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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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贺老大脸红了
灯亮的一刹那,小小眼中的恐惧和绝望忽闪了一下便消失了,贺焕正错觉是否看错时,小小已经摆起了小手,咧着嘴跟他打上招呼了。小小跪坐起来,一手扶着凳子边,一手高频晃动:“表少爷,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呀,出差累了吧,吃不好睡不好休息不好,大少爷还让您干这体力活,太不心疼人了……嘿嘿,嘿嘿。”贺焕松开领子,看着一脸谄笑的小丫头,破天荒地玩笑道:“没事,多练练就习惯了。”小小蔫了,爪子摆不下去了。讪讪地站起身,看着走向长桶,开始挑选刑具的贺老板。贺焕身材健硕,肌肉突出,半裸的胳膊上肌肉硬实的像是会反光。小小不知道如果惹急了这位贺老板,让他用全力抽下来的话,自己的两条腿会不会被抽飞了……刚想到一半,小腹一凉,突然间全身难受起来。小小沮丧道,完了,条件反射了。
贺焕回头时,看见小小一脸纠结的盯着自己的胳膊,笑笑,也没言语。擦拭着刚挑选出来的新式武器——空心竹棍。小小无语的看着要跟自己屁股亲密接触的新伙伴,一米长,贺老大的拇指粗,两头包裹着粗布,目测没有板子受力范围那么大,也没有细藤条那么尖锐。小小忍着小腹的胀痛,默默翻了个白眼,你丫真体贴。贺焕今天似乎格外的温和,史无前例的笑了第二次,指了指凳子道:“这回我不帮你脱了,自己脱好趴着吧,早点打完,你也早点休息。”小小惊奇于贺老大那神奇的第二笑,靠,不会是中了三笑逍遥散吧。
贺焕从下飞机就没闲着,刚回古宅,本想吃了饭休息一小下,结果在胡伯眼睛都快拧抽筋的暗示下,发现古大少还给他留了这么一个作业。放下饭碗就赶到东配楼,早点解决完这丫头早点省事。可是进门看着小小抱着膝盖蜷在角落里缩成一团时,下午她那气吞泔水的一幕又浮了上来,语气不自觉地放轻了。
小小屁股刚刚好个大半,五十藤条都未必扛得过去,可不想让贺老大给他立规矩。背转过身,闭上眼,一咬牙,连裤子带内裤两下拽了下来。揉成一团,扔在了门口,再不敢看一下。然后手脚利落地爬上了刑凳,小拳头堵在了嘴里,紧闭着眼睛,翘生生的小屁股夹得死紧,用字体语言告诉贺老大,您可以动刑了。
贺焕用木棍顶头轻碰了碰小小青紫斑块还没完全消退的小屁股,拍拍她脑袋道:“放松,这么绷着容易伤到里面。”小小已经无法思考了,闻言小屁股绷得更紧了。贺焕无奈,露出了贺氏第三笑:“放松不了,我就给你绑起来了,免得待会掉下来,还得绑着。”小小半睁开眼睛,哭丧着脸,慢慢的放松身体,小屁股也缓缓地放松开来。贺焕瞧准机会,左手按住小小的腰,右手毫无犹豫冲着臀峰一棍挥下。饶是贺焕臂力惊人,也差点没按住要蹦起来的小丫头。小小“啊啊嗷嗷”的嚎叫着,眼泪鼻涕瞬间喷涌,两只小手捂着屁股再不肯放开。贺焕吃亏长教训,等着小小自己平静下来天儿都得亮了。把小小两只手按在腰后,按住了,棍子一下接一下由臀缝向大腿根抽去。手起棍落,十棍子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可怜的小小嚎叫声就没断过,一声高过一声,尖叫声、求饶声、听不清的祈祷声,此起彼伏。贺焕看着肉厚了些的小屁股上,十道檩子依次突起,浅红变深红,没有破皮的趋势,微微放心。松开小小的手,让她略微休息一下。
小小手捂着屁股,惨叫连连,一叠声的求饶:“贺,贺老板,表,表少爷,我错了,我不敢了,求求您,轻点,轻点,我挨不了呀。求您,跟大少爷求求情,我给他磕头了,别打我了,求您,我,我就是饿了,我就是饿了,我哪儿也没去,就想,就想吃点东西……求求您,轻点,别打了,别打了……”
贺焕听着小小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求饶声,心里一叹,你家大少爷想打你哪里需要你有没有做错。也不吱声,把死抠在屁股上的两只小爪子掰下来,叠好按在后背上,扬起竹棍再次抡下,这轮由臀峰开始依次往上,十下棍子刚刚打到腰下。这下小小的屁股更好看了,整个小屁股上均匀整齐的一排棍痕按序码放,颜色均匀,高度相似。小小已经哭差了声儿,嗓子尖细地不知道喊了些什么。两条腿不停地摆动,下面好像尿裤子一样,有液体不断流出,小腹疼的要命,但是也不及屁股上剧痛的万一。
贺焕放开了手,眼光向下移去,算着大腿上能打的棍数。突然吃了一惊,小小两股间,一道道血流淌下,淡褐色的皮垫子上,也因为刚才的挣扎蹭上了一块块血迹。贺焕眉头一皱,趁小小兀自揉着屁股的间隙,捡起被小小扔到门口的裤子,抖落开一看,果然,外裤上都已经渗出了血渍。这孩子难道什么都不懂吗?贺焕堪比城墙的老脸千年难遇的红了一下,难得尴尬了几秒。走到了小小跟前,雷厉风行的黑帮老大,破天荒的扭捏起来,轻咳了几声,低头问道:“小小,你,你……”嗨,憋死他算了,吭哧了半天,问道:“你以前来过吗?”
小小已经疼蒙了,来过吗?来过哪儿?当然来过呀。“当然,当然来过呀,表,表少爷走之前,还在这打了我,我一顿呢。怎么,会,怎么会没来过呢?”小小一脸莫名其妙的痛楚,强忍着回答道。
言辞锋利,出口如剑的贺老大转过头,似乎第一次不知道回答什么。得了,谁家的难题谁家自己解决去吧。轻声道:“你在这等等,我回去找一下你家大少爷。”小小闻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蹦起身,左腿因为幅度过大,一下蹦空,半拉身子掉在了地上,饶是贺焕反应快,伸手架住了她那半面身子,左膝盖也因为猛然落地蹭掉了一块油皮,渗出了血丝。小小跪在地上,揪着贺焕的手,满眼恐惧的苦求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贺老大,我真的错了,求求您求求您求求您,别告诉大少爷,求求您,他会打死我的,真的,求您,我不出声了,不求饶了。您把我绑起来吧,我不敢了,求您,别告诉大少爷,我惹您不高兴,他真的会打死我的……求求您”说完,浑身颤抖的磕起了头,一下下嘣嘣直响。贺焕没等她磕到第三个,忙伸手架起了她,一脸无奈道:“我不是去告状,你,你今天身体不合适,我跟他商量一下,能不能暂免或者改期……”小小懵了,看着似乎是脸红了的贺老大,没敢再问,我屁股都被打成这样了,身体怎么会合适?贺焕无奈,不好再看小小依旧流血不止的大腿,只能侧过头硬下口气道:“你老实在这呆着,不许动。要是敢乱动,我一起给你算了。”小小真正的悲伤欲绝,跪坐到地上,看着头也不回的贺老大转身出去了。慢慢的趴在凳子上,无声大哭。
回到主楼,看见胡伯正在指挥着搬东西,问道:“胡婶在哪里?”胡伯疑惑地道:“老爷子醒了,大少爷陪着说话呢,你胡婶给他们做了夜宵刚送上去。”贺焕本来想回避一下,想起了什么,径直上了三楼,敲开了老爷子的房门。古涵山一身家居装,一觉醒来疲惫褪下不少,正在沙发上跟古大少交待着什么。胡婶端着盘子刚放下东西。贺焕跟老爷子打了招呼,看着胡婶欲言又止。古楷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快?胡婶看着表少爷罕见的纠结表情,也愣在了原地。古涵山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贺焕看了一眼舅舅和大表弟,轻咳了一声,老脸又红了一下,对胡婶道:“小小在北隔间,胡婶去看看吧。”闻言古涵山、古楷、胡婶齐齐吃了一惊,古涵山瞬间收敛了表情,若无其事地喝起了燕窝粥,古楷皱紧了眉头,胡婶一脸惊慌,转身就要走。贺焕知道他们误会了,赶忙说道:“胡婶,小小,以前,咳咳,有没有来过……那个?”一句话险些把贺大少半道憋死。胡婶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一脸意外地回忆道:“应该没有,小小来这快一个月了。还没有过,上次欣然的,那个,卫生巾,小小还拿着兜瓜子皮呢,那孩子应该没来过。”贺焕话说出来,剩下的就顺畅了:“小小可能是来了,她自己看着像是什么都不懂,胡婶去看看吧。”说罢低头看了眼古楷。古楷表情复杂,似吃惊,似迷茫,半天才反应过来,对胡婶说:“要是来了,明天请陈医生看一下,需要注意什么,再给她验个血。”胡婶连忙点头,脚步不停地出去了。
由始至终,古涵山未发一言。
看着老爷子睡下,贺焕和古楷回到二楼书房,商量公事到天色彻底黑透,临近子夜,疲倦之极的二人刚要各自睡去,古大少的房门响了。
第二十七章 贺大少被调戏了
贺焕觉得自己的头发瞬时白了两根,刚反应过来的小小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脸色苍白,一身虚汗,半歪在扶手上,小饿狗般祈求地看着他。古大少事不关己的打量了小小一眼,微挑着嘴唇等着看贺焕怎么发落。枪林弹雨里都面不改色的贺老大觉得自己要疯。
有老头儿这样的吗?打三十,拿什么打?打哪儿?打多重?老爷子好歹还是军事法庭出身的,有这么判刑的吗?好吧,随口说个数。然后让他掌着自由裁量权?贺焕觉得自己十年前蒙冤不得不重伤过五刑时都没这么憋屈!
老头儿的心思贺焕自忖猜出个三四分,这打重了,老头儿虽不说心里未必舒坦,打轻了,这大少爷虎视眈眈呢。贺焕暗暗发誓,明儿起,除非要他开刑堂,否则再不接这精细活儿了,绣花针是他这种纯爷们该拿的吗?
叹口气,回身向古大少咨询道:
“我记着你房里有根欣然手工用的短木尺?”
“默然爬楼那回打断了。”
……-_-!
“欣然房里好像有根细竹棍?”
“默然拐带欣然早恋那回打折了。”
……-_-|||
“你不是给默然定做过一个藤拍吗,巴掌大的那个?”
“默然哄骗唐二裸奔那天,打散架了。”
……-_-#
“对了,默然那儿好像有个JC签名的乒乓球拍,小号的。”
“默然给你下药带人拍A片的那次,两个都打裂了。”
……(╰_╯)#
贺焕默,小小汗。神奇的古二少,百年不遇之人才!小小对这位素未谋面却久闻大名的古隶先生肃然起敬,您真的还存活着吗?
古大少也越说越来气,盯着小小看了一会,转身道:“我房里有好几块板子,发刷也有几个,随你挑。”贺焕叹了口气,跟古楷对了一眼。不理会一脸“欲求不满”的大表弟。回头吩咐被忽略多时的小丫头:“到我房间来。”
只要提起古默然的那些淘气事儿,古大少想抽人的欲/火就跟当了几十年鳏夫似的,极度需要发泄。何况已近凌晨,一整天都没合眼的古楷先生,一肚子睡眠不足的郁闷气正没地方撒呢。贺焕绕过他,还是把这丫头带回自己房间吧,该怎么拾掇怎么拾掇,那爷俩不都是不想亲眼见着吗?那就让他们听声儿琢磨去吧。贺焕觉得自己有日趋跨入变态界的趋势。古楷确实也没那么好精神再陪着观刑,跟贺焕点了头,上楼回房了。
小小已经欲哭无泪了,宵禁?来古宅一个月了,姑奶奶头一次听到宵禁这个稀罕词儿!那古大少每天早出晚归,时常夜不归宿跟地下党似的,他怎么没宵禁?那贺表少爷钻大少爷房里,一钻就到后半夜,谁知道是商量公事还是抚慰奸/情,他怎么不知道宵禁?还有古大小姐,天儿一擦黑就往自己被窝里挤,闹腾到大半夜不肯走,好几次折腾到十一二点最后被胡伯硬抱上楼,咋没见她要守宵禁?还有,还有,最愤慨的是,今儿这大半夜的,古老头儿自己偷偷摸摸下一楼,往东边去,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变态爱好窥探胡伯胡婶睡觉去了,他怎么没有宵禁?赶情儿这古家的宵禁就是为她孟小小一个人开设的呀?
即使一肚子的嘀咕愤慨翻江倒海,小小脚下也不敢停。贺焕吩咐完就大步凛然的尾随古大少上楼了。丫的,姑奶奶上次楼得俩小时,大爷们你们等着去吧。一步一挪,三步一歇。贺焕和古楷的最后谈判已经收尾了,还没见那丫头走过来。出去一看,那丫头跟爬天梯似的,刚走到一半。贺焕看了看表,他还想睡一会呢。大步走到楼梯口,拦腰抱起没分量似的小小,三步并两步的走进自己房间,回手带上了房门,没看见身后古大少那“吧唧”掉下来的脸色。
把小小放在地上,贺焕便欲走向桌案找去趁手的工具,小小来不及打量传说中的贺氏装修,伸手抓了过去,蹲在地上,“哇哇”的嚎哭出声:“表少爷,我不知道宵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受不了了,有,有好几道伤口都要流血了,我,我真的受不了了。表少爷,求求您,您,您打后背吧,您打我肚子也行,别打我屁股了,求您了,屁股都肿了,太疼了,挨不了了呀。”小身子蹲在地上,两只小手死死地抓住贺焕的裤子,眼泪鼻涕趁机抹了贺老大一裤腿。贺焕不敢用力,这丫头跟瓷瓶似的,还是个已经裂缝的,稍一使劲儿,就能碎了。贺焕憋屈得很了,低喝道:“松手,再不松手,把你绑到阳台上抽。”小小“嗷唔嗷唔”一声拽得更加紧了,为了阻止贺大少向阳台移动,两只小爪子使出吃奶的力气,狠拽了一下。
“滋溜……”世界安静了。
蹲在地上的小小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男式裤腰,哭声戛然而止。大张着嘴,颤巍巍的抬起脑袋,贺大少那深褐色子弹内裤包裹的浑圆挺翘的臀部,带着欲语还休的芬芳,映入眼帘。两条笔直坚硬的长腿仿佛在轻微的颤抖,清晰的肌肉纹理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忧伤。
小小好似梦游般的不敢置信,抬起胳膊伸出小手,食指试探性地轻戳了一下貌似贺老大臀部的圆丘状物体,内裤质量不错,臀部手感良好,小小刚想戳到第二下时,房门“咣当”一下被踹开了。脸色已经可以媲美包公的黑脸古大少一脸煞气的站在门口,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第二十八章 真亦假
轻飘飘的敲门声,屋里的人闭眼都能听出敲门者的慌张和胆怯。古楷微微惊讶了一下,贺焕本来已经起身走人了,听罢一屁股坐回沙发仰躺在沙发背上等着看好戏。古楷瞪他一眼,扬声道:“进来。”
房门缓缓地被推开,极好的润滑轴承,听不到一点杂音。小小悄悄地探进来个小脑袋,轻瞄了一眼,古大少低头看着文件头都未抬,贺老大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小小深吸口气,扶着门框,一小步一小步挪了进来。反手带上了门,手扶着墙边便不动弹了。贺焕看着跟他俩保持起码五六米距离的丫头,一脸畏惧的看着桌案后的某人,两腿发抖地扶着墙讷讷地不敢开口,心中暗叹。见古大少没有搭理小小的欲望,贺焕开口道:“怎么还不睡?找你家大少爷有事?”见有人搭理,小小眼睛一亮,嘴角微挑,那明媚真挚的笑脸霎时掩盖住了血色全无的苍白面色。小小反手扶着墙,深深鞠了一躬,畏缩道:“打扰大少爷了,打扰表少爷了。听说,听说大少爷明早要出门,所以半夜过来,实在抱歉,打扰您二位了。”
古楷皱起眉头,放下签字笔,仰靠在椅背上,强忍着泛起的不明思绪,冷声道:“说。”
小小瑟缩了一下,静了几秒,低头支吾道:“大少爷,这个,我哥哥,阿晗,这两天可能要第三次手术了,您能不能,能不能帮我问问。”说罢,急忙抬头,急急解释道:“我,我没有联系他,上次去的时候,我听到,听到主治医生说的。”说完,求救般的望向贺焕。贺焕冲看过来的古大少微一点头。古楷沉思了片刻,抬头道:“我明天给你消息,你先回去吧。”小小后退了一步,吭吭哧哧地原地打滑,眼看古大少的神情越来越不耐烦,赶忙说道:“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帮我问问我弟弟,郭可男,他,他还好吗?”古楷乐了。双手抱头往后仰去,眯着眼睛道:“孟小小,他们都很好,不好的是你。你欠的帐下个礼拜开始还吧。”说罢,仰头闭目不再理睬她。小小两腿猛地一退,屁股毫无准备的撞上了墙,小丫头“嗷”的一声跪倒在地,两手捂紧了屁股,原地打了个滚。尚存的理智让她第一声惨叫破口而出之后,死咬着牙没再叫出第二声。侧躺在地板上喘了好几口粗气儿,咬着牙扶着地板跪坐了起来,慢慢退到墙边,反手蹭着墙,一点点站起来。可是屁股上的棍伤撕咬般的锐痛,双膝刚刚离地,一阵裂痛传来,“噗通”又跪倒在地。小小已经面如人色,嘴唇已经淡的只剩下一层淡粉色,小脸惨白的如同刚粉刷过的墙面。小小不禁庆幸,这才是二十下自己已经无法直立行走,五十大棍打完两条腿都得废了。
古大少视而不见的闭目养神,贺焕看着不是事儿起身往门口走去,伸手要拽,已经起到半路的小小余光瞥见最残暴的帮凶一步步走进,两脚一软,噗通又跪倒在地,砸的地板回音阵阵。小小一脸惊恐,忙忙摆手:“表少爷,表少爷,我这就走,这就走……”说着带着哭腔,“今天不是不打了吗?绕过我这次吧……”边说边要磕头。贺焕趔趄了一下,稳住身子大步一迈,一把捞起了哭声凄惨地好似卖身葬父般的小小,无奈道:“先回去吧,有消息明天告诉你。你家大少爷心情不好,别惹他不开心。”说罢,给小小使了个眼色。小小看着搀扶着自己胳膊的贺氏金手和贺老大百年不见的好意提醒,蓦然咧嘴一笑,满脸不可置信地感激道:“表少爷,您真好。您,您不用扶我,我,我能站住。”被小小瞬间转换的表情晃了一下的贺焕轻笑了一声,打开门,拍拍她后背,难得温和地叮嘱道:“伤口别沾水,其他的,听胡婶的话……”小小感激的笑容满的似乎要溢出来。连连点头:“我听话,我听话,我都听您话,你说的好话废话,假话屁话我都听。”说完浑然不觉的咧嘴傻笑,贺焕一滞,揉揉眉心,催促她赶快回房,眼不见为净。小小歪着小脑袋看着已经起身往卧室走的古大少,缩了缩肩,向开门送客的贺老大鞠了两个躬,便一手扶腰,一手扶墙,半走半爬的往楼梯走去。
胡伯胡婶已经睡了,小小上个二楼花了近半个小时,此时一身冷汗,双手把者栏杆,一磴一蹬的往下挪。边回忆,边转移注意力。自己在暗房绝望的等待,触手摸到了皮凳上的血迹,呆愣了好久,不知道发呆了多久,直到胡婶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回到房间,被胡婶换洗干净后,还不敢置信,自己,自己是个女孩子了。哈哈哈,阿晗总嫌弃她丑,嫌弃她假小子,回头就气他,你丫会用卫生巾吗?已经下到了四分之一楼梯,想到这,咧嘴笑得开心。如果阿晗手术顺利,那么自己计划的成功率又大了两成,越想越开心,屁股上刺痛的伤似乎也不那么难耐了,咬着牙挪到了拐角处,正幻想着阿晗再敢打她屁股,就拿卫生巾给他擦嘴,哈哈哈,他不是最怕自己出血吗?吓死他,嘿嘿嘿……咧嘴笑得开心,一扭头撞上堵人墙。
小小“啊”的一声双手一紧,堪堪把住了扶手,一脚大退一步,半蹲在楼梯上,稳住了身子,才没有让自己臀部着地,避免了二次受灾。慢慢挪稳了脚步,抬起头来,逆着夜灯,大Boss一脸表情不明的盯着她。小小心跳似乎都停止了,张着小嘴看着自进古宅起就当她是空气的大Boss正一脸不明表情地上下打量她。小小站稳身子,低头道:“老爷,老爷好。”双手扶着栏杆,再不能动弹。
古涵山上下前后打量了几眼,叹口气,淡声问道:“你身……”古大少的房门“吧嗒”一下开了,听到小小叫声的古楷、贺焕双双奔下楼梯。古涵山眼神不变,声音陡然冷下去:“你不知道宵禁吗?几点了?上下乱串!”古楷和贺焕已经走到近旁,古涵山头都不回吩咐道:“阿焕,打她三十,嘟起嘴来,就在这打。下次再敢犯禁,打六十。”说罢,不理会相视而惊的儿子和外甥,看都不再看一下没反应过来的小小,稳步上楼了。
贺焕是真的头疼了,老爷子圣旨他不敢不接,更不能打折扣。可看着一脸噩梦未醒,不敢置信,站都站不稳的小小,这板子要怎么打?
