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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爸爸妈妈都去外地出长差，我被送回了爷爷家。我很快便三下五除二做完了暑假作业，天天在外面疯玩，每天傍晚弄得像黑炭一般回来，玩了几天爷爷说一个男孩子家整天在外面疯算怎么回事，于是爷爷决定要教我写毛笔字。爷爷写得一手好字，据说是他当私塾先生的父亲给逼着练出来的，爷爷说现在要把这手艺传给我，规定我每天练六个小时，上午、下午、晚上各两小时，爷爷陪着我练。爷爷说写好字便要心静，于是我的练习地点被定在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爷爷写字都在这儿，用具十足。里面没有风扇，白天也要开着灯。由于写字的桌子太高，且爷爷不准我搬高凳子坐，非让我站在一个矮凳上写，还要用心听他传授运笔要领。刚练书法悬腕是最痛苦的，又是在又闷又热的地下室里，第一次我才练了十分钟就受不住了，吵着热，要吹风扇，被严辞拒绝后，我哭着说不练了。这时惹怒了爷爷，他说：“今天不好好治治你的小姐脾气，这字没法练！我早料到你会来这套！”说着，爷爷从柜子里拿出一把竹尺，把桌子一拍，“给我把裤子脱了！今天好好收拾收拾你！”我从没见过这阵势，吓得大哭，可爷爷却不理会，一把抓过我，往膝上一按，一手扒下我的小短裤，照着屁股就打起来，竹尺打在光屁股上啪啪直响，无论我怎样挣扎也没有用。也记不清打了多少下才住手，反正屁股已经红肿了。打完后，爷爷还不罢休，让我光着屁股跪在搓衣板上反省认错，并作出保证。我哭哭啼啼地认了错，并保证以后好好练字，惩罚才算结束。
 第二天再进练字室时，只见里面摆着一只高凳，我以为是让我坐着练，没想到爷爷在上面放上搓衣板，威胁我说练不好就要跪在上面练，还要挨打。我怕极了爷爷手中的竹板，只有好好练，只穿着小背心短裤还是热得满头大汗，但也不敢吱声。尽管我很努力，但小孩子的耐力毕竟有限，练悬腕时老是不能坚持，一会儿手就放下来了，写出的笔画便横不平竖不直。爷爷纠正了好多次我却一点长进也没有，但那天爷爷没打我，只是说再写不好就要挨打。
 悬腕实在太痛苦了，我怎么也不能坚持，有时写一个字都要爷爷提醒好几遍。到了第四天，爷爷的耐心终于达到了极限，那天我一进去，爷爷便要我脱裤子，我以为爷爷又要打我，委屈的眼泪都到了眼眶。爷爷说，今天我不提醒你了，你写字时手一放下来，我就在屁股上打一下。我含着眼泪开始练习，稍不留神手放下来了，屁股上便结实挨了一竹板，还得纠正姿势继续练。这种方法还真有效，两个小时下来，我大约挨了三十几板，但悬腕有了很大的进步，毕竟是害怕随时落下的竹板。爷爷那天还表扬了我，并且说我天生就是屁股痒，不打不成材。
 爷爷总结出了“经验”，便规定我每天练字的时候都必须脱光了屁股站在那里练，出错的时候就毫不客气地给我一板，如果有听爷爷讲要领或写字不认真时还要光屁股跪在搓衣板上练，因此整个暑假，我的屁股每天都会被打，但字却有了很大的长进，别人看了我的字，根本不相信出自一个八岁孩子之手。
