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张彦军从长途大巴上下来,努力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车站里的嘈杂让他有了一些错觉——一个人离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然而这个错觉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随着人流走出车站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第一次离开父母的羽翼长途跋涉的他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开始走下一步。经过一番折腾,不大的随身的包袱也显得格外的重,而六月中旬原本该热起来的天气,却因为阴天而显得有些瑟缩。
惶惶然的目光穿过人群,寻找着那个给他离家勇气的人。
“张彦军?”
这个声音在这个时间对张彦军来说基本等同于仙乐。张彦军回头,见到的人却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今年十五岁的张彦军,初中刚刚毕业,是家里的独生子。父亲是软件行业的工程师,母亲是自由阿拉伯语翻译,父亲工作忙,却有母亲每天陪着,也没有许多富家子同家人关系冷淡的问题,从小家庭条件优越的他是许多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不快乐。
那是一种没有办法表达的苦闷,从来没有人给他什么压力,成绩好了,总会有大大的蛋糕作奖励,而倘若考试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也从没尝过惩罚的滋味,而是母亲长长的劝解,让他不要放在心上,要相信自己是最优秀的。
开明的父母是别人巴巴的求也求不来,只能眼热的,他却反而更羡慕同学们口中那种宠也宠的没边,生气发狠起来也肯扬着皮带狠狠抽下来的爸妈。
于是张彦军想自己其实是个“被”吧。不久前无意间浏览到一个关于SP的网站,才了解到还有这样一个“圈子”,看里面的文章,有的是亲身经历,有的是幻想出来的训诫,越看越觉得找到了自己不快乐的答案,他也想有个肯来管教而不是一味宠着自己的主。
眼前的女人约摸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仿欧式宫廷的红白色裙子,宝蓝色的薄靴,却只在脑后扎了个简易的马尾,甚至没有化妆。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极有名的、收退被都非常严格的“名”主——姊乙么?
根据网上的资料,姊乙拥有一间连锁舞蹈教室,经营着“舞苑”酒吧,有最好的DJ、最好的舞团,甚至是每一年的街舞选拔大赛的发起人之一。不过她在圈内的名声却不是因为这个,所有的被都知道姊乙是个严主,只是究竟严到什么程度,却没有人能说清楚,而她至今收过的被也只有三个,更是没有哪个敢来细说。训诫毕竟是十分私密的事。连张彦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阴差阳错就找到了她的。
简单的聊过之后,张彦军不止一次在脑中勾画她的样子,却怎么也没想过是眼前这样的。
“你想清楚了?真的不想上学了么?”
“嗯。”
“那你想做什么?”
“还没想好。”
“父母呢?”
“不知道。”
“那你来我这吧。”
说起来也的确匪夷所思,就是这么一串对话,姊乙竟然收了他,而姊乙的规矩里,并没有视频训诫这回事,因此张彦军便砸了自己的存钱罐,拾掇了两件常穿的衣服,瞒着父母坐上了开向另一个城市的大巴。
上了车,姊乙让张彦军到后座:“到家还得一个小时左右,你先睡一会。”
“哦。”张彦军很紧张,对于未来,他还很茫然。
迷迷糊糊间听见姊乙叫他,“清醒一下,快到了。”
车子开在一条很安静的小路上,两边都是树,在阴阴的天底下郁郁。
从小生活在都市的他很少见到这么安静葱翠的地方,不觉睁大了眼睛,汽车又转了两个弯,才出现一排高层住宅,像是专门为有钱人建的,位置这么偏僻,也只有休闲度假的时候才会来住。
房间在最高层,门开的时候,张彦军透过门缝看到一个面向沙发跪着的男生,约摸十八九岁,低着头,看不清样子。
男生听见门响自然抬头,却没想到后面还跟着张彦军,脸瞬间变红了起来,下意识的便要起身。
“跪着!”姊乙的声音不大,却叫男生一颤,抬眼看姊乙,终于只是膝盖微离了下地面,就又原样跪了回去,这一动弹,登时有冷汗从鼻尖上冒出来。
张彦军倒退两步,刚刚男生站起来的瞬间,他已看清男生挽起来的裤腿下面,两边膝盖都已肿得老高,呈紫青的颜色了。
姊乙的家很大,高层住宅的最上面两层,楼中楼,一楼是一个大的客厅和两个带卫浴的起居室,一个做了主卧,另一个建成书房,二楼另有四间相对偏小的卧室和两个二十平左右的露天阳台。装修的极简单,色彩是很活泼明亮的感觉。
“楼梯右手那间是你的,”姊乙指着楼上对张彦军说,“放了东西先去洗个澡。”
“恩。”张彦军知道他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身上的钱大约也不足以支付返程的车费,而且他现在饿得要命。
姊乙不再理会张彦军,走过去坐到男生前面的沙发上,道:“管不了你了是不是,没让你动就敢起来了?”