第二十九章 贺大少被侮辱了
小小怀疑自己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充耳只能听到古大少的怒喘声,以及疑似贺大少的掰手指的“嘎巴”声。小小恨不得死了算了,得罪县太爷,还可以收买打板子的衙役,要是不仅得罪了县太爷,还误捋班头大人的虎须、调戏班头大人的虎臀,会有什么后果呢?
小小很快就尝到了误摸老虎屁股的代价,就是自己的屁股要付出代价。
小小抱着将功赎罪,能够宽大处理的决心,拎着贺老大的裤腰,艰难的往上提,一边服侍背身僵立不动,貌似激动得浑身直哆嗦的贺大人提裤,一边一叠声的哭求道:“呜呜呜,表少爷,呜呜呜,我不是故意摸你屁股的,我就是没看清,嗷嗷嗷,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屁股。哦,呜呜呜,不,不,不是,不是,我就是不敢相信你屁股居然露出来了。哦哦,呜呜呜,啊啊啊啊,不不不,不不,我就是没想到我能把你裤子扒掉,以前都是你扒我裤子……嗷唔,饶了我吧表少爷。”
贺焕一脸紫绛色地转过身来,慢慢拽起小小依旧死拽着他裤腰的两只爪子,深吸口气,轻声道:“松手。”小小吧唧松开了手,贺老大极品轻稠的睡裤又一次光荣落地,看着贺老大越发紫茄子似的面色,小小嘴巴一贬,嚎哭出声:“表少爷,嗷唔嗷唔。”还没“嗷唔”完,雷厉风行的贺老大果断地两脚踹掉倒霉到家的裤子,下身只着一席紧身内裤,左臂夹紧小小的腰腾空拽起,走到了长沙发边上。
小小正享受脑袋朝下的被夹着悬空的刺激感,突然一个翻身,被按趴在了贺老大赤裸,哦,还剩内裤的大腿上。瞠目结舌的空当儿,小腰一紧,往后一带,整个人跪趴在了贺大人坚硬如铁的大腿之上,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带风的两巴掌“啪”“啪”的扇在了屁股上,即使隔着裤子、内裤,还是厚厚的一打卫生巾,小小屁股也被震得发麻。发了狠的两巴掌覆盖在几个小时之前的棍伤上,简直是火上浇油,两瓣小屁股滋溜溜的又肿了起来。
贺焕深吸了数口长气,才把想杀人的怒火平复下去。得益于多年来成功处理数十次古二少引发的各种极品危机事件,在惊恐——暴怒之后,短时间内平复怒火的功力炉火纯青。C城坊间评价贺焕、古楷两兄弟不到而立之年,冷静从容,数次生死危机,镇静自若,全身而退。殊不知如此从容不迫的危机处理能力,二人三十岁前得益于时刻准备处理“声名赫赫”的古家二少多发、常态、极端的各种突发事件所练就的临危不乱之功,三十岁之后则得益处理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古家二小姐孟小小高频、高端、高质量的各种找抽行为,所巩固出来的气息转换能力。
几年前,古楷再教训欣然时,贺焕都会选择回避,欣然大了,女孩子被大哥按腿上打屁股,总会害羞难堪。可是贺焕心底一直没把小小当成女孩,充其量一女童,所以每次教训她光屁股,都当打孩子一样,并没有男女的界限。这个思维一直转换不过来,所以此时小小高撅着屁股在自己大腿上,小手使劲儿的揉着挨了两下狠巴掌的小屁股,小脸儿寻求温暖的贴在自己大腿上的姿势,贺焕并没有觉得难堪。古大少离家出走的那几年,欣然偶尔淘气,贺焕也是如此教训的,扒光了裤子趴在自己腿上,揍完了巴掌,等欣然可怜巴巴的哭完之后开始训话。
贺焕怒极之下也控制着理智,这孩子身子正敏感期,不能打重了,即使要打也等她缓几天。所以两巴掌拍完,便不再动手,等她自己平静之后再论下面的。
贺焕觉得心平气和了,可有人却怒火中烧。
古大少自破门而入后便一直被忽视,小小是实在没有勇气再去招惹古大少,贺焕则是怒发冲冠,头发都气得根根直立,哪有心思看古大少的脸色。此刻缓过神儿来,点头示意脸黑依旧的古大少自己找地方坐:“怎么还不睡,我收拾完这丫头就歇了。”古大少盯着兀自揉着屁股揉着欢实的小小,咬牙道:“你收拾把她给我。”小小僵了一下,默默地转过小脸,把后脑勺亮给了大少爷。古大少的气息又开始紊乱了……
贺焕抬手又一巴掌轻盖在了小小高撅的屁股上,喝到:“没礼貌,想光屁股挨打是吗?”小小小狗般“呜呜”了两声,不敢再有动作了。贺焕想扒下她裤子看看下午的伤,看看还能怎么个打法。结果小小慢慢直坐起来,向后膝行了两步,一脸花的看着贺老大,哭哭啼啼道:“表,表少爷,您真好。我哥哥,可喜欢您了,从小他就给我讲您的故事,说您是个大英雄,他可崇拜、可喜欢、可爱您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做您的贴身小弟,所以,所以,我第一眼见到您,就知道您是个大英雄,大好人。”
饶是贺焕奉承话每天都要听一车,早已免疫,也被小小这异常诚恳的那句“我哥哥可喜欢你了”说的心中酥软,虽然明知小小口中的此哥非对面的黑脸彼哥,但也莫名的心情大好。于是紧绷的关二爷脸上,裂出一道笑痕。从小惯会看人脸色的小小发现此马屁对路,底气大增,接着狠拍道:“表少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您,这么大一个英雄,别打我屁股了好不好,真的,我屁股都肿了,挨不了板子了。表少爷,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别打我屁股了好不好。”说罢,双手合十,又开始求神拜佛了。贺焕自己打得棍子知道什么效果,正掂量这丫头屁股不能打了,打哪儿呢?
小小看贺老大半天没有反应,忙又膝行退了一步,弯下身子,准备接着磕头拜佛求饶,谁知贺焕因为小小刚刚在他腿上趴着,两腿绷得时间长了,此时正准备撇开大腿放松一下,小小的头磕下来时,便不偏不倚的撞到了贺老大的关键部位。
小小脸白了,贺焕脸黑了,古大少脸绿了。
贺焕强忍着剧痛,紧握着拳头身子不动的深呼吸,深呼吸。小小一副恨不得自裁以谢天下的表情,悲愤欲死。小小从小和阿晗厮混在一块,阿晗比她多几块耳屎都一清二楚,何况两腿间的那一个香肠两个茶叶蛋,小小更是熟知。最初小小惊问:“这是啥?”阿晗无比自豪地告诉她:“这是我表弟,大表弟!你没有吧!”偶尔嬉闹不小心碰到阿晗的命根子,阿晗都会暴怒的把她光屁股打上十巴掌,以解命根受创之痛。所以小小并非毫无见识的小屁孩子,她知道撞到男人那个地方有多疼,于是下意识跟哄阿晗似的,毫不犹豫地把小爪子轻轻地覆盖上去,左三圈右三圈,力度均匀、角度适中地给贺老大揉起了受伤的根部。边揉边呵气道:“表少爷,没事,没事,揉揉就不疼了。”
贺焕全身都黑了,古大少通体都绿了。
第2回
小小自顾自的给贺老大精心做着根部按摩,哄小孩似的讨好语气说道:“表少爷,您这里好大呀,比我哥哥的大多了,还软软的,比我哥哥那一小坨手感好多了。”(阿晗怒:你摸老子的时候,老子十三岁,贺焕三十岁呀三十岁,能比吗?啊?能比吗?)
贺焕再也无法忍耐,一把把小小拎趴下,拽掉裤子,照着棍痕淋淋的两瓣光屁股上怒扇了五个巴掌,生生的把原来的檩子给扇平了。不待小小反应过来,一把拉起她直起身,声音冷得掉渣:“伸手,手举平了。”
小小已经不敢哭了,贺老大是真怒的,小小吭吭哧哧的不敢反抗,只穿着小内裤,裤子褪到膝盖,光着两个屁股蛋跪坐了起来,一边颤巍巍地举起了小爪子,一边嘟嘟囔囔道:“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碰到您大表弟啦,我都给他揉了,我不是故意的。”原本怒火冲顶的贺焕却突然扑哧一笑,发现时机不对,赶紧收敛了表情。
此时,古大少的脸色已经绿的冒油了,整个人出现一种不规则高频率左右晃动之态。
贺老大生怕自己的“大表弟”憋气致死,忙伸手指派到:“我桌上那根细毛笔递我”。古大少用滚钉板的密度,将眼里的利剑射向小小,可惜小小还在急急的解释,她不是故意碰到贺老大的“大表弟”,他的“大表弟”很大很好很健康,都已经给他揉了半天了……如此这般,无限重复中,后脑勺实在接受不了古大少的利剑。
古宅之内向来横着走的古大少爷,脸色已经可以媲美兵马俑了,褪色之后的。
僵硬着身子走到贺老大古色古香的案台前,挑了一根最粗的毛笔,一步一个脚印的踩了回来。贺焕掂量了一下,左手夹紧小小的两个指尖,右手凌厉挥下,抽在小爪子中间。小小一咬牙,眼泪蹦出。虽然不及打屁股那么疼,但也很疼呀。贺焕没再跟她废话,攥紧了她指尖,一下下的收着力道抽了下去。二十五下之后,两只嫩白的小爪子红红的肿起了一层。贺焕松手后,小小就跟开水泼到手上似的,使劲儿的吹着,心里也知道,贺老大是轻饶她了,三十下重重的屁股板子和不到两层力的手板子比,天差地别。不知是感动还是委屈的,哭得更大声了。
贺焕只觉得自己的头嗡嗡的,喝到:“闭嘴。”小小“嘎”的一声,不敢再哭,被泪水冲刷过的大眼睛,溢满着感激和委屈,直愣愣的看着他。贺焕拍拍自己的腿,示意她趴上来。贺老大难得好心,决定看在她那拙劣的马屁份上,把她屁股上的淤血给揉开,小小对于对自己释放善意的人分外敏感,没敢再吭声,不情不愿地趴了上去。
两人互动地温馨感人,全然没有理会,已经脸黑如锅底,手指捏的“嘎巴”响的古大少。
贺焕左手按死了小小的腰,右手避过她那尿不湿般厚重的卫生巾,一点点的揉搓着淤痕。小小惨叫声连连,泪水鼻涕口水不间断的滴落在贺老大千里迢迢背回来的泰国手工坐垫上。看着小小痛哭流涕的惨样儿,古大少扭曲畸形多时的心理平衡了不少。
贺氏臀部SPA结束之后,小小已经彻底脱力了,整个人昏昏欲睡,贺焕看着也不再叫醒她,准备等她睡熟了给她抱下去。谁知这小丫头,睡在贺老大腿上,居然嫌弃肌肉纵横的大腿咯得慌,小脸慢慢下移,闭着眼睛想给自己找一个舒服点的位置,挪啊挪啊,挪到了贺老大的“大表弟”处,又软又大的一团,还异常暖和,睡梦中的小小把小脑袋重重的放了上去,擦了擦口水,还舒服了蹭了两下,睡得更沉了。
贺焕彻底木了,古大少……惨不忍睹了!
