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春丫自述
序 言
我出生在1940年中国安徽的一个小山村，但是在我的记忆里已经对它内有任何印象了。我只知道我是在爹娘为躲避日本鬼子的逃荒路上出生的，那时候人们为了逃命，基本已经顾不上照顾我这个小生命了，于是他们把我给丢到了稻田里。
是谁拣了我？我也没有任何印象了，师傅说反正不是他。对，我人生的最原始记忆就是来到百花戏班了，那时我5岁。
百花戏班是安徽的一个比较有名的戏班，从小师傅就教导我们：“你们这辈子能在百花吃上这口饭，要知道是几辈子积的德，不老老实实的给我学戏，对不起祖师爷！”原来戏班只有男娃，听说抗战后才招了女娃，我进戏班的时候，男娃有20多个，女娃才10几个。但我们的师傅都是男的，而且个个严厉的出名，就是在他们每日的怒吼和竹板子下我度过了我的童年和少年。
晨 练
那会我们每天早上4点半就要起来晨练了，对于还是孩子的我们来说，太太太痛苦了。但是有班规，早起晨练迟到者，打50大板并罚午休时间倒立一个时辰。就是刚开始再不习惯早起的徒儿们，如果有一次尝到竹板的滋味，可能以后永远都不会犯戒了。
我是个听话的孩子，我记忆中没有晨练迟到过，但是曾经被师姐妹们连累打过通堂。
春喜、冬梅和秀儿都是我们戏班里的顶梁柱，她们比我大不少，学戏也都学了好多年了。我记得前一天晚上师傅带她们去唱堂会，听说那里的老板很满意，给戏班赏了不少银子，师傅很高兴，晚上在晚训还特意夸了一番，当然这个"夸”更多的是让我们这些小辈们努力，给我们的鞭策要多过奖赏。
晚上睡觉，我听到她们三姐妹悄悄谈话。
“冬梅姐，咱什么时候能成为真正的角儿啊？成了角儿后是不是就能不挨打了？”秀儿并没有因为今儿个把戏唱好了而高兴，反而低声哭泣起来。
“唉，当初咱爹娘都是把咱们的性命抵押给师傅的，师傅能给咱口饭吃，咱就知足吧。你看看，现在哪有女娃成角儿的？角儿啊，咱可不敢想。”冬梅说。
“呜呜呜……”秀儿还在哭，“从来了戏班5年了，我屁股还没有哪天没疼过呢，姐姐，姐姐，我真害怕啊！我不想唱戏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秀儿才十二岁，她父母早就死了，是被她舅舅舅妈给卖到这里的，听说她舅妈不喜欢她，从她很小的时候就是每天干活，舅妈还动不动就打他，后来她七岁那年，她舅舅和舅妈吸上了大烟，为了一点点钱就把秀儿给卖到戏班了。
“你可别这么说，要让师傅听到了，非得再把你屁股打成八瓣！”春喜说。春喜也是师傅捡回来的，但这姑娘面容姣好，身段柔软，也有唱戏的天分，教武工和唱腔的师傅们都喜欢她，一般一教就会，说实话，我们很多人多羡慕她，她挨的打比我们都少多了。
“呜呜呜……，春喜你当然这么说了，每次学唱的时候师傅都拿你和我比较，我其实学的也不慢啊，可师傅们打我多少次啊！”秀儿很委屈。
“好了好了，不哭了，明儿个还要早起练功呢，要不真要挨板子了。”冬梅叫两个姐妹赶紧睡下，夜色已晚了。
可能是昨晚唱堂会太累了，也可能是昨夜三姐妹说话得太晚了，早上我们都早早起床列队站好了，突然发现春喜她们三人还没出来。师哥已经开始带着大家踢腿了，我们围成一圈，踢腿绕着圈走着。
师傅出来了，他看着可能觉得人数少了，突然问：“冬梅、春喜、秀儿呢？！”
所有人听着心里都一惊，从师傅那怒吼的口气中大家都知道她们三估计要惨了。
正在这时，她们三个人慌慌张张地边提着裤子边跑出来，估计是听到了师傅的怒吼，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三个姐姐吓的站在师傅面前。师傅大喊：“都给我停下！”
我们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踢腿，等着师傅训话。