 爷爷认定我在书法上是个可造之材，便让爸爸每个寒暑假都把我送到他那里，由他来教我练字。我屁股的灾难由此延续着，大年初一，堂哥堂妹都四处玩耍，我却在爷爷的威逼下练字，我懊恼得要命却又无可奈何，毕竟我怕极了爷爷的板子。寒假里我可以不像暑假那样必须脱光裤子站着练字，但总帐是要算的，这时我悬腕几乎已没什么问题，爷爷便和我算字，一个字没写好打两下，仍要打光屁股。吃够了苦头的我开始变得十分小心，写字也一笔一画得十分认真，让爷爷不满意的字也一天比一天少，爷爷一边夸奖我有进步，一边却也毫不含糊地执行“规定”，由于写得不好的字渐渐变少，爷爷便“累计”着打，有时三天一打，有时一个礼拜才打一次，每次不过二十来下。凭心而论，爷爷虽毫不含糊的坚持按“规定”打屁股，可每次打得却不算太重的，打时我虽也鬼哭狼嚎地叫，但那多半是叫给爷爷听的，实际上并不那么痛，打完后自然有些红肿，但睡一觉起来便全然消除，屁股看上去完好无比。可是有一次，我的屁股却被爷爷狠揍了一顿，想起来至今心有余悸。
 
 那是三年级的暑假，我又被送回爷爷家练字。这时我在书法上已“小有成就”，我在爷爷的指导下写的“天道酬勤”四个大字获得了省书法比赛少儿组一等奖。我骄傲地把证书拿给爷爷炫耀，爷爷夸了我，并鼓励我要继续努力。夸归夸，每天六小时的练字时间不能少，我曾试探性地向爷爷提出少练一会儿或坐着练，都被爷爷严辞拒绝，说要“胜不骄、败不馁”，必须坚持不懈。我口头上答应了，心里却没当一回事，认为我都拿一等奖了，不用练了。但我当然不敢表现出来，还是按爷爷布置的练。不过爷爷对我也似乎放松了些，我挨打的次数变少了，遇到写的不太好的字，爷爷也只是给我指出来，让我重写，很少再按字数算总帐了。可是我写字越来越心不在焉，有一次写得很糟糕，爷爷发了火，把字都撕了，我以为这次一定要挨打了，没想到爷爷只是警告我：“全部重写！下次要再这样，就给我跪着写！”比起打屁股，我根本就不怕罚跪，因为从来都是站着写字，脚都是麻木的，我有时觉得跪还比站舒服呢！我天真地以为爷爷再不会打我了，没想到，没多久灾难便降临了。爷爷拿到一个退休老人的辽养名额，要离家十天左右，走前，爷爷规定我每天练四小时字（比他在时已减少了两小时），让我必须认真写，写不好等他回来要挨罚，我答应得头头是道。可等爷爷一走，我就像从笼里飞出的鸟无法无天了，早将爷爷的警告抛在九霄云外。我每天起早贪黑地玩、看电视，奶奶提醒我写字我全不理会，只哄他说写了写了。等到爷爷快回来了，我看没法交差，补肯定补不完，因为每天四小时按我平常的速度差不多八十个字左右。于是我想了个办法，将原来写的字找出来交差。
 记得爷爷回来那天已是傍晚，他先把带给我的礼物（一个书包、两本字帖）送给我，然后吃了饭，洗了澡，开始过问我练字的情况。我便开始撒谎，说每天都认认真真地练了四个小时。毕竟是小孩子，一撒谎心里的忐忑不安也写在了脸上，爷爷大概有所察觉，用一种不信任的语气说：“是吗？那把你写的字拿来我看看。”我拿出了准备好的“字”，递给爷爷，没想到爷爷一看便“啪”地扔在了地上，“自己说，怎么回事？”我还装作委屈：“怎么了？是我写的啊！”“你还敢嘴硬！是这十天写的吗？想把以前写的字拿来哄我，你那点歪心思我还识不破？”我见事情已败露，知道惨了，正要承认错误，爷爷已经转身下楼了。不好爷爷一定是去拿竹板要打我了，这可不比在地下室写字时被打，这是在客厅，堂哥、堂妹都在，还有四叔，让他们看见我光屁股被打，真丢人哪！正想着，爷爷怒气冲冲地拿着竹板和搓衣板来了，并对四叔、堂哥他们说：“你们谁都不准劝，谁劝我连谁一块打！”此时客厅里的空气都快窒息了。我知道这次爷爷气大了，这顿打不比平常，忙求饶说：“好爷爷，我错了，今后再也不敢了！别打我！”爷爷眼睛一瞪：“现在知道错了？贪玩的时候干什么去了，还撒谎来哄我，今天非好好治治你撒谎、贪玩的毛病！把衣服、裤子都给我脱了！”天哪，衣服也要脱！我害怕极了，紧张地半天脱不下来，爷爷一把抓过我，脱去我的衣裤，我整个赤条条的小人站在客厅中央，大家都看着我。