第三十章 那些曾经
小小又是被古大小姐戳醒的。
睡眼迷蒙中,感觉有只罪恶的小手在自己屁股上敲地鼠般戳来戳去,向来没有起床气的孟小小同学,因为失血过多,耗力过甚,恶从胆便生,闭眼张嘴向调戏她臀部的罪恶源咬去,欣然“啊”一声惨叫,甩着胳膊蹦坐了起来。小小勉强半睁开眼,看见怒瞪着眼睛,坐等她道歉的古大小姐,毫无心理压力的翻身接着睡了。
欣然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这丫头两天不见,还刚被表哥揍了一顿,怎么胆子这么大?不仅敢上口咬人,见到本小姐还爱答不理的,反了天了。老天作证,小小真的还没清醒。她失血过多,已经神志不清了,判断出她床上坐的不是暴徒古大少,也不是帮凶贺老大之后,便不管不顾的翻过身,天王老子也别想吵她补觉。
小小后天性慢性白血病,虽然可男的脐带血移植成功了,但最悲催的后遗症就是造血功能减弱,每次出血,伤口不易愈合是小,一旦大出血,整个人立时进入濒死状态。所以当年出院之后,阿晗从不让小小跑离自己身边两米之外,稍远一点,立时狠揍。小小幼时上树爬杆无所不为,进孤儿院之后,小小但凡有一丝淘气行为,阿晗的巴掌如影随形。孤儿院的凳子都是各地捐献来的,质量不一,有次小小和青蛙打闹,不小心被一根竹刺深扎进了手掌中,血流不止。阿晗两天两夜没敢合眼,直到伤口不再微微渗血才长舒口气。那次伤好后,裤子都已经被阿晗扒到了脚后跟,巴掌却破天荒的没有落下来。阿晗抱着哭得莫名其妙的小小,死死的抱着,小小的脖子上渐渐潮湿难耐。那年小小七八岁,只当是阿晗疼她过甚,可是日复一日,次次如此。直到十二岁那年,阿晗被关禁闭,小小爬高从天窗给他扔吃的,不慎摔落,失血之后整整昏迷了三天,一直被瞒得死死的小丫头终于觉得不对劲儿了。软磨硬泡,威逼利诱,阿晗看着眉眼渐渐长开的小姑娘,长叹口气,河蚌终于开了嘴。
小小那时才知道自己有个弟弟,为了救自己,妈妈散尽了一切冒险怀上的亲弟弟,也是为了救化疗渐渐无效的自己,不到八个月便被妈妈决定强制引产。万幸的是,不到四分之一的几率,小名被叫做大大的亲弟弟的脐带血终于救了自己。可是那个无辜的小家伙却先天心脏功能衰弱,连哭声都几不可闻。而妈妈,她的妈妈,大女儿病重,小儿子先天不足,加上半生的算计都付诸东流,产后抑郁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不断的恶露,就这样,小小术后还未恢复,妈妈就去世了。不到十岁的阿晗在天桥跪了三天,勉强凑够了钱将养母薄葬。夜半无人时抱着浑然无觉的一妹一弟,半大的小男孩无声的嚎啕。
老天唯一的睁眼的是,那时C城来医院调研的郭氏夫妇无子,阿晗悄悄跟了三天,当晚回去背着睡熟的小小,狠狠抽了自己十个嘴巴,拳头堵住嘴闷哭了半宿。咬着牙,趁着夜黑把不满三个月的大大,放在了郭氏夫妇的房门口。然后连哄带骗,强装笑脸的劝哄着小小跟着他一路尾随郭氏夫妇回到了C市,看着他们给大大改了名字郭可男,给小可男上了户口,做了体检,才稍稍的减轻了些负罪感。当他们回到楼楼街准备寻找曾经的熟人时,才发现楼楼街已经被整顿一新,警/察挨家挨户的查验,阿晗和小小是楼楼街远近闻名的“妓二代”,毫无反抗之力的两个孩子被强扭着送到了孤儿院。
阿晗轻轻的讲完了他想讲的整段故事,小小整整一宿没有说话,小小早熟,幼时便已能靠本能求生存。她知道自己六岁那年还发生了很多事,也许是因为太过痛苦,她的记忆系统选择性的帮她删除了某一段,阿晗知道小小阶段性失忆后,也曾暗自苦笑了好久。小小也看得出来阿晗还有一些事没有告诉她,可她不想再问了。她的记忆系统承担不了再多的压力,阿晗救了她,救了她弟弟,埋葬了她母亲,老母鸡护崽子一样养她长大,她不想活在回忆里,多少人拼了性命让她活到现在,她除了好好活着无以为报。第二天天不亮,小小就静静地爬到阿晗身边,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泪水无声而下。阿晗一宿未曾合眼,慢慢地,抬起胳膊,把他的小丫头抱在怀里,抱得死紧,兄妹俩似乎把小半生的泪水都哭干了。半个月后,孤儿院向上级单位报送了,两名被收养人员因院方责任失踪的检讨材料。
……
古大小姐看着睡得黑甜的孟小小,郁闷的无以复加,可是看着她屁股上尚未消退的红肿,一咬牙把所有的歉意和内疚感都发泄在了手指上。揪着小小的屁股尖儿上的一块肉,原地旋转九十度,在小小“嗷嗷”的惨叫声中,心满意足地翻过身去睡午觉了。小小两只爪子揉着眼睛,一脸惊奇的看着恬不知耻的古大小姐。愤愤然地想要报复回去,可惜敌我差距太明显,正犹豫中,一声余韵绵长的鸣笛声自小小肚子里传出,欣然的后背一颤一颤,幸灾乐祸的接着午觉了。
此后数天,小小未曾踏出房门一步,无论欣然怎样勾搭、挑衅、讨好,小小奉行着“敌动我不动”“敌怎么动我都不动”的原则,坚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反正看着大小姐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是种享受。欣然知道小小因为犯了她大哥的禁令挨了顿好打,而同样犯禁的自己却毫发无伤,大哥回来后甚至连句重话都没有,心理更加愧疚难耐。可古大小姐表达歉意的方式很委婉,委婉的让正常人都看不出来,就是不停地挑衅、骚扰……要不是看在进口美食的面儿上,小小同学笑脸都欠奉。
古大小姐敢如此得瑟,不过是因为她亲亲大哥和亲亲表哥又出远门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小小屁股上的巴掌印还没彻底消除呢,对于自己那晚的精彩表现,一直不忍回顾,她默默地猜测,贺大少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在古宅了。诚她所料,时隔一个半月才再次出现的贺老大,让小小坚信当你打不过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试着恶心死他。
第三十一章 两只大别扭
年近三十的中年美男子贺焕,最近扭捏了。原因是自小成熟独立、煞气满盈的大表弟古楷,跟他闹别扭了。
话说那晚拾掇完小小,天已见亮,古大少凌晨的飞机,来不及睡觉,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叫来了司机。平时这种情景都会亲自接送的贺焕,把小小抱回房后,因为看着小丫头脸色过于苍白,便叫醒了胡婶,嘱咐了好几句才转身出门。而留给他视线中的则是古大少专车那流畅优雅的车屁股。贺焕一愣,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实在闹不清楚这大少爷抽哪门子风。来不及多想,上车一踩油门追了上去。
司机老黄从后视镜看到一路超车过来的表少爷座驾,便要减速换道,古楷纹丝不动,压着嗓子道:“加速,不理他。”老黄险些油门变刹车,这大少爷和表少爷焦不离孟,就差生死相随了,从十三岁起就没见过他们俩闹别扭,都三十来岁了,怎么还淘上气了?心理波涛汹涌,手下却不停,盘山道上,风驰电掣的转着弯,那驾驶技术就差再玩几个飘逸了。贺焕从来没有惯谁毛病的爱好,一踩油门,超将出去,算着下一个直道,车头一别,老黄本就警醒着,便借坡下驴的刹车一踩,靠边停下了。凌晨中的贺焕,一席长风衣,打开车门竖起了领子,逆着晨光,硬挺刚毅的身姿,迎面走来,毫不客气的敲着后排车窗。
老黄都要哭了,他家二十多年没撒过娇、置过气,身体健全,毫无隐疾的大少爷愣是装起了聋哑人,视而不见贺老板那屈指敲窗的手。老黄硬着头皮,按下车窗,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贺焕到底不想当着手底下人多问什么,只看着古大少,撂下一句:“上我车。”便转身走了。
老黄腿儿都颤了,这俩少爷火并,被烧的是他这老胳膊老腿呀。正纠结为难着,谁知他家向来威武不屈的大少爷,拉开车门,二话不说的下车了。看着古大少气势如虹的坐进了表少爷的副驾驶,老黄才吐出一口气。人说小时候越老实的孩子长大越淘,这青春期没啥反应的古大少,临近更年期了开始抽风犯倔了。可怜了他的老心肝呀……
贺焕发动车子,慢慢开在减速带上,古大少上车近十分钟了,俩人保持了少有的尴尬沉默。贺焕一向粗线条,实在想不通这大少爷发哪门子脾气,要说,被小小“调戏”、“非礼”的是他,可小小一小屁孩儿,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的小丫头,虽然淘气了点,但他这岁数也犯不着跟一小丫头计较。自己都没真生气,这大少爷怎么弄得像被强/暴的人是他似的。贺焕和古楷是过命的情分,到底是朋友还是兄弟,还是其他什么感情,贺焕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古楷和老爷子比任何人都亲。所以见亲兄弟如此别扭纠结的表情,看在他比自己小几岁的份儿上,先开口吧。
“小小……”
“小小……”
俩人同时开口。贺焕愣了,古大少的脸更黑了。
贺焕朗声大笑,伸手揉了揉古楷刚打理干净的头发,多少年了,舅妈去世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古大少这样闹过别扭了。贺焕越笑,古楷越郁闷,干脆闭目不语了。
贺焕打着方向盘,见进入了市区,C城的凌晨难得的静谧安宁,让奔波一夜的疲惫也随之沉寂下来。贺焕想了想,斟酌着开口道:“我前几天把小小在孤儿院的那几年查了一遍,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体弱多病,缺衣少食的,还有两三次有人要领养,要不是那丫头机警,还有那个叫阿晗的小子拼命护着,那丫头不一定被带到了哪里去。来领养的人有两批查不到了,最近的一批昨天他们跟我确认了,是给缅甸送雏/妓的庆老九的人……这两年,更不用说了,那小丫头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到哪儿都惹眼,幸亏那个小子成天把她当男孩打扮,走哪儿跟哪儿,替她挡了不少灾。泊然,她能活到现在,不容易。”
古楷调整了一下座椅,向后仰躺下去,依旧闭目不语。但是眉头却不再紧皱。
前方红灯,贺焕点了根烟,窗户开了个小缝。回头看了一眼假装无动于衷的古大少,接着徐徐说道:“当年的事儿,小小,毕竟才六岁……”说到这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我心里也过不去这坎儿,也没法儿劝你。就算看在老爷子份儿上把。老爷子这些年不舒坦,对咱们兄妹几个,做到了!这些日子他对小小的心思你不会看不出来,老爷子没想认她,更没想给她什么,你折腾成那样也都随你了,不过是想给她留条命,给口饭吃罢了。”
古楷慢慢睁开了眼睛,紧抿着嘴唇,想说什么,到底什么都没说,看着头上的车棚,睁眼无语。
“你们兄妹这几年的苦,包括我那年……呵呵,说到底都是因为小小那一下。如果她再大点干出那事儿,我当时就能崩了她,可是……老头儿昨晚,你也知道他是半夜偷偷下楼看小小去了吧。不为别的,就冲老爷子这些年为咱们兄妹几个做的,给那丫头留条路吧。”
“我也没打算要她命……”古楷慢慢调回了座椅,一脸的别扭样儿慢慢褪去,声音低沉,似乎陷入不堪回首的噩梦,缓慢道:“当年的事儿,那丫头只是最后的导火索,我爸和孟庭芳才是罪魁祸首,不过可悲的是,孟庭芳早死了,推我妈倒地的孟小小却活了下来。”越说,语气越激动,像是压抑许久的苦闷倾泻而出:“阿焕,我过不去心理这坎儿。我妈一条命,未出世的达然一条命,那才是我亲妹妹,我记得清清楚楚,医生说达然已经成型了,如果达然平安出生,现在已经小学了。如果我妈还在,如果……她还在”十年了,生母葬礼之后再未掉过一滴眼泪的古楷,仰头哽咽不语。“咱俩自不必说,贺家不会那么快陷入危机,默然不会自甘堕落,欣然更不会因为佣人粗心大意,发病两天才被发现。没错,她孟小小,当年才六岁,可谁家六岁的孩子,因为别人说了她一句,就把人推下楼?还是一高龄孕妇!我妈怀着达然六个月了,倒在血泊里,她孟庭芳只会抱着那丫头往外跑,救护车都不叫。阿焕,我他妈要能原谅那对母女,我枉为人子。”拳头重重的砸在车窗上,防弹玻璃上一圈淡红色的拳印淡淡晕开。
贺焕压抑许久的悲伤悄然涌上,又渐渐地强压下去,他们兄弟俩如果失态只能有一个,杀母之仇,害妹之恨,十年了,无处可诉,无处可报。贺焕知道,当年老爷子带人赶过去的时候,舅妈已经不救,孟庭芳抱着昏迷过去的小小被抓回来时,老爷子沾满发妻爱女鲜血的手拔出了枪,就在一刹那,六岁的小小无意识的呢喃了句“爸爸……”老爷子愣怔了一下,最后到底没有扣动扳机,只吩咐胡伯将她们母女关进了贺家的地牢里,抱着舅妈的尸身麻木僵硬地走了。蹲在母亲淌下的一滩血渍面前,呆傻了一般的古楷,谁拉都不肯走,伸手摸着地上尚有余温的血液,不敢置信的抬头问道:“我妈呢?”贺焕使了八分力,古楷胳膊都青了,还是不肯动弹,贺焕气急,一反手敲晕了毫无防备的古大少,扛走了。
……
古楷双手使劲儿揉搓了一下脸,深吸口气,平复了情绪,淡声道:“老头儿的意思我早就知道,但是既然他当初选择给这丫头留条命,那这丫头怎么个活法就不归他管了。老头儿心里是愧疚,对我们兄妹比那些有妈的孩子都厚道,呵呵,所以我也不想要她命,跟欣然血型相配的不止她一个,只不过她……血缘关系最近罢了。只要她老老实实的上手术台,顺利地帮欣然这一回,我会放她一条生路,给她笔安置费,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欣然也大了,我也不会再黏着过去不放。”贺焕长叹口气。古大少的声音渐渐冷下去:“但是,如果她敢有什么小动作,耽误了欣然的手术,呵呵,我会把十年的帐一块跟她算算,到时候,别怪她神仙难救。”微翘着嘴角,一脸寒冰。
第三十二章 亲爹的做派
别人例假七天,小小别具一格的养了整整十七天才缓过了脸色,每天大枣桂圆、药粥红糖不离锅给炖着的胡婶微微松了口气,谁家孩子来例假也没像小小这样跟坐月子似的。
欣然的体检结果出来了,比计划中恢复的要好,照这个进度,过完年,二三月份左右就可以手术了。古老爷子这几天兴奋得走路带风,见到谁都乐,前些天从小小房间路过,破天荒的给了小小一个笑脸,刚从大出血中缓过劲儿来的小小险些又吓晕过去。
最让小小高兴的是,变态小心眼的古大少,这回出了个长差,据古大小姐密保,他大哥这回不到一个月回不来。小小兴奋的在床上连打了三个滚儿,好几宿没有睡好,连带着欣然在小小房里闹腾了好几天。
小小拒不出屋,吃喝胡婶会送进来,上药有胡伯这妙手回春。但可气的是,每次上药,古大小姐都跟闻着味儿的耗子似的,嗖嗖的跑下楼,盘腿坐在床中间,美其名曰参观学习胡伯治疗外伤的神奇手法。小小数次驱赶无效,也懒得理她了,寂寞难耐的深闺小姐,最终还是变态了。
胡伯看俩孩子打打闹闹的,不知为何心理舒坦的很,见小小光着屁股不知道害臊,他也乐得装作看不见了。于是乎,在小小锁门拒绝大小姐入屋的要挟下,古大小姐终于勉强遏制了她天不亮就戳人屁股的良好习惯,改为天一黑就来参观小小光屁股换药,如此扭曲的爱好,真有乃兄之风~~
唯一让胡伯头疼的则是欣然一进小小房间,不到胡伯忍无可忍给她硬抱走,她根本没有走的意思。和小小抢吃抢喝,吃不下,也要抢过来舔一口;欺负小小打不还手,说不还口,受欺负之后那小笨狗的委屈样儿,古大小姐得意的笑声惊起后山倦鸟一片;小小偶尔肚子不疼了,屁股不痛了,便好心情的干笑几声捧捧场古大小姐的极品冷笑话,然后随便奉送几个阿晗镇场子的经典笑话。欣然每次笑得肚子痛、手痛(忍不住戳小小屁股戳的),从此更不愿意回到自己孤零零的病房里了。好几次妄图钻小小被窝里,饥渴难耐般日夜都不出来。
某天晚上,被胡伯抱上楼后,算着时间趁着胡伯胡婶睡着了,乐此不疲的上演午夜幽灵的古大小姐,蹑手蹑脚地爬上了早已被窝大敞,恭候凤驾的小小床上。俩丫头正嘀嘀咕咕说着话呢,胡婶破门而入,正要连哄带威胁让她回房,这俩破孩子竟默契的同时闭眼,响亮的呼噜声瞬间响起。哄劝威胁无效,胡婶忍无可忍,叫来胡伯再次强行把大小姐抱走了。
欣然越来越兴奋,小小也是人来疯,胡伯胡婶眼见不是事儿,不敢把细节告诉开会开得连轴转的古大少,怕小小那刚刚消肿的屁股再被古大少打开花。退而求其次地报告给贺焕,谁知一向对欣然关怀备至的表少爷不知为何,听到“小小”俩字,电话立时变成了忙音,胡伯再回拨过去,则转到了小秘书。表少爷也这么忙,老两口头发愁白了,在古大少离家,表少爷恐家的第二周个周末,不得不请回了在西山跟老战友泡温泉的古老爹。
措辞及其委婉,语气极其宠溺,一字半点都没提到“小小”二字(本来也只是古大小姐自己疯癫),古老爹何等人物,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简单问了几句,便跟几个老哥们告了个罪,家里小闺女不省心,得回去看看。古涵山幼女体弱,常年住院的事儿几家亲朋都知道,谁也没有多做挽留,古老爹带着不知何样的心情连夜赶了回来。
早就等在前院的胡伯心理还惴惴,虽然早就猜到些老爷子对小小面硬心软,但这么把状告上去,万一连累小小可真是难办了。好歹老爷子这儿他还能劝上几句,至少不能让小小吃太大亏。哎,大小姐这精气神儿刚好点,就开始学着淘气了,要是以后好利索了,嗨,只要能好利索,就算房顶掀了,他也屁颠颠给补上请她再掀一回。
大Boss进屋时,看着胡伯的表情,便直接转进了小小房间,一进门,床上空荡荡的,大Boss心下一凛,瞬间冷静下来,突然,床底下传来了数声“咯咯”的轻笑声,夜深人静,分外渗人。古老爹沉下脸,轻迈着步子往床后走去。一看那情景,老脸险些气扭曲了。两只小屁股,比着劲儿的翘在外面,俩孩子脑袋钻进了床底下,不知道在底下捣鼓些什么,笑声一阵阵传出来。古老爹看着那宽窄相等,胖瘦均匀,睡裤也近色的两个小屁股,一时愣没分清哪个是哪个。给胡伯使了个眼色,老胡同志跟着古老大多年,曾是战场上背靠背的信任和情谊,这点小场面简直都不够塞牙缝的。胡伯走到床头,轻轻低下腰。古老爹和胡伯同时发力,一人拽着一个小屁股,轻轻往后一带,趁俩小脑袋伸出床底的一瞬,两臂一举,两小丫头便动作整齐的被按趴在了床边。大Boss也没细看自己手里的是哪个,反正都不冤,“啪”“啪”两下便冲着眼前的小屁股甩去,小小“嗷唔”一声的惨叫声响起,小心肝惊雷般跳动,这力度、这手法不是古大变态吗?他不是下个月才能回来吗?转头一看,咦?不是大变态,是老变态?瞬间更蔫了……
古涵山被小小绒毛灰尘头发密集的小花脸闪了一下腰,还没来得及欣赏,反应过来,那边还一个呢。接过胡伯的手,便冲着欣然的屁股连扇了两巴掌。欣然何曾挨过这种打,巴掌声的回音还没落呢,嚎啕大哭的惨叫声便惊起乌鸦一片,隔着花园、喷泉站岗的门卫要不是看见窗户上大Boss的身影,还以为大小姐被强/奸了呢。
小小已经吓得不敢动了,她也知道自己这几天有些过了,如果古家几个主子要追究的话自己第一个跑不了。可是一来她身上有伤,古大少留着她身子尚还有用,所以才几次狠话之后都没下狠手,她“有恃无恐”;二来,她想着自己的计划,想着欣然对自己的善意,心里愧疚难耐,总想让她开心一天也能稍作弥补一下。便由着她缠着自己了。可她万万没想到,会被大Boss逮个正着,当时医院里的警告还如言在耳,万一真发落自己,屁股上的伤刚刚见好,完了,一夜回到解放前了。所以,即使古大小姐惨叫的跟被强/暴似的,小小也不敢再抬头,默默地祈祷,看在她还有用的份儿上,大Boss板下留情呀。
古老爹也似乎被小女儿的吼叫声唬了一条,心里暗笑,这是精神好了,敢叫板了。看着床边并排趴着的一对小花脸,不理会小闺女干打雷不下雨的做戏,沉下脸来,喝到:“淘什么气呢?第几回了?”小小决定闭目装死,反正古老爹是来教训他闺女的,自己就是一个伴读小丫头,只负责最后替打和挨罚,解释、撒娇、耍赖这活儿不是该她干的。没想到古欣然那不仗义的家伙,有样学样,也闭目装死上了。俩丫头脸对脸,同时偷睁开眼睛看着对方,见对方发现,又立马闭上接着装死。古老爹和胡伯看着这俩丫头的做派,险些笑出声。最后还是心疼女儿的心思占了上风,沉脸道:“欣然,跟胡伯回房去,再敢过十点不睡觉……”实在想不出威胁她的办法,便道:“我就打小小板子,你晚一分钟睡,我就让胡伯打她一板子,你估摸她能挨多少,你便淘气到几点吧。”小小这回是真死了,憋屈死的。
欣然也嘟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老爹,又面带犹豫的看着小小,憋闷了半天,轻轻的戳了小小一下,好奇地问道:“你最多能挨多少板子呀?”小小又活了,死人被气活了。胡伯再难忍耐,“噗嗤”笑出了声。大Boss脸也绷不住了,上前抱起了欣然,大步往房门走,边走边说:“别以为爸爸吓唬你,病好利索之前,再敢这么淘气,见一回,我打小小一回,你明儿问问她能挨多少,你再算着次数淘气吧。”欣然撅着嘴,一脸留恋的望着半趴在床边,把脸埋在床单上接着装活死人的小小,不敢再言语了。
胡伯上前照着小小屁股轻拍了两巴掌,温声斥道:“还不快睡觉?等着挨板子呢?”小小头都不回,手脚并用的灰溜溜的爬上了床,也不管那小花脸了,闭眼装睡起来。胡伯看了小小好一会,摇摇头,走到门边,给她关上了灯,带上了门。小小眼泪汩汩流下“原来这就是爸爸呀……”
第三十三章 伴读的下场
古老爹把女儿抱上楼,哄了好一阵,欣然也不肯消停,大Boss郁闷至极,威胁道:“再闹腾,我现在就把小小扒了裤子打板子,你看爸爸是不是在吓唬你。”良心尚存的古大小姐这才消停了。枕在老爹腿上的小脑袋晃悠了两下,突发奇想:“爸,等我好了,把小小留在咱们家吧,给我当伴读,哈哈哈。”古涵山僵了一下,摸着女儿柔顺的头发,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了?还闹腾上瘾了?”欣然嘿嘿一笑:“爸,她一孤儿,我知道大哥的做派,我手术完肯定是开张支票打发了。咱家又不差她一口饭,再说大哥公司助养了那么多孤儿,多她一个不多。”古涵山古井无波的面容似乎陷入了思考,欣然一见有戏,忙顺杆爬:“那丫头从不提她过去,大概是一个亲人都找不到了,拿着一大笔钱不是招贼嘛,爸爸~~就让胡伯胡婶收养她吧,要不您收养她,哈哈哈哈,欺负她太好玩了。”古涵山气乐了:“留着她就是为了给你欺负的?……”不理会女儿撅起的小嘴,按在怀里,照屁股轻拍了两下,轻喝道:“睡觉。”仿佛女儿还是两岁的小婴儿那样,轻拍着,陷入了沉思。
欣然在老爹跟前向来不知道怕。第二天古老爹设宴宴请J国合作商,夜里将近十二点到家时,“惊喜”地发现他家老闺女胆子见长不少呀。小小的房间依旧灯火通明,小小那欲哭无泪的哼唧声远远地就能传出来:“大小姐,古大小姐,小祖宗,求您了,您老人家赶
第3回
快摆驾就寝吧,我的屁股不禁打,这都几点了,求求您,我都讲完二十个笑话了,放过我吧,啊啊啊啊……”
“不成,我爸今晚回不来,没人知道的,再说,我爸人可好了,从来不打孩子,就算知道了,也就说我几句,昨晚不也什么事儿都没有吗?快点,快点……”
“大小姐,那天你还说你大哥是好人呢,在你嘴里好人都是大少爷那样的吗?”