“怎么着，昨天唱红了是么？今儿个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百花戏班是不是放不下你们了？我告诉你们，咱百花出来的人，就没人敢破祖师爷破下的规矩！你们昨天才唱了个什么破堂会，那算个屁！这就把你们的尾巴给摇到天上了，告诉你们！今儿个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是让你们知道你们是谁！”师傅吼到，“来人，今天给我打通堂，她们三个每人50大板，其他人每人二十大板！中午所有人给我倒立一个时辰，谁敢掉下来，再给我打50大板！”
听到这个，我心里一阵紧。虽然在戏班挨打是家常便饭，但听师傅这口气，估计师叔们打下的板子不会轻。完了，昨天我耍枪的时候没耍好刚被教武工的关师傅给屁股上了一课，现在还隐隐作痛呢，一会又要……我怕得先低下了头。
几个师叔搬来了三把春凳，整整齐齐地摆在了院子中间，刀坯子更是紧紧地握在了手上。
周围的师兄弟和师姐妹们几乎也都垂下了头，对于我们来说，虽然天天挨打，但还是很怕的，刀坯子打在屁股上结结实实的，一点都不含糊，那种皮肉上的痛真是撕心裂肺的。而且戏班有规矩，挨过打之后根本没有让你养伤的时候，就是师傅真给你屁股打烂了你也要继续练功、继续学戏，你是来学戏的，师傅打你是让你长进，不是让你疗伤的，挨过打的屁股你也只能自己揉揉，忍着痛更加卖力的学戏。
“嗯——”师傅冲着冬梅三人一声吼，意思是让她们三人赶紧规规矩矩地自己过去趴好。
秀儿一下哭了，春喜也在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屁股。
二师叔一把揪一个的把他们三个拽到春凳上，说：“怎么着？还让我给你们把裤子脱下来是不？告诉你们，最好别让我动手，否则还有你们受的！”
戏班打屁股从来都是要把裤子脱下来的，板子直接打到光溜溜的大屁股上，这样才一点不浪费打屁股人的力气，你根本别想还让裤子帮你减轻一点痛苦。虽然是男女同戏班，但大家每天都在一起学戏，对于打光屁股这件事并没有给这些半大不点的孩子带来什么多余的想法，也许对于学戏的苦孩子来说，露出屁股挨打是件痛苦和同情的事。
冬梅她们大概知道这次打是逃不过了，一边哭泣着一边慢悠悠地往下褪着裤子。
冬梅在这儿学戏的年头更长些，也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对于师傅的话，她一点也不敢不听，虽然她也很怕打屁股，但还是把裤子脱到大腿下边，自觉地落出白圆圆的屁股，随后把头低垂下去，双手紧紧抱住春凳的头，乖乖地等着师叔们的教训。
秀儿的哭声更大了，虽然也在慢悠悠地往下褪着裤子，却看得出来她不情愿。这时候，而师叔一把上去给秀儿把裤子就扒了下来，手里的刀坯子左右开弓地就先给了二记板子，吼道：“磨叽什么！”“啊……啊……”秀儿随着板子声叫到，我清楚地看到她屁股上还是红彤彤的，我记得是昨天唱堂会前陆师傅给她们三最后走一遍过场时，秀儿因为忘了一句台词，被陆师傅拿竹板子霹雳啪啦一阵痛打之后留下的印记。
春喜仍然舍不的脱裤子，手还在不断地揉着即将受难的屁股，不过倔强的她没有哭出来，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师傅，也许希望师傅手下对她这个得意弟子开恩。三师叔走上去拨弄开她屁股上的双手，然后一手摁住春喜的腰，一手拽下她的裤子，抡起刀坯子便打了起来。
二师叔和教唱老生的刘师傅也开始霹雳啪啦地打起冬梅和秀儿，刀坯子落在屁股上的清脆声和三个姑娘的哭声叫声混在一起，打破了晨曦的安静，也惊醒了也许刚才那些踢腿但也许还没从睡梦中惊醒的其他师兄弟师姐妹。
“啊…..啊……不敢了！不敢了！！师傅我们不敢了！！！”
“师傅，饶命啊！……..呜呜呜……，饶命啊！！”
三姐妹的呼喊声听得我们也撕心裂肺，三个执鞭的师叔们明显没有手下留情，那一劈一劈地打下去，可真是实实在在的。没一会，三姐妹的屁股基本就通红一片了，但这才是开始，估计50板子打完屁股都要肿透了。
