军棍的。"
"一高兴忘记这个了,行,喝茶喝茶,等打胜仗了,回京咱们哥四个在好好聚聚。"
几壶清茶入口,忽然,沈清道:"大哥,不是说有惊喜要给他们看。"
"哦,对,对!"慕容雷故作严肃道,"看我这脑子,一高兴把正经事忘了,来,跟我到客房来。"
林瑜林皓二人不知慕容雷葫芦里买什么药,跟在后面上了二楼。二楼是天字号房间,慕容雷站在房门口,故作神秘的先推开门独自走了进去,接着冲门口的沈清喊了一句,才叫林瑜林皓二人说道:"好了,进来吧。"
二人走进屋之后,四周望去,与其他客房并无异常,只是窗子底下站了一个人,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肩上,白衣长衫,有一种说不出的与众不同的味道,过了些时日,回忆起这个场景,林皓打趣说:"这个就叫做超凡脱俗!"手里摇着一把折扇,背对着门口看不到脸。
慕容雷走过去,低头耳语了几句,那白衣男子微微一头一笑,缓缓扭过头来,夕阳下的余光洒满了男子的脸,绝美的面庞泛着一层朦胧的颜色,更是给倾国容貌增添了几分色彩,林皓的心瞬时间漏跳了一拍,俊逸的脸上写满了诧异的神色,紧接着的是止不住的惊喜,薄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从和说起。
身旁的林瑜抬头看了男子一眼,波澜不惊的脸上一丝惊异闪过,立即恭敬的双膝跪地,"臣林瑜参见太子殿下。"
沈清和慕容雷互相对望了一眼,不可抑制的爆笑。
人生若只如初见
林瑜本想伸手拉林皓一同跪下给"太子"请安,仰头却莫名其妙的发现沈清慕容雷二人笑的前仰后合,而"太子"更是夸张的笑的近乎蹲到了地上。
林皓呆呆的站着,看着近在咫尺的"金小在",忽然明白过来,但林皓心中只是隐隐的失落。
"哈哈"沈清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拉林瑜起身,"哥,这个不是太子,你在仔细看看。"
眼前这白衣少年确实和金小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都一模一样,但待仔细看去,还是略微有些不同。相比金小在的柔美,这个少年似乎多了一丝阳刚,眉眼间还略略有着江湖儿女的味道,但是如果不说,怕是看不出来的。
"哥,被耍了吧,哈哈,笑死我了,小皓,回去把这事和太子讲讲,估计他要笑掉大牙了。"沈清冲林皓龇着一口白牙笑,"不过小皓怎么就一眼看出来他不是太子呢?"
"太子的眼角有一颗痔,琥珀色的泪痔。"林皓面无表情指着自己的左眼角淡淡的说,"太子大笑起来的时候会习惯的用手捂着嘴,他不常用折扇,如果用一定会在下面配玉坠,而且太子"
林皓的话停住了,低头笑了一下不在言语,其实他想说,金小在会带着那把金锁,离别前的那个夜晚,是金小在亲口说的,虽然喝了酒,但是林皓深信有的东西他一定记得。
几个人目瞪口呆的听完了林皓的话,慕容雷摸摸头笑笑道:"看不出来,小皓这孩子心思还挺细密的。"
"哎,你是不是喜欢太子啊,怎么观察的那么仔细。"白衣少年看着林皓,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忽然冒出来一句,顿时鸦雀无声。
慕容雷一把夺过少年手里的扇子,使劲的敲了他的头两下说道:"怎么什么话都敢胡乱说,幸亏这里没有外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慕容雷,你胡乱敲什么!你才不想活!老子活的好好的!就算他喜欢太子有错吗?既然你们说太子长的像我,那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他喜欢怎么了?"白衣少年丝毫不客气的还嘴,顶的慕容雷直咧嘴,却说不出什么话。
沈清在一旁眯着眼睛看着慕容雷吃瘪,嘴一直不曾合拢。
少年狠狠白了慕容雷一眼,扭头冲着林皓说:"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在下萧唯,萧唯的萧,萧唯的唯。"
林皓微微皱眉,却也不好发作,拱手道:"原来是萧兄,在下林皓。"
"林皓?林皓,恩。"萧唯的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林皓在那一瞬间失了神,曾经的金小在也是这样,一双诱人的眼,英挺的眉,抑或调皮的神情,抑或古灵精怪的神态。
萧唯扭头看了看沈清道:"我知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但是一直这么笑不累吗?怎么称呼?"
"在下沈清,幸会幸会!"
"哈哈,你呢?"萧唯强忍着笑意看着林瑜,"还没有过年,也不是什么大日子,这个礼行的可真大,承不起啊。"
林瑜一张俊脸红的快滴出血来,又见萧唯揶揄自己,低头含糊不清的说:"林瑜。"
"萧兄"沈清刚刚开口就被萧唯打断,"别萧兄萧兄的,好像我很老的样子,直接叫萧唯好了。"
"对了,林皓,你真喜欢太子吗?"冷不防的萧唯一下子扑到林皓跟前,板着林皓的肩膀问道,萧唯略略比金小在高一些,此时同林皓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林皓甚至能感觉到萧唯的喘息,喷到自己的脸上热热的。
"说什么呢"林皓不动声色的推开萧唯的手,坐到凳子上。
"哈哈,那脸红个什么劲,你和林瑜真是兄弟,都那么爱脸红,没劲,真没劲!"萧唯也跟着林皓坐下,自己拿起茶壶到了一杯水道,"帅哥嘛,就是让人看的,养眼的,我走在大马路上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看我,我都不脸红,你们俩脸红个什么劲。"
一杯茶水下肚,萧唯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抬头对慕容雷说:"哎,你不是说到了边疆带我去军营玩吗,我们走吧。"说罢就起身去床边拿包裹。
"慕容大哥,你"林瑜脸色白了一下,撇嘴看看萧唯,艰难的张了口。
"呵呵,小瑜,我这次来也是奉父命过来帮林叔叔的。"见萧唯走来,一副马上出发的表情,慕容雷想了想张口道,"萧唯,我的副手,一起过来帮忙的。"
林瑜林皓沈清三人走进营帐,已经夜色茫茫,林南坐在书桌前看着一副地图,不停的比划着,见他们进来,不禁皱眉骂到:"都哪疯玩去了,居然这么晚才回来,你们以为是在京城吗?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精力旺盛的话,都给我去练功去。"
"舅舅您先别恼。"沈清往后退了几步,拉开帐帘笑道,"您看谁来了?"
一块红薯的故事
林南抬头,却看到慕容雷大步流星的从帐外走进来,俊朗的脸上笑容满面,弯腰行礼道:"雷儿见过林叔叔。"
"雷儿啊,你怎么过来了?"林南看到慕容雷,很是高兴,快步走下来,拍着他的肩膀问道。
"昨天就到了,因为没有令牌所以进不来,就先约他们出去了,刚刚一起回来的。我刚刚从江南回来在家呆着,我爹就让我过来看看,能不能有帮上忙的地方。"
"好,好,雷儿坐这。"林南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笑道,"慕容大哥果然想的周全,雷儿来了正好,叔叔不和你客气了,正好这里缺人手,这三小子还天天给我捣乱。"
"林叔叔,这次和雷儿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朋友,萧唯,进来。"
林南看到萧唯的第一眼也是神色一变,慕容雷立即解释道:"林叔叔,这个不是太子,只是长的非常像而已。"
林南细细的看着萧唯,过了半晌才喃喃说道:"不是非常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的。"
慕容雷看到桌上的地图,走过去映着烛光看到地图上面曲曲折折密密麻麻的画满了圈圈点点,便抬头问道:"林叔叔,这个是飞狼谷的地图吗?"
"不是,飞狼谷的地图哪那么容易得到,这个是咱们大金边疆的地图。"林南抬头长叹一声,"就为了飞狼谷的地图,咱们大金多少英雄好汉不知所踪,可至今却只是几张散存的,并没有一张完整的。"
萧唯诡秘的一笑道:"家父是做生意的,自小也在匈奴生活过一阵子,将军如果不介意的话把那几张地图给在下看看,或者凭着记忆能帮将军拼凑一下。"
林南沉吟了片刻,从衣袖里掏出几张破旧的羊皮纸平铺在桌上。萧唯凑过去,昏暗的烛光下,萧唯的脸孔映着一层淡淡的黄色,认真的神情俨然与刚刚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微微思索了片刻,萧唯仰头灿烂的一笑:"林将军手里的图不是很全,起码要少了一半,在下能做的只能是帮将军把这些图连起来,中间缺少的部分凭印象画出来,具体的细节怕是记得不很清楚,但是大道要道还有一些地方,应该能很准确的画出来。"
天色朦胧中开始发亮,太阳从东方升起,萧唯从桌前抬起头来,伸了个懒腰,笑骂说:"他奶奶的,总算画完了,累死老子了。"
林南等人急忙凑上前去,曾经的破旧的羊皮纸,被萧唯粘在了一起,中间的缺失部分已经画出,不完整的图案渐渐变得连贯起来。林南一脸的惊喜,对萧唯笑说:"想不到萧公子年纪轻轻,竟有的如此修为,佩服佩服。这张飞狼谷的地图,林某感激不尽。"
"客气了。"萧唯冲林南拱拱手,转脸问林皓道,"哎,林小子,饿死我了,有没有吃的。"
林皓看了萧唯一眼说:"现在还太早,伙房还没有做出来,一会儿才能有。"
"伙房没有,你就不会想办法去弄一点,我快饿死了。"
"去哪给你弄?你凑合点吧,大家都没吃。"林皓不悦的皱眉。
"林皓!你这是什么态度!"林南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林皓身子不禁一抖,骂道,"有你这么和人说话的吗,去,想办法弄点东西去,大家在这里坐了一宿,连口水都不知道给拿。"
林皓委屈的看了父亲一眼,却不敢顶嘴,咬了咬嘴唇,狠狠瞪了萧唯一眼,回身走出营帐。
偌大的伙房里几个小兵忙活着,满头大汗却顾不上歇下,见林皓走进来,一个小兵笑道:"少将军饿了吗,可是还没有做好,还得等一会。"
林皓四周扫视了一番,大锅里的馒头稀饭刚刚点火,心里不禁骂萧唯,这么大清早的,让本少爷去哪里给你弄吃的,可空着手回去,父亲免不了又要一顿臭骂。林皓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金小在,以前觉得金小在任性,甚至有时候有点不可理喻,现在和萧唯一比较。。。人和人真的是不能比。。。。
"想什么呢,林小子,吃的呢?"
猛地一抬头,萧唯一张笑脸映在林皓眼前,林皓冷冷的说:"你自己也看到了,还没有出锅。"
"你真笨。"萧唯笑笑,从墙角的麻袋里掏出几块红薯,放到锅下的火堆边,不时用手翻翻。
林皓站在一旁看着萧唯默不作声,慢慢的红薯的香味传了出来,林皓感觉自己的肚子也在咕咕作响,忍不住蹲下问萧唯道:"你在做什么?好香
第10回
啊!"
萧唯笑咪咪的说:"烤红薯啊,很好吃的。"说着从里面抽出一块,剥掉了皮递给林皓:"尝尝"
"怎么样?"萧唯看着林皓咬了一口,绝美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灿烂的笑,明眉皓齿闪着林皓的眼,"还不错吧!"
"嗯!"林皓抬头笑笑,果然很好吃,想不到红薯居然能做出如此美味,接着低头狠狠咬了一大口,一股热气从被咬开的红薯冒出,林皓冲到伙房门口,仰起脸张着嘴不断用手扇风,过来好半天见萧唯嘴角含笑的走来,玩味的眼神看着自己,林皓摸摸脸颊尴尬的笑笑说:"好烫啊!
意外
"有了飞狼谷的地图,就好办多了。雷儿,你这个朋友这次可帮了大忙!"林南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地图,指着旁边一处道,"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点。"
"这里是悬崖,下面是海,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所以没有画出来。"不知萧唯何时从外面进来,嘴里嚼着红薯念叨着,不紧不慢的咽下最后一口红薯,"将军如果想要这点地图,我可以去运城找我的朋友,他应该记得比我清楚,只是一来一回要两天,而且途中经过黑枫林,在下不会骑马也不会武功。"
"皓儿,你陪萧公子一起去。"林南不假思索的说。
林皓诧异的看了父亲一眼,低头道:"是!"
"路上小心,保护好了萧公子。"接着林南回头冲萧唯笑道,"他路上如果敢欺负你,回来尽管告诉我,我打他给你出气!"