“孟小小……”大小姐脾气刚酝酿上来,抬头一看,自家老爹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立刻乖乖巧巧的脆声喊道:“爸爸,您回来啦。”
大Boss面带寒霜,吩咐急得就差抓耳挠腮的胡伯:“找块板子来,把小小绑起来。”说罢,脱掉礼服外套,大步进屋,坐到了沙发主位,抬手拍拍旁边,冲着一脸呆愣的傻闺女冷声道:“过来,坐爸爸旁边。”
小小已经吓傻了,这哪儿跟哪儿呀,躺着也中枪?老天作证,胡伯胡婶作证,她连锁了两道门,愣是没防住古大小姐手里的备用钥匙,好劝歹劝也拧不过大小姐脾气呀,这,这,天呀,她屁股刚刚好……可对着古大少还能哼唧几句,对着不怒自威的大Boss,连半句解释都不敢,心理瀑布泪,饶了我的屁股吧,俺真是冤枉的。
古大小姐愣了,没想到爸爸来真的,她,她以为爸爸开玩笑,自从她病了以后,亲爹连冷脸都不曾给过,就是当年未发病时,最多也是罚罚站,大哥回来便甩手给大哥了。今天怎么……古大小姐见机极快,嗖溜溜的跑到亲爹跟前儿,蹲下身,两只小手放在大Boss膝盖上,仰着小脸,一脸讨好的笑:“爸爸,我错了,我这就回房去,我保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保证!”举起小手,信誓旦旦!
“你昨晚也是跟我这么保证的。欣然,爸爸和哥哥一切都由着你,是因为担心你身体,如果你自己不知道珍惜,爸爸替你做决定。”不理会女儿泫然欲泣的小脸,淡声回头问胡伯:“板子呢,把小小绑在床尾凳上。”抬手看了看表:“十二点了,一百二十分钟,一百二十板子,你什么时候坐好,爸爸什么时候开始打。你再敢求情,爸爸就翻倍。”语气温和,却不容质疑。
欣然真的哭了,爸爸这些年的荣宠和迁就差点让她忘了曾经的严父,大哥在爸爸手里熬了多少狠打,才有今天的出类拔萃。自己病前,所有的功课和该学的技能都是父亲一手安排的,国画和书法是贺表哥亲自启蒙,钢琴和舞蹈是大哥一眼眼盯着练出来的。即使病重,该有的为人处事,性格磨练,父亲也从未放松,自己不忍心责罚,便交给大儿子。虽然因她体弱而分外宠惯,父兄却从未放松过对她的教育,因为他们从未把她当成不治的病人,一直在为她健康之后的生活铺路。欣然知道这是真正的爱,所以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的放纵和淘气让父兄多么为难。可是,可是……:“爸爸,您打我吧,跟小小没关系,她……”
“能带你胡闹,却不能劝你静心,就是她的不是。”古涵山望了一眼依旧跪趴在床上装死人的小小,心里一颤。既然开场了,就把戏演足。
小小悲愤欲死,天呀,有天理吗?我只是个捐器官的,什么时候升级为伴读替打的啦?又一半心思悄悄地松了口气,这才是正常的大Boss嘛,昨晚那个一定是错觉。欣然已经哭出了声,呜呜的求着,要不是大Boss手快一把拽住了,古大小姐自己就要趴过去替打了。古涵山眉头紧皱,心疼的直抽抽,握紧了拳头,看着小闺女直刷刷的眼泪,望了一眼依旧在床上跪趴着的畏缩身影,强忍着颤声道:“欣然,你乖乖坐好,爸爸今天只打她二十,如果你再闹腾,爸爸就一次性打完。”欣然知道父亲甚少让步,当年大哥被爸爸打得昏迷,大表哥在书房外跪了四个小时,爸爸都没心软。所以她聪明地见好就收,颤巍巍地起身坐好,一脸祈求的望着同样为难万分的胡伯。
小小已经从郁闷憋屈中缓过来了,知道古老爷今天是铁定拿自己作法,给他闺女长教训了。唯一的指望就是胡伯能看在她是胁迫犯的份儿上,能轻些下板子。她也不再多说什么,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让他多说什么,转过身子,一点点从床上膝行到床尾凳上,小身子一抽一抽的惊恐模样让欣然哭得更厉害了。古涵山右手搂着自己闺女的肩,既是警告也是安抚,望着凳子上一脸哀求望着胡伯的小小,心里某个地方针扎一样。
胡伯一脸为难的说道:“老爷,这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也……”胡伯想说都是大小姐任性来着,可这话怎么也说不了口。看着除了哭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小,长叹口气,拿着小木尺走到了身后。回头望着自家老爷,目光征询。古涵山眉目不动,点点头。
胡伯叹口气,拍拍小小紧绷的身子,手伸到她裤腰,连睡裤带内裤一把拽到了膝盖。小小刚刚痊愈的小屁股,白嫩嫩的露了出来。因为紧张,两个小屁股瓣紧绷着,微微的颤抖,似乎述说着主人无处可诉的哀伤和恐惧。
欣然“嗷”一声的痛哭出来,胡婶一看不好,忙走过来,搂过欣然轻拍着她肩膀,生怕她一个喘不过来。古涵山望着女儿紧撰的小拳头,后悔至极的小脸,微微叹口气,差不多了吧。给胡伯使了个眼色,胡伯心里一松。挥手一板子落下。
第三十四章 闪亮登场
“啪”一声脆响,小小酝酿已久“嗷唔”版惨叫声,刚叫到一半就硬收回去了。胡伯这是给他拍灰呢吧?这叫打板子吗?您没见过古大少和贺老大的板子吗?胡伯,您是打我还是打蚊子呢?
胡伯半侧着身子下的板子,正好背对着欣然,欣然只听到板子落下时“啪”的脆响声,和小小声嘶力竭的半声喊叫,看不到伤痕,于是“嗷唔”一声,哭得更厉害了。胡婶的角度也看不到小小的伤势,只责怪了看了自家老伴的背影一眼,小小那孩子,你也下得去手。古涵山不动声色,转身轻擦着女儿越来越多的眼泪,听着她越来越诚恳的求饶声,认错声,心理暗数着板子数。
第一板刚落下,小小便诧异的回过头,胡伯趁老爷子转头哄闺女的空当给小小使了个眼色。小小何等精乖,立刻回过味儿了,控制住上弯的嘴角,转头接着装可怜去了。于是乎,胡伯第二下板子下来时,小小的惨叫声差点冲破房顶。胡伯气得,第三下稍稍加了些力,警告这丫头,别演戏演过了。小小兀自嗷嗷惨叫个不停,不是疼的,是被吓得,天知道她惧怕大Boss比恐惧古大少更甚,谁知道刚刚说过的一百二十大板打完,自己还有没有命在,此时不发泄出来,何时发泄。
听到小小一声比一声高的惨痛叫声,欣然肠子都悔青了,趴在古涵山腿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叠声的求饶告错。小小心理鄙视,古大小姐是真没经验,真正的惨痛哪有力气一声比一声叫声大的,早没力气哼哼了,切,没经验的人揍是好骗呀。古涵山起初听着小小的做戏声,还心里暗笑,这孩子果然精乖,可是这哭声越来越真切,似乎真的悲伤得难以自已,不知为何,心理那处针扎的地方越发的疼了。低头看着不停求饶的小闺女,叹叹气,快到数了,这俩丫头应该长足教训了。
第二十下胡伯轻轻甩了甩手,异常清脆的板声余音绕梁。欣然起身就要过去,被自家老爹一把抱起,轻拍着后背,低声道:“胡伯会给小小上药,长记性了没?”古大小姐多少年都没这么怕过了,忙不迭的点头,生怕点的慢了,小小的屁股又要开花了。古老爹满意的点点头,轻擦着闺女不停水的眼泪,看了胡伯一眼,起身抱她上楼了。胡伯微微挪了脚步,用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小小那只有淡淡粉红,丝毫肿胀都没有的小屁股
看着大Boss抱着欣然消失在拐角,胡伯抬手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小小的光屁股上:“臭丫头,别以为胡伯不知道,你成天撺掇欣然干了什么。再闹腾,胡伯真去告状了。”小小龇牙咧嘴的揉着屁股,除了嘿嘿的傻笑,啥也不敢说了。
欣然到了房间还一叠声的求饶:“爸爸,我错了,我一定按时吃饭,准时睡觉。求您别再打小小了,您不知道,小小的屁股自从到了咱家就没好过。她因为我挨了好几次狠打了,可她从来没有怪过我,我每次去都想尽办法逗我笑。可是,可是,她睡着的时候,好几次哭醒,她,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做梦的时候喊哥哥,喊妈妈……爸爸,是我错了,您罚我吧。我知道大哥和贺表哥都不喜欢小小,您要是再难为她,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说罢趴在父亲腿上,呜咽声闷闷地传来。
古涵山轻哄着女儿,耳边回荡着小小刚才似真非假的哭喊声,心理百味杂陈。静了静心,拍拍欣然后背沉声道:“抬头,爸爸有话跟你说。”欣然红肿着眼睛,茫然的抬起头。古涵山看着心疼难忍,轻轻地替女儿揉着眼睛,强冷下声音道:“如果你不淘气,我不会再罚小小,如果你再淘气……爸爸说话算数,小小一天最少二十板子,你哥回来了就让你哥打,听到了吗?”欣然忙不迭的点头。古涵山眼见达到了效果,放松了口气,微笑道:“等你手术完,如果小小愿意,我会考虑留下她,但前提是,你完全康复,明白吗?”毫不掩饰的惊喜从女儿肖似自己的大眼睛中溢出来,不知道为何,古涵山也畅然一笑。
此后近一个月,欣然都乖得要命,每天按时吃饭、睡觉,骚扰小小也定时定量了。小小当然高兴,古大小姐来着开门相迎,到时间了,便倒头装死,用实际行动送客。她真的惹不起这位大小姐那庞大的亲友团,随便一个人伸伸手指头都能捏死他。
临近年底,古家的新年气氛随着胡伯胡婶陆续收到的各方寄来的年礼孝敬而越发浓郁起来。小小居然变态的思念起古大少来,哦,不不不,古大少被人爆菊而死都不会引起小小的丝毫侧目,主要是,阿晗出院的日子快到了,小小急切需要知道阿晗的消息来完善自己的计划。
原计划十二月中旬就回来的古大少,不仅莫名其妙的通知家里元旦之前才能到家,就连每周必来点卯的表少爷也迟迟未露面。欣然想念亲哥想念得快要发/情了,不时向小小传递着自己亲哥的行踪,来舒缓一下望兄石般的扭曲盼归之情。
“我哥怎么还不回来,一天那么忙,真辛苦。”
“大哥怎么又飞南美了,真是事业型好男人。”
“贺表哥去找大哥了,一定是公司有问题了,公事大过天,我等……”
“听说大哥昨天一宿没睡,这么努力,将来谁嫁给我我哥,真是幸福。”
“大哥又去美国了,听说是母校年末表彰,我哥厉害吧?”
“贺表哥和大哥飞欧洲了,给我挑新年礼物去了,哎呀,兴奋死啦……”
“小小,你说,我哥是不是这世上最帅气最优秀最体贴最温柔最完美的好男人?”
为了不点破古大小姐日趋变态的审美品位,小小强忍着呕吐,咽下了心里那句“最变态”的补充评价。为了远离古氏祥林嫂,小小沉浸在自己的数学题库当中,无论欣然说什么都回以有规律的点头或者摇头。欣然大小姐对长兄的意淫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她大哥去趟厕所,她都能感叹她哥拉裤门的动作都比别人流畅性感。
直到元旦前一天,欣然带着一脸梦碎的惨痛表情爬上了小小的床,小冰手熟门熟路的伸进了小小的内裤中,拧紧一块臀肉,反手一拧,听到小小那耳熟的惨叫声,古大小姐才回魂般的望着她:“原来我不是做梦呀。”小小怒号,你丫下回做梦掐你自己,姑奶奶没有陪完打还陪人梦游的习惯。
欣然一脸偶像破灭的神情,扑到小小身上,梦呓般的呢喃道:“我大哥,飞完南美,飞美国,飞完美国非欧洲,原来,原来,是去抓我二哥去了……”“55555555,什么给我买礼物过新年,什么公事繁重日夜不休,什么一夜难眠日渐憔悴,那是因为我二哥为了追两只公羊驼,逼着把它俩配成gay,被人秘鲁驱逐出境了,我大哥和大表哥满世界的抓他呢。一宿没睡,一宿没睡是因为看到整整一个G的羊驼被逼XX的视频,我大哥生生气晕了。”
“嗷唔,我可怜的好哥哥呀……”
小小绝倒!
元旦当天,小小终于有幸见到了闻名已久的大名鼎鼎的如雷贯耳的响彻中外的古家二少。而作为古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古二少送给小小的见面礼跟他亲哥亲妹一样,让小小终身难忘……
第三十五章 见面礼(上)
新一年的第一天凌晨,最近夜里时常出现的低烧让小小睡眠极轻,所以客厅外凌乱的脚步声还未走近,她便起身跑到了窗边。一身深蓝色长襟上衣,清黄色的垂腰围巾让踏雪走来的古大少平添了一份优雅和闲适。不过古大少大概是归家心切,从下车后便不回头地大踏步往大门走来,丝毫不理会倒车入库后下车的表少爷,咦?表少爷后方那一瘸一拐的不明长条人状物体是什么东西?
趴在房门口听着异常熟悉和恐怖的脚步声分别上楼,脚步一重一轻的第三人也随之上楼后,爬回床上的小小满眼亮晶晶的笑了,她最好奇的古二少大概回来了。欣然说他二哥是个极变态的人。鉴于她对古大少“极好极善良”的极不靠谱的评价,小小对这位二少爷充满了期待。小小再也睡不着了,等着观摩古家绝代单骄——古隶同学。
古家惯例,新年伊始,古家众位主家会齐聚,请来一年来所有为古家工作的工人,发放红包。因为春节前夕,胡伯胡婶安顿完古宅的年货便要回到子女那里过年了,所以这几年古家给胡伯胡婶的额外红包便选择元旦这天。拖这个假身份的福,小小算作胡伯胡婶的亲戚,不算下人,所以在领红包时收到了厚厚的一份。
早餐过后,胡婶给小小换上了新衣服。得知红包里包的是现金不是支票时,小小也表示穿着睡衣去领红包,睡裤兜可能不够装,胡婶大笑,轻拍了小小一下。轻声嘱咐道:“新年新气象,乖乖的,别惹老爷和大少爷生气,等欣然手术完,好日子在后面呢。待会跟老爷说几句吉祥话,讨个吉利。”小小强压下心理的恐慌和愧疚,使劲儿点了点头。
等古家众人吃完早饭,古大Boss正厅居中而站,左手边依次站着长子古楷、次子古隶,右手边站着外甥贺焕、长女古柳。以胡伯胡婶为首,古家内外院所有的工人、警卫齐聚大厅,小小则占着便宜站在胡婶身边,跟所有人一起,等待古家家主古涵山的新年贺词。据欣然腹诽,她老爹的新年贺词五年一个轮回,十二岁那年她听着她爹说的话耳熟,记忆力极佳的古大小姐闲极无聊翻找了她七岁时的新年团拜录像,发现她老爹居然只改了几个数字,心里默默竖起中指。
古大Boss一身大红唐装,脸上带着真诚的新春喜悦,语气和缓,言之有物的感谢了在场诸位一年来对古家的贡献,并送上了真诚的新春祝愿。小小觉得她从来都不认识古大Boss,那随和低调的语气,那天然自成的气势,那稳稳道来的语气,是她在医院初识的那只老变态吗?还有还有,紧跟着发言的古大少,更是风度翩翩,笑容亲和,平易近人,对着在场的所有年长工人执晚辈礼,对所有警卫和护卫人员如家常般拱手致意。天呀,这是那只尖酸刻薄、阴森恐怖,没有最变只有更变的古大变态吗?
贺焕和古隶也照例说了几句新年致辞。小小真不是自恋,她明显的感觉到第一次见面的古二少一直在打量她。古二少的眼睛不像古楷、古柳肖似其父。刚刚第一次见到古二少,小小差点以为他不是古家孩子。古家孩子从古楷、古柳,甚至半个儿子贺焕,都是一双狭长的深水幽潭般的大眼,静时古井无波,一眼望不到底,笑时则似风起波澜,让人深陷。而古二少的眼睛大概像他母亲,一双明媚清澈到底的圆眼睛,好似孩子般干净纯粹,加上堪比古大小姐的白皙皮肤和左脸那小小的笑涡,好一只阳光灿烂的卡哇伊少年郎。怪不得那么多被他纠缠多年的名门闺秀,直到身嫁他人都无一丝怨恨,这么阳光明艳的美少年,何人恨得起来?