秀儿的屁股上本来就带着昨天留下的疼痛，这会也就数她叫得更惨。“啊！啊！！啊！！！师傅啊，求求你，饶了我吧！！师叔师叔，我不敢了，别打了！！！”秀儿身材也较小，虽然12岁了，可是还是显得皮肉单薄，倒是她那屁股，可能到戏班后常常挨打的缘故，显得圆鼓鼓的肉嘟嘟的，可能是被打得肉越来越厚了吧。
春喜也是12岁，可是明显比秀儿张得壮实，好多师兄弟师姐妹都说，是因为春喜唱戏唱得好，师娘也喜欢她，常偷偷给她偏食吃。春喜的屁股明显白白嫩嫩的，虽然也常挨打，但似乎也没留下什么板印。但三师叔估计也是恨铁不成钢，眼里揉不得砂子，也许他平时对春喜也是喜爱有加，但师傅们的这种喜爱也许更表现在打屁股时的卖力上。
三师叔抡圆了刀坯子，一手摁着春喜的腰，一手一记一记地打下去，看得出来这次春喜挨的打真是不轻，她扭动着身躯想方设法地希望能离三师叔打下的板子远点儿，但也许这样，三师叔把她的腰摁的更紧，每一板子都结实的打到屁股上，休想跑得了。
冬梅很听话，爬在凳子上被二师叔打。二师叔是唱武生的，身体特别棒，也特别有劲，我们都知道要挨打千万别落在二师叔手里啊，他那铁掌我们见了都怕，更何况抡起板子打在屁股上。二师傅咬着嘴唇，挥着刀坯子在空中和冬梅的屁股上飞舞，“坯…坯…坯…坯…”一下一下地听得我们都腿软了。冬梅低着头，叫着凳头，被二师叔打得满脸通红，看得出来，打得真的很疼啊！冬梅也不敢大声哭，只是小声不断叫着：“不敢了！不敢了！”
50记大板打的真长啊，打过之后三人被三个师叔给叫了下来，她们三的屁股都被打得通红通红了，像三个大红柿子。被师叔叫下来，她们都看似动不了似的，但师叔已经发话让下来了，再不下来难道再找打么？所以即使忍着痛，三人也都爬了起来。从凳子上爬起来后，走路真困难啊，但三人还是一边揉着屁股、穿上裤子，一边站到了院子的一面。三人的哭声依旧……
“再来三个！”二师叔吼道。
从大师兄开始于是便轮到我们这些受牵连的了。大家都知道，关师傅很生气，师叔们也都板着脸，谁也不敢不听话，于是我们排着对三人一组的都趴到春凳上等着师傅们的教训。师傅们的力气从打冬梅她们三人开始就没松懈过，我们这40多人的屁股都结结实实的领教了。
我那会由于进戏班年头短，个头也小，排在靠后。但是很不幸我被排到被二师叔打。进戏班后我也没少挨打，但还没被二师叔打过，只是听说他打得最狠，于是我褪下裤子光着屁股还没走到二师叔面前，便已经哇哇的哭了出来，害怕啊！也许是激怒了二师叔，一把把我领起来按到凳子上，一把把我的裤子完全的拽了下了，可能也因为我年龄小吧，真是没给我面子，然后用刀批子便在我屁股上打了起来。那顿打我永远记得它的疼！！！二师叔的力气真的很大，刀坯子似乎是加着风抽到我屁股上，板板打得如肉三分，我也哭得昏天抢地，但随着我的哭声我仿佛觉得二师叔打得更狠了……
“哭、哭、哭！你哭嚎个啥？！觉得你师姐们委屈了是不？没家法了，大的不守规矩，小的们还跟着起哄！丫头片子，我今儿非揍你个明白！！！！”
啪…啪…啪…啪….
我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但师叔一板一板的打下来我疼得要命，虽然也知道师叔骂的对，我也想忍着不哭，可是对于还是孩子的我来说，实在是疼痛而哭啊！我不记得师叔打了我多少板子，但肯定要比其他人多，最后我听到还是师傅把师叔拉开的，我的屁股才从苦难中逃脱出来。
……
依然要练功。我的屁股已经肿得老高了，手常常不自觉地去抚摸它，但是在练功的时候，也不敢这样做，要不教我练功的武师傅会认为我注意力不集中，又要打我屁股了！没有委屈，因为所有人都一样，都挨了打，戏还是要学的，师傅说“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们都是这么长大的，虽然我也想赶快长大，但我的愿望不是成为人上人，而是不再被打屁股了……
[ 此贴被凤凰女在2008-07-01 18:06重新编辑 ]
冤枉啊，这是我原创的，怎么放到转载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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