萧唯得意的瞥了林皓一眼,见他红着脸无奈的低头,嘴角略略上扬的笑道:"将军放心,萧唯一定将完整的飞狼谷的地图拿回来。"
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疾驰在官道上,马上坐了两个俊逸的绝美少年,前面的一个面色微红,樱桃小嘴微张娇喘着,倾国倾城的容颜上略有一丝的惊恐,却挡不住内心无法溢于言表的欢喜。后面的少年身着一身浅色长衫,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两手拉着马缰,并用手臂紧紧的搂住前面的少年,马儿很听话,不用主人去抽打,飞快的奔跑着。
"不行,不行,林小子快停,我受不了了。"萧唯大声喊着,身子不住的扭动,林皓拉紧了缰绳,吹了个口哨,马儿听到主人的命令,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萧唯迅速而轻快的跳下来,弯腰蹲在路边不住的呕吐,看着萧唯的背影,瞬间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也说不出,看他蹲在道旁一副难过的样子,来不及多想,林皓走上来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试图让他舒服一些。
过了半天,萧唯长叹口气就地坐了下来,接过林皓递的水漱了漱口,可怜兮兮的看着林皓说:"林小子,我真的不行了,今天早晨吃烤红薯吃多了,我们到前面找个客栈先住下来吧。"
"这个"林皓犹豫着。
"行了,别这个那个的了,你爹不是说不许你欺负我吗。"萧唯嘴角扬起了一个向上的弧度,甚是好看。
"行了,怕了你,那走吧。"
马儿悠闲的在山间行走着,萧唯懒懒散散的坐着,头朝后舒服的枕在林皓肩膀上,偶尔的飞鸟掠过,还会孩子气的吹两声口哨,林皓无奈的仰了下被萧唯压得酸痛不堪的脖颈说:"哎,我说,你倚够了没有?咱们两个大男人共骑一匹马已经很奇怪了,你在这么倚着我,被人看到"
萧唯不客气的打断林皓的话,头却丝毫不动:"你自己都说了,是两个大男人,又不是大姑娘的怕什么,再说了"萧唯忽然回眸,林皓毫无防备瞬间萧唯的脸凑到自己跟前,鼻尖蹭着林皓的脸颊,炙热的鼻息喷到林皓脸上,看着林皓瞬间涨红的脸,萧唯哈哈大笑说:"怎么这么爱脸红,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太子吧,或者,喜欢我?"
"你胡说八道什么?"
"哈哈,你看,看看你这个小样,分明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的样。"萧唯扯出一丝邪媚的笑道,"林小子,你长的还真是好看,我看着比你那两个哥哥好看。"
见林皓不答腔,萧唯毫不介意的继续自言自语道:"你大哥吧,到是挺阳刚的,比你男人,你那个桃花眼的二哥吧,长的又有点妩媚,不过那双桃花眼真是挺好看,长在女人脸上都好看,更何况是长在男人脸上。不过长着桃花眼的人,也注定了这一辈子都桃花不断,估计他以后情路上会辛苦的。"
"哈哈,至于本少我嘛,偏偏就最喜欢林小子你这种的,不很阳刚不很妩媚的那种,恩,算不算不男不女的那种,这样子攻受兼易啊,哈哈哈哈"
林皓强忍着把萧唯一脚蹬下马的冲动,沉下脸说:"你别没完没了了,信不信我把你扔在黑枫林不管了。"
"哈哈,你敢,地图不想要了?"
"哈哈,我拿完地图回来的时候把你扔在那里。"
"哈哈,不可能,信不信我虽然不会武功也能从那个强盗窝全身而退?"
"那为什么要我护送?"
"想知道吗?"萧唯仰脸看着林皓的双眼,见林皓上扬的丹凤眼失神了瞬间,萧唯得意的凑到林皓耳旁小声说,"我就是想和你单独呆着,而且你肯定也不舍得把我一人扔在黑枫林。"
两天的行程终于抵达了运城,林皓诧异的看着萧唯的朋友听萧唯略略描述了一番,还未待林皓反应过来,已提笔画完了一副缺失的地图。
"画好了?行,那我走了。"萧唯走过去卷起地图交给林皓,拍拍他的肩膀道,"林小子,收工!走了!"
走到了街上,萧唯冲到路边摊上挑了几份喜欢的小吃直接塞道嘴里。
"哎,你付钱了没有?"林皓冲着萧唯直翻白眼。
"没,不是有你吗?"萧唯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
林皓哭笑不得,曾经的往事浮上心头,金小在,现在你在做什么,还好吗,是不是和我一样,每天想念彼此已经成了必修的功课。
正在愣神
"快闪开,闪开"只听一声大喊,林皓猛然回头不远处一匹惊马飞驰过来,马上的男子冲马路中间的小乞丐大喊着,但很明显小乞丐吓得两条腿直抖,连哭都不会了,哪还有力气躲闪
说时迟,那时快,林皓往后拉了一把萧唯,一个健步迈过去,抱起小乞丐,眼见惊马的前踢就要踏上林皓的身子,路上的行人不禁惊叫,甚至胆小的女孩子用手捂上了眼睛,不忍看着即将发生的惨剧。却见林皓一个轻盈而敏捷的闪身,从马肚子下绕了过去,马的前蹄沿着林皓的手臂擦过,紧接着林皓一个起身,努力站起,一手抱着小乞丐,一手死死的拉着马缰,马儿拖着林皓跑了十几米终于停下。马上的男人喘着粗气,望着男子哆哆嗦嗦的笨重的爬下马向林皓道谢,林皓心里有一种异常异样的感觉,但是具体在哪里也说不清楚,于是便放下小乞丐拍拍身上的尘土轻松的冲男子微笑。
远处一个红衣男子跑来,拉着马缰道:"多谢这位公子了,陈老爷,您还好吧,对不住,对不住了。"
陈员外抹去了一头冷汗道:"真邪了门了,这马平日里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忽的惊了?"
"奇怪啊,老板知道您不会骑马,特地挑了一匹最温顺的。"
"算了,算了,还好又这位小兄弟,有惊无险。"陈员外大度的挥手说,接着扭头转向林皓,"多谢这位小兄弟今天救了我一命,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如不嫌弃,请到舍下喝杯茶,陈某略表谢意。"
"在下林皓,小事一桩陈老爷不必放在心上,多谢陈老爷的好意,只是在下如今有要是在身,不便久留。"
"哦,那好,那就多谢林公子了。"
"陈老爷客气了,告辞,后会有期。"林皓笑着冲陈员外拱手告别。
不多时,大街恢复了以往的喧嚣,萧唯跟在林皓身后,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林皓听着无聊,索性自顾自的走路,懒得回头理他。
"哎,林小子,我要买这个。"
而林皓在转身拿钱袋的瞬间,脸色一下子变了。
朋友抑或敌人?
"怎么了?"萧唯见林皓的脸一下子变了颜色,走过来问道,"林小子?你怎么了?"
"地图丢了。"s
萧唯愣了一下,又看到林皓垂头丧气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林皓恼怒的看着萧唯说:"你笑什么?"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那个表情,就像,就像一只,像一只落水狗。"萧唯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林皓一肚子火,瞪了萧唯一眼,没好气的说:"那你棒打落水狗好了。"说完自己又觉得这么说不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见林皓笑了,萧唯过来伸手揽着林皓的腰,仰头望着高自己一点的林皓正色说:"小皓,你别着急,大不了明天在去画一张就是,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
林皓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那个人也是这么叫自己的,小皓,小皓,他也是这样子仰头看着自己,叫着自己。定下神林皓推开萧唯的手,"那多谢了,我们先去找客栈吧。"
晚上林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细细的想着白天所发生的所有事情,终于明白过来,钱袋和地图是在大街上救那个小乞丐的时候,被他偷了,不由得摇头苦笑这年头好人难当。
夜深人静的时候,萧唯溜到林皓房间门口,敲开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喊了他两声见他没有回应,最终还是不放心的点了他的睡穴回身关上了门。
门口一个黑衣男子恭敬的站着,见萧唯出来,立即低头行礼。萧唯压低声音却不失威严道:"在门口守着,林公子有个差池,要了你的命。"说罢扬长而去。
走到黑枫林,萧唯从胸口掏出一根短箫放到嘴边吹了起来。暗暗夜色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枫林里显得极为诡秘,在配上萧唯的箫声,虽然箫声美妙,却仍然令人毛骨悚然。
一曲吹完未过一会,一个黑衣蒙面男子从天而降,跪在萧唯脚下,低头道:"少主。"
"起来。"冷冷的声音。
男子不敢丝毫犹豫的起身,萧唯扬手一个耳光抽过去,男子从地上艰难爬起,擦擦嘴角渗出的血,重新跪好:"谢少主教训,属下该死,不该让少主等这么久。"
"起来吧。"还是冷冷的声音。
"是,少主有何吩咐?"
"离寒殿居然敢从我眼皮底下拿人,去把那张今天地图给我找回来,那个小乞丐,哼,干的干净点。"
"是。"
天色见亮,林皓朦胧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萧唯不知何时坐在自己床上冲着自己愣神,条件反射般做起来:"你怎么进来的,你想吓死我吗?"
"林小子你凶什么?我不是想进来叫醒你起来,然后去画地图吗?"萧唯说着,还委屈的撇撇嘴。
林皓两条英挺的浓眉纠结了一下说:"那你等会,我洗漱一下,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都是男人怕什么!我就不走,我就要在这里看着你换!"
"你!"林皓看着萧唯一脸耍赖的神情却也无可奈何,想都没想就也孩子气的接道,"你不出去那我不换了。"
"切!"萧唯不屑一顾的咧嘴,接着把林皓扑到在床上说,"拉倒!不换就不换,地图画不了回去晚了,你爹反正发脾气也冲你发,打人也朝你打!我又什么好怕的。"
林皓无奈白了萧唯一眼,背过身去褪下上衣,弯腰从床上拿过外衣套上,偏过脸去发现萧唯正盯着自己的背影出神,林皓系好腰带回头说:"哎,看什么,没见过男人吗?"
"不是,我是在看你背上,怎么这么多伤?"萧唯脸上略略有一丝的伤感,"是,像是鞭子打的。"
"对,萧少爷您很聪明,是被我爹打的,行了吧!"林皓说着走到房门口,拉开房门,"走不走,我可走了!"
"走,走,不过林小子,我要先吃饭!"
林皓坐在桌前,看着萧唯津津有味的啃着油条烧饼,低头端着一碗豆浆喝的正香,起身到柜台前,掏出一张银票结账。
"啊,死人了,好惨哪!"
"是啊,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
"怕是被活活疼死的,你说一个小乞丐,和谁结了那么大的仇!"
林皓听闻也好奇的探出头往门口看,一群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走过去一看,林皓大吃一惊,这个小乞丐,不正是昨天自己救下的那个小乞丐吗?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快步走到他身旁,林皓发现他的四肢被人挑断了,伤口留着鲜红色的血,那就是在生前被人活生生的挑断的,林皓咬咬嘴唇,心底打了个寒战,究竟是谁下的手,好狠!
不知何时,萧唯已经蹲到林皓身边,伸手搭在林皓的脖子上,悄声说:"小皓,这个不就是昨天那个"
林皓默然点头,心底一片沉重。
"好可怜"萧唯伸手去整理下小乞丐的衣服,忽然诧异的叫出来,"小皓,你看,这是"
抻出来一瞧,果然是昨天那张地图,林皓低头沉思着,怕就是为了这张地图,这个小乞丐才无辜丧命于此,可是究竟是谁,是敌是友?如果是敌人为什么不直接冲着自己来,如果是朋友那又何苦杀了这个小乞丐,而且用这么残忍的手法。
紧接着林皓起身招来店小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道:"去,买一身衣服和棺材,把他埋了。"
小二本来满脸不满,但看到林皓手里的银票,脸上堆满了笑忙不迭的点头应着,林皓盯着小二的脸看了一眼,小二被看的浑身发毛,接银票的手也不自觉的缩了回来,林皓回头看到路旁的一棵树,拔剑横砍过去,树轰隆倒地,看的小二眼睛直了半天。林皓收起剑,把银票塞到小二手里说:"买身衣服和棺材把他埋了,剩下的钱自己看着花。"
"是,是,大爷,小的明白!"小二吓得脸色变了又变,连忙点头称是。
飞狼谷的通路
见林皓萧唯二人拿回飞狼谷的地图,虽然比预期的两天晚了些时日,林南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整晚呆在营帐里,映着昏暗的烛光,在地图旁看着思索着。
萧唯悄悄的翻了个身,看看旁边的一张床上,林皓已经睡熟。轻轻的下来,月光下林皓的脸被一层银色的光拢着,甚是好看。萧唯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发现林皓的身子动了一下,孩子气的伸手揉揉鼻子,翻个身接着昏睡过去。
一丝玩味的笑爬上了萧唯的嘴角,"小皓,小皓?"他俯身贴近林皓的耳朵低声叫着,林皓朦朦胧胧的回应着,萧唯竖起耳朵,隐约听到林皓嘴里喃喃的呓语:"小在。。。嗯,想你。。。小在"
发呆了一会儿,萧唯披着衣服坐在床上看着林皓俊美的侧脸,蹑手蹑脚的走出了营帐。
初秋的夜色还是有些寒气重,只批了一件单衣的萧唯更加显得单薄,瘦弱的身子在夜中不停的发抖。
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萧唯仰头看着月亮,眼角两行清泪流下,为什么会这样,真的像预言所说的那样,自己着十九年所吃的苦都白费了吗,十九年的血汗就这么付诸东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的,只是完成我该完成的使命,只是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人定胜天,即使预言成真,也是为了报复,对,为了报复,一切都是为了报复,我会把一切都夺回来!