但是古二少的优良外貌并没有引起小小过多的关注,小小打量完传说中的二少爷,仅仅吃惊了一小下后,便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古大Boss手里的红包上。贺焕余光看着小小口水都要流下来的小模样,心里暗笑。古大少手捧着一大摞上面写着各色人名的红包,一封封递到古老爹手上,再由古老爹亲手发到每个人手里。古大Boss似乎熟知每一个工人,递送红包时,或问“家中老母可好”,或问“小儿子高三成绩可顺当”,或问“大少爷给你介绍的风湿大夫可管用”……不一而足。每一个人都感动的无以复加,感激和拜年的吉利话倒豆子般的汩汩流出。小小深以为大家激动是因为红包的厚度远超预料,至少她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胡伯胡婶领了一个超级大的大红包之后,便轮到小小了,小小已经注意不到古家众人打量她的眼神,此时在她的眼里只有那红彤彤的大红信封最是养眼。小小咽了咽口水,带着如同蹲在厨房,一脸口水的等着胡婶的红烧肉出锅的梦幻表情,走到了古大Boss跟前。
小小这小半年长高了些,虽然还是瘦的跟豆芽菜似的,但已经从脱水的干豆芽,在胡婶每天五顿的精心喂养下,长成了白嫩水润的高豆芽。有些苍白的小脸盖不住那双既清且媚的明艳大眼睛,薄薄的嘴唇上挑到了极限,抑制不住的傻笑随着她的步子一路飘来。“噗嗤”,欣然实在受不了小小那财迷样,笑趴在贺焕肩上,贺焕脸虽绷着,但抽搐的嘴角显见是憋忍的难受。古楷依旧是对待众人般的温和表情,把一封手掌厚的红信封递到了大Boss手上,古涵山看着小小两个短短的辫子上被胡婶绑上的蝴蝶结,一脸温和慈爱的长者笑容。多年以后小小回想,那时候古老爹的表情也是有几分真诚的吧。
小小颤抖着小爪子,伸了出去,又觉得不合适,不理会大Boss已经伸出的龙掌,“嗖”得一下缩回了手,掌心往胡婶给她新套上的猩红色点缀着黑点点的齐膝群上使劲儿蹭了两下,猛的抬起了手,用扒人钱包的速度把大Boss手中的信封一把夺来,抱在怀里便不放了。贺焕再也忍不住,状似拍抚快要笑抽过去的欣然,别过脸肩膀高频抖动着。胡伯胡婶已经深深的低下了头,几十年的老脸一朝丢尽。淡定如古大少也吃了不小一惊。要说还是大Boss镇静如山,笑容不变,拍了拍小小低头估量着红包厚度就再也没抬起过的头,笑说道:“新年长一岁,多长个子,听胡伯胡婶的话。”小小头也不抬的闷声答道:“嗯哪,我肯定多啃骨头多吃肉。也祝老爷,各位少爷,大小姐,吃好喝好睡眠好,身体健康没烦恼。”欣然要不是贺焕架着已经快笑蹲到地上去了,贺焕也一脸同情的看着恨不得钻地缝里的胡伯胡婶。古大少笑容不变的盯着小小。大Boss朗声大笑:“哈哈,好,明年你多长了几斤,我便给你封几个红包。”
小小终于抬起了她那高贵的头,一脸红心心地问道:“真的?真的?真的吗?”古涵山大笑,点头道:“真的,真的,都是真的。”古家上下,在场众人齐声大笑,新年的喜庆随之拉开大幕。而一直站立困难的古二少,保持着跟气氛一致的笑容,眼睛微闪,嘴角冷笑的目送着孟小小退席。
三天之后,小小还没从数钱数到手软的兴奋中舒缓过来,便在古二少的见面礼中,迎来了她人生中最悲惨的一年。
第三十六章 见面礼(中)
古宅内部红包派完之后,古大Boss便带着大儿子赶往古氏总部团拜去了,贺焕也赶回自己老巢给小弟们做新年动员,古大小姐吊在她二哥脖子上便不下来了。古二少眉梢眼角的都是笑,冲着妹妹的小脸蛋狠狠地亲了一口,“吧唧”一声,客厅回荡良久。两兄妹边说边闹的上楼了,小小见胡伯胡婶忙得脚不沾地儿,便急匆匆的回房数钱去了。
胡伯进屋时,古二少正把妹妹驼在背上,在地毯上爬圈圈,胡伯又头疼了,这兄妹俩多大了,还玩这个。欣然在她二哥背上笑得“咯咯”乱颤,回手冲她二哥屁股上轻甩一掌:“驾……”她二哥没驾起来,撅起来了,古二少捂着屁股“嗷嗷嗷”的惨叫起来。胡伯暗道怕啥来啥,轻喝到:“欣然,你二哥身上有伤,快下来。”古大小姐小脸一红,噔噔噔的爬了下来,想要帮她二哥揉揉屁股,到底不好意思。扭捏了半天,一脸求助的看着胡伯。胡伯已经架起了站了一早晨,还硬挺着给老妹妹骑大马的古二少,慢慢的趴到了床上。回头看着欣然道:“欣然,听话,先去你二哥房里待会,胡伯给你二哥换药。”欣然担心又不甘的一步三回头,看着古二少脸色惨白,心疼得要命,不情不愿的跑小小房里去了。
胡伯轻轻地褪下古二少的裤子,看着臀上那斑驳狰狞的伤口,眼睛一红,忍不住抬头拍了一下古二少的脑袋:“多大了,还那么胡闹,挨板子不疼吗?你以为你大哥打你他不疼吗?”古隶低着头,闷闷的说:“是表哥打的。”胡伯吃了一惊,这几年贺焕除了这些日子对小小是亲自动手,多少年都不拿板子了。心念电转,“你又闯什么祸了?”胡伯边轻手轻脚地上着药,边问道。
古二少不答反问:“胡伯,那个孟小小是孟婷芳的女儿?”
胡伯手下一滞,没有言语,把他屁股尖上最严重的两个口子涂上药膏后,缓缓说道:“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她现在能救欣然。”
古二少眼睛里一冷,哼笑道:“那丫头自己也知道吧?就因为能救欣然,所以在古宅横着走了?”
胡伯这回是真吃惊了,忍不住道:“你这孩子,一向宽厚,怎么说起小小这么刻薄了?”
“欣然每次给我打电话,都说那孟小小怎么好玩,怎么好,上回欣然说,老头儿居然答应,等欣然手术以后,把她留在我们家,她做梦!”胡伯叹口气:“默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日子你没在家,发生了一些事儿,都不是大事儿,但,胡伯是下人,不好多嘴,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相信胡伯。”手下不停,把臀腿交界处的两道宽皮带檩子慢慢涂匀药膏。
古默然明亮亮的大眼睛里溢满了痛楚:“胡伯,我大哥和表哥都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还在骗我我妈是自己失足摔下来的,我早就偷看过西山别墅的监控录像……老头儿既然舍不得那个丫头,随他,但是,想让她进家门,除非我走。”
胡伯深深的叹了口气,心疼的摸着默然早已长成的肩膀,曾经的稚嫩少年,已经长成为一个高大健壮的青年,胡伯突然觉得自己老了。深呼吸道:“默然,小小,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老爷子把她接过来也是为了救欣然。你大哥,你表哥,都没让她怎么好过。你千万别添乱了,不为别人,就你这屁股,还挨得起打吗?”
古默然冷笑:“不记得?我闯完祸可不可以说声不记得,我哥就不打我了?胡伯,我对孟婷芳有印象的很,刚到我们家时,也是逢人便笑,上上下下的都喜欢她。你看那孟小小,欣然说她好,贺表哥说她无辜!您和胡婶也护着她,您看爸爸今天这样子,像是装出来的吗?难道只有我和我哥刻薄、小心眼,抓着以前不放?您难道不觉得,那丫头的做派跟她妈当年一模一样?”
“默然,你挨打是不是因为跟阿焕说的这些?”胡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古二少讷讷无语,低头吭哧半天,算是默认了。
“嗨,我就说,不就是两只羊驼嘛,你浑淘的事儿多了,大过年的,怎么阿焕发那么大脾气,还得让你大哥千里迢迢的去救你。”
仿佛古二少还是幼儿那样,胡伯爱怜的摸了摸他头发,轻声劝道:“我能猜到阿焕教训你什么,子不言父过,弟不违兄言。小小是老爷子做主让大少爷带回来的,里面的弯弯绕绕你刚回来,不清楚,趁过年之前,把伤口养好,老爷子一大早就问了好几次了,他岁数大了,别再让人操心了。”说罢,拍拍古二少拧不过劲儿的脑袋,收拾好药膏便出屋了。如果胡伯能猜到后来的事儿,他就算把他家老爷子的底儿给抖光,也会拼了命的劝住古二少。
贺焕忙了一天,后半夜匆匆上山,去古隶少房里看了一眼,没有发烧,睡得跟头小猪似的,暗暗的放下心。也来不及跟众人打招呼,又连夜出城了。
没过两天,屁股开花的古二少经过几天的调养已经能直立行走了,欣然偷偷地跟小小感叹:“怪不得我二哥怎么挨打都不改,都说他有个铁屁股。”小小默翻白眼,大小姐您是真没挨过狠打,只要挨过你大哥那一下,铁饼都能拍成铁丝了,还是烤熟的。
欣然每年都会收到各种新年礼物,虽然早就收到手软,但今年有几个特别稀罕的东西,爱不释手,见小小数钱数的开心,也不理她,便颠儿颠儿跑去跟他二哥显摆去了。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古二少把小小这些日子的事儿套出个七八。古大小姐本就知道的不多,好在有问必答,但为了小小的面子,她因自己挨了好几顿狠打的事儿古大小姐自认为很讲义气的没有说出去,只跟她二哥夸奖小小怎么乖巧可爱,讨人喜欢,哦,爸爸和表哥也越来越喜欢她。还很得意的表示,大哥虽然不太喜欢小小,但是快要拧不过她和老头儿的双重攻势了。
古二少眯着大眼睛,低头藏起了冷笑,状似无意的道:“你去年那些不要的东西,问问小小用不用,那丫头看着也没玩过什么东西。”欣然一愣:“我不想把我不要的给她,本来我就怕给她觉得自己是下人,我再这么乱给东西,那丫头,嗨,每天见人就乐,其实……哎呀,对了,今年的好多我都没拆封呢,二哥你帮我搬过去呀?”古二少见达到目的,也没计较欣然含糊过去的话,爽快答应了:“你拿几个小东西,我搬大件,我跟她又不熟,贸贸然过去,不合适。”欣然想想也是,便点头了,高兴的亲了二哥一口,夸奖道:“二哥,你真好。”古二少莫名的心虚了一下。
千盼万盼,古大少终于有一天黎明前回家了,搞得小小每天跟片警似的,夜夜蹲守。算着大少爷洗漱、喝茶的时间,便整整自己的衣裳,准备上楼了,刚走到楼梯拐角,看到端着空杯子的二少爷哼着小曲悠然下楼,小小对陌生人有种天然的戒备,几次照面,她本能地觉得古二少跟古大小姐非一类人,而且她现在的状态是能躲就躲,不想跟古家任何人牵扯过深。于是便侧身静立,标准的下人姿势。古隶微微一笑,缓声问道:“这么晚了?找欣然玩去?”小小忙摇头,说道:“我想找大少爷,想麻烦大少爷点事儿,大小姐这时候也该睡了。”古隶面不改色的答道:“哦,我大哥在书房呢,好像泡茶呢,最烦人打断,你直接进去吧。”小小知道古大少睡前有这个习惯,也没多想,便直接上楼了。自然没有看见身后古二少阴谋得逞的笑容。
古大少的书房门开了一角,小小轻敲了两下,没人回应,便硬着头皮推开了门。书房空空如也,卧室里也毫无动静。小小试探的往前走去,茶具干净的摆在茶几上,没有动过的痕迹,小小试着推开卧室门,停在半路。微觉不妙,急忙后退向门口跑去,便与推门而
第4回
入的古大少迎面相撞。古楷眼睛神眯了一下,上下打量一下转身欲逃般的小小,凛声问道:“谁让你进来的。”小小莫名的心虚了一下,颤声答道:“我,我看着门开了个缝,敲门没人应,以为您,您在,我就进来了。”古楷眉头皱得更紧了,回身打量了一下房间,转头问道:“什么事?”小小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好。一时没听到古大少的问话,抬头一滞:“啊?”如此做派,在古楷眼里与心虚无异。古楷不动声色,又问了一遍:“什么事?”小小长吸口气,低头绞着手指头,说道:“大少爷,我可不可问问,我哥哥,我哥哥怎么样了?他能,可以出院了吗?大夫说,有没有后遗症呢?”说完,头都不敢抬了。古楷闻言,慢走到书桌旁,喝了口水,缓声道:“前天已经出院了,大夫说坚持康复性训练,半年之内便可痊愈,不过,不能再重复受伤了。”真真切切的惊喜和感动从小小眼里冒了出来,小小深深地给古大少鞠了一躬,激动地语无伦次,眼泪扑扑的往下落,边哭边说道:“谢谢,谢谢,大少爷,谢谢您。”古楷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小,挥了挥手道:“出去吧,别忘了你该做的。”小小猛点头。转身跑出去了。古楷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没有动过的痕迹……不对,打开第二个抽屉,果然,古大少那枚从不离家的印有“古泊然证”的私人印章不翼而飞了。
第三十七章 见面礼(下)
如果是一个普通印章,仿造机会也忒高了,可这一个小小印章内置激光指纹扫描,古宅内外所有的大小正门、暗门在紧急情况下,古大少都可以随意开启。全家只有两枚,另一枚的所有人古老爹已多年未动,而古家众人皆知此事。谁拿到了印章,虽然没有古大少的指纹配对,无法开门,却可以当做一般家族文件的私人印信,所以古楷眉头紧皱,俊脸如冰。忽的,冷笑了一下。
第二日一早,古大少先是推辞了何家老三何俊人自己家公司的新年宴请,然后亲自把去唐家看老战友的古大Boss送上车。刚回到书房,就看到某兄妹俩坐在沙发上咬耳朵,皱着眉头听着古默然和古欣然俩人对台词般的软磨硬泡,考虑片刻,便破天荒的同意了古二少带着妹妹环城看雪的要求,又仔细安排了两路人马一明一暗的紧随护驾,看着一脸吃惊的古二少和惊喜莫名的大小姐手牵手的上车后,眼神骤冷,回到了卧室。
古大少调出监控录像,小小这几天除了在卧室、厨房两点一线外,唯一可疑的就是在禁足令解除后,几次傍晚在车库附近闲晃。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而这几日进过小小房间的,除了常客胡伯、胡婶、欣然,就是昨日被欣然拉着当苦力的默然给小小送东西。而古家几只旁支亲戚最近也没有异常,古大少奇轻揉着眉心,微微疑惑,若是小小拿走那枚印章,她准备做什么?
支票!对,那枚印章不仅可以作为门钥匙,银行备案里还可以作为古楷个人开具的现金支票的凭证。印章十万分之一精度的纹理,银行系统扫描确认后,与古楷个人签字同效。而古宅内知道此事的,除了古老爹,只有古家几个兄妹,欣然当然知道,那么小小……
古楷笑了,知道目的就不怕搜集不到证据了。这丫头如果老实,自己不介意放她一条生路,老爷子舍不得流放,要想养在外面,自己也会视而不见。但是如果犯到他手上,那抱歉了,老爷子回来都救不了她。为了以防万一,古楷已经在寻找与欣然血型配对的候补人选,但国内肾源本就紧张,如小小这样血缘关系极近的优质肾源更是难找,其他唯二找到的,都是健全家庭的孩子,一家干脆拒绝,另一家一直犹豫不决,不到万不得已,古楷不想用硬的。所以,如果真是那丫头,她若肯及时收手,古大少暂时还不想给她留下终身残疾。
小小这几日每早起床吃完饭后,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数钱,真别怪小小掉钱眼儿里了,她从来没有一次性白捡到这么一大笔款,她最愁的计划经费不请自来,做梦都笑醒过几回。所以当小小上午第四遍数完钱,并把用途再次确认好,正跟抱小婴儿般把信封小心翼翼的塞进床头时,古大少破门而入。小小撅着屁股正在努力地把信封努力捋成正方形,听到开门声,以为是胡婶送来的她口水已久的山竹拼盘呢。扭了扭小屁股,头也不回地撒娇道:“胡婶,胡婶,等我一下下哈,不要端走,马上好……”
拧着小屁股,把脑袋拔出来,拍了拍手,嘴巴咧到了耳朵根,笑容止也止不住。欣然本想约小小一起出门,就是怕被小小这白天黑夜,数日不变的傻笑再次吓得白天食欲不振,夜晚惊慌少眠,才在古二少的拉拽中转头走了。小小那绚丽如日出东方的笑眼在看到古大少背手站于门前的身姿后生生地憋成了惊恐,瞳孔微缩,眼睛放大,嘴角却还保持着开口大笑的椭圆型,整个脸部呈现出上下两极、扭曲夸张的变态之感。
古楷背手走到沙发前,大马金刀的坐在中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手边,摆摆手,语气平静的对跪在床上呆傻着的小小喝到:“过来。”小小眼睁睁的看着古大少放在身边的长条状物体,小脸一瞬间血色褪尽。那是东配楼那长桶里小小最害怕的东西,一米长,小小手腕粗的藤鞭。由十多根细藤细密粘黏一块,头尾绑着短短一截粗布。跟贺老大上次打她的空心竹棍不同,这跟藤鞭是实心的,极其压手,而且韧性十足,第一次被贺老大拎起来筛选时,小小分明看见它上面那暗黑斑驳的血渍。小小想不出古大少为何带它而来,更不敢想象这东西打在自己身上会是如何的惨烈。
古大少看着小小惨白着脸,不错眼儿地盯着自己带来的刑具,心中冷笑,有胆做就要有胆承担后果。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瓷器的轻撞声让小小激灵灵的回过神来,她不敢磨蹭。急慌慌穿上拖鞋,几步跑到大少爷端坐于后的茶几侧前方,立正站好。
古大少喝进嘴里才发现不是绿茶是热煮的果汁,看着青花瓷的茶具和橘红色的粘稠果汁,嘴角一抽,若无其事地放下了茶杯。半侧头打量了一下紧拽着睡衣下摆,紧张忐忑看着他的小小,慢笑道:“如果你说实话,就到对面坐着,如果不想说,就跪着。”小小二话不说,搬来小布墩直背并腿坐在了古大少正前方,一脸真实坦诚的等待着古大少的审问。
“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吧。”古楷没有绕圈子,平静冷淡的咨询着。
小小嘴唇上那仅剩的淡粉色也彻底褪尽。她好歹也进过警察局的审讯室,曾经还差点被扭送到少管所,一瞬间的惊恐崩溃之后,小小勉强回拢着心神,挤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回道:“大,大,大少爷,您,您都知道了?”