男生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张彦军不敢继续看,拎着小包袱快步上楼,刚走到一半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只觉得头皮一炸,终于不敢回头看,进房间掩了门才靠着门板滑下来,两条腿已经不自觉的抖成一团。
按照姊乙交待的在二楼共用的浴室随便冲了个澡,刚出来就听见姊乙的声音,“彦军下来!”
张彦军被这声音吓得一抖,忙应了是快步走下来。
沙发旁的茶几上已经排开一列藤鞭棍棒,张彦军偷眼看过去,分别是小指粗细的藤条,两指左右宽度的竹尺,四指宽一指厚带握柄的梨木板子和一条生牛皮的皮带,每样都很新。张彦军只觉得背心一阵阵发凉,过去十五年的生活里,别说是这些东西,就连父母的巴掌他也是没见过的,但深心里似乎怕的要命,似乎又不是那么怕,毕竟还没有挨到身上,所有的判断都是凭借着想象来的吧。
男生依旧跪在地上,只是姿势又比刚才挺拔了许多,手上托着梨木的板子,不知道是因为梨木重量太沉还是举的时间太久,虽然男生尽量控制着,但两条手臂却都抖得异常明显。
“这些是你的,”姊乙指着茶几上的东西对张彦军说,“你自己收着,以后若用得上,就自己拿过来。”
张彦军点头道明白。
姊乙又指着跪地的男生道:“叫哥哥。”
张彦军愣了一下,但想对方确实比自己大,叫声哥哥倒也不冤,只是对方现在跪着,他站着叫哥哥总是觉得奇怪,看了眼姊乙,终于咬牙在男生的侧面跪了下来叫到:“哥哥。”
男生叫陈律,十九岁,跟在姊乙身边已经第四年,父母离婚再婚各自有了新家,只留他一个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奶奶过世后,他便在姊乙身边了。
陈律见张彦军冲自己跪了下来,不敢应又不敢不应,尴尬的抬头看姊乙,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将左半边脸上刚刚浮起来的指痕衬得又狰狞了几分。
姊乙倒没有再说什么,伸手将他手上的板子接了下来。陈律手上一松,刚刚缓过一口气,肩膀却在下一刻拔得更直。
姊乙也不叫张彦军起来,却用手上的板子在陈律的肩上点了点。陈律知道这是要做规矩给弟弟看,虽然脸红的要滴出血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也不得不向着茶几膝行两步,将上面的东西往一边放了放,整个上身伏了上去,双手扶着裤腰将外裤褪下,再去脱内裤的时候却仿佛是被烫到一般将手移开,半晌才抬起一张委委屈屈的脸,满眼的祈求。
姊乙手中的板子猛地挥下,带着劲风砸在陈律的屁股上。
猝不及防的一声惨叫将张彦军震出一身冷汗。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下已经又砸了下去。
陈律并不是第一次挨这个,但罚得这样重的时候毕竟不多,实在是这次做得太过,拿乙姐新买的跑车去飚,还压了极大的彩头,但不去又实在忍不下那口气。他对自己的车技有信心,却低估了姊乙的怒气,刚才那一板子下来,他就知道今天好过不了,先不说中午一进门就被按住拍的那一顿,只是在地上跪了这一段时间,刚才又战战兢兢的举了半天板子,体力早已透支,哪还有多余的精力来承受真正的惩罚。
第二下陈律叫了半声,后面的被生生堵在嘴里,可第三下却到底没能挡住,几乎是呜咽的声音从嘴角溢出。
双手早已慌忙的握住桌沿,死死地咬着嘴唇却也挡不住一声声像是从身体里迸发出来的痛呼,板子宽厚,只三下便覆盖了整个臀面,敲碎骨头一般的剧痛沿着大腿直传到脚底。
张彦军看得心惊胆战,他是不知道陈律犯了什么错,但打得这样狠却是十五岁的他以往做梦也无法想象的。姊乙突然转身对着他道:“看清楚。”
张彦军忙着点头的时候姊乙又是两下连击砸在陈律臀峰的同一位置上。
“啊——”陈律只来得及惨叫一声,整个身子已经呈弓形向下凹去,汗水从额头脖颈手臂冲刷下来,像是刚刚溺水被救出的人那样大口的喘着气。
姊乙并没有给他多少时间,板子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记。
陈律用发白的指尖抠着桌边,颤抖着挣扎着将自己的姿势调整成同开始一样的跪伏状,侧了脸道:“姐……对……不起。”
姊乙竟仿佛没有看到陈律的痛苦,只是将板子提起来,如打之前般在陈律的肩上点了点。
陈律惶然抬头看着姊乙,才知道刚才这几下不过是罚他不肯脱下内裤。他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究竟还能挨多少下,再也顾不得羞不羞耻,两手握住裤腰一把将内裤拽了下来。
整个屁股早已肿的发亮,几乎要将皮肤撑开,除了刚刚那五下板子青黑的痕迹外,还有些皮带宽的紫红檩子,边缘处破了皮,渗着血丝。
张彦军知道自己在抖,甚至比撑在茶几边的陈律抖得还厉害。