而至于林皓呢,这个才认识了不到一个礼拜的男孩子,林皓,原来他叫林皓,呵呵,原来他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男人,抑或,不管是否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是。。。
萧唯倾国倾城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原来那么多的东西真的是上天注定的,自己无法改变,人生的轨迹以及境遇,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去接受吧,为什么别的能做的自己不能做,为什么别人能享受的爱我享受不了,林皓,喜欢就喜欢了,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了,那又怎么样?预言?见鬼的预言!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过来仍然是我的!"
既然是命中注定,那么就更不能跑出我的手掌!
萧唯心中暗想着,双手攥着衣角,骨节微微发白,一丝红晕忽然染上脸庞,更何况,也许自己真的是喜欢上了他。
轻松的施展轻功,不多久萧唯跑到山崖边,望着悬崖下的一望无垠,心中无比的惆怅却又豁达开朗,仰头看了看月亮,十九年,十九年的生活就这样过去了。
"我不但要报仇,而且要得到我想要的!"
风儿沙沙的吹过,偶尔还能听到树叶抖动的声音,飞鸟低低的掠过,萧唯的脸上一片淡漠,忽然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萧唯静下心去,伏在灌木丛里压低了身子仔细的听着。
"大人,林南已经得到飞狼谷的地图了,估计下一步就会去打飞狼谷了。"是慕容雷的声音。
"很好!"沙哑的声音传出,甚至无法辨别男女,诡异的笑声,"大金和匈奴相争,我们东成从中得利,哈哈!"
"大人英明!"萧唯不屑的撇嘴冷笑,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慕容雷也会如此低三下四的说话,接着仿佛犹豫了一会儿而又下定决心的样子说:"大人,您答应过我的事情。"
"放心,只要不误了大事,林南和那几个小子我懒得动他们,我只是想借他们的手去打匈奴。你不要想趁机和我耍什么心眼,我会随时盯着你的。"说罢只见一阵白烟飘过,两人无踪影。
一丝冷笑划过萧唯的嘴角。
大金边防,清晨的主帅营帐中集满了人,桌上的一张地图甚是显眼。林南站在中间,七八个人站在周围,安排了一番,各自领命带兵离开。
林皓带着一千人守在飞狼谷通往匈奴的唯一道口,一条易守难攻的道,很窄,却是极其重要。得到消息匈奴的少主和郡主不知什么时候秘密的来了,如今出其不意的派兵攻打,如果成功,他们必定会从这条道跑走。
林皓的煎熬
林皓站在谷口,心中百感交集,曾经在京城读书习武的林皓,将军府里那个虽然被林南严加管教但是也不折不扣的过着少爷生活的林皓,第一次正式带着兵去执行任务,心中没有自己以往所想象的那种感觉。本以为,自己熟读兵书,刻苦练功,就是为了有一天像爹爹那样,带兵打仗,保家卫国,做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每日每夜都有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闭着眼睛睡梦中都会梦到战场的鲜血肆意的时候,两国无辜的百姓因为战乱而无家可归,遍地饿殍的时候,林皓知道自己多么厌恶战争,厌恶这种感觉。
强压着心里的感觉,林皓倚在树上,感受着初秋午后的阳光,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做,做给爹爹看,并告诉自己,这个也许是最后一次了。一阵微风吹过,似乎打了个寒战,胸前的金钥匙压在林皓肌肤上微微发凉,脸上却露出温暖的笑,把钥匙放在手心里,小在,抓住了匈奴的少主和郡主,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匈奴的少主和郡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自己也从未见过。所以林南临出来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无论是谁在这个时候,都不可以放他过去,林皓觉得好笑,只是抓两个人而已,而且如果他们无法冲出重围根本不用自己这关,自己就只差立下军令状,道口甚至连只鸟都不能放过。
本以为羊肠小道不会有什么人通过,一天守下来却也零零散散的抓了二十余人,老者青年人还有孩子,男女老少皆有。林皓想着这些人带回去该怎么办,里面真的有所谓的郡主和少主吗?
正想着,远处一个衣着褴褛的老者抱着一个小女孩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身旁的弓箭手神经质的举起弓箭要射击,林皓皱了下眉,扬起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走到近处,只听小女孩一下子从老人的怀里钻了出来,隔着老远冲林皓喊:"哥哥,哥哥!"
林皓愣了一下,小女孩已经窜过来,甚至扑到他的怀里,扬着头说:"哥哥,是梅殇啊,你忘记我了吗?"
"梅殇!"林皓的脑子跳了一下,山崖下那两天生不如死的日子,无法抵挡的浮上心头,接着低头笑道,扶着梅殇的头说,"梅殇,真的是你,让哥哥看看,长高了好多恩。"
半年多的日子不见,梅殇果然高了一些,出落得越发水灵灵的,林皓愣愣的看着梅殇亲热的拉着自己的手,却觉得似曾相识。而后见老人从远处踉跄的走来,林皓走过去搀扶着老人的胳膊问道:"爷爷,您和梅殇怎么大老远的从京城跑到这里来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看着老人的衣衫破烂,丝毫不像那天在崖底的样子,见梅殇低着头抹眼泪,老人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林皓见状叫身边的侍卫后退一些,老人面露为难的过了半晌说:"小兄弟,不瞒你说啊,老朽并非大金人士,老朽的父亲是匈奴人,但是自小在大金长大,前些天不知怎么着,老朽父亲的事被别人知道了,而现在大金正和匈奴开战,所以,大金之大,却无老朽和我这苦命的孙女的容身之处了。"
见林皓的面色略略动容,老人一把拉过梅殇跪在地上,怎么拉也不肯起来的说:"小兄弟,那天看你中了毒,又看你毒发居然能靠意志这么生生的抗过去,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而看你今天,估计是为了打匈奴吧。老朽骨子里虽然流着匈奴的血,但是从小在大金土生土长,老朽只是一普通百姓,只为了带着孙女逃命,还望小兄弟能放了老朽,就算不行,也求你放了梅殇,她才十岁啊。"
"这个"林皓犹豫的皱眉,心中万分为难的开口,"爷爷,您对晚辈的大恩大德,晚辈一定会报答,但是,对不起,今天真的不能放您们过去。"
"小兄弟,求求你,放我们过去吧,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百姓,即使不能放过我,老头已经过够了,求你放过我的小孙女,梅殇 ,过来给哥哥磕头来。"
"别,别,快起来,梅殇,听哥哥的话,拉爷爷起来。"林皓从小到大,哪里被长者如此跪拜过,顿时慌了手脚的想拉他们起来。
远处的副将看情况觉得事情不对,走了过来。副将苏澄比林皓年长许多,见状低声说:"少将军,别忘了将军临出来时候的命令。"
"我知道。"林皓略略点头,看了看周围的兵将,转头对老人面露惭愧说:"爷爷,真的对不起,今天真的不能放您们过去。不过您放心,最后我一定保您和梅殇的周全,而您刚刚说的,我绝对不会泄露一句。"
老人低头慈爱的目光看着梅殇,伸出枯槁的双手梳理着梅殇凌乱的头发,看了一会,浑浊的眼里流出两行老泪,颤巍巍的拉起林皓的手说:"小兄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万一我这把老骨头不行了,梅殇就托付给你了,以后不管是做丫鬟还是做什么,都托付你了。"
"爷爷,您说什么呢。晚辈保证,只要"林皓顿了一下,看着眼前风烛残年的老人和小小的女孩,住在哪种偏僻的山崖,怎么也不可能是匈奴的郡主,咽下了后面的话,胸有成竹的说,"晚辈保证您们的周全。"
老人点点头,苏澄带着他们和一天抓到的人关在了一起。
不多时。。。
"爷爷,爷爷!"凄厉的惨哭声划破了山谷的宁静,林皓心中暗叫不好,回头望去,老人倚在石头边上,额上的鲜血孜孜的往外流,梅殇小小的身体跪在老人身边,不住的摇着老人的身子,"爷爷,爷爷,醒醒,别不要梅殇,爷爷,别不要梅殇。"
老人拉着冲过去的林皓的手,费力的张嘴说道:"小兄弟,替我好好照顾梅殇。"
手便无力的垂下。
鲜血染红了周遭的绿地,小女孩凄惨的哭声回荡在山谷,每个人无不为之动容。林皓铁青着脸站起来,扶着身边的山石,狠狠的几拳砸在凌厉无规则的山石上,瞬间红色液体沿着指缝流下,另外一只攥着衣角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突出,淡淡的血管清晰可见。
"混账!这是什么鬼命令!根本不认识的两个人要怎么抓,路过的就都要抓,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吗?如果到最后还是无人来辨认呢,难不成要把所有人都杀了?"林皓心里暗暗的骂到。
来到边疆的一个月多,不算大的战争精力过几次,林皓厌倦透了这种日子,每天看着身边不断的有人死去,今天还在一起嬉笑打骂的兄弟,明天可能就做了刀下亡魂。那些新兵,自己训练的那些平均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孩子,伤亡更是惨重,每天看着军医营帐里都会抬出去不同的人,盖在身上的白色布永远也不会打开了。更惨的在战场上连尸首都无法带回。平日里压抑着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不
第11回
要去想这些,告诉自己这个就是战争,但是怎么可能不去想,战争,为什么要有战争!
虽然从小在将军府长大,但是当真正来到了军营,这个很铁血的地方,曾经多次看到林南责罚手下,也许一个人的失误,会连累一群人,轻则受责打,重则直接拉出去砍了。
林皓会担心,也会害怕,他担心自己哪天一不小心就踩上了林南的雷,更害怕的是会连累周围的人,或是林瑜沈清,或者是手下的一群相处时日不多却感情日渐深厚的兄弟们。
无可奈何
边防的傍晚冷风习习,林皓骑在马上冷眼看着前方的路,羊肠小道曲折蜿蜒,林皓看着周围的人,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样的命运在等待彼此。
走到营中,看到林南的副将阎泉押了一群新兵远处走来,哭喊声不绝于耳。仔细一看,其中不少人还是自己曾经训练过的。
"少将军,救救我,我还不想死。"一个瘦弱的小兵扑到林皓脚下哭求。
看着好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悉心辅导过刀法的小兵。
"阎叔叔,他们是?"
阎泉看了林皓身后的抓来的人,所答非所问说:"小皓,这些人是今天你在飞狼谷口抓到的吧,快给将军送过去,一个也不能跑掉。"
"哦,知道了,阎叔叔,他们是怎么了?"