古楷着实一愣,这丫头就这么招了?算她聪明。点头道:“猜出个八九,跟我说说你想要的结果吧。”
小小深低下头,手指不停摆弄着衣袖,心思飞转,自己还未有过一丝的实际行动,一切都是计划中,充其量只是去踩了踩盘子,大少爷不可能知道,不能承认。低下头,嗫嚅道:“前天,前天跟胡婶去,去表少爷房间换被褥,把,把图钉放在了睡单下面了。大少爷,我,我,表少爷皮糙肉厚,不是不是,表少爷打人太疼了,不对不对,表少爷目光如炬,一定会发现的,我就是,我就是开个玩笑。我不想要什么结果,什么结果都不想要,我就是想小小的,微微的,稍稍的,略略的,小报复一下。”吭吭哧哧的说完,头都不敢抬了,一副意欲戳痛表少爷,虽然未遂被发现,仍旧罪大恶极的模样。
古楷眉头越来越紧,手握成拳,声音逐渐冷下来:“孟小小,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不想说,就跪着去,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再论。”
小小低头,极速思考着,古大少不会知道的,她一切都是在脑子里计划,就算是说梦话也传不到古大少耳朵里。难道,难道,是别的事儿?小小心里一定,自己太心虚了,不禁深深懊悔,刚才那心虚和惶恐的模样一定让古大少认定了。完了,怎么收场?
小小抬起头,这回眼里是真真切切的委屈和迷茫:“大少爷,我真不知道呀,我哪儿敢做什么,大少爷,您给我指条路成吗?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呀。”古楷再不想跟她废话,既然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让她死个明白。古楷从容起身,走到门边查看一下反锁了两道的房门,拉上了细沙纹的半透明的窗帘。然后“噼里啪啦”、“乒乒乓乓”打开了小小屋里所有的抽屉和暗格,连大衣柜也大门尽敞。当小小三层被褥下面两张薄纸和一个紫红色的圆柱形物体滚落下来时,古楷脸上的平静尽去,满眼涌涨着愤怒和惊恼,而小小蹲下身子看清了两张古家私人定制的个人现金空白支票旁,那枚断面反着青鼬色光芒的紫红印章时,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地。昨晚从古大少房间回来,她便觉得不对劲儿,多年求生的本能让她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而她并不知道,古二少看她的眼神一直让她心下惴惴。小小蹲在地上,把这些天所有的异常回想了一下,原来在这。
小小深吸口气,冷静至极的声音:“大少爷,这不是我拿的,我第一看见。”
“第一次看见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古楷怒极反问。
“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这不是我的,也不是我拿进来的。我什么都没做过。”小小半是心虚半是磊落的答道。
古楷眯眼仔细打量着小小,见着棺材都不落泪,小半年的装傻卖乖,还真是小瞧她了。古楷本就不是准备给她一一举证后再判刑,她承不承认无关紧要。这丫头初始的心虚怎么也掩饰不了,不过几分钟就镇静下来,铁证如山,还如此狡辩,果然有胆色。不仅欣然被她骗了,就是老头儿大概也被她唬了,也许默然说的对,她真是第二个孟庭芳。那抱歉了,古家再容不下第二个姓孟的。
古大少再不打算说什么了,几步跨到沙发,拿起藤鞭。便向小小走来。小小懵了,她知道古大少不会明察秋毫,给她辩白的空间,但是如此草率,难道他对别人也是如此吗。心里苦笑,他对别人怎么会呢?不知神游何处,身子已经腾空,重重的摔在了床上。惊痛声刚要破口而出,一条沾了水的水的毛巾带了狠劲儿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古大少在小小脑后死死的系上个结,惊恐绝望的呼叫声只被压抑成“呜呜”的低吟。
小小热锅上的鲶鱼一般不停地打着滚儿,直觉后身一凉,腰间一松,里外裤已经被全部撕扯褪下,上衣也被撩到胸口。小小从未有过的惊惧弥漫了全身:“难道大少爷要活活打死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她是计划着逃跑,她从来都没想要给欣然移植器官。六岁那年的白血病还没有根治好母亲就去世了,钱财两空,尚未痊愈的她被迫出院。好心的同科室大夫嘱咐阿晗,近几年内只是造血能力低下,伤口不易愈合,但五到十年之内极易复发。而且,绝对不能大出血,更不能接受大型器官移植,正常人半个器官可维持生命,可小小的体制和造血能力一旦大面积受损或创伤,神医难就。所以小小一直在等阿晗康复,阿晗出院就会回到他们住的小院,只要小小逃出去,跟阿晗重逢,安顿好可男和九条哥一家,她有把握古家再也找不到她,只要阿晗康复出院。小小曾想过自己的计划被发现后的后果,但是没有想过被陷害后的后果。
小小好想大喊,是二少爷,二少爷陷害她。可是嘴里的湿毛巾让她连呼吸都困难,一连串的呜咽声尚未出口,古大少重重一鞭劈风砸下。
第三十八章 悔不当初
去年阿晗阑尾炎手术,小医院的手术室不够用,便借用了产房。隔壁便是正在自然产的妇女,那痛楚如骨,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吓得小小险些尿裤子。第一鞭砸下来时,小小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嘴被堵着,那刀砍般的痛楚也会让她的惨叫声跟那孕妇一样,痛苦的后悔为人。臀峰上像是劈刀一砍,最初一瞬的冰凉之后,慢慢泛起的是干烤入骨的锐痛,由皮至骨,由盆骨至小腹,恰似被活活撕裂。小小眼睛圆睁,嘴里发出了小兽被宰般的绝望“呜咽”,屁股尖上逐渐突起一条拇指宽的黑紫色粗棱,小小抽搐般的抖动着。
古大少没等她缓过劲儿来,第二鞭紧跟而下,小小使劲全身力气向上窜着。冷汗已经渗透了床单,睡衣紧紧地塌在身上,腰被古大少死死摁着。小小好后悔,她也许真不该活下来,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苦,为什么要让她这么疼。第一道鞭痕已经彻底黑紫,第二道鞭痕紧挨着砍下,棱子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涨起来。小小今天铺的是米白色床单,青花白的睡衣,小身子也白嫩的仿佛透明。那两道檩子在一片白色中,透着诡异的深黑。小小大睁着眼睛,嘴里“呜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浑身仿佛过电般抽搐着……泪水跟水龙头一样,倾洒而下,鼻涕落在嘴上的湿毛巾中,慢慢被吸干。
古楷毫无犹豫,反手上扬,第三鞭重重地落在大腿根上。小小两条大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上抬,两条小腿不停地上下晃动着,浑身水洗一般,滑溜地让古大少按住她腰的手险些脱力。“呜呜呜……呜呜……嗷嗷嗷……呜呜”小小拼尽力气想要说什么,古楷根本不给她说话的力气,仿佛所有的怒气都积聚在了第四鞭上,打在了臀峰上方,小小的大眼睛里,惊恐、痛苦、迷茫逐渐退去,只剩下一片深深的茫然和绝望。这比任何一次责罚都狠,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二少爷,又何时让古大少憎恨于此,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小小第一次觉得,也许自己早死就好了。
古大少看了眼四道拇指宽黑子愣子争先恐后的赛起,瞄了瞄,第五鞭落下腰下。小小已经不能动了,头发跟刚洗完没有擦干一样,冷汗滴滴落下,身下的床单彻底湿透。小小脑袋木讷一片,疼,疼,彻骨的疼,屁股疼,腿疼,一片两片,全身都疼,舌头、指甲、头发根都疼……
五道棱子统统肿起后,盖满了小小的屁股。嫩白的皮肤上,一片黑紫,仿佛两块大泥团盖在了屁股蛋上。小小半睁着眼睛,嘴巴半张着,若不是还有口气儿,已与死人无异。古楷停下手,翻了翻小小眼皮,摸了摸动脉,正准备接着再打,敲门声“咣咣”想起。
古大少卧室的手机和电话想了半天没人接,引来了给古二少房间摆置各种创伤药的胡伯。胡伯楼上楼下找了一圈,大少爷今天明明在家,怎么突然不见了?走到小小房门口,试着轻推下门,居然反锁了。小小白天即使换药也从不锁门,一个小时前还见那丫头傻笑着数她那点破钱呢,怎么反锁上了。胡伯叫来胡婶,俩人趴门上听了半天,对视一眼,暗道不好。房间里隐隐约约的呜咽声,和频率缓慢的鞭打声,让胡婶腿儿都软了。胡伯让胡婶赶紧找钥匙开门,自己急匆匆的打电话去了。大少爷要打小小,支走了所有人,反锁了房门,这分明是要往死里打,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但眼前不能出人命呀。
这种场合救火的最佳人选当然是贺焕,胡伯摇摇头。大少爷不知道,胡伯却清楚,贺焕这几天都没回过市区,三年布局,一朝收网,贺焕那边生死关头,别说是小小挨打,就是欣然挨打都不能这时候打扰他。老爷子去唐家请那几位老伙计喝茶,就是想牵制住唐家老大,给贺焕坐稳后方。贺家这些年逐渐洗白,最棘手的障碍就是董船一系,老爷子和贺焕忍了三年,决定在昨晚动手。九年前贺家那事儿之后,老爷子便不许大少爷再涉黑,别说贺焕自己正在逐渐上岸,就是没有,古家两个继承人也不能绑一块。所以今天的事儿,在贺焕的刻意误导下,在老爷子的默许中,平时消息网灵通的大少爷还在误会是下周动手。这个时候告诉老爷子和贺焕小小在挨打需要救人,那不是趁机添乱嘛。
大小姐,对,大小姐。胡伯匆匆的拨通了欣然的手机号,电话接通时,传来古二少郁闷之极的吼叫声:“古欣然,你给我松手,松手,跟谁学的破毛病,敢掐你哥,回家抽你屁股,哎,哎,松手,哎呦,小祖宗,我开车呢。抽我,抽我,祖宗你抽我行了吧……”
欣然畅快的笑声伴着轻咳声传了过来:“喂,胡伯,俩小时不见,想我啦。”
胡伯来不及多说,叹口气说:“欣然,哎,耽误你们开心了,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欣然慢慢静了下来,吃惊地问道:“好的,这就回去,怎么了胡伯?”
胡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略略的说:“你大哥,在小小房里,嗨,听不到小小的动静,只有鞭子声,我和你胡婶都敲不开门……”话没说完,就听到“叮咚”的电话挂断声。
古二少一直听着欣然的电话,看她脸色发白,紧张起来:“家里怎么了?咱掉头?”
欣然不知为何,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使劲儿点着头:“二哥,快,回家,快。”
古二少慌了,一个大转弯,丝毫不顾车后连成片的喇叭声和喝骂声,一踩油门,奔主路开去,边开车边冷静问道:“欣然不哭,跟二哥说,怎么了?”
“二哥,快点,我大哥,又打小小了。这回,小小都没动静了。”欣然捂着脸,泣不成声。
古默然浑身一松,笑骂道:“臭丫头,你要吓死我呀,我以为多大事儿呢。打就打呗,你二哥挨打的时候,怎没见你这么上心。”说完却莫名的心虚。
欣然擦着不间断的眼泪,抽泣道:“大哥打小小,都往死里打。小小从来不跟我多说,可她屁股上那伤,哪次不是吓死人,肿的那么高,几天都不消肿,不能躺不能趴。小小自从进了咱家,就没有几天能下床。她那屁股几乎天天都是肿着的。我想对她好,开始是因为,她踩了我肚兜一下,就被表哥绑在东配楼打得昏死过去。大哥,大哥下的命令,每三天打五十板子,要敢求饶,就翻倍。要不是,要不是我手术日子定下来了,小小得天天挨板子。我不知道……呜呜,大哥、表哥和爸爸为什么讨厌小小。小小刚来不久,因为屁股上青肿未退,实在受不了了,怕再挨打就躲在了柜子底下,结果,结果,差点被大哥扒光了吊在后山抽,要不是我趁机耍赖,小小可能都没命了。”欣然语无伦次,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古二少似乎在听天方夜谭,胡伯的欲言又止,贺表哥的一脸为难,古二少以为他们是在避尊者讳,怎么,怎么还有这么一出。古隶愤然道:“你不是说她讨喜可爱的很吗?全家上下都喜欢她。爸爸也喜欢她。”
欣然哭声更大了。
“爸爸对她和善,是因为她能救我。大哥哪次打小小,爸爸都视而不见。上个月,我缠着小小陪我熬夜,小小死活不同意,可我就爱缠着她,结果,结果爸爸为了教训我,让胡伯打了小小二十板子,关了五天禁闭,小小整整五天没能下床。小小是下人,我是大小姐,所以该教训的人是我,可次次挨打的是她。爸爸和大哥怕我激动,每次小小刚挨完打的时候,都不让我看。可是都过去好几天了,小小那屁股上还是青紫一片。二哥,快点,快点吧。大哥大清早支走了爸爸,赶走了我们俩,把小小堵住嘴锁在屋里,不就是准备打死她吗?”
古默然从小到大闯祸无数,父兄无数次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可他伤好之后还是该干嘛干嘛,从未有过愧疚和后悔,此时,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什么是后悔。
第三十九章 救火联军
猛拍房门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古大少继续用刑,这丫头这次真犯到他的线儿了。平时小打小闹,几板子就放过她了,居然想着偷他东西,下一步是不是就准备逃跑了?如果小小从他手里跑了,古楷轻笑,那他古大少就不用在C城混了。
不急不慢的藤鞭,三分钟一次,毫不防水的一鞭鞭落下。看着小小半睁着眼睛,渐无反应,慢慢的不再下鞭,松了松手腕,正想倒杯水。房门“咣当”一声被撞开。古楷抬头,胡伯和胡婶心惊胆战的站在门口,胡婶眼睛死盯着摊趴在床上,毫无生息的小小。胡伯强自镇定的说道:“大少爷,手机一直响,你看看。”古大少不慌不忙的接过手机,对奔跑过去查探小小鼻息的胡伯胡婶视而不见。
古大少接完电话回来,看见胡婶抖着双手想要摸一摸小小屁股,却不知如何下手。胡伯看着满屋的狼籍和地上散落的支票和印章,一脸的不可置信。古楷发落人从来不会解释什么,但此时看着老泪纵横的胡婶和一脸痛楚的胡伯,心理居然莫名的有些不好受。于是上前解开了小小嘴里的毛巾,已经被汗水、口水浸透,甩在地上,重重的洒出一条水印。古楷居高临下望着仅存一点意识的小小,冷声问道:“跟胡伯说,是不是你偷的?”
小小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是否还活着了,屁股像被人生生掀了起来,没有流血的湿润感,满满的都是烈火酷烤的灼痛,手脚却慢慢渗出一丝凉意,在这冰火交加的酷刑折磨中,她已经无法思考什么。嘴被堵着时,她想大喊,自己是有尊严的,士可杀不可辱,我没有偷东西。可是那鞭子一鞭鞭抽下,所有的委屈、愤懑、指责都抵不过那撕心裂肺的皮肉之痛。她不想解释什么了,也无法再解释什么。什么话能让她早点结束痛苦,她就说什么,就是此时让她招供偷印章支票是为了买凶暗杀古老爹,她都认罪。小小想要开口说是,可是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她费劲所有力气,眨了两下眼睛,算是招认了。
胡婶颤抖着手,看着遍体鳞伤,整个下身惨不忍睹的小小,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捂着嘴哭道:“傻孩子呀,为什么要偷东西呀?胡婶这里有钱,你要用钱跟胡婶说呀,你这孩子,为什么要去偷呀。”捂着脸,哭声难以自抑。胡伯已经傻眼了,作为古宅里少数还保持清醒的人,他一直很冷静的观察着这个孩子,跟她生母完全不同,难得的聪敏剔透,虽小处常有瑕疵,但掩盖不住那份心地纯良。他防备过她的各种反抗,就是没想到她会去偷东西,还是偷大少爷的私人印鉴,这不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嘛。小小的前科胡婶不知道,胡伯却是清楚的,因为扒包和盗窃,在当地派出所都挂号了,要不是年纪小不够判刑,又有几个说的上话的朋友护着,早就被送到少管所了。所以听完古大少爷一番话,也没有多做怀疑。只深深的叹息着,摸了摸小小湿透的小脑袋,已知求情无用,想了又想,对古大少说:“泊然,你父亲年纪大了,给她留一线吧。”
古楷看着再无一丝反应的小小,老泪纵横的胡伯胡婶,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了?只是稍稍一瞬,便冷静下来,因这种事儿犯他手里的人下场比这丫头惨上百倍,要不是看在老爷子面上,昨晚就直接废了她。看着胡伯胡婶温声道:“我不会要她命,就是让她长足教训,以后再不敢做这事儿。胡伯,帮我把阿南叫进来。”这些年,古家内外虽然是老爷子当家,但是做主的都是大少爷。把小小接回来前,大少爷就跟老爷子报备过,这丫头品行不明,如果小有不妥,他不会多做计较,但一旦有越轨的动作,他不会手软,老爷子是默许了的。
胡伯知道再谈情面也无用,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便试探道:“会不会有误会,这丫头没有用钱的……”想起小小数钱时那毫不觉寒碜的财迷样儿,说不下去了。“这丫头没那么大胆子,会不会是误拿了?大少爷,如果是冤枉了,补救可就晚了。”能在古楷跟前求情拖延的人不多,古大少一向把胡伯胡婶当亲人,也没有不耐烦,沉声解释道:“昨晚她偷偷摸摸进我书房,被我撞个正着。前些日子在车库晃悠,大概是在准备逃跑路线。支票和印章是在藏她那红包的暗格下面发现的,别人不会知道那个地方。胡伯,虽然……但我也不想冤枉她。而且,她也认了。”胡伯再无什么可说。拍了拍拽着小小冰冷的小手,一脸责怪痛惜的老伴儿,一步一犹豫的起身出门了。
胡婶看着小小屁股上的伤势,就知道大少爷这次是来真的了。大小姐幼时淘气,二少爷的青春期更是叛逆到了五湖四海,六域八荒,但只有极少数的两三次,大少爷的板子是下得死手,而且打完之后,抱着昏迷过去的弟弟流泪不止。小小整个屁股已经整片黑紫,原来的鞭痕界限也慢慢交融,屁股上硬硬的像盖上了一整块黑紫色砖泥,大腿上的几道鞭痕不逞多让,一个赛一个的突起着。胡婶不知道这有多疼,这孩子……胡婶不知道该埋怨谁,只好无边无着的埋怨道,当初孟庭芳为什么要把这孩子生下来。她挺着肚子要挟老爷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肚子里的女儿将来会遭这种罪?胡婶不知道大少爷要怎么处理小小,她只盼着欣然快点回来,再快点,家里上下只有欣然能劝动大少爷,能留小小半条命也好,偷钱就偷钱吧,要是衣食无忧,谁家的孩子愿意做小偷。
胡伯在门外晃悠了两圈,又给欣然打了一个加急电话,才磨磨蹭蹭的叫来了当值的陈峰南,陈峰南一脸迷惑,他只负责古大少暗地里的一些事儿,老爷子的家务事儿不是他的分担区呀。胡伯不好明说,暗示道,无论大少爷吩咐做什么,能拖就拖。陈峰南差点给胡伯跪下,胡老爹,小胡是您亲儿子,我也是您看大的呀?大少爷的命令,谁敢借故拖延,我奉命打人的时候,一拳没打到位,大少爷事后都会让我自己对着自己补上一拳。您这不是要了我的小命嘛……
胡伯不理会陈峰南的哀嚎抱怨,跟遛狗似的,带着陈峰南慢慢悠悠往小小房间磨蹭,但客厅就那么大,没几分钟就走到了。陈峰南深知窥得主家隐私乃大大的不详,于是进到人女孩子家闺房后,便目不斜视,直愣愣的盯着端坐沙发上喝果汁的古大少,静待命令。古大少看着把小小脑袋揽在腿上,一下下摸着她小脸的胡婶,又看着早已人事不知的小小,早前的暴怒已经平静下来。怎么处理?古大少心里清楚,就算彻底废了她,老爷子也不会多说,但是,需要到那一步吗?贺焕的话这几天一直在他耳边晃悠:“别跟老爷子走到那一步,老爷子正当壮年,却完全放权给你,甘居幕后,既是信任,也因愧疚。也许,等咱们有了孩子,才能真正理解为父之心。”虽然古大少知道他的孩子贺焕是生不出来的,但这些话却像咒语似的,时不时的摧残他自认早已铜墙铁壁的心。深吸口气,算了,留她半条命吧,对陈峰南说:“把这丫头带到后头,废了她左手,别见血。”胡婶呜呜的哭声见大,胡伯又是怅然又是难过,大少爷能留余地已经是极限了,可这孩子……嗨,欣然怎么还没回来?