姊乙的规矩,犯了错自己反省、自己请罚、自己褪裤、自己量刑,量得轻了翻倍,重了便照数打。所有的惩罚都要你清清楚楚罚的是什么,让你知道疼。
陈律知道姊乙半天没动,是在等他报该罚的数目,可他现在整个下半身都已经疼得麻木,但感觉又异常清晰,似乎连血脉流过臀部微微的跳动都能清楚的感知,更别说皮肤上那一个个渗血的点,遇事冲动、飙车、赌博都是明令禁止的事,他一次性全犯了,做事的时候就没想着能逃得了这顿打,只是真的跪在这里抗揍,痛却是实实在在的。
“冲动,不计后果,罚二十下;私自赛车……罚二十下;”陈律一边说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滴滴答答的滚落下来,也不知是疼得还是被这数字逼出来的,“赌——博,”咬着牙把这两个字吐出来,心里暗暗算了下,脑仁不觉突突的直跳,足足过了一分钟才磨磨唧唧的说,“三……”抬眼看了看姊乙的脸色,终于改口,“罚五十下,一共是九十。”说完心里就一阵颤抖,九十下板子,真打完他今天就不用活了,莫说皮肉,恐怕连骨头都要碎掉,姊乙早年练习网球,每天正反各五百次挥拍,臂力可想而知,可他也知道姊乙打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更没有打到一半停下来哄哄的道理。想到这里又有点负气,他也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才跑去跟人家赌博赛车,实在是对方太过分,居然把主意打到“舞苑”的地契上他才不得不出面……
脑袋埋进两臂之间,转动着蹭掉脸上的汗水,一副破罐破摔的摸样。
姊乙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对张彦军道:“数着。”话音未落板子已经咬上陈律的屁股。
“嗯……”陈律握着拳去堵嘴巴,其实姊乙倒没有不准叫喊的规矩,只是当着张彦军的面到底不好意思,这样一来没了发泄的口子,疼得越发真实起来。
张彦军慌忙数着,“一。”
第二下便落了下来,紧挨着刚才的印子。
“二。”
陈律的只觉得痛感铺天盖地地压过来,板子打下来的频率早已无关紧要,只身体随着板子的下落一下一下的跳动。
屁股上的肿块几乎僵硬,开始还听得到张彦军报数的声音:“四十五、四十六……”后来什么都变模糊起来,过了一阵,张彦军突然爬过来扶他,不知道是不是打完了,起不来也不敢起,侧头去看姊乙。
“还有四十下,下周五比赛结束之后分四天还完。”姊乙说完抿着嘴将板子扔到沙发上。这就是今天不再打了的意思。陈律这才想起来下周五有本年度街舞大赛的市级选拔赛,不是决赛,也没太放在心上,这会却成了救星,否则再来四十下腿真的要废掉了,算算日子,离比赛还有八天,养伤足够了,最后两天和舞团找找感觉应该就没问题,这是舞蹈教室重要的宣传途径,姊乙还是极重视的。
半扛半拖着将陈律弄到二楼他自己的房间,又寻了药放在床头,本来他是要帮陈律上药的,但陈律却抵死不从,想到自己从来没有经验,也就作罢,不敢回自己房间,但这边陈律带这一身伤也顶不住困倦,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醒着。张彦军想,今天只怕自己也要挨上一场的,没和家里打招呼就跑出来,他自己都知道是极严重的,姊乙家法这么严,肯定不会放纵这个,但要他自己去请罚——转头看看翘着屁股趴在床上的陈律——又实在是不敢,就这么战战兢兢的挨了许久,门突然被推开,姊乙端了一只汤碗进来。
张彦军闻着味才想起来饿,姊乙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回头的时候张彦军才想起什么似的从椅子上弹起来。
姊乙觉得这孩子有趣,几乎想起陈律刚来时的样子,那时候陈律也就和他差不多大吧,只是生活早一步教会他忍耐。
“下去吃点东西吧,厨房里有鸡汤,和着中药煮的,补补身体总没错,吃饱了拿着你的‘东西’到书房等我。”
张彦军心想,这便是传说中的“最后一餐”了。
姊乙不再理他,转身掀开搭在陈律身上的被单,看着骇人的伤口未做任何处理,眉头便纠结起来,想也没想扬起手对着伤痕累累的屁股就是一巴掌。虽然不重陈律却是被拍醒了,哼哼两声转头看见是姊乙,才受惊一般要起来,谁知又牵动了后面的伤,重又跌了回去。
姊乙按住他道:“你消停会吧,得瑟的不轻,是不是不肯上药了?”
陈律知道姐是心疼了,也敢撒娇,将头埋在枕头里,拿个后脑勺对着姊乙一言不发。刚刚被冷汗浸湿的头发还没完全干,驯服的贴在头上。
待了一会没听见姊乙接着哄,心里正忐忑,就听姊乙道:“给你脸了是不是?”
陈律想大约是弟弟在的缘故,也不硬抗,悄悄将脸侧过来,虚着声音道:“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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