"他们临阵脱逃。"阎泉面色平淡的说,"将军的命令,拖出去砍了。"
"这么多人全砍了?你们问清楚了没有?"见阎泉说的就像在讨论一会做什么一样的口气,心里凉了半截,林皓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然后又觉得有点失礼,忙补充道,"是不是再问一下再说,毕竟那么多人。"
看着这么多人跪地哭求,梅殇从林皓身后怯怯的伸出个小脑袋,拉着林皓的衣角小声说:"哥哥,快走吧,我怕。"
一直不做声的阎泉看了梅殇一眼,浓眉一挑不留情面的教训道:"哥哥?哼,少将军请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省的到时候耽误了正事。而且这要是让将军看到,估计少将军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我还有军务在身,告辞!"说罢回头一挥手,小兵们被阎泉手下的人推推搡搡的拉走。
瞪着阎泉的背影,林皓半天没动,而心里怒火却越烧越旺。阎泉是林南一手栽培的将领,也算是从小看着林皓几个人长大的,小时候几个孩子除了怕林南,就是怕阎泉了。怕林南是因为出了点错就要挨打,而怕阎泉是因为出了点错,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到林南那里给几个孩子告黑状。他们背地一直叫他"阎王",每天顶着张不苟言笑的脸,让人看了确实恐怖。用沈清的话来形容对阎泉的感觉,就是恨的牙痒痒,却没办法拿他怎么样。沈清十四岁的时候,曾经不顾后果更不怕死的往阎泉的食物里洒了不少巴豆,害的他一宿没睡。当然最后沈清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了卧床几天的惨重代价。
"哥哥,哥哥,我们走吧。"梅殇的小手勾了下林皓的掌心,林皓低头看着梅殇,心底却无比沉重。
林南看着桌前低头复命的儿子,青春飞扬的脸庞,却难以掩饰的孩子特有的稚气,心头一阵恍惚,一张难以忘怀的脸孔在心头浮现,曾经的他也是这样,玉树临风的俊美少年。可是,可是现在。。。
"爹,爹?"林皓小心的抬头轻声叫着。
"恩?什么事?"林南回神过来问。
看着爹爹眼里的柔和,林皓大着胆子问:"爹,那些人,您准备怎么办?"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阎泉的话在林南耳边响起,自己刚刚也是有些犹豫,阎泉却毫不犹豫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曾经的那个人,也会在没有主意的时候怯怯的问自己:"哥,这个要怎么办?"
"行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就别管了。"
"爹,您不会,把他们都杀了吧。"
"小孩子家的,管那么多做什么?"昔日的记忆交织着,一股无名的烦闷与恼火涌上心头,林南皱眉挥手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怎么做要你教。"
"不是,爹,这里有没有郡主和少主?如果没有,就放了他们吧。"
"啪!"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林南责骂道:"没完了是不是?给你点好脸色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说话会不会用脑子?给我滚出去!"
林皓抬头见父亲愠怒的神色,动动嘴唇却最终没敢说出什么,低头转身往帐外走。
老人的鲜血,梅殇的眼神,小兵的哭求。。。往日的一幕一幕冲击的林皓的神经,手在触到门帘的瞬间,林皓扭头对林南说:"爹,是不是打仗,就要死很多人,很多无辜的人,都要跟着一起倒霉。"
林南愣了一下,或许是对林皓这无头无脑的话,又或者是那一瞬间的眼神,似曾相识,不再是责骂的口吻,林南定定的看着林皓的脸半晌,说道:"世间太多的无辜,我们在这里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无辜受害的程度减到最低,儿子,你太理想化了,不可能,尤其是在战场上。"
回味着林南的话,林皓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林南坐在椅子上,双手死死的按着太阳穴两端,无力的冲门口喊道:"来人,把沈清给我叫来。"
后果与责任
此时此刻的沈清正坐在树下的一块大石头上,双臂撑在身体两侧,两条修长的腿悠闲的晃着,不时的也会调皮的踢一脚地上的小石子,然后露出满足的微笑。斜斜的夕阳带着光辉落在沈清身上,柔美的侧脸更加映衬的完美。褪去一身的战袍,穿着淡色外衣的沈清静静的出神坐着,更像是个翩翩公子,完全没有了战场上的戾气,有的只是邻家少爷的平和。他也是刚刚从前线回来不久,因为有了萧唯的地图,这次大金出击几乎把匈奴打了个落花流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匈奴似乎做足了准备,似乎预料到自己会失败,当要去抓他们的少主和郡主时候,十几辆甚至二十几辆马车一起出现,四下逃窜,而真正的少主郡主究竟在那辆马车里,无人知晓,甚至他们多大,长得什么样子,也无人知道。
当时沈清脑子里唯一闪出的法子就是,所有的人,全部杀掉,但是未免太过残忍。
听到林南叫自己,一种不详的预感涌出,却不敢丝毫耽误片刻,起身走向主帅营帐。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沈清从营帐退出后,脑子仍然有些混沌。但是他不得不佩服林南决定的果断与正确,林瑜和慕容雷不在营帐中,阎泉去处理那些逃跑的士兵,而这些最无辜的人,除了交给自己去做,还能有谁?
沈清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虽然常年习武,但是双手骨节依然分明修长,从小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沈清的手不像一般男孩子的手一样粗糙,反而有几分白皙柔软。嘴角上扬了一下,这样子的一双手,如今也要去做刽子手了,虽然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可是。。。
想起营中林南的脸色并不好看,或许他也没有想到匈奴会用这样一个办法,抓到的这几十人中,或许有要抓的少主和郡主,或许根本就没有,只是对方的一个幌子,但是,却要毫不留情的全部杀掉。
正在头疼,只见林皓神采飞扬的从对面跑来,见了沈清,把他拉到一旁说道:"哥,大哥把匈奴少主郡主抓到了,爹让你过去呢。"
"真的?"沈清不禁一喜,终于抓到正主了,这些人终于都可以不必无辜丧命了。
"哥你过去吧,爹说这些人让我去安顿一下。"
看着林皓一脸的郑重其事,沈清拍了拍林皓肩膀,转身像营帐走去。
林皓看着远处的一望无垠的平原,又看着沈清的往营帐出走去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一个将领走过来问道:"少将军,既然人已经抓住了,这些人如何处置?"
"人已经抓住了,这些人自然是放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父帅的命令,难道你敢违抗?"
一个时辰之后,林皓面色平静的站在主帅的营帐里。面对着盛怒中的林南,林皓却毫无畏惧。一天很短却又很漫长,一天之内能发生多少事情,林皓也说不清楚。老人的死亡,自己朝夕相处了将近两个月的小兵,梅殇还有其他百姓的几十条无辜生命,数不尽的无辜的人的性命,可能就在一瞬间的灰飞烟灭。
营帐里一片寂静,林南轰走了所有的人,偌大的营帐里,林南林皓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彼此无语。
似乎过了很久,林皓听到林南平静的说:"皓儿,你有什么要跟爹说的吗?"
"他们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有血有肉的人,爹不觉得平日的军法太严厉了,而且您今天这么做,一道指令下来,多少人头落地,您不觉得残忍吗?都是要死人的,这样子和敌寇有什么区别?"林皓一口气说完了心里压抑很久的话,反而觉得无所畏惧,已经抗命放了那些个人,既然逃不过军法处置,索性说个痛快。
林南不怒反笑的点点头:"说的好,还有吗?"
见林南没有发怒,林皓心里有些奇怪,但是既然已经做了,最坏的结果自己不是没有想过,用自己的一条性命抵了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也算值得了,于是林皓也抬头笑看父亲,说:"爹,没有了。"
"好,好!那你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没有?"仍然是平静的口气。
"想过。"林皓双膝跪下,"林皓触犯军法,甘受军法处置。"
"混帐东西!"终于忍不住,林南抄起桌上的茶杯朝林皓掷过去,拎着他的衣领,反手清脆的几记耳光过后,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大骂道:"畜生,你知不知道你放走的都是些什么人!"
月色仍然如往日一般的宁静,林皓屈膝坐在临时搭盖的牢房里,仰头望着天空,星色如常,只是夜色降临,牢房里一阵阴凉。看着草床上的被子,脏的发霉的味道,林皓厌恶的皱眉,用脚把被子踢到一旁,衣袖蹭了蹭床面,挑了干净的地方坐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有人在捏自己的脸,警觉的睁开眼睛,条件反射的拥着眼前的人,嘴里喃喃的低语:"小在,小在,真的是你吗?"
萧唯面色尴尬的看了看身旁的林瑜,林瑜铁青着脸拨开林皓的手,把他从床上拽起来。林皓如梦方醒的看着哥哥,低头咬着嘴唇不吭声。
"你,都做了些什么?长这么大,不会用脑子?"
"好了好了,林小子干都干了,你别骂他了,骂他也没用。"听了萧唯戏谑的声音,林皓轻叹了口气,坐到床上,看着林瑜问道:"哥,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怎么来了?"林瑜狠狠的瞪了林皓一眼,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听话乖巧的弟弟,怎么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假传军令,还私自放了那么多人犯,不知道真正的匈奴少主和郡主是不是在里面,事情怕是很快会传到皇上耳朵里,私放敌方少主,怕说的重了就是通敌大罪,到时候谁还会问你真相是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林皓就想不出?"小皓,你想没想过,你这么做"
"丢了性命。"林皓接茬说。
"想到了还去做?"林瑜不解的挑眉问。
"我也不知道。"林皓面无表情的耸着肩膀,"我只是心里很乱,每天那么多人丢掉性命,那么多人受伤,军队里连像样子的药都没有,有时候就活活病死了,很多无辜的百姓会跟着遭殃,病死的,饿死的都不计其数。而今天这些人,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哥,他们好多人都是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就走到这里,就要被拉出去砍头,他们不无辜?难道只有这些当官的性命值钱,百姓性命就如草菅一般被糟蹋?"
"那你这么做有什么用?"
"起码我一条命换好几十条命值得了!"
"你!"见林瑜举着巴掌就要落下来,林皓赶紧双手捂着脸,甚至带了一丝调皮说道:"哥,别打脸,今天爹打过了,没上药现在还疼着呢。"
林瑜气的一把把林皓按在床上,一手按着他的腰,另一只手照着他的屁股一个劲儿的狠打,嘴里骂到,"混小子,知不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多大的祸!不动脑子,自己丢了性命还不放在心上,叫我们怎么做?"
"哎呦。。哥。。别打了。。。疼死了。。"林皓忽然想起还有萧唯站在旁边,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赶紧挣扎着起身说:"哥,哥,别打了。"
"还敢躲?越发没规矩了!"林瑜低头看看地上的木棍,正要俯身捡起,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萧唯笑呵呵的过来,按着林瑜的手说:"林大哥你别打了,一会把林小子打坏了,我不会武功,带着他可跑不出去。要打也等我们安顿好了,我给大哥你找个家伙在狠狠的打。"
"跑?往哪跑?"林皓不解的看着萧唯。
林瑜想起了正事,松开了按着林皓腰的手,说道:"我被这混小子气糊涂了,还好有你提醒。"接着看了看门口,自言自语说:"小清偷个令牌,这么久还不回来,不会出事吗?"
"哥,怎么回事,二哥去偷什么令牌,你们要做什么?"见林瑜萧唯二人谁也不搭理他,林皓急红了眼睛问:"哥,你们说话啊,别不理我啊。"
"你闯了祸,你两个哥哥给你收拾烂摊子,这么说够清楚吗?"萧唯盯着林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林皓明白过来,拽着林瑜的手说:"哥,不行啊,二哥是不是去偷爹的令牌,不行,我不能走,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你给我闭嘴,你闯了那么大的祸,要掉脑袋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小皓,听哥说"林瑜低头慈爱的抚着弟弟的额头,把额前的头发掠到耳后,轻柔的说,"小皓,别想的太多了,和萧公子先走,慕容大哥在这里有认识的朋友,会给你安排的。我和小清不会有事,你放心,等回京以后,我们去求太子,太子肯定会帮你在皇上面前说好话的,到时候没事了你在回来。"
林皓把头靠在林瑜怀里,林瑜站着一手搂着弟弟的肩,一手抚着弟弟的头,场面极为温馨,萧唯在一旁看着,冰冻已久的心略略有些融化。
"可是,可是你和二哥怎么办?"
"笨蛋,我们死不承认,舅舅能拿我们怎么办?"
"哥,哥。"林皓看到沈清从监牢门口冒出头来,一下子扑到他身上,肩膀不住的发抖。
沈清笑嘻嘻的拍拍林皓打趣道:"好了好了,舅舅的棍子打下来,都不见你哭成这样,怎么现在哭开了,你知道哥哥我不吃这套的。"接着回头冲萧唯拱拱手说:"萧公子,小皓就交给你了。"
"沈大哥放心。"
林皓从沈清怀里钻出来,擦干眼泪正色说:"哥,我不能走,我走了爹肯定饶不过你们,哪有你们说的那么轻松,再说爹从小教我们,做男人要顶天立地,自己做的事就得负责,既然我做自己了,就得自己担着。"
"怎么和舅舅一样迂腐?什么自己做了自己担着,命都没了你拿什么担着,听哥的话,先走,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
"不行,我不走。"林皓的倔脾气上来,坐到床上不肯起身,沈清见林瑜好言好语劝了几声不管用,沉下脸来低声喝道:"你走不走,不走我们可真的不管你了。"
林皓扭头不再言语,沈清趁他低头时候,一个手刀冲林皓脖子劈了过去,林皓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
初夜
头。。。好疼。。。。
林皓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窗外的阳光亮的刺眼,头一阵撕裂般的疼,双手死死掐住太阳穴,却丝毫无法减缓。
这是哪里?