陈峰南利落地答应了一声,内心哀嚎,谁他妈再让他替班,他阉了谁,好死不死的大过年摊上这活儿,倒霉到家了!上回当人工扳手掰栏杆之后,古大小姐就借着劳军的机会明示暗示过自己,要是小小在他手里伤了,她就去找她陈叔叔告状。想起自家老头儿每次见到欣然那心肝肉的模样,嗷嗷嗷,陈峰南好想撞墙,大哥说要打,大姐说要救,小弟好难做呀!心理翻江倒海,脚下却不敢停,更不敢在大少眼眼皮子底下跟胡伯玩对眼儿。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床边,看着这半裸的小丫头,寻思着这该怎么带走呀?
古二少差点把车头
第5回
扎进客厅里,抱起不能跑的古大小姐飞奔进屋时,正看着陈峰南扛着一面条状黑紫色的半裸人体,迈着小碎步向后楼飘去。
第四十章 灭火
小小眼睛紧闭,浑身仿佛就像蒸发的水蒸气一般,除了热浪就是麻木,所有人的话都能听见,却进不到脑子里,恍恍惚惚听到古大少说要废了她左手。小小没有恐惧,没有绝望,也不害怕疼痛,而是很认真的在逼自己思考,没有左手,阿晗还会要自己吗?会吧,那年摔坏了腿,阿晗把自己抱在怀里守了七天七夜,连去厕所都是阿晗给脱裤子穿裤子擦屁股,阿晗给自己脱裤子的手法极其熟练,也难怪,从小打她光屁股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怎么会不熟练。哦,如果没有手呢,阿晗也会高兴吧,再打她屁股的时候,自己就挡不住了。小小居然想笑,阿晗不会嫌弃的,阿晗不嫌弃,那就废吧。
小小晃晃悠悠的好像被人扛在肩上,越走越颠簸,意识越来越不清楚,突然被一阵踩到狗尾巴的尖叫声震得耳膜一痛,好熟悉呀,哦,是古大小姐,上回自己热血上涌想要试试掐人屁股是什么感觉,就趁她睡觉,偷偷的拧了一下,古大小姐就是这种惨叫,反倒惹得胡伯进来拍了她屁股好几下。吵死了,谁又踩到她了吗?
古二少看着陈峰南肩上的人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还是人吗?雪白的后背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泡得发白。由屁股到大腿一片紫黑,肿起两指高,臀部创伤经验丰富的古二少愣是没看出来这是用什么刑具打的。古二少已经猜到这人状物体是谁,可当陈峰南转过身来,看到小小耷拉在他胸前的小脑袋时,心里像被重锤强/奸了八百遍一样,沉闷的仿佛要憋死。小脑袋玩偶般的晃动着,头发拧成了一缕缕,还有汗水一滴滴落下。整个人毫无生气,她,还活着吗?
古欣然已经挣脱下来,扑了上去,被拽得一跟头的陈峰南哀嚎道,大小姐,你喊我一声就行,我蹲下我蹲下,你别拽我裤子呀。陈峰南蹲下身,状做为难的看了一眼听到欣然叫声跑出来的古大少,古大少犹豫了一下,微一点头,陈峰南便把小小横放在怀里,自己蹲着的姿势实在不便,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了。古欣然已经注意不到陈峰南插草葬父般的造型了,哆嗦着小手,摸着小小全无颜色的小脸,颤巍巍的抬头问道:“大哥,小小怎么了?她,她还活着吗?”古大少不想让妹妹看到这些,给胡婶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带欣然上楼,平时从不违背大少爷一丝一毫的胡婶仿佛没有看到古大少那再明显不过的暗示,只低头看着平躺在陈峰南怀里的小小,寻思着那丫头屁股有没有着地,可别再蹭破皮了。古楷叹气,刚要自己动手抱走欣然,古二少突然挡在大哥面前,磕磕巴巴,脸色极其难看的问道:“哥,这,小小怎么了,你,你要打死她吗?”古大少本来不想当着弟妹处理这些事儿,想着欣然一直信赖小小,让她死心总比让她惦记的好。便斟酌着词语,背手解释道:“小小偷了我的东西,证据都在,她自己也认了。我让阿南处置一下。”
“是我偷的。”
“不是她偷的。”
同时出声的古大小姐和古二少面面相觑。欣然不理她那不靠谱的二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哥,无论小小偷了你什么东西,都算我偷的,我还给你,我什么都替她还了,您放了她吧。”
小小是她的朋友,她卧床三年,曾经的同学朋友、亲朋家的故交只在逢年过节、她生日时过来看她。每次见她不是艳羡她的家世,就是同情她的身体,不是把她当成大小姐,就是怜惜成难治的病人。只有小小,这半年来,唯一的同龄人,嘴里把她当成敬而远之的大小姐,却从不排斥她的骚扰偷袭。时刻关注着她的身体,却从不故作可怜她。她高兴了,给大小姐几个捧场的笑声,不高兴了,就埋头做她的数学题,留给大小姐一个鄙视的背影。因为她挨打,也从来不抱怨,更不会发泄在她身上。跟她抢零食,更是从不客气,恨不得从她嘴里抠出来。挨自己欺负,更是笑呵呵的转头就忘。欣然不傻,有目的的故作忍让,和真正的陪伴相让,她分得清楚。欣然没有亲姐妹,也没有要好的同学,小小是她病重的这小半年来唯一的伙伴,唯一的阳光。
“大哥哥,求求您,小小偷了您什么,我能还吗?您放了她吧,她因为我受了那么多苦,您要让我一辈子都觉得欠她的吗?”欣然已经有些喘不上来气,说完这些更是呼吸困难。胡婶看着不好,连忙蹲下把欣然搂在怀里,右手按着穴位,左手不断地给她顺气。
古楷看着妹妹如此,又气愤又心疼,刚想起身把她抱走。没想道他那可爱的二弟又一次挡在他身前,面色惨白,一脸惊痛的看完欣然、看小小,转过头来,吭吭哧哧的问道:“大哥,小小,她,她,到底偷了啥子呀?”古二少急得有口音了……
胡伯看着大少爷马上要发作,忙接到:“小小拿了大少爷的印鉴和支票,似乎,想要逃走。二少爷,好好跟你哥说话,别不懂事哈。”语气包含暗示和提醒。
可平时极其有眼色的古二少却定身般的一动不动。看着陈峰南怀里不知死活的小小,看着胡婶怀里已经缓过气来,依旧哭个不停的欣然。古二少又回过头参观了一下自己尚未痊愈的臀部,掂量了一下小小那些伤搁自己身上自己能不能抗住。一咬牙,好歹是个男人,怎么着也不能让欣然瞧不起。
“是我偷的。”
“不是她偷的。”
第二次异口同声的古二少和古大小姐,再次对视无语了。陈峰南一脸黑线,胡伯胡婶视而不见。欣然已经缓过劲儿来,躺在胡婶怀里,哭声渐收,不理会张口欲言的不着调二哥,思路清晰地说道:“小小不会偷东西。她常来我房里当着我面偷零食。好几次,我不睡着不许她走,她闲的无聊摆弄我隔间里的东西。我那些表啊、珠宝和石头什么的,还有那些人送的金条、金块,都在博古架上的堆着,小小要是想拿,我根本不知道。上次,还有上次,唐家二哥哥给我带的毛金块,小小为了逗我,还拿着搭积木来着,她随便揣走几块,岂不是更方便?何必冒着风险,去偷大哥的支票?”胡伯胡婶黑线了,古大少头疼了……眉头皱得死紧。
小小摊在不知道谁的怀里,心理默默地为自己竖起了小指!让你丫不识货,大小姐博古架上跟垃圾堆似的,一大堆表和石头,还有貌似金条的东西在那随意堆着,她知道古家不会拿赝品撑门面,但也没想到有洁癖的古大小姐会跟丢臭袜子似的随意放着那些东西,天作证,她真的以为那是垃圾堆呢!还有,她上回搭积木的那些小黄人,是金块吗?她真的不识货呀,以为是天生黄色的石头,因为酷似各种造型,图个好看而已。那里知道是比雕工精美的金条金元宝都值钱的毛金块呀。嗷唔,大小姐向来都不多看一眼,早知道,她何必愁经费愁得要死。小小森森的鄙视了自己,这顿打,挨得值!
古楷心理暗惊,弟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欣然对这丫头感情太深,不是好事儿。刚想用强,先把欣然抱回去再说。结果,他那狗胆包天的二弟第三次的挡在了他身前,古大少怒极,欣然他不敢动手,你个臭小气找踹呢,刚想动脚。古默然大义凛然、慷慨激昂、舍生取义的拍着胸脯,躲到了他妹妹身后。吭吭哧哧、支支吾吾、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句:“东西是我偷的。”说罢,就想把他那硕大的身躯藏到欣然娇小的身体后面,用手挡住了脸,企图达到一叶障目的效果。
整个大厅安静了,古大少是真怒了,她孟小小何德何能让他妹妹如此维护也就算了,没见过两面的弟弟也护她个紧,看来是真得仔细处置了。眼睛一眯,就要下令。从手指缝里观察自己大哥的古二少暗叫不好,在为保护自己屁股与自家大哥搏斗的近十年里,大哥的这个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杀无赦的意思。
古二少再不敢吭哧,拧着别别扭扭的小碎步挪了出来。看了睁大眼睛呆看着她的欣然,看着依旧毫无声息的小小,又看着一脸吃惊和心痛的胡伯胡婶,还有一直低头扮演活死人的陈峰南,缓缓地跪了下来:“印章是我拿的在你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里支票是我偷的在你书柜第一层的左下角昨天我跟欣然给小小送东西背着摄像头用大狗熊作掩护把东西藏在了暗格里地点是我让欣然从小小嘴里套出来的小小昨晚找你是我暗示她你在书房她才推门而入一切都是我设计好的我嫉妒小小欣然开口闭口都是小小我是她亲二哥我挨那么多顿打那丫头都没可怜我一下我嫉妒我吃醋我郁闷我不甘心所以我想给小小个下马威可是这事儿漏洞百出我以为大哥英明神武明察秋毫断案如神立时就能看出来没想到呀没想到呀她怎么还承认了呢?”一口气说完,他没憋死,努力坚持听到最后的小小彻底累死过去了。
第四十一章 单打、双打、混合打(上)
胡伯惊叹,二十多年了,从未在大少爷脸上看到过那么精彩的表情:惊讶、不可置信、迷茫、尴尬、悔意,而后是喷薄欲出的怒火。古楷深吸口气,深呼吸,古默然的经典案例太多了,每次都能让从绝版冷静到彻底崩溃,深呼吸,不行了,憋不住了。猛然伸脚向捂脸“呜呜”抱怨着“他的小把戏很蹩脚呀很幼稚,大哥怎么还会相信了呢了呢?分明只是小玩笑呀小玩笑,大哥怎么还当真了呢了呢”的古二少屁股重重一脚踹去。
捂脸状羞涩男古默然,0.1秒内呈大字型狗吃屎般趴在了地上,目测门牙震荡七回,啃掉地毯羊毛八根。古二少已经不敢抬头了,大哥的表情他已经不敢看了。欣然和胡伯胡婶的反应他更是不敢回首了。于是双手捂脸,挪了挪健壮的大腿和庞大的身躯,找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脸朝地板装死过去。
古楷看着弟弟这熟悉之极的装鸵鸟姿势,呼吸频率又高了。
古默然少爷闯祸之后的反应一般分为数个等级:
一、若无其事型:
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大脸可盖天——这时需要长兄或表兄的“谆谆教诲”,才能明白错在何方——不清不愿的脱裤子——屁股被打肿(一指厚)。
二、略有羞涩型:
恍觉自己似乎有所不妥,但羞于承认——这时需要长兄一一指出,明白自己确实“略有过错”——小脸通红脱裤子——屁股被打肿(两指厚)。
三、含羞带臊型:
确知自己行为稍稍不和谐,拧手指承认——长兄暴跳如雷、濒临崩溃,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老脸一红裤子被扒——屁股被打紫(三指厚)。
四、默默无语型:
没羞没臊明知故犯,狡辩无用——长兄或表兄脸色紫涨、疑似脑血栓病发——大脸一扭乖乖脱裤子——板子被打折(臀部不堪回首)。
五、捂脸鸵鸟型:
我不对我有罪,我不好我检讨,臀部奉上随意处置——长兄此时基本已经气得魂飞升天——裤子不翼而飞——屁股,哦,屁股不见了。
整个大厅都回想着古大少那公牛哮喘般的呼噜声。陈峰南突然回想起入职时在古家工作多年的几位前辈的告诫:“古家算得上良善之家,家主和大少爷都是明理公道之人,贺老板很少支使我们,敬着就好。大小姐虽然年幼,但教养出众,是真正的大家小姐,妥善看护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告诉大少爷就成。在古家工作,一要尽心,二要嘴严,三要……躲着二少爷。”陈峰南算是古楷自幼的伴读,后来被自家老爹扔去了部队,复员后有幸错过了古家的动荡期,所以对这位一直幼时极乖,长大极怪的二少爷久仰大名,当时年轻好奇,追问道:“为什么要躲着二少爷?”前辈们互看一眼,统统都是一脸便秘窒息般的表情,最后只吩咐一句:“小陈呀,听老叔叔一句话,看到二少爷一个人的时候,有多远,跑多远。”
之后古楷天南海北,五大洲四大洋的抓弟弟行动,陈峰南基本全程参与了。直到那时他才真正体会到前辈们的良苦用心,要不是手里抱着个易碎无比的小丫头,在古二少跪下认错的那一刹那,他就想有多远滚多远了。
古大少用了半生修为让自己冷静下来,随之发现太TM困难了,不把这小子狠揍一顿,起码三顿饭吃不下去。古楷有些不敢看胡伯胡婶的目光,自幼时他便是家里的骄傲,从父亲母亲到亲戚朋友,谁看见他都是一脸的称赞和艳羡,而此时,古大少老脸百年难得一红。故作掩饰般的低下头,拎着脖领子把二号鸵鸟拽了起来,为了怕他在自己动手之前被勒死,一换手,改为拽着他前襟。古二少尤始至终捂脸不语,连被人拖到了楼梯口,都闭眼做离魂归天状。
古大少眼见这地上一堆的病人、犯人、半死人,深呼吸,得一个个来。要说商界精英揍得是脸皮厚,刚才的尴尬、难堪、后悔稍稍过去之后。古大少短时间内又恢复了镇静从容的太子爷模样,一个个安排道:“胡伯,把小小抱回房,请谷医生过来一趟。胡婶,带欣然回房间,仔细检查一下。阿南,把东配楼的板子给我找几块过来。”
尚算冷静的胡伯看完刚才那一出,心里约莫一下,暗暗喊糟,二少爷说的八九成是实话。那小小得救了,二少爷就惨了。大少爷在气头上,下手必不会轻。表少爷至今没有消息过来,老爷子也没有露面,说明那边情况不明,家里已经伤了一个,再不能倒下第二个。不管以后怎么打,眼前先劝住。思量完,忙上前一脸为难道:“大少爷,小小那伤,恐怕谷医生处理不了,淤血得尽快散开,您看是您来还是等表少爷回来弄一下。二少爷是淘气了,教训他也不在一时,要不您先看看小小?”古楷低头思量了一下,抬脚向沿着手指缝向胡伯投去感激目光的古二少屁股上狠狠地踢了第二脚。在古默然同学“嗷唔嗷唔”的惨叫声中点点头,吩咐胡伯:“把这混账带我书房去,板子也送过去。”说罢,狠狠地冲着古二少那圆润、好看的大脑袋拍了一巴掌。看胡伯连哄带劝的拽着古二少上楼了,回身看着抱着小小的陈峰南一脸吃屎不敢嚼的表情,微叹口气,伸手接过小小,转了下头。陈峰南如蒙大赦,踩着风火轮往东配楼给古二少挑板子去了。
欣然说什么都不肯回房,死活要跟着去看小小,胡婶劝不住。古楷看着妹妹的小花脸,想斥责又不忍心,只得吩咐胡婶道:“让护士检查一下,指标如果正常就让她下来。”说罢,略撇了欣然一眼。欣然咧嘴一笑,再不敢多说,跟着胡婶蹬蹬上楼了。
古楷似乎是第一次抱着小小,轻的没有分量。小脸苍白着,即使昏迷眉头也紧皱,小手撰着拳头,仿佛还在挨打熬刑。古楷甚少犯这种低级错误,如果他肯再仔细看一遍录像,默然手脚再快,藏东西的动作也有会破绽,可自己似乎就认定了,或者说,下意识的不想跟怀里这个丫头产生感情和信任,也许伤的越深,距离才会越远。他的感情很少,上有老父,中有表兄,下有弟妹,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他仅剩的那点温存和柔情都给了那两个小混蛋。他觉得,自己对小小,能做到放手不恨已是为难,若倾入感情,则似乎是天方夜谭了。
古大少不是感情细腻之人,多年的商场经验,让他从不陷入过多的感情思考。他把自己养成一个机器人,除了家里被他护在羽翼下的几个孩子,阿焕算半个孩子,与别人打交道,古楷遵循的都是利益最大化。对小小,他……实在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越想越乱,索性不想了。算了,既然冤枉了她,就补偿这一次。
古楷同学外伤经验丰富,看着昏迷过去的小小,知道这是应激性昏迷,只能等她自然苏醒。胡伯给谷医生打完电话,看着歪头歪脑跪在书房中间的二少爷,怒气难消的上去拍了一下他的大头,恨恨道:“大少爷这次把你屁股打烂,胡伯也不管了。”古二少“嗷唔”一声抱住胡伯大腿,吭吭哧哧的模样甚是可怜。胡伯越看越眼熟,这一脸无辜哈巴狗似的小模样,怎么跟小小那么相似。不过十几岁的俊俏小姑娘这等表情会让人心疼酥软,你一个五大三粗的二十多岁大老爷们做出这等姿态,胡伯恶寒了一下,抖了抖脚拔出自己裤腿,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胡伯赶到小小房间时,欣然和胡婶已经围在小小旁边了,小小浑身赤裸着被古大少揽在腿上,胡婶正拿着热毛巾给小小擦着身子。欣然眼泪一滴滴的掉在小小紫肿得吓人的屁股上。谷医生吩咐先扎一瓶消炎针和盐糖水。古家常驻的护士都是贺焕精心挑选的,不仅业务熟练,更是训练有素,目不斜视的给小小扎完吊瓶,一句没有多说。本来还有一针屁股针,但是戴着口罩也能看出护士的尴尬,整个屁股实在没有可下针的地方,不得以换了些药量,扎在了胳膊上。
古大少看着腿上的小小那血块淤积的屁股,不太确定自己给她揉开血块的过程中,小小能否受得了。刚想试着从大腿根开始一点点揉搓,结果小小房门口缓缓探出了一个大大的脑袋,带着一张夸张无比的大笑脸。
欣然扭头一哼视而不见,胡伯胡婶深吸口气,古大少俊脸“吧唧”掉在了地上,呼吸又沉重了。
第四十二章 单打、双打、混合打(中)
古二少舔着大脸,无视各种眼光,挪着小碎步,点头哈腰的蹭进屋来,看了看舒适柔软的公主床,咽了咽口水,又瞄了瞄自家老大的大便脸,很乖巧的“噗通”蹲在了古大少腿边,露着白晃晃的一口白牙,讨好的笑道:“大哥,我来看看小小,看看小小,哎呀,这么重呀,什么打的呀,哎呀,多大点事儿呀,怎么打这么重呀……”说完还故作惊叹的“啧啧”了两声。古欣然、胡伯胡婶头上齐刷刷蹦出两个大字“找死!”