然后爷爷一把把我按在沙发上，我还在挣扎，“啪”一板就落在我屁股上，好重，“我叫你撒谎”——啪——啪啪——啪啪啪——那板子下得又急又快，爷爷几乎使出了全力。大约打了五六十下，我的哭声已经嘶哑了，爷爷却丝毫没有住手的意思。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你还贪不贪玩！撒不撒谎！”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不……不敢了…..呜呜……我好好练字，爷爷别打了……呜呜……”“啪——”一声脆响，屁股上传来一阵巨痛，我才感觉到爷爷站起来了，“起来，跪到搓衣板上去！”爷爷又一把抓起我，我好容易站起来，才看到地上那根竹尺已经断成两截了。这时，巨大的疼痛已使我顾不了什么丢人了，光着身子跪在搓衣板上，回头看了看屁股，红一块，紫一块，或整或破，股峰处还渗出了血！我一跪，血顺着屁股流向大腿，一直流到了膝弯处。“看什么看，你这是自讨苦吃！自己说说，今天为什么挨打？”爷爷似乎已经消了些气，开始让我承认错误了！我抽泣着说：“我贪、贪玩，爷爷走了没有 练字，还想用以 前写的字来哄爷爷。”“爷爷有没有说过撒谎是最不能容忍的？有没有说不好好写字要挨打？”“说、说过。”“那今天你该不该挨打？”“该……该…..呜呜……”“以后再犯怎么办？”“以后我一定好好写字，不撒谎，如果再犯，就让爷爷打屁股。”“好，这是你说的。今天你先给我在这跪着，跪两个小时，自己好好想想。从明天开始写字，不仅要把当天的字写完，还要把这十天的字补上，给你十天时间补完。你自己算算，这样每天要写十个小时，不准偷懒、马虎，否则还要挨打。你听清楚没有？”“听、听清楚了…..呜呜……”此时疼痛让我只有顺从，根本没心思去考虑爷爷说的什么。后来，大家都各干各去了，只有我一个人光溜溜地跪在客厅里，我看见比我长两岁的堂哥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我懊恼极了却不敢说。我想：爷爷一定是最不喜欢我，要不怎么单单打我？而从不打比我长两岁的堂哥？唉谁叫自己是男孩呢！于是，我心里有些恨爷爷了。又过了许久，大家都去睡了，爷爷也没叫我起来。四叔来了，叫我起来去睡，我说爷爷没叫，我不敢。四叔说两个小时早到了，爷爷也睡了，快起来去睡，明天还要早起练字，我才同意了。四叔拉我时，我的腿已经麻了，根本站不住，四叔把我抱到他床上，看看我的屁股，说：“打得够狠的，来，我给你上点药。”边上药边说：“你怎么敢哄你爷爷呢！你爷爷平生最忌恨别人骗他，我小时候有次拿了家里的钱买了一支铅笔，撒谎骗他说是考了第一名学校奖给我的，爷爷知道了，打得我一个星期都不能坐凳子。”我向四叔说了心里话：“我觉得爷爷是不喜欢我，他从来不打哥哥，也不让他练字。”四叔笑道：“傻孩子，孙辈中爷爷最喜欢的就是你，他是觉得你天资聪颖才拼命逼你练字，你本身又有贪玩的毛病，爷爷就是指望你成材，当然会打你了。”经过了这次痛打，我不敢在爷爷面前耍一点小聪明了，老老实实地练字，经过一个暑假，字又有了很大的长进。
 但我这人就是见风使舵，每个暑假在爷爷那里老老实实，回到父母身边便原型毕露，就是见他们不怎么打我，有时妈妈还很心疼我，抱怨爷爷打我那么重，我更加肆无忌惮了。大约是到了五年级，爸爸觉得他们的纵容已使我养成了许多坏毛病，也开始打我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