林皓撑着床沿起身,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普通的农家院,自己原来不是在牢房里吗,怎么会到这里?就这么跑出来吗,林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还结结实实的长在脖子上,可是。。。
"有人吗?有没有人啊?"林皓看了看四周,大声喊到。
"林公子,你醒了。"一个美貌少女从一间屋子里出来,微微脸红说道,"林公子,感觉好些了吗?奴婢给你拿点东西吃或者喝点水?"
"哦,谢谢姑娘,不必了。敢问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女吃吃的掩嘴笑:"公子叫奴婢阿翠就好。这里是殇情谷。"
"殇情谷?"林皓从小到大没有听过这么一个地方,"我是怎么到这里的?萧唯呢?"
阿翠的脸色变了一下,接着正色道:"公子出门办事了,要晚上回来。"
"恩,谢谢。"林皓点头微笑。
阿翠抿嘴笑笑说:"林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奴婢。"
"有劳姑娘了。"z
"林小子,我回来了!"萧唯没有敲门,直接闯了进来。
林皓淡淡的看了萧唯一眼,说道:"恩,我一直在等你呢,和你说一声,我也回去了。"
"回哪里?"萧唯大惊失色。
"当然是回到爹爹那里。"
"回去送死吗?"见林皓抿着嘴不说话,萧唯走到床边靠着林皓坐了下来,揽着林皓的胳膊说,"林小子你别回去,和我在这里呆着不好吗,回去你爹会杀了你的。"
"我在你这里呆着也不会安心的,我不会去我两个哥哥怎么办?"想到了自己走后林瑜沈清,指不定要被林南怎么拷问,林皓心口止不住的疼。
"可是,可是都过了半个月了,我听说你爹他们已经两天前起身回京了。"
"什么?"林皓眼睛一下子睁大了,顿了半晌说道,"那我更要回去了,即使是回去送死,也是我的责任,林家子孙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什么狗P责任!"萧唯不屑的瞥着嘴角,"要说你们兄弟几个,还是你那桃花眼的二哥最有脑子,林小子你怎么这么不会变通呢?你现在回去有什么好处?反正你爹他们都走了,再说我又不是不让你走,过些日子等风平浪静了你在回京城我又不会拦着你。"
"可是,我不回去,我两个哥哥怎么办?"
萧唯抑制不住笑出了声,见林皓恼着看自己,忍住笑说:"林小子你是不是吓傻了,你爹他们都已经走了,我的人今天刚回来告诉我说,你两个哥哥好好的,骑着马威风着呢,你就放心吧。走的时候很多百姓出来送行呢,哈哈,你那桃花眼的二哥很招小女孩喜欢,拦着他的马就是不让他走,还给他送东西,你爹结果恼了,以为是他平日里招惹了那些小女孩,差点当众抽他嘴巴,你没看到他当时的表情啊,可是无辜的很呢,哈哈。"
听了萧唯的话,林皓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沈清从小就是这样,从前走亲戚的时候,那些姐姐妹妹们都喜欢缠着他闹着他玩。
见林皓的表情柔和了许多,萧唯笑着说:"那些小女孩喜欢你二哥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林皓低头不说话,萧唯的小脸凑过去蹭着林皓的脖子说:"小皓,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
林皓整个人定住了,曾经在崖底,金小在的话回荡在林皓的心头,"喜欢你很久了,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还是,你真的不喜欢我。"小在。。。小在。。。
萧唯的炙热气息顺着林皓的衣领往脖子里喷,两只手也在林皓的胸前,不安分的摸来摸去,林皓只觉得浑身一阵燥热,却发现身子软的无法动弹,萧唯的嘴角勾起一个绝美的笑,低头吻着林皓的耳垂,成功并且得意的感觉到处子的身子一阵颤抖,萧唯的两手不住的往下滑,一只手摸到林皓的腰部,摸摸索索的去解腰带,嘴也不闲着,从耳后一直吻着吻着游到了嘴边。
林皓颤抖的伸出手想把萧唯推开,却被萧唯一个翻身压到床上无法动弹。林皓闭着眼睛身子止不住的战栗,萧唯的舌头灵活而熟练的舔着林皓的牙齿,慢慢的撬开他的嘴,如同一条灵活的鱼一般,探了进去,而林皓的外衣不知何时被萧唯解下扔到了地上。
全身如同着火了一般,林皓觉得小腹燥热的发烫,迷迷糊糊中也反手抱着萧唯的背,抚摸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在,小在。。。在。。。"
一滴泪无言的顺着萧唯的眼角滑下,淌到枕头上,碎成一片一片。
等待中的幸福
林皓的脑子一阵一阵的晕眩着,紧紧的抱着萧唯周身颤抖,两个人赤身裸体的在床上滚做一团,不时发出娇喘声。热情的拥吻中,林皓感觉脖颈上一阵难过,睁开眼睛发现萧唯正在使劲的拽金小在给他戴的那把金钥匙。林皓脑子忽然变得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萧唯坐起身,他低头看到自己和萧唯两人脱得精光的在床上,不由得满面赤红的从墙角拉过被子,披在身上。
"皓,你生气了?"萧唯凑过来,像只小猫一样贴在被子上,揭开被子就往里钻,见林皓板着脸压着被子不松手,撅着嘴说,"我冷。"
"冷你不会穿衣服?"林皓指了指地上的狼藉,闭着眼睛屈腿,把头搭在腿上,不再抬头。
只听见屋里一阵寂静,接着是萧唯下床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林皓把手伸到胸口,摸着那把金钥匙,可刚刚的一幕幕一直在林皓脑子里上演,而身子也是一阵一阵的燥热。
隐隐听到有人在抽噎,林皓抬起头,看见萧唯坐在凳子上,背对着自己抹眼泪,不耐烦的说道:"你哭什么?"
萧唯被林皓的语气吓了一跳,回头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说道:"你就那么讨厌我,我都,都这样了,你都不肯要我,我也是个男人,你当我乐意被人压在下面?"
看着萧唯梨花带雨的小脸,小巧的鼻翼还一吸一吸的抽动,烛光闪烁着萧唯绝美的大眼,倾城的容颜更加诱人。
林皓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最怕别人掉眼泪,便赶紧柔和了语气说:"行了,我不该那么说你,你快别哭了。"
萧唯深吸了几口气,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说道:"林小子,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慕容雷穿着披风站在山坡上,想着收到的纸条上的地点应该是这里不会错,果然不过一会,一个蒙面女子从山坡上走下来。
跪地行礼,女子傲慢的伸了伸手,叫慕容雷起来。
"少主有什么吩咐?"
"真是废物!连个匈奴的两个小杂种都抓不到,少主养你们有什么用?"
"是,是,属下知罪!请少主原谅!"
"哼!你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见到少主都不一定,不过我会代为转达,少主的意思是,尽快把那两个小杂种抓了,知道吗?不惜代价的!"
"是,是,属下明白!"慕容雷一个劲的点头,"可是,少主为什么要抓他们呢?"
"混账!少主做什么要你教?"
"属下不敢!"
"记着!少主说过,要在回京城前把那两个小杂种抓了!否则,你回去等着给你家的两个老鬼,还有你那个宝贝妹妹收尸去吧!"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又是一个冬天了,时间过得好快呢。大金国京城的角落里,一个俊美异常的男子身披着白色银狐披风站着,柔软的狐毛蹭着他的脸,绝世的容颜上不免露出一丝微笑,仰起脸来,金小在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幸福与甜蜜的味道。
伸手抚摸着脖颈上的金锁,金小在想起一个多月前,十四叔睿王爷带自己去洗温泉,看到自己死活也不肯摘掉这把金锁,睿王爷咧着嘴一直贼贼的笑,而金小在心中却甜蜜无比。
这把金锁,和林皓身上的那把金钥匙,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呢,金小在幸福的笑,虽然冷风袭来,心里仍然是暖暖的。十天前得到了林南从前线800里加急的消息,匈奴已经退兵了,其少主郡主均已抓到,算算日子,他们也该回来了。望着城下熙熙攘攘的百姓,曾经的往事不停的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和林皓差不多两个月没见了吧,不知道他还好不好,经常会做梦梦到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梦到自己呢。金小在捂着嘴偷偷的笑,一丝红晕爬上了脸颊,寒风吹的银狐毛披风不住抖动,却无法影响金小在的好心情。
问题的解决
将军府的院子里,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走来走去,不时跑到门口张望一番,但到太阳落山却一直没有见到等待的身影,一丝焦急与不安从心中浮起。
小丫鬟见平日里风流倜傥的表少爷如今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第12回
,不由得好笑,走过去笑说:"表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呢?晃来晃去的把奴婢的眼都晃花了。"
沈清不耐烦的皱眉,冲小丫头挥手说:"去,一边忙活你的去,别过来烦我。"
终于,听到老管家熟悉的声音:"老爷,您回来了。"
沈清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却不敢出去,坐在花园的长廊上,远远的看着林南走了过来。自打林瑜,沈清二人在边疆私自偷令牌放了林皓,二人受了有生以来最惨烈的一次教训之后,林南也一直不曾给他们过好脸色看。而今天听朝中传言说,虽然匈奴郡主少主抓到了,但是林皓私放人犯的消息也传到了皇上的耳朵。沈清不由得冷笑,前线那么多兄弟拼死拼活的拼命,皇上不知道,而林皓的一个疏漏却那么快就吵得沸沸扬扬,还好该抓的人抓了回来,否则会不会扣上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皇上今天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下朝后让林南去御书房,估计是在问这个事情。
沈清见林南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转身进了书房,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进去。回手摸摸身上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鼓足勇气去敲了书房的门。
林南起身亲自来开门,把沈清吓了一跳,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林南,半天没敢吱声。
倒是林南平静的看着外甥阴晴不定的脸孔,"进来吧。"
不敢耽搁丝毫,沈清一只脚跨进门,然后习惯性的转身反锁上门。
林南悠闲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像怒发冲冠的样子,但是也不说话,仿佛沈清如同空气一般。被晾了一会,进不得退不得,沈清知道林南心里还有气,想想反正来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该来的躲不了,索性痛快一些。想到这里,沈清走到林南椅子边,跪下道:"舅舅。"
见林南还是不说话,沈清伸出双臂抱着林南的腿说道:"舅舅,清儿知道您一直在生气,可是您别气坏了身子。今天的事情,舅舅。"
沈清拖长了声音,小心的抬头看着林南的脸,之间林南眼睛缓缓睁开,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放慢了语气接着说道:"舅舅,您别,别气了好不好,回来的这些日子,您看都不看哥和我,清儿知道错了,刚刚看了伤好的差不多了,舅舅要是心里还有气,接着打就是了,只要您别气了,怎么责罚清儿都受着。"
林南的原本冷冷的眼神慢慢柔和下来,抚了抚沈清的头,叹了一口气。沈清心中暗喜,顺势把头靠在林南的腿上,小心问道:"舅舅,今天下朝后,皇上"
"这个你不用操心,你起来。"林南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直视沈清的眼睛说:"舅舅在问你最后一遍,皓儿究竟在哪儿,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再不说,可不要怪舅舅,你也别后悔,记得上次我告诉过你们的,做事情说话想想后果,自己做的事情说的话,不一定是自己负担的了的,有可能牵扯到别人。"
"清儿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敢扯谎骗您。"沈清有些急,又普通一声跪下,这次就算浑身长满了嘴怕是也说不清,林皓被萧唯带走的转天,眼睛都冒火的林南把他们两人吊起来狠狠打了一顿,就是为了一个问题,林皓跑到了哪里?可是至于这个答案,即使知道不会说,但是他们也是真的不知道。萧唯就是带着林皓走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好,你起来。"林南伸手一把把沈清从地上拉起,沈清用余光看着书架上的红木板子和藤条,头皮不禁一阵发麻,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是最可怕的。
"既然不知道就算了,你出去吧。"
"什么?"沈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舅舅,我"
"叫你出去你不听,难不成留在这里找打吗?"仍然是难得的平静。
沈清换上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摇着林南的胳膊撒娇说:"舅舅这就是不气了对吗,那清儿就放心了,清儿先出去了。"
林南待沈清关上门,一直绷紧的神经思维似乎一下子放松下来,重重的靠在椅子上。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掩饰不住的疼,双手食指怎么使劲按压都不管用。刚刚早朝后,皇上一直在询问边疆的战事,而对于朝野上谣传的林皓私放人犯的事情倒是一字未提,虽然一颗心悬着,但是皇上不说,林南也不想开口去解释什么。
倒是最后临走的时候,皇上意味深长的看着林南,说:"林爱卿这次辛苦了,林皓的事情就这样子吧,小孩子家不懂事,朕不会追究什么,爱卿自己处理好了。等他回来还和以前一样,给太子伴读。"
林南不用想也知道是沈清背着自己去求了太子,没有金小在在皇上面前给林皓说好话,这事情估计不会那么好过去的,即使皇上不想追究,朝中的一些人也会趁此机会借题发挥的。但是最起码,自己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一路上还在想这事如何交代,好在最后慕容雷抓了匈奴的少主和郡主,而皇上也言明不去追究了。
松了一口气,林南的拳头又紧紧的握了起来,快一个月了,不知道林皓这混小子跑哪去了。在外面野疯了吗?那个萧唯估计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就这么把小儿子给带走了,林皓虽然自小习武,武功自然不在话下,可是没有经历过大风浪,心地又善良单纯,独自一人去面对很多外界人心险恶,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萧唯这个丝毫不知底细的人。可是当时如果沈清林瑜不这麽做,为了服众,怕是林皓也小命不保。最可恨的,还是林皓,那么大的人做事情一点也不会用脑子。心底百感交集,生气,担心交织在一起,不禁心里恨恨的骂:混小子,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别回来!
