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母亲是个体罚专家,她出手以快、准、狠闻名。她体罚的招数无奇不有,早年比较热衷于用棍棒。诸位别看我母亲身型娇小,她实则力大无穷。最厉害的一次,她手操直径超过10厘米的上等好木,那是小时候家里挑煤用的。比较轻微的一次,是动用编席子的竹篾,那是一个周末,我捉草蜢回家晚了,她眼急手快,不由分说将我按在地上,一根一根竹篾抽出来打,打断一根就换一根,直到剩下不到半张竹席她才收手,我结果看起来挺象一匹年幼的斑马。
麻绳是我母亲的第二至爱。大家以为饱受棍棒之苦的我,麻绳应该是不在眼内,那是外行的看法。麻绳尽管质软,挥舞起来却是张力极大,这类似于太极拳“以柔制刚”的道理。母亲之所以积极起用麻绳,除了能够直接给敌人带来外伤之外,还可以促使敌人在洗澡的时候忍受极大的煎熬。
拖鞋也是母亲常用的刑具,主要优势在于取材方便。此外,我母亲天生一双六寸金莲,她的拖鞋也相应地非常大号,其中杀伤力的巨大读者可想而知。她经过多年练习,足可以百步穿杨,最成功的战绩要数我初中的一次。她那天打麻将回来,可能输了不少,找了个借口拣起牛鞋就是一掷,不偏不倚就打在我喉咙上,险些我的喉结都被她打掉了。那时候正值青春发育的要害时期,我几乎经历了童男到童女的过程。
母亲在体罚上从来不墨守成规,她讲究变化,注重实效,这就奠定她在广大同行中的领导地位。我小学同学目前见面都是大赞我母亲当年雌威,经常高举一张椅子满校园追我毒打。她那时候甚至动用国民党和明朝东营屡试不爽的铁条,喜欢用铁条在烈火上烧红,然后烙在我的身上。她也并非真的那么残忍,至少没有让我遍体鳞伤,她烙的地方主要是集中在面部,还有双手。我在小学课堂上太过活跃,老师经常课后对我进行思想教育。我母亲积极配合校方,对我进行大幅度的身体锻炼。每次我被留堂,回家后总是不出所料地看到母亲在十分耐心地烤着铁条。
说到这里,我需要强调一句:我的母亲是我的亲生母亲。可能她信奉“慈母多败儿”的良训,因此事无巨细都要体罚一顿。以前有个习惯,吃饭的时候会不小心把饭粒掉在地上。我母亲绝顶聪明,她竟然命令我用嘴把所有地上的饭粒舔起来。我第一次也是哭着舔,舔多了也就驾轻就熟,直到后来我的碗里能够滴饭不漏。
很多人常问我是否恨我母亲,当年这样心狠手辣。然而,我从来没有恨过。母亲有主观原因,她望子成龙心切,事业婚姻家庭她一败涂地,我是她最后的王牌。我生性顽皮,体罚是她这种不善于言传身教者的最后选择。何况她也深懂体恤伤者的重要性,有一次她将我痛殴一顿后,拿出一瓶药酒,给我擦那些淤伤,我时而忍不住疼得叫出声来。她擦着擦着,眼泪掉在我的伤口上:“你为什么要逼我打你?”
母亲并非真的百战百胜。随着我的年龄增长,身手越发矫健,有时候如果躲闪得快,母亲往往会踢在墙上,或者打在桌子上,然后自己在那里嗷嗷那里叫疼,我因此可以大摇大摆地逃脱。直到今天,我可以逃到国外留学,母亲唯一可以做的,除了给我寄她的毕生积蓄之外,已经对我无计可施。即便不是母亲节,如果某个人问到我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是谁?我的回答依旧是我的母亲。
呵呵,就是觉得很特别才发上来给大家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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