古大少久经考验的老心已经平静下来了,一手揽着小小屁股,免得她浑身虚汗顺着他腿滑下去,一手“轻轻”地拍着弟弟的大头,拍得古二少脑袋一晃一晃,古大少笑眯眯地说:“放心,她不会比你的重。”古二少僵住了,再也绷不住了,哭丧着脸道:“大哥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小小房里有监控,而且那支票上的指纹一对就能出来,我就是想吓吓她。没想到,没想到,她怎么承认了呢?”
古欣然自小便是墙头草、欺软怕硬的主儿,她明知小小这次遭这么大的罪,主要原因是她亲亲大哥的心狠手辣,可她的小屁股和小心肝承受不了她完美大哥哪怕半个冰冷的眼神,所以她毫无犹豫的瞬间站队,双手掐腰替长兄呵斥道:“瞎说,你套我话的时候才不是开玩笑的表情,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提议给小小送东西,原来在那挖坑呢。居心不良,行为不端,后果严重,必须重判。还不顾上命,偷溜下楼,罪加一等,罪无可赦。”说罢,一脸讨赏的看着嘴角含笑的自家老大,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开玩笑,小小可在大哥手上呢,是揉伤还是接着扇巴掌可在大哥一念之间,这时不把大哥的火气转移,等待何时。所以,sorry啦,美丽的二哥。
古楷看着妹妹讨好的小模样,没拆穿她的小心思,挑挑嘴唇,点点头,鼓励地揉了揉欣然的脑袋,夸奖道:“说的对,把你二哥的板子拿下来吧。问问他,是在这脱了裤子挨呢,还是回我书房先跪着呢?”欣然尚未答话,就觉一阵龙卷风刮过,她倒霉的二哥瞬间不见了,走廊传来了飞奔上楼的脚步声,乳白色的地毯上,徒留一只目测四四码的绣花鞋……
古大少估量着小小的伤势,淤血都揉开时间不会短,自己没什么,欣然受不住。抬头,温声对妹妹道:“闹腾一天了,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大哥给小小揉伤,弄好了我让胡婶去叫你。”欣然极有眼色,看着小小那惨不忍睹的屁股,听着大哥温和但不容置疑的口气,没有犹豫几秒,就乖乖的回房了。走到门口,还一脸不放心的叮嘱道:“哥,小小醒了,一定叫我哈。”古楷笑笑点头,欣然一步三回头的回房了。
胡婶手里一大摊子事儿要收拾,送完欣然回房便去忙了。胡伯着急等着老爷子电话,却不敢露出分毫,小小房里留下大少爷一人也不合适,招外院的工人进来更不合适。便出门嘱咐了胡婶几句,进屋来帮着大少爷按住小小的胳膊。小小虽然昏迷着,但淤血揉开的过程无异于再过一遍刑,生怕小小醒了古大少一个按不住。
古楷手上抹上药油,顺着大腿根一点点揉搓,他外伤经验丰富无比,小小这倒了大霉的屁股又是他打出来的,熟门熟路,下手毫无凝滞,从膝盖到大腿根,整整揉搓了一个小时。小小半路醒来过一次,“呜呜”掉着眼泪,哼唧了几句又晕了过去。
揉到小小屁股根儿的时候,新年堵车堵得半死的外伤专家谷医生终于赶到了。都是古家熟人,古楷、贺焕、古隶小时候挨揍没少经他的手治伤,这回看着是个小丫头也没多问,检查一遍之后,嘱咐:“淤血有些重,却没有伤到内里,这么揉着,把淤血散开了,我给她开些发散的药,半个月左右就能养好。吃食清淡些,多动动。”
谷医生年近五十,年轻时曾经是贺焕祖父的私人医生,跟古家关系极亲密,看默然、欣然几个孩子也当晚辈一般,斟酌了一下,便道:“泊然,这孩子看着身子骨还没长成,体质偏虚,如果……淘气的话,尽量别伤到筋骨,容易留下病根。”古大少面不改色的点点头。“傍晚可能会发烧,盯紧些,如果一个月还好不利索,送我那去,我给她全身查一下。小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不听话打两下就算了。”能在古家当了近十年私家医生的人,眼光极利,被古大少搂在怀里亲手治伤的女娃娃,跟古家必定关系不浅,这些年除了欣然,谷医生还真没见过别人呢。所以多嘱咐几句,不能算逾距,只会显得更亲密。
古楷低头看了看赤条条的小丫头,心中暗笑,这光着屁股不知道害臊的模样也不知道像谁,等等,脑中突然出现了他宝贝弟弟红着屁股趴在沙发扶手上口水长流打呼噜的样子。长叹口气,因为腿上趴着小小,不方便起身,点头致谢后,请胡伯替他送谷医生出门了。
揉屁股大业依旧进行中,胡伯趁出门的功夫回房等消息,刚巧接到大Boss亲自打回来的电话,语气平静,口气轻松,说晚上要带着贺焕请几位老爷子喝八珍羹,不回来吃饭了。胡伯知道这是收网已毕,胜负已分,老爷子要领着表少爷打扫战场、拜码头去了。胡伯眼泪上涌,悬了多年的心,终于落定。要是,要是老天开眼,欣然再能痊愈,他和老伴就再无挂念,可以安心退休享清福了。所以当老爷子问起家里的事儿时,胡伯略略隐瞒了去,家里只剩下二少爷那不着调的臭小子等着挨揍,大少爷下手又一向有分寸,舍不得打死他亲弟弟,所以就没必要让老爷子挂心了。
直到傍晚,古楷才堪堪地把小小那硬的吓人的血块给揉搓软和了。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心理暗叹“怪不得阿焕说以后管杀不管埋,这救人比打人累多了。”小小半路醒了两回,哭哭啼啼的,不是喊“疼”,就是喊“阿晗”,古楷听而不闻,手下不停。等她醒了再遭这罪更难受。把小小放在床上,叫来胡婶,安顿好。去欣然房间看了眼已经吃完药睡熟的小妹妹。掰了掰手腕,终于轮到最后一个了。
古大少进到书房时,古默然同学正歪跪在地上,屁股着地,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托腮,仰脸四十五度作忧伤状。古大少耗费一个下午才压下去的火儿腾地一下又拱了上来。几步上前,拽着忧伤版古二少的脖领子按趴在地上,屁股翘得天高,一把扒下裤子,抡圆了胳膊,冲着古二少那浑圆挺翘、旧伤未愈的光屁股,二话不说的连扇了十几个大巴掌。古二少在连挨了五六下之后反应过来,拔高似的男高音,一声接一声的递进“嗷嗷嗷嗷”“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噢噢噢噢”“大哥,大哥,疼,疼,停停,停一下,嗷唔。”古楷看着弟弟那还剩下些许鞭痕的屁股上一个个大手印叠起,怒气减缓。弯腰揍人的姿势也挺累人,于是伸脚轻踢了一下,大赦道:“裤子脱了,沙发上趴着。”
古二少回瞪着迷蒙的大眼睛,一汪水的大眼睛里涌着委屈和求饶,古楷暗笑,又是这个样子,兄妹几个,默然最像母亲,尤其那双眼睛,笑得时候更是像极了母亲。古隶自己也知道,所以轻易不那么撒娇,他怕勾起大哥的伤心。只有在怕极了、疼极了的时候才会使出这招。天知道,古大少早已免疫,弟弟肚子里大肠几道弯他都一清二楚,何况这些小伎俩。冷笑道:“古默然,你知道我的规矩,现在过去,你也许还有活路,再磨蹭……”古默然同学裤子都不要了,光着俩脚丫子,一步三迈的蹦上了他的专属刑凳——古大少的沙发上。极其熟练的把靠枕垫在肚子底下,舒舒服服的趴好了。那表情,那姿势,就差说一句:“大爷准备好啦,小哥儿快来spa吧~~”小哥儿没来,他大哥拿着目测手掌宽的大板子一步步走近。
第四十三章 单打(下)
当古默然深知己罪,甘心认打的时候,古大少向来是不会浪费口舌的。掂了掂手里的板子,陈峰南是真心爱上他二少爷了吧,给他二少爷挑的板子看着个儿大,却又薄又轻,不仅增加受力面积,能分散疼痛,劲儿使大了都容易打断,心理暗忖,这吃里爬外、忤逆上意的阿南该好好规制规制了。
古二少一脸便秘般的紧皱着他那英俊的大白脸,屁股绷得死紧,仿佛他大哥不是要打他屁股,而是要腰斩。古楷把板子递到左手,半句话也没有,抡高右胳膊照着紧绷着的屁股“啪”“啪”连扇了两个大巴掌,又响又脆。古二少一直没忍住,两个屁股瓣再也绷不住了,古大少毫无间歇,左手的板子应声砸下。一个手掌宽的掌印鲜亮亮的印在了古二少的屁股中央
“嗷唔,啊啊啊,嗷嗷嗷……”古默然恨不得把两只拳头堵进嘴里,也止不住那惨叫,天知道他多想伸手揉揉屁股,可是没大哥允许两只爪子往后伸的后果他品尝了太多遍了,再也不想屁股肿得天高后,再带着两对猪爪猪蹄出门去。古楷怕弟弟把手指头咬掉,喝到:“松口,咬着抱枕,再敢把手伸嘴里,我抽你嘴。”
古二少屁都不敢放,急慌慌抓过来一个小号抱枕,想象成他哥的脑袋“吭哧”一口咬了上去。看弟弟进入了适应状态,古大少掂量着手劲儿手起板落,一次次的狠狠砸下,一板接一板,无论古二少左翻滚还是右翻滚,前屈腿还是后弓腰,板子都丝毫不差的落在他越来越红的俊美大屁股上。二少的嘴虽然咬着抱枕,但是不妨碍他哼唧。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错。我怎么能这么做呢,太不对了,太不好了,嗷嗷嗷,哎呀,嗷唔,嗷唔。哎呦喂,亲哥呀,我是你亲弟呀,砍死我了……我错啦,啦啦啦啊啊啊。”一年能听上八百回的台词儿,比小小的求饶歌都没有新意,古大少丝毫不为所动,板子瞧准了间隙,一丝不苟的接着拍下去。就看那古二少自称翘臀走遍欧亚的完美臀型,已经呈发面馒头状发展,还是上了红药水的红馒头。板楞一个个的起来,前后叠加,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前两天新订的嘻哈裤送到时二少爷还嫌弃显不出他健美的臀部,得
第6回
嘞,这回显不显型不知道,能不能穿上都两说了。
挨了将近三十大板,见大哥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古二少是真有些怕了。立马改换台词儿:“大哥呀,大哥呀,过年了,长一岁啦,老头儿说,说,哎呦喂,嗷唔,轻点,轻点,嗷嗷嗷嗷,老头儿说,啊啊啊,过年挨打,新年,嗷嗷嗷嗷,天天挨打,嗷唔嗷唔,哎呦,阿嗷……大哥呀,天天挨打呀。哎呀……”“天天挨打”的古大哥嘴角微挑,怕这臭小子看见,忙敛了表情,开恩般的给他点喘息的时间,暂停了板子。打量着弟弟的屁股,白里透红,红里透紫,蓦然小小那紫黑色的小屁股突然出现在脑子里,心里一痛,再瞧着弟弟满脸泪花的模样,突然有些下不去手了。
“说吧,到底因为什么?”古大少终于开始训话了。
古默然同学心里一松,他大哥的流程,肯训话就是板子告一段落了,是否接着打要看训话结果。忙组织语言,准备应对太子爷的面试。
古大少把板子扔在了茶几上,甩了甩手腕,一把拽出默然嘴里口水嗒嗒的抱枕,坐在了他脑袋边。古默然下意识的往后一挪,古楷一怒,隔着他后背,伸长了胳膊照他红亮亮的光屁股狠盖了一巴掌,斥道:“滚回来。”古二少只是下意识反应,哪里敢真跑,嘴里“呜呜”嘟囔着,不情不愿狗刨般的又往他家暴力大哥身边挪近了十公分,自顾自的把脑袋抵在了大哥的腿上,古楷真的苦笑了,这臭小子最会看眼色,见自己气消了,就来撒娇了。罢了,要是真知道错哪了,就饶他这一回,本来根源就不在他这……
古二少见大哥没有呵斥,反倒把手放到了他后背,轻拍起来,心里大定,可心里不知为何更加难受了。他臀部久经考验,以大哥的脾气,要是真生气,刚才那几十板子连开胃菜都不算,大哥是心软了。想到小小那惨不忍睹的屁股,不省人事的小脸,莫名的希望大哥再揍得狠点。于是吧嗒着眼泪,半天没有言语,似乎过了许久,兄弟俩都没有说话,古大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手在弟弟背上有意无意的轻拍着,仿佛还是幼时般,父母皆忙得不见人影,小默然见大哥夜夜苦读,便闹着自己睡不着,非要大哥哄着,少年古楷无奈,只得放下功课,拍哄着弟弟,哄着哄着自己也就睡了。
古隶轻叹口气,在古楷裤子上猛擦了一把鼻涕,嗡嗡的说道:“我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古隶明显感觉大哥身子一僵。强按着心神,接着说道:“欣然给我打电话,说那丫头怎么怎么好,我心里就不是滋味。在秘鲁大使馆的时候,表哥气得想抽我,却不知道想起什么突然笑了,我好奇的追问,表哥说……”古隶不知为何眼泪留的比挨打时更凶了。“表哥说,‘小小那装委屈的小模样是不是跟你学的?’我就怒了,孟庭芳当年就是这样,一个个的收买了家里所有人,妈妈才……我,我恨极了,顶撞了表哥。表哥多少年都没亲自动手打我了,他一路没说话,车开进北森林的单行道,表哥突然把车扎到树丛里……把我,把我按树上,抽出皮带就抽我,还,还扒了我裤子抽。我委屈的很了,我不想见老头儿,我不想回家,只能飘在外面,凭什么,凭什么,那个野丫头在我的,我的家里撒娇卖乖受尽宠爱,而我,妈妈的亲儿子,却要漂泊在外。”眼泪浸湿了古楷的裤子,古楷僵硬着身子,半晌没有说话,双手紧捂住脸,半天,伸手抽出纸巾细细的给弟弟擦着眼泪,想要解释什么,似乎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扳正了弟弟的身子,让他呼吸畅快些。
古隶的眼泪一串串的淌下来,枕着大哥的腿,哽咽再难抑制:“我回到家,看到爸爸给她红包的样子,爸爸是真心喜欢她的吧,我恨得要死,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虽然她只是个干巴巴的小丫头,虽然……她当了十多年的孤儿。我去找欣然,欣然一口一个小小多好,我强控制住才没有摔门而出。那天路过小小房间,看到她猫在被窝里,一脸傻笑着数着钱,我的恶主意就……”古隶勉强跪坐起来,再重的板子都未曾让古二少留这么多的眼泪,他捂着脸,眼泪顺着手掌滴在了大哥的裤子上。“我没想到,我没想到,那个丫头,这些年,在外面,这些日子,在咱家……在咱家……,我他妈不是个男人。大哥……”古隶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哥哥肩头,哭不出声的嚎啕着:“大哥,你恨她,因为这个家是你撑起来的,我和欣然是你和表哥手把手带大的,你怎么对她我什么都不能说。可我呢?我凭什么?那么个丫头,天天把胡婶要扔的剩饭剩菜偷偷的藏在床头……饿怕了。我他妈那么对她……是她妈犯的原罪,她当年推妈妈那一下,大哥,你有理由恨,我,我有什么资格呢?”
古楷浑身僵硬,酷似古涵山的眼睛难得的呈现出茫然,他的恨意和报复到底伤害了多少人,多少人在为他的放不下而艰难地陪伴、纵容着他。使劲儿揉搓着脸,深吸口气,抽出一摞纸巾递给弟弟,看他渐渐平静下来,把他按趴在自己腿上,摸着他冰凉潮湿的脸,慢慢说道:“是大哥不好,大哥放不下。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你知道。小小她,大哥现在,接受不了她,每天面对面……傻小子,你大哥不是圣人,那丫头和她生母长的一个模子,大哥实在受不了每天都对着她。但,我尽量吧,她是她,等欣然手术结束,如果可以,我把她安排在外面,找人照顾着,老头儿要做什么我也当不知道了。我们几个过我们的……”说罢,轻拍拍一直默默无语的大脑袋,似乎在征询着意见。
“大哥,那丫头心地不坏,我听哥的,我不恨她了,我恨一个没妈养没爹认的小屁丫头做什么,最多就逗逗她……她若是真心能帮到欣然,以后我会看顾她,至少不让外人欺负了去。”古默然大眼睛紧闭,思绪起伏。
兄弟俩一坐一趴,各自想着心事,天色逐渐暗下,静谧的内室,贺焕的专用铃声乍然响起……
别人只发了这么多,而且浦江那里转载十分困难,转载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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