回京
远远的望着萧唯的背影,孤独而单薄,冷风吹的发带不断飘扬在风里,想着他将近19年所过的日子,所吃的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头,阿翠不禁鼻子一阵发酸。
"公子"阿翠悄声无息的走过去,小心的叫了一声。
"京城来人了?"萧唯没有回头,"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公子放心,都办妥了。"
萧唯嘴角上扬了一下,微微点头。
"公子"阿翠没有放过萧唯这个细微的动作,想着这些日子里自己照顾的那个俊逸公子,不禁小脸泛红却又忧心忡忡。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公子,您,别忘了国师说的那个预言。"阿翠定定神说道。
萧唯缓缓扭头,冷冷的直视阿翠的眼睛,阿翠哆嗦着噗通一声跪下,双手伏地声音颤抖着说:"公子就算杀了奴婢,奴婢也要提醒公子,不然奴婢对不起死去的夫人。"
萧唯绝美的容颜上闪出了一丝不屑的笑颜,尽管瞬间即逝。
"预言?哼,翠儿,你忘了后面的那句,玉石俱焚!"
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吹过,山间一片寂静,翠儿抬头一看,萧唯早已冷笑着不知所踪。
翠儿双眼失神的瘫倒在地上,白净的指甲狠狠抓着地上的泥土,却抵不住心底的疼痛。
"进来。"萧唯坐在书桌前喊,紧接着惊喜的从凳子上窜了起来,猛地扑过去搂着来人的脖子笑道:"林小子,怎么是你?是过来找我玩了吗?"
林皓淡淡的笑,不露声色的拉下萧唯缠在脖子上的手,却没有留意到萧唯眼里的失落,道:"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了,算起来快一个月了,我也该回去了。"
"回去?回京城吗?"萧唯扬扬眉毛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你过些日子再回去,起码避避风头再说。"
见林皓低头不语,萧唯凑近说道:"我刚好有朋友从京城回来,听说皇上为了你私放人犯的事情很是生气,你现在回去不是正好往刀口上撞吗?弄不好回去就小命不保了,我可是心疼的紧呢。"
"那我更要回去了,皇上如果找不到我,会连累我爹他们的。"从林皓的脸上,萧唯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心中暗恼自己说错了话。
眼见林皓转身已走到门口,萧唯一下子从背后抱住林皓的腰,脸贴到他的背上,闭着眼睛喃喃说:"皓,别走,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好,可是求你别走,你走了,我"
萧唯感觉到林皓转过身,抬眼看着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咬咬嘴唇不再言语。林皓看着萧唯精致唯美的白皙面庞带着一丝潮红,眼里略带怜惜的说道:"好了,那天我也不好,这些日子也多谢你照顾我,不过我是真的要走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后会有期吧。"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林皓起身穿戴整齐,拿起床上的佩剑推开房门,却诧异的看到萧唯牵着一匹白色骏马守在门前。
"你,这是做什么?"
"林小子,正好我也要去京城会朋友,顺路一起吧。"萧唯脸上堆满了天真无邪的笑,衬上清晨的阳光,无比绚烂。林皓的心快速的跳了一下,冬日的清晨胸前的金钥匙赤裸的贴着林皓的胸膛,带来了一丝丝凉意。皱下眉说道:"从这里到京城有段距离,一匹马怎么够,再说我这趟又不是游山玩水,你跟着做什么?"
"我不管!"萧唯咧嘴说,忽然大眼睛机灵的一转说道:"林小子,你爹喜欢男人吗?"
见林皓被问的一头雾水,萧唯得意的用手锊锊头发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爹喜欢你和男人在一起吗?"
林皓的脸红了一下,闪烁其辞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哈哈,没什么,你说如果你爹知道自己的儿子脱得精光在床上和别的男人热吻,他老人家会不会很气愤呢?如果慕容雪知道了呢?"萧唯一脸挑衅的看着林皓有些发青的脸色,"我知道你怕你爹,也知道你有未过门的媳妇,林小子你别瞪我,这全是你那桃花眼的二哥告诉我的。"
"哈哈,林小子,你别生气,虽然你生气的样子也挺帅的。这样子吧,你稍我一程,到了京城,我保证不再去吵你好不好?"
萧唯的心愿
从萧唯的殇情谷到京城的路不算很长,如果一人骑马按照普通速度,两三天即可到达。但是如果一匹马上坐了两个人,而且其中一个又时常说骑马骑的头晕眼花要求休息,怕走个四五天还是走不到。
第六天的黄昏,林皓萧唯终于走到了离京城不算远的一个小镇,按林皓的推算,如若一人快马加鞭再有两个时辰就到了,可是萧唯一个劲的喊身体不适,两条腿不安分的使劲的在马鞍上蹬来蹬去,两眼放光的看到远处炊烟袅袅的一个小村庄,萧唯伏在马背上,双手抱着马脖子,耍赖着死活不走了。
无可奈何,林皓只好把马交给店小二。
"老板娘,来两间客房。"
"哎呦,这位小哥不好意思,客房只有一间了。"四十多岁的老板娘风韵犹存,看着林皓萧唯两个绝美少年,眼睛直泛红光。
"就一间了?"
老板娘见林皓有点为难的样子,冲他笑道:"确实只剩一间了,这附近就我们这一家小店,所以生意一向不错,要是再晚点,怕这一间房也没有了。"
萧唯则走上来,挽着林皓的胳膊冲老板娘甜甜一笑说道:"老板姐姐,没关系,一间就一间。"
"好,好。"老板娘听到这个漂亮的小帅哥一张就嘴管自己叫姐姐,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道,"小二牵马去了,我带你们上去吧。"
"恩,有劳老板姐姐了。"
阿翠坐在破庙的火堆旁,旁边是几个黑衣人,一脸严肃,临走前萧唯叮嘱过自己的话还在耳畔浮想。
带着几个人后面跟着,但绝对不可以跟近了,即使中途遇上离寒殿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也绝对不可以露面。
还好一路上都平安无事,明天就应该到京城了,不知道到了京城,公子还有何打算。最后的夜晚。。。
破庙的门窗上一个个的窟窿,冷风一个劲的往里钻,阿翠打了个冷战,偶尔传来乌鸦的叫声,心中不由得一紧,这最后的一天,千万别处什么事情才好。但是离寒殿的人,做事一向心狠手辣并且变幻莫测,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可掉以轻心。
林皓萧唯二人并排躺在床上,林皓侧着身子背对着萧唯,沉静的夜里萧唯仍然能听到林皓隐隐的呼吸,萧唯则仰面朝着天花板,眼睛微微阖着。
忽然萧唯说道:"林小子,陪我说会儿话。"
见林皓没有反应,萧唯略略自嘲的笑笑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顿了一下,萧唯有继续幽幽的说:"林小子,你这么活着累不累?"
感觉林皓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却任然没有声音。
"我都替你累的慌,你心里想的东西却不敢说出来,你想要的东西也不敢要,你以为你是替别人着想,顾全大局,其实呢,是你自己胆小懦弱,自己的幸福和快乐都不敢去争取。"
"你说你是替谁活着呢?替你自己还是你爹?现在的生活怕不是你想要的吧,但却是你爹想让你过的,所以你不能也不敢反抗,就像你爹打你一样,你心里再不服,打的再狠,也只能忍着受着。你性子太直,而且心太软,别人两句好言好语你就没辙了,做大事的最怕就是这个。"
萧唯看似无意间的几句话却重重敲在了林皓心里最疼最柔软的地方,慢慢的萧唯感觉到林皓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接着说:"你看我吧,我喜欢你,我就告诉你,你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但是如果不让你知道就是我的事了。你说我勾引你也好,耍手段也好,不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就是想得到你。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你肯定觉得奇怪吧,觉得才认识几天啊,这怎么可能?可是这有什麽呢,这个世界上太多解释不清的东西了,可你偏要每个东西都要说出道理,不觉得累吗?人活着不过为了图个快乐。"
说完,萧唯翻过身去,伸出手臂从背后搂着林皓的身子,把脸埋到林皓的脖颈后轻轻说:"皓,我有太多的不快乐,所以希望你能快乐。我的不幸我无从选择,但是你可以并有权利追求你的幸福。"
离寒殿
感觉到林皓的双肩隐忍的颤抖,萧唯加紧了手臂的力道环着林皓的腰,却用略带着嘲笑的口吻说:"看吧,我就说你活的累,你想哭都不敢哭,定是觉得在我面前哭丢脸了吧。这有什么呢?谁一生下来不都是哭的,难道你从小到大一次也没哭过,不可能吧。想哭还不痛痛快快的哭出来,憋在心里时间久了不怕憋出毛病。哭和笑一样,都是人的一种宣泄的形式,可以笑为什么不可以哭,许女人哭不许男人哭?笑话!"
黑暗中萧唯看到林皓伸出手背去抹眼睛,便笑说:"好啦,那天我还看到你抱着你大哥二哥哭呢,又不是没见过,有什麽好害羞的。林小子,有时候是不是感觉自己很委屈,很无助。就像那天早晨我给你爹画完地图,想要东西吃,结果害的你无辜被你爹骂,当时肯定觉得委屈难过吧。那既然你不敢和你爹顶嘴,又何必搁在心里难受呢?你不说出来你爹也不知道,最后伤害的还是你自己。我和你爹没说过几句话,但是按他的性子,怕是平日里你受的委屈还多着了吧,那你既不说,还憋在心里,最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自己。所以自己一定要学会对自己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别人怎么对你,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你了,只要你自己不抛弃自己,就等于你抛弃了全世界。"
接着萧唯不再开口,而是把头深深的埋在林皓的肩背,林皓裸露的肌肤感觉到一丝丝的微凉,犹豫了一下,林皓转过身来反手抱着萧唯,任由萧唯把身子扎到自己的怀里。
萧唯仿佛意料到林皓的举动一般,心满意足的笑,接着小声说:"皓,你刚刚是不是犹豫了一下,但是你心里想抱着我,所以你就做了对吗,这样子多好,顾虑这么多干什么呢,想怎么做就做才对的起自己。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喜欢那个小在对吧,不过没关系,明天我就走了,最后能这么让你抱着我,就心满意足了,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就因为我喜欢你。"
第二天的清晨,林皓并没有像以往在家一样很早就起来,而是奢侈的趴在床上,待太阳高高升起,才起身不紧不慢的穿衣服洗漱。回头看看旁边,萧唯不知何时已经穿戴整齐,正往桌子上摆早餐。
想起昨晚的事情,林皓心里略有尴尬,低着头系腰带的时候。倒是萧唯大方的跑过来,很自然的挽着林皓的胳膊,灿烂的笑:"林小子,看,今天的早餐是不是很丰盛,油条,豆浆,还有烧饼加牛肉,这些都是我去厨房找的呢,到京城我就走了,所以最后的早餐,一定要吃好了。"
"恩,这些天,谢谢你了。"没有推开萧唯的手,林皓的声音不大却很真诚。
萧唯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微笑说:"行了,林小子,你别和我啰嗦这个 ,我也不吃这套。"
吃过饭,林皓从店小二那里牵过马,二人朝京城方向走去。
一路上,萧唯不向以往一般缠着林皓问这问那,反而身子坐的很低,把头倚在林皓的胸膛,安静的坐着。
忽然,萧唯仰头看了看林皓的脸,问道:"如果你先认识了我,会不会爱上我。"紧接着补了一句,"说实话,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林皓愣了一下,含糊的恩了一声。
萧唯回头朝着林皓的下巴啄了一下,脸上全是灿烂的笑。
一瞬间的功夫,萧唯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小声说:"林小子你先走,附近有人。"
"什么?"林皓诧异萧唯的话,一般只有内力深厚的人才能凭耳力发现周围或附近有埋伏,自己尚未察觉,不会武功的萧唯怎么会知道。
萧唯看出了林皓的心思,小声说道:"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耳朵很好,靠的不是你们习武之人所说的内力,全凭天生的,而且,我对危险的欲知能力很好的。"说罢,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接着继续说道:"估计是以前结下的仇家,林小子你快点走,别连累到你。"
林皓没有理会萧唯的话,面上不露声色,却暗中拉缰绳的手搂紧了萧唯,另一只手握住了腰间凸出的剑柄,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果然走着走着,马儿放慢了步子,一股杀气迎面袭来。
"林小子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萧唯心底的感动与幸福,一下子被杀气掩盖,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原来你萧大少爷也有六神无主的时候。"林皓笑着打趣。
萧唯顾不上林皓的取笑,气恼的说,"这种时候你还笑,快走,你打不过他们,弄不好真的会送命,而且我"
"而且你什么?"见萧唯欲言又止,越发不对劲,林皓有些好奇,"你家是经商的,能结下什么江湖的仇家?"
未等萧唯回答,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五蠹散
"叫你快跑你不听,这回完了。"萧唯狠狠的皱眉,满脸焦急,林皓还没有来得及搭腔,三个身着一袭银色紧身长衫的人从天而降。
"就来了你们三个?你们主子呢?叫夏无言出来和我说话。"萧唯的脸上在一刹那换上了平日的神色,一副嚣张而不在意的样子,而紧贴着萧唯身子的林皓却清楚的发觉他无法抑制的颤抖。
"萧公子乖乖和我们走,不就见到我们宫主了?"中间的一位女子说道,林皓打量着这个女子,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相貌平平,看刚刚萧唯的反应,怕这几个人会置他于死地,但这个女子身上却感不到丝毫的杀气,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武功修为,实在可怕。
"哈哈!笑话!"萧唯仰天长笑道,"就凭你们几个?夏无言这老小子未免太小瞧在下了。"
银衣女子也不可置否的笑说:"以往凭我们几个当然不敢对萧公子下手,但是今非昔比对吗?"
萧唯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却依然被银衣女子轻易看出,不屑的笑说:"五蠹散的滋味怎么样?萧公子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这感觉不亲身体验一下,怕说不清其中的美妙吧。"
"无耻!"萧唯恨恨的骂道。
"哈哈,无耻?要说无耻,怕萧唯公子你可是这个的始祖吧。"银衣女子也敛了笑,挥手冲身边两人说:"银翼,银丰,动手。"
"慢着!"萧唯喊道。
"怎么?萧公子临死前还有什么话要说?"
"夏无言这老小子不就是想要五蠹散的配方和解药吗?我给他便是,泛不着你们几个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算计我。"
"那地图呢?"银衣女子逼问道。
林皓感觉萧唯的身子微微倾斜了一下,咬着牙瞪了银衣女子一会,下定决心般说道:"一并给你。"
"哈哈,萧公子痛快!"银衣女子拍手说,"若早些如此,何必害的我们三人在此苦守数日,拿来。"
"好说,不过东西你们拿走后,就得把我们放了,否则你就是杀了我,也休想得到。"见银衣女子点头,萧唯继续说道,"你先把网收了,不然我被你捆的那么紧,东西在我身上拿不出来。"银衣女子低头犹豫了下,萧唯勾起嘴角惨然一笑,"既然我中了五蠹散,你还担心我能骗了你能全身而退?"
银衣女子放心的笑笑说:"萧公子果然聪明,银翼,收网!"
萧唯暗中用力压住林皓准备拔剑的手,紧抿着嘴唇从怀里掏出几张薄纸,死死盯着银翼的眼睛,不动声色的递给了他。银翼接过东西转身回去交给银衣女子,女子抬眼冲萧唯得意的笑笑,手一抖打开了纸卷的瞬间,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纸中飞出几根毒针,刺中了银衣女子的眼。
"快走!"萧唯一把拉过林皓的手,转身带着他往后跑,林皓只觉得脚下生风,速度飞快。
银翼银丰看到银衣女子双手捂着眼睛,倒在地上止不住的惨叫连连,鲜红的血顺着手指缝流出。恨恨的咬着牙,性子火爆的银翼拔剑朝萧唯林皓追来。
萧唯看到追来的是头脑简单的银翼而并非心思缜密的银丰,心想到天无绝人之路。
当银翼举着剑朝萧唯林皓步步逼近的时候,林皓感觉到萧唯的手一阵冰冷。银翼浅褐色的眼睛因为极度愤怒似乎要喷出火来,剑尖直逼萧唯的脖颈。
林皓拔出剑艰难的与银翼对了几十招之后,手里的剑被银翼无情的打飞。眼见银翼的剑朝林皓的胸前刺来,速度之快甚至林皓无处躲闪,千钧一发之时,萧唯在一旁喊道:"你想让你大姐死吗?"
银翼的剑在触到林皓身体的一瞬间停了下来,甚至林皓能感觉到锋利的剑尖逼着自己的衣服的感觉。
银翼冷冷的看着萧唯,一言不发,红的近乎喷火的眼睛似乎隐隐泛光,萧唯小心的说:"银翼,你先把剑放下,我们有话好说。刚刚你大姐中了我的赤色火焰,如果没有解药,活不过一个时辰。你放我们走,我就把解药给你。"
略略思索了一番,银翼放下剑朝扔下林皓,萧唯暗自松了一口气,从怀里套出了一个白色瓷瓶。正当银翼拿着瓶子准备回身走时,银丰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咬牙切齿的横在萧唯林皓二人前,满眼血丝一字一句的说:"萧唯,今天不杀了你为大姐报仇,我银丰就和你姓!"
谜团解开进行时
"二哥,赤色火焰毒发没有这么快,他把解药已经给我了,我们回去救大姐。"
"蠢货!"银丰破口大骂道,"大姐中的什么狗P赤色火焰,杀了他们,少跟这小子废话。"
银翼听了银丰的话,丢下手中的白色瓷瓶举剑向萧唯刺来,萧唯一边闪着银翼的剑,一边冲银丰喊道:"你杀我不要紧,放了我朋友。"
"哼哼,想得美。"银丰冷笑一声,"杀了你们俩个,祭我大姐在天之灵。"
"你不要五蠹散的配方和解药了?还有地图?杀了我你怎么和夏无言交代?"萧唯不死心的边躲着银翼的剑边气喘吁吁的说。
"少和我耍花样,小子,拿命来!"说着银丰眼神一转,一掌朝林皓打来。刚刚被银翼甩掉剑的林皓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被银丰重重的一掌打到身后树干上,惨白着脸色喷出一大口鲜血,伏在地上不住的喘息,想努力爬起来,却被银丰一脚踢翻在地,冷笑说:"就这样子的?"
萧唯见状急忙喊道:"银丰,你如果敢杀了他,我就算死也不会把东西给你,到时候夏无言定然饶不了你们兄弟俩,你想让你大姐死也无法闭眼吗?"
银丰的脸色变了一下,大喊一声:"银翼,住手!"
银翼停下了对萧唯的攻击,银丰一步步逼近,剑直指着萧唯的胸口,一字一字的说:"你还想耍什么花招?今天你杀了我大姐,不管怎样,我都要杀了你,
第13回
给我大姐报仇!"
"杀了我还不简单?"萧唯仰头淡淡一笑,低头指着银翼的剑说,"戳进去,拔出来,一瞬间的事,不过我死了,夏无言的东西得不到,你和你这傻弟弟回去,怕比我死的更惨,夏无言连死都不会给你们个痛快。"
"那你想怎样?"银丰死死逼问,"今天反正你别想活,哪怕我们兄弟和你同归于尽。"
"我不想怎样,我中了五蠹散,能活多久?"萧唯惨然说,"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我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你们兄弟回去复命,然后,喏,戳进去,拔出来,给你大姐报仇,至于我的朋友,放了他。"
银丰愣愣的盯了一会萧唯的眼睛:"就这样?"
"就这样。我看你银丰是条汉子,不会说话出尔反尔,所以才和你做这个交易,你看怎么样?"
"好,我只想杀了你给我大姐报仇,然后拿着东西回去复命,至于那小子,无冤无仇,放他走就好。"
"萧唯,你,别,别这样。"情急之下,甚至搞不清楚状况,林皓不知道该怎么做,"放过他,萧唯。"
萧唯回眸冲林皓灿烂一笑,正午的阳光毫无保留的洒在那张倾国容颜上,绚烂而美好,生如夏花,"林小子,下辈子我一定要先遇到你。"
林皓想张嘴在说些什么,却被银翼随手捡起的石子打中穴道,无法发声并且动弹不得。
从衣领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锦囊,在银丰的逼视下,萧唯缓缓打开,递到银翼手中,见银丰满意的点头,萧唯指指林皓说:"银丰,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你放心,我银丰说话算数,我和那小子无冤无仇,为大姐报仇之后,犯不上为难他。"
萧唯点点头,微笑而目不转睛的看着不远处的林皓,树荫下斑驳的阳光映着林皓的脸,有点模糊却依稀的俊朗,"皓,下辈子你也要记得先遇到我。"
接下来的话,被一声压抑的闷哼声打断,只见银丰的剑从萧唯的心口处穿过,甚至林皓在泪眼模糊中,隐约见到萧唯背后穿出的剑尖。眼见银丰面无表情的把剑拔出,萧唯的身子原地转了半周后瞬间倒地,血花飞溅到四处,染红了在场几人的眼,林皓无声的泪流满面,双眼因极度的悲伤而变得通红。
萧唯用右臂勉强撑了下地面,撑着最后一口气对银丰说:"解了他的穴。"
银丰冷冷的看了萧唯一眼,带着银翼走到林皓身边,用剑柄朝林皓的几个大穴点了两下,林皓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浑身一阵疼痛过后,终于可以起身,此时再看,银丰银翼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不远处的萧唯,一人倒在血泊中。
顾不上狼狈,林皓跌跌撞撞的朝萧唯爬过去,伸出手臂揽着萧唯的脖子,不敢使劲摇晃,手指伸到萧唯的鼻子底下,惊喜的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滚烫的泪水滴到萧唯的脸颊上。
微微睁开眼睛,萧唯有气无力的说:"林小子,帮我把血止了,我衣服里,有两丸药,你自己也吃一丸。"
过了半晌,萧唯倚在林皓怀里,艰难的喘了口气,继续吩咐说:"我的腰上有个烟花,拿出来朝天上放了,一会儿自会有人来接应。"
说完了最后一句话,萧唯只觉眼前一黑,没有了知觉,而林皓在身后抱着萧唯,也觉得眼皮越发沉重。
感觉身边有人走动,胸口也不在闷闷的疼,林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而身边一个少年坐在凳子上,趴在床沿上打着盹。
少年似乎感觉到林皓醒来,忙起身说:"公子,你醒了。"
打量着眼前这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圆圆的娃娃脸,配上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十分孩子气的可爱和天真。
林皓略略思索了一番,便说:"是你救了我吗?多谢了!"
"公子你太客气了!"少年甜甜的笑,眼睛弯弯的,嘴角也弯弯的,脸颊上一对酒窝。
"恩,萧唯公子呢?"
"你,你是说少主?"少年脸色一变,吃惊的往后退了两步,看看四周说道:"你怎么敢直呼少主名讳?被人听到你不要命了。"
林皓听得一头雾水,反问道,"少主?你说萧唯他?"
少年脸上的天真可爱被吃惊惧怕所取代,愣愣的看着林皓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打开门跑了出去。
喊了几声没有人搭理,林皓索性重新躺回床上闭目养神。也对,把所有事情前思后想一番,怕这个萧唯确实不是普通人。
少主?不会是匈奴少主,否则不可能给爹爹画虎狼谷的地图?难道,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东成少主,那个传闻中的,年纪轻轻就修得一身绝世武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着倾国容貌却以心狠手辣著称的东成少主?
怎么可能?林皓觉得头痛欲裂,萧唯,萧唯,那个有着和金小在一样单纯笑颜的萧唯,有着孩子气的任性并有点不讲理的萧唯,和自己热情拥吻的萧唯,夜里一针见血的说出自己心里话的萧唯,甚至,甚至,为了自己而同敌人妥协,甚至不顾性命的萧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那个传言中的,杀人魔头东城少主。。。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林皓抬头一看,是阿翠,殇情谷里照顾自己的阿翠。
阿翠看林皓一脸诧异,微微一笑说:"林公子吃了我们公子的药,伤好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公子请您过去一趟,林公子请吧。"
正好满心的疑问,林皓起身冲阿翠笑笑,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途径花园和池塘,阿翠推开一闪门,侧身让林皓进去。
林皓走进去一看,萧唯正半倚在床上,斜斜的坐着,面色有些发白不过整体看上去还好。
松了一口气,林皓搬了把椅子坐到萧唯身边,关切问道:"你可好些了?"
萧唯眼神里诧异了一下,紧接着苍白的脸上涌起一丝红晕,笑着说:"好多了,在休息几天就无大碍了。"
"那就好,那就好。"林皓不断的点头,"那天,我。"i
"行了,那天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而且,我是心甘情愿的。再说不这样子,我们都得死。"
见林皓低头不语,萧唯自嘲的笑了一下说:"林小子,很多东西你是不是很好奇,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瞒你,你别生气。"
"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说的故事,你不愿意说我怎么会勉强?反而是我,欠了你"
未等林皓说完,萧唯伸手捂着林皓的嘴说:"林小子,和我不要说什么欠不欠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林皓眼眶一红,心里想,自己何德何能,一个金小在,一个萧唯,让自己怎么去面对这两个人?
忽然,萧唯拉过林皓的手,问道:"林小子,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个朋友,他和别人不太一样,比如说,少了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你会不会嫌弃他。"
"怎么会?"林皓诧异萧唯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交朋友看重这些东西做什么,交朋友用心,而不是用外表,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徒有其表的人我不喜欢。"
萧唯紧张的看了林皓一会,小心的问道:"那,如果是你的爱人呢?或者,是你的亲人,比如,你的孩子。"
林皓情不自禁的伸手拥着萧唯消瘦的肩笑道:"更不会了。爱人需要的更是心灵的交流,而亲人,血浓于水。"
"血浓于水,血浓于水。。。"萧唯不断的反复重复着这四个字,鼻子一酸,眼泪顺着眼眶涌出。
"你怎麽了?"林皓慌张的替萧唯抹去泪水,"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你别哭。"
萧唯见林皓一副紧张的样子,勉强咧嘴笑道:"没什么,触景伤情罢了。"接着把头埋到林皓胸口,喃喃道:"皓,你真好,如果有下辈子。"
林皓等着萧唯说出下面的话,萧唯却忽然仰着头,调皮的问道:"林小子,知道为什么我被银丰刺了一剑之后还活着吗?"
想了一下,林皓摇摇头,萧唯得意的笑了一下,抿着嘴不再说话。
心脏的秘密
萧唯抿着嘴笑了好一会儿,林皓低头打趣说:"好了,不想笑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呢。"
佯装生气的在林皓胸口轻轻打了一拳,紧接着听到夸张的一声惨叫,萧唯凑到林皓耳边悄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心脏和旁人不同,是长在右边的。"说完,又小心的看了看林皓的脸色说:"林小子,你,不会因为这个嫌弃我吧。"
先是因为不可思议,林皓诧异的看了萧唯一眼,紧接着安慰说,"怎么会?瞎想什么呢?心脏长在左边右边有什么了不起,这人哪,要是不长心脏能活着,才叫人景仰的紧呢。"
萧唯开心的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顺着眼角往下划,林皓学着那天夜里萧唯的口吻笑说:"看看,你活的到真轻松,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最后眼泪鼻涕抹我一身,怪不得我比你要活得累,起码衣服就要多洗呢。"
倚在林皓的身上,萧唯充分的感受着林皓的温暖体温,像个孩子般委屈万分的说道:"皓,你知道吗?可是,我爹爹嫌弃我呢,他不喜欢我,只喜欢我哥哥,特别的喜欢,所以我好害怕,怕你也不喜欢。"
"不会"林皓擦去萧唯眼角的泪,抱着他柔柔的说,"别瞎想。"
"皓,亲亲我。"萧唯仰起脸,林皓迟疑了一下,低头微笑着凑了上去。
吻了很久,直到两个人身子都软绵绵的无力,林皓慢慢把舌头从萧唯嘴里伸出,略略歉疚的说:"对不起,我只能给你这么多。"
"没关系,能分给我一点,我已经很满足了,皓,我说过,我绝对不会要你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就因为我喜欢你。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发觉你喜欢我也像你喜欢那个小在一样,就记得来找我,如果没有那一天,有了这些日子,我也足矣。"
"找你,到哪里找你去呢?"忽然想起心头的疑团,林皓认真的问。
看着林皓细长的丹凤眼,萧唯叹了口气说:"皓,像你这么聪明,估计已经猜到了吧,没错,我不是大金人,那个传说中的杀人不眨眼的东成少主,就是我。"
见林皓不吭声,萧唯顿了顿继续说:"这次和慕容雷去你爹的军队,就是为了挑起大金和匈奴的战争,然后让东成从中获利。"
环着林皓的腰,萧唯幽幽说:"皓,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都不怪你,对这个世界,我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是对你,我永远是爱你的萧唯。不瞒你说,我中了五蠹散,现在全身内力都没有了,除了轻功和一些武功招式,什么都使不出来,在林子里碰到的是离寒殿的宫主夏无言的离寒三使,若不是我没了内力,他们三个是万万不敢来找麻烦的。"
"那,今后要怎么办?"
"今后?我没想过。"萧唯苦笑了下,笑容苍凉而唯美,"会东成吧,除了回到那里,这个世界哪有我的容身之处?我的内力没有了,五蠹散的配方解药还有地图也让银丰拿走了,怕回去也不会有好下场。"
"你的内力无法恢复了吗?"
"不知道,解药被拿走了,除非在配出来,否则估计是没希望了。"萧唯见林皓顶着一张苦瓜脸,忙笑道,"好了,你这样子也很难看呢,其实这些我都没太放在心上,我觉得内力武功这东西,也和钱啊地位啊一样,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东西,有谁生来就有呢?既然都是后天的,那么丢了也没什么可惜,如果喜欢重新练就是了,反正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泛不着为这个难过伤神。"
林皓伸手敲了下萧唯的脑门责怪道:"你到真想得开!"
"要不怎么样?一哭二闹三上吊?"萧唯笑着反问,"我是想哭就哭,但那种哭只是为了发泄,而不是为了去折腾自己折腾别人。"
"况且,我厌倦了那种杀人如麻的日子。"萧唯静静的闭上眼,林皓看着萧唯白皙的容颜上的一丝疲惫,心里不禁一疼,紧紧搂着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谁天生就喜欢杀人?谁天生就心狠手辣?白天杀过人,晚上做噩梦,恶鬼缠身的感觉不好受。只是,这就是我的生活,我选不了,为了生存我更没得选择。"
晚上林皓躺在床上睡不着,忽然想起萧唯在殇情谷里对自己说过的话,猛地坐起身,但又想着萧唯现在的情形,心中老大不忍,犹豫片刻打定主意,换了身夜行衣朝将军府走去。不知那天萧唯给自己吃的那丸药是什么,林皓只觉得全身轻快,轻功使起来也格外顺手。
悄悄的躲在将军府门口的大树旁,林皓鬼鬼祟祟的扬头朝里看,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口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丝毫不像萧唯所说的被查封了。林皓心中暗暗不悦,便走到后门处从一片矮墙上翻了进去。远远望去,林南的书房还亮着灯,林皓看看四下无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趴在窗边看到林南的背影。一个多月不见的爹爹仿佛苍老了很多,细细看去两鬓似乎也多了些白发,林皓不禁鼻子一阵发酸,出神了好一会儿,林皓决定去找沈清问个明白。
正欲转身,只听老管家熟悉而惊喜的声音:"小少爷?"
林皓只觉得身子抖了一下,想也没想便直接就近跳到屋旁的大树枝上,冬天的夜晚很暗,尽管没有叶子,身着一身夜行衣的林皓按照曾经师傅教过的方式,靠在树枝上屏住呼吸。
只听"砰"的一声,房门打开了,林南急匆匆的出来问道:"你说什么呢?"
"老爷,我,我看到小少爷了。"老管家有些语无伦次,急忙回答道。
"皓儿,皓儿?"林南唤了几声不见有人搭腔,拉过老管家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千真万确,就是小少爷,正趴在老爷窗子边上看呢,我喊了一声,可是小少爷看了我一眼就跑了,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就不见了。"老管家从小看着林皓兄弟几个长大,难过的说道,"小少爷可是瘦了不少,怕这些日子在外面,吃了不少苦,老爷,这次小少爷回来,既然皇上都说事情过去了,您也算了吧。估计小少爷也是怕您责罚,才跑的。"
"畜生,闯了天大的祸还敢跑,抓回来打死了也是自找的!"林南恨恨的皱眉骂道,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向四周扫了一下,喊:"林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数三声,要么你给我滚出来,要么你就一辈子也别回来。"
"一"
耳畔只有呼呼的风声。
过了一小会儿,林南咬着牙大声喊:"二"
冬日的夜,四周仍然一片寂静。
"三"林南死死的攥着拳头,心里的疼痛难以溢于言表,这一个多月来,每天都为林皓担心,怕他身无分文的一人在外面,又毫无江湖经验而遭人算计,现在倒好,人都回来了,却死活不肯出来。
"好,林皓,真是我养的好儿子!"林南低头苦笑,自言自语着,忽然又猛的抬头恨恨骂道:"林皓,你以后最好给我小心点,不然被我抓回来,打断你的腿都算轻的!"
听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林皓头靠在树上,泪水抑制不住的往外涌,爹,对不起,等皓儿处理完了萧唯的事情,就回来听您发落!
萧唯 金小在
林皓回到房间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萧唯坐在床上,想起萧唯的伤以及刚刚在将军府门口看到的情形,心中的疑惑,便稍有不快的问道:"你伤还没好,这么大冷天三更半夜的瞎跑什么呢?"
萧唯淡淡的笑笑说:"没什么,就是怕你这么一走不回来了。"
"不会,这不是回来了?就算走,也要等你伤好了,和你打过招呼在走。"
"有什么要问的吗?"见林皓愣了一下,萧唯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上的圆月,"与其等你来问我,不如自己主动些。"
"你不是说皇上对我私放人质很生气,将军府被封了?"林皓脱口而出。
"骗你的。"直视着林皓的眼睛,萧唯转身,漂亮的双眸里有一丝认真,甚至还有些玩味,"骗你的!因为想吓唬吓唬你,想让你在我身边多呆些时日。"
"你倒是蛮直接。"面对萧唯的答案,林皓有些哭笑不得。
看着林皓一脸的无可奈何,萧唯吃吃的笑了一会说:"当然,我一向不喜欢骗你。当然,偶尔为了我的私心也会例外。"
"你伤好的怎么样了?"林皓见萧唯笑了一会后,皱着眉捂着胸口。
"还差得远,那刀子捅的深的紧。"萧唯伸出左手比划了一下,调皮的鼓了下嘴。
"你习惯用左手吗?"林皓迟疑了一下问道。
"对啊。"萧唯不以为然的点头,"你怎么知道,别告诉我,你的小在也喜欢用左手。"
林皓低头笑笑说:"因为我看你左手上有茧,习武的人都这样,所以猜到的。"想到金小在,林皓英俊的脸庞闪过一丝忧郁,被萧唯看在眼里,不留情面的打趣说:"那个小在肯定也是了。"
接着,萧唯走过去,伸出双手从林皓的后颈划过,扬头说:"林小子,你自己都不知道吧,每次提到他,你的眼睛都不会一样,会发光,情不自禁的发光。我说过你把你的心分给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那么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把这一点点,完全的给我。"
林皓凝视着萧唯的眼睛,漆黑的双眸情深似海,仿佛在多看一眼就把自己吸引进去似的,想抱着他怕碰到他的伤,看看天色已晚,林皓索性伸手捏了捏萧唯的脸颊,略带宠溺的口吻说:"好了 ,站着不累吗?到床上去吧,和上午在你那里一样抱着你,倚着会舒服点。"
萧唯眼睛弯弯的像一轮弯月,亮晶晶的,脸上洋溢着的是幸福的笑,踮着脚尖在林皓下巴上啄了一下,点头说:"好!听你的!"
两人坐在床上,萧唯斜着身子靠着林皓,场面暧昧而温暖。林皓若有所思的说:"感觉,现在的你和刚认识的你不一样,亲眼所见的你和传说中的你又不一样,表面的你和内在的你也不一样,究竟哪个你才是最真实的?"
"想知道吗?"萧唯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会儿才说,"用心感觉哪个最真实,哪个就是最真实的。一个人总都是多面化的,关键是他拿那一面冲你,所以别人眼里的都不用去理会,自己